这句话落地。
他指尖一颤,像已经接收好惊喜的小孩。牢牢抓着她想拿走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看完手心看手背。
又摸,从无名指的指骨摸到指缝,再揉她的指纹。
她的手被他摸得发烫,耳廓也跟着红。
水梨却不想收回手,尝试性转移注意力,盯着他的发顶。
她才发现,他有两个发旋。
……
老人说,两个发旋的人聪明。
好像对,又不对。
他确确实实很聪明,成绩一向名列前茅,现在又做的那么厉害的科研工作。
他又不太聪明,在她这颗树上,一根筋地吊了这么久,直到现在才雨过天晴。
被他摸到掌心,水梨觉得痒,下意识抽回手腕。
抬头,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漆黑如墨,带着一股谴责意味。
像她抢了他的宝贝一样。
可是这明明是她自己的手,再被他抓过去,估计整晚,他都不会还给她。
水梨轻咳两声,把手背在身后,转移话题,“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什么?”
他刚刚欲言又止,被她的这番举动打断。
祁屹周撩起眼皮,“不告诉你。”
顿了顿,“除非,你把手给我。”
他还和她玩起了前提条件。
水梨眨了眨眼,直起身,“不告诉我算了,我去卫生间。”
没管他是不是在看着她,也没管他现在怎么想。
走过房间拐角,他看不见她了,水梨的步子忽地加快,而后近乎是小跑进了卫生间。
扣上门。
立马,嘴角升天,耳朵通红。
她得紧紧捂着自己的脸,才能把小声的尖叫压下去。
可是胸口那只活蹦乱跳的小麻雀却一个劲地叽叽喳喳。
戒指戒指戒指。
和祁屹周一对的戒指戒指戒指。
她和祁屹周不再是情侣关系,而是更进了一步———
触及到这个事实,所有的理智瞬间出逃,情绪像放了烟花,水梨踮起脚尖,想轻飘飘地打个转。
可是这样太明显了。
忙打开水龙头,沾了水,拍打自己的脸颊。
好一会儿,情绪才被压平了一点。
却还是在空中飘荡。
又在卫生间努力等了等,等到情绪勉强稳定,她才出来。
祁屹周正俯下身,在铺床。
两床被子泾渭分明地被隔开,明明他们关系更进一步了。
水梨脚步一顿,走过来几步,径直抱起一张被子放在桌上。
她这一切做得极其自然又目的明确。
祁屹周像是被她的动作惊到,身体一顿,掀开眼眸,看向她。
水梨觉得她应该给出明确的态度,便一字一顿,说得清晰,“我、你。睡一起。”
如果说有恶霸,估计就是她这德行了。
要人和她睡一起。
她态度这般明确,甚至还以身作则地先躺进被子。
良久。
她听到,祁屹周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