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梨紧了紧手里的被子,稍稍把呼吸放平,试图把刚刚的事翻篇。
屏住呼吸等了几秒,无事发生。
和放松一起往上澎湃的是,一点委屈的余韵。
她想靠近他一点,他却往后退。
虽然知道他可能,是觉得速度太快,关系刚进一步,不适合这样,但是他的躲避也太明显。
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忽的,一双大手探过来。
带着一点未散尽的凉意,力气极大,轻而易举地,把背对着他的自己往他那边拖。
她的背不受控制地撞到他身上。
他高瘦,肌肉轮廓是硬的,撞得水梨身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痛意。
很快注意力被分散。
因为他的呼吸打在她的头顶,一起一伏,带着他身上灼热的烫意。
这一切发生得迅速,不过短短几瞬,她整个人便嵌在他的怀里,袒露在他视线中的后颈不自觉僵直。
她像误入猛兽巢穴的温顺动物。
他们虽然也同床共枕过,但是那是基于他睡着的前提。
她当时还有胆子,戳他的脸颊,觉得他脸颊软乎乎的。
但是这次不一样,她想的是靠近他一点点,而不是眼下这种情况。
而且,他刚刚还背对着她。
祁屹周掐她的后颈,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深沉,浓稠而沙哑,“怎么背对着我?”
水梨没有回头——“不想正对你。”
她没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闷,在空旷的房间里,每分每毫都纤毫可见。
他的手从枕头下穿过来,抬起她的脑袋。
月色下,她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又没了。
祁屹周指尖有点痒,很放任地仍由自己揉了揉她的脸,“不高兴了?”
水梨眼睑动了动,视线不自然地落在他的锁骨,“没有。”
和他说,她仅仅因为他不想和她睡在一起,就不高兴,太逊了。
他轻轻地拢了一下她,像是长辈哄孩子似的,很珍惜的语调,轻声问,“真的?”
没等到她的回复。
他又用脑袋蹭她的锁骨。
有点痒,他这人生得冷感,头发却生得极软,像被走在路边,被只小猫抱住腿轻轻地蹭。
软硬皆施。
水梨有再大的委屈都忍不住烟消云散,笑着往后躲,“别闹,痒……”
她笑出声,他才停下蹭她,抬了眼睑看她,眼神深邃,“所以,为什么不高兴?”
情绪消退之后,有些话就很好出口了。
像是渡过一道坎,剩下的一切被很好推进。
水梨轻轻吸了吸鼻子,问,“你躲我。”
他挑了挑眉眼,有些莫名。
“你刚刚一直在往后躲。”水梨解释。
他是不是在,嫌弃她……
那个时候她情绪失控,很多事情都没有考虑,车祸后,身上便留下了伤口。
伤口不大,但是正在愈合中,难免会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