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不露怒容,反而双眼愉快地眯起,放声大笑,笑声在整个阴巢内回荡,不仅是冷芳携皱起眉,连青龙也露出厌烦的神态,威胁性地朝玄武露出獠牙。
对方被骂得很开心,胸膛震颤,冷芳携也跟着摇晃。蟒蛇好似受到本体心情的影响,更加活跃,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一想到那实际上是个……冷芳携就不忍直视。
他见过的玄士形形色色,放浪形骸到这种地步的,仍然屈指可数。结合眼前人受世人崇敬膜拜的身份,更加难以接受,纵然知晓五帝是受污染而性情大变,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因为受刺激过度,开口的嗓音沙哑,像是哭泣不止后余韵,抹去话中咄咄逼人的气魄。
玄武歪了歪头,笑眯眯地:“那是什么?”
接着看向青龙:“兄长,你知晓吗?”
青龙正专心致志地与冷芳携贴近,无暇理会玄武。他遗憾地收回目光,说道:“自从我们入此地闭死关开始,再没与外人接触,自然不必遵循人类的纲常伦理。且我们如今形同畜生,赤/裸、野蛮、侵占领地、捕捉雌兽、完成交/配是野兽的天性,连理智都不复存在,更不用说压制欲望了。”
粗粝的指腹捉住冷芳携下巴,不轻不重地揉捏,打量的目光从水意未消的眼眸下移至通红一片的喉咙。
“而且遇到剑皇陛下的话,再正人君子也会撕开外衣,化身凶兽吧。我听闻林阀那位出了名的有德君子,百年前只不过匆匆三面,就为陛下性情大变,入了魔道,更遑论我们?”
玄武说得振振有词,仿佛深有苦衷,冷芳携不愿再听他胡说八道,恹恹地闭上双眼。
一时间巢穴里安静下来,只听得鳞片摩挲声与蛇信的声音不断,没清净多久,冷芳携浓密的眼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失去视觉后,其余感官更加敏锐,以至于一直以来若有若无的腥/味无限放大,无限靠近面前,大概是那头蟒蛇,或者青龙的舌头缓缓落下。
又湿又滑的物体顺着眼窝的形状慢条细理地滑动、勾勒,仿佛在执笔作画,又仿佛是捕捉猎物的前奏,等待猎物忍受不住睁开双眼,就好顺理成章地触碰眼球。
浸泡在清泉里的黑水丸,被轻柔触摸,被掌在手中,一定会惊慌、胆怯而可爱地晃动,进而分泌出更为甜蜜的汁液。
可惜猎物非常警惕,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捕猎者无可奈何,只好转移阵地——猎物白皙的胸膛上,也有值得细细把玩嘬磨的地方。
阴巢内充斥青龙的分泌物,以致于冷芳携嗅进的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微量的麻痹物质,他时常陷入昏睡,但不管何时醒来,巢穴内外的光线都没有变化,青龙玄武都在身侧。
他们好像除了待在冷芳携身边就没有别的事可做。
青龙是兄弟中沉默的那一个,只知道将身体与冷芳携紧紧贴住,一寸缝隙也不留,用困住猎物的方式缠绕着他。
玄武则会帮冷芳携清洁身体,用温热的水流润湿汗湿的长发,再用玄力缓缓烘干,把一头乌发打理得光洁顺滑,乌黑油亮,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弄脏。
这里的时间好似停滞了,唯有玄武不断变化的花样提醒冷芳携过去了多久。
三头野兽饥肠辘辘,像躲在丛林中双眼发绿的捕猎者,它们饿了太久,猎物就在眼前,却碍于本体的约束不能顺从心意扑过去将猎物占有、撕碎、嚼碎了吞入腹中。
日夜蠢动着,危险地穿梭在双腿之间,无数次蹭过,好在没有深入。
水木的力量萦绕下,腹内的五行之灵也在快速成长。一开始若非应龙点破,冷芳携甚至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但现在,哪怕金灵没有动静,冷芳携也能感到腹内温暖,充盈着强大的玄力体。
这种感觉十分古怪,好似……他真的孕育了胎儿。
冷芳携也从中获益,渐渐感到麻痹的效用不再起效,清醒的时间更长,手脚不再无力,不过他不动声色,未显露出来,还保持浑身软如烂泥的姿态,乖顺地睡在玄武身上,任由青龙缠绕。
金灵与他同仇敌忾,传递出警惕、鼓励、保护等种种情绪,真不知道明明他还未出生,七情六欲为什么如此丰富。
玄武正慢条斯理地梳弄冷芳携的头发,指腹抵在头皮上不紧不慢地按压,又顺着发丝的弧度滑过耳侧,最终停留在肩膀部位。
蟒蛇就从左肩开始,环过冷芳携脖颈,停在右耳廓处,蛇信不断地探入耳道内,唾液濡湿耳垂,呈现出好看的粉色。
拨弄头发的手忽然下滑停在眼前,掩住双眼。冷芳携下意识眨了眨眼睛,玄武便感到轻飘飘的痒意搔弄掌心,好似困住了一只双翼纤薄的蝴蝶。
一片黑暗。
冷芳携弄不明白玄武想干什么,正打算闭眼小憩一会儿,就听见玄武笑呵呵地说:“远古时代,这片大地屹立的不是呼风唤雨的玄士,而是与野兽无异的野蛮人。争斗,侵占,杀戮,狩猎……就连妻子,也要靠血雨腥风的抢夺。几个野蛮人通常共有一位妻子,他们把他当做珠宝呵护,即便外出狩猎,也要留人在巢穴内看顾。”
“那时远没有现在丰富的玩耍手段,天黑之后,为了避免遭受野兽袭击,野蛮人会早早地进入洞穴内,那时就是交/配的最佳时机。”
“在漫长的交/媾中,野蛮人诞生了一项——很有意思的活动。”玄武意味深长地压低了声音,凑到冷芳携耳畔。
“他们会蒙住妻子的眼睛,让妻子辨认他们,一轮认不出,就进行第二轮,直到可怜的妻子抽泣不已,才心满意足地解开束缚。”玄武意有所指,“陛下不觉得,我、兄长和你很适合这种玩乐吗?”
冷芳携不为所动。
“啊。”他又顿住,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忍耐不住地轻笑了好几声,慢悠悠地开口,“不可能分辨不清的,毕竟……我的是活物啊。”
冷芳携:“……”
蟒蛇还在舔舐耳廓,他已经竭力忽视这畜生的淫邪本质,玄武却非要不断提醒他。
眼睫微垂,状若平静,其实打算日后重拿法器,一定要把那头蟒蛇割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