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还没想到要怎么说,身后的钱蜜蜜走上前,语气熟络的打招呼,“闻野,好久不见。”
闻野下意识皱紧眉头,揽着小桃子后退一步,眼皮微抬:“你谁”
这难闻的香水味,好熏人。别把他媳妇儿给熏着了。
陈春桃从闻野怀里出来,眉梢轻挑,好心的替钱蜜蜜回答:“闻野,她是钱蜜蜜同志呀,高中和你一个班的同学。你记性好差,在一起念了两年书都不记得。”
出来一趟,还能看一出好戏,划算。
上回遇到钱蜜蜜后,她就说等闻野回来问问这人的。再怎么说,林平是他好兄弟,要被人欺骗感情陷进去就不好了。后面她给忘了。
钱蜜自认为扬起的完美弧度的笑容隐隐龟裂,顺着这话说:“嗯,我记得我们还当过一个月的同桌呢。”
闻野隐隐感觉小桃子这话不对劲,十分不给面子的不接钱蜜的话题,看向林平:“林平,你跟着我什么事”
他猜到了这女人就是林平口中心心念念的’蜜蜜‘,如今见到真人,只能说:林平这眼光有待提高啊。
上来就跟他这个已婚妇男扯关系,要说没点别的用意,这二十多就白活了。
林平老脸一红:“野哥,我们不是故意跟着你的。蜜蜜答应跟我处对象了,我们是准备去看电影的。走到这里,无意看到你和嫂子也在。”
他约蜜蜜出来看电影、吃饭,约了好几次。今天终于成功了。
闻野看了眼林平身边眼神乱瞥的钱蜜蜜,扯了扯嘴角:“处上了恭喜恭喜。”
这蠢货,还搁这儿跟个傻子一样乐呵呢。
第18章18
林平困恼的挠挠头,总感觉他野哥这句’恭喜‘阴阳怪气的,听着咋那么不舒坦呢。
他不满的拉着脸叫嚷:“野哥,我和蜜蜜处对象就只告诉你和嫂子两人。你说这话前能不能换个语气啊听着跟背地里那些看我不顺眼的人挤兑我的语气一模一样。”
虽然知道闻野就这性子,他这些年听习惯了倒没什么,就是担心蜜蜜会多想。蜜蜜心思敏感,上次无意和嫂子碰着后就时不时的问他,陈春桃是不是不喜欢她啊。
还说不想因为她的关系,让林平和闻野陈春桃闹得不愉快。要是有哪里惹得陈春桃不高兴,她下回见着一定会改的。
这可把林平感动坏了,忙安慰她,说陈春桃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可能是见着不熟悉的人分外客气疏离罢了。
“再说了,今天蜜蜜这里呢,野哥你不得给我点面子啊。”
陈春桃微笑:傻孩子,你野哥还真就是在阴阳怪气你呢。
闻野皮笑肉不笑的说:“恭喜你还不成了那我再给你鼓个掌”给面子信不信他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小子百分百会被哄得裤衩子都没了。
这不争气的嘴脸,跟以前没见过女人似的。
嘴里心里这般唾弃兄弟没眼看的言行,全然忘了当初追求陈春桃时自己那不要脸、死缠烂打的无耻行为,比这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平浑然没听出言外之意,笑嘻嘻的:“那倒不用,谢了啊野哥。蜜蜜不喜欢被别人看着。”
闻野表情一言难尽:“你……算了,下次我碰到王婶,会记得让她多买点猪脑给你补补。”
这建议,陈春桃很是认同。
再多买点核桃,据说核桃也补脑,给孩子补补吧。瞧这眼神都被钓得飘飘忽忽,好歹话都听不出来了。她目光平静看向一旁深藏功与名的钱蜜蜜,沉思想:或许也不能单纯怪林平吧。
暗暗喜欢了好几年的人,愿意让人靠近了,还让追求成功了。这不管是男是女应该都扛不住吧。高兴雀跃都还来不及呢,哪还会去细想这中间的问题。
啧,有点难啊。
这不禁让陈春桃想起了一段小说剧情:闻野因为救小孩溺水前,两人大吵了一架,因此她回大队住了好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不知为什么大队竟很快传出谣言,说闻野受不了她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和她离婚了。
用这个来衬托男女主章泽朗和陈盈感情有多好多和谐,噢,那个时候陈盈怀孕的喜讯正巧传来。
几乎同时结婚的陈春桃和陈盈,两人当下处境截然不同,自然而然就成了村民们的饭后闲谈。
陈大富和周琴没少被村民嘲笑和讥讽,陈少扬气不过和一群口不择言的少年打了起来,在床上躺了好些天。
小说是围绕男女主进行的,她和闻野这对炮灰对照组,偶尔需要了就会被拉出来溜溜。涉及到的剧情不多,更别说林平和钱蜜蜜之间的纠葛了。
不过她依稀记得,林平最后没有和钱蜜蜜结婚。
陈春桃深思:钱蜜蜜这名字有点点耳熟啊,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在通过林平认识钱蜜蜜前,她一定听到过这名字。
许是她的视线过于专注,钱蜜蜜温柔笑着询问:“春桃,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钱蜜蜜比陈春桃还要高小半个头,五官生得偏英气,却留着不太适合的额前碎发和齐耳短发。身上是宽松臃肿的藏青色长裙,衬得她有些壮实了。
陈春桃没说她这一身的不合适,“没什么呀,我是觉得你名字有些耳熟。”
钱蜜蜜在暗处的手指甲掐进肉里,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是吗可能是同名同姓吧。我自小就生活在县城里,没去别的地方。”
陈春桃记性不错,一瞬间想起了第一次听到钱这个姓氏是在哪里。
林山大队以林王陈三姓居多,她能确定没有姓钱的人家。而老陈家有个姓钱的女婿,是陈燕的丈夫。陈燕是陈老太最小的女儿,是陈大军和陈大富的妹妹,也是她的小姑。
作为老陈家最小的孩子,这位可没少回来打秋风。
陈老太逢人就说她家燕燕命好,嫁去城里,还有了工作,更是经常带些好东西回来孝敬她。这话就骗骗外人了。
没分家前,陈老太牢牢掌握着家里所有的钱和粮食,陈大富和周琴辛苦赚来的工分和钱,每年至少会分好些给陈燕,还不敢有什么意见。陈燕带回来的东西,他们二房一分都没有。
村里人都心知肚明,背地里都说,陈燕是去给人当后娘的。
陈燕的男人钱正在县城初中教书,结过婚,还有个闺女。要不然这条件也轮不到初中都没毕业、还是个乡下户口的陈燕。每次回来,她都会肆无忌惮的在家里各种谩骂这个继女。
怪继女的存在,让她迟迟怀不上孩子,不得已在钱家战战兢兢的伺候一家老小,忍受公婆的指责和邻居的白眼。唯恐钱正借她生不出孩子,会和她离婚。
煎熬了近七年,喝了数不清的恶心土方子,肚子才终于来了好消息。这时候的继女,都十多岁了。
这位让陈燕困扰多年的继女,名字似乎就叫钱蜜蜜。
陈春桃无声的弯了弯唇,一语道破:“你是陈燕的继女吧”
她能确定,钱蜜蜜很早就知晓了中间这层稀薄的亲戚关系。为什么不说,大概是钱蜜蜜并不想承认陈燕是她的后妈,也不和乡下的陈家人扯上一丁点关系。
那剧情里,关于她和闻野感情不好要离婚的流言蜚语,似乎找到了出处。
钱蜜蜜脸上笑容淡了几分,闻野在她眼中都没了存在感:“陈同志,能不提她吗”
和陈燕有关的所有,她都不想听到。
林平知道蜜蜜家里的事情,生怕她因此坏了心情,忙不迭的插嘴:“嫂子,蜜蜜不爱说这些。时间不早了,我们去看电影吧。野哥,我们先走了啊。”
说完就和钱蜜蜜离开了。
沉默走了一段路,钱蜜蜜停下脚步开口道:“抱歉林平,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回家休息了。电影我们下次再看吧。”
她今天本不想答应的,但想着林平来找了她好几回。明面上处着对象,再拒绝就不好了。
林平脸上的喜悦变成了着急:“蜜蜜,你哪里不舒服啊我送你去医院吧。电影什么时候都能看,不急着今天的。怪我刚才光顾着和野哥他们说话了,没注意到你不舒服。”
他真该死啊,早知道就不跟着野哥去了。
担忧占据理智上风,忘了钱蜜蜜才是先看到闻野和陈春桃的,也是她提出去打个招呼的。
青年脸上的着急真情实意,钱蜜蜜眼睫毛颤了颤,到嘴边的敷衍话术突然就说不出口了。她不是木头,能感受到林平对她发自内心的呵护和在意。
在这份真心下,她的别有用心显得格外的卑劣和无耻。
她不喜欢林平,会答应他的追求是想多听听闻野的消息,想看看闻野过得怎么样。
林平喜欢钱蜜蜜喜欢了好几年,而钱蜜蜜又何尝不是喜欢闻野喜欢了好几年。她至今都清晰的记得,当初是闻野的出现,将她从那群小混混手里救了出来。
那时候的闻野就像是一道绚烂的光,照进了她荒芜枯萎的心里。
想到那些残酷的过往,钱蜜蜜又狠下了心肠。被她骗只能怪林平眼神不好,命不好,这辈子有她这一遭噩运。没有人会永远不求回报的对她好,血缘至亲亦不例外,别提毫无关系的男人了。
“不用。”
钱蜜蜜用力的咬着口腔软肉,提醒自己不要心软。嗓音冷冷淡淡,没再看他一眼就往前走了。
——
电影结束。
两人漫步在街头道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电影情节。小夫妻间的暧昧氛围,旁人插不进去一点。
电影陈春桃没怎么看进去,脑子全去想剧情里她为什么会和闻野吵架了。太奇怪了,这至关重要的点居然没有。难道是和闻野溺水身亡一样,硬凑的
“你会因为什么和我吵架还让我一个人回娘家了。”她不满意得出的推论,气愤的揪了下身边男人腰侧上紧实的肉,试图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闻野满头问号:“胡说什么呢,我们不可能吵架!还让你一个人回娘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媳妇儿你不要给我乱安罪名啊,我是无辜的。”
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电影里也没这类似的破剧情啊。
他冤枉啊。
陈春桃挣开他的手,“别闹,你认真想想,有没有可能”
闻野听话的思考一分钟后,猛地抬眼,摇摇欲坠的询问:“媳妇儿,难道你不爱我了你喜欢上别的男人了!”不知脑补了什么内容,开始发疯:“是谁!是哪个贱人!我要弄死他!”
陈春桃沉默的看着他发疯:……
问闻野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她深呼吸一口气,没眼看在大街上发疯乱说话的男人,径直走了。她丢不起这个人,但这话倒是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难道小说剧情里,闻野还没死她就跟小白脸勾搭上了闻野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回来质问她,然后两人大吵一架不合理啊。
陈春桃相信自己的眼光,闻野长得对她胃口,身材和那方面得能力更是令她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按道理她不可能撇下哪哪都好的闻野,眼瞎心盲的投入他人怀抱。
这解释不成立。
小说剧情不可信的理由+1。
被落下的闻野顷刻间恢复理智,自信满满的觉得有自己这般优秀的人在前,小桃子才不会看上别的歪瓜裂枣。
他面色得意的追上去,从善如流的低头道歉:“媳妇儿,我错了,我不该胡乱揣测你对我的爱……”
陈春桃心累的抬手一把捂住他啥话都往外冒的破嘴,“闭嘴吧你。在外面能不能收敛一点啊。”很少有人会把爱不爱什么的提在嘴边,在大街上牵手都会引来路人关注。
偏偏闻野就是个例外,爱挂在嘴边,出门在外能靠她有多近就多近,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两人是夫妻。尤其是她现在怀着孕,出个门只差帮她走路了。
头疼。
陈春桃想不通这剧情,关注点又放在了疑似被骗的林平身上,狐疑发问:“闻野,你真不记得钱蜜蜜这号人了”
“不记得,我记无关紧要的人干什么,闲得慌”
第19章19
闻野烦躁的拨弄头发,开始心烦要如何解决林平和钱蜜蜜的事情。好歹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不忍心眼睁睁看他陷入泥潭中。
可又无从下手。
别看林平平常嬉皮笑脸的,好像谁都能踩他一脚,其实这人下定决心的事情九头牛也拽不回来。除非是自己死心放弃,否则宁愿头破血流也要求个结果。
略显无助的闻野选择征求陈春桃的想法:“媳妇儿,你是不是也觉得那谁不怀好意”
他能感觉到钱蜜蜜不是真心喜欢林平的,接近林平大概率是别有用心。还有这女人老是盯着他看,看得他心底毛毛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一定要离她远远的。
陈春桃承认,她确实喜欢一个人在背地里蛐蛐别人,但讨厌有人一起说坏话,这样会显得她像个十足的坏女人。
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谁啊”
闻野以为小桃子还在生他的气,声音越发卑微:“就钱蜜蜜啊。要不是这次偶然碰上,我还不知道林平会和她处上对象。王婶之前让我帮她多盯着林平,这下好了。”
真就处上了。
陈春桃眼波婉转,娇哼:“你想让林平看清钱蜜蜜的真面目”
闻野点头。
陈春桃恶劣一笑,轻声道出她猜测的实情:“我觉得吧,这位钱同志对你挺上心的,毕业这么久了都还记得你呢。哪像你脑子空空,连个人都记不住。”
“闻野,既然你这么想帮林平,那你就舍身取义,亲自去试探试探呗。”
谁说她不记仇、不翻旧账的,她在家可爱干这事了。
村里哪些人说过她坏话、害过她,陈春桃都记得一清二楚。仇是必报的,对话是一定占据上风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
何况她肚子里揣着崽,闻野若是敢凶她一句,闻陈两家人没一个会放过他的。
没办法,谁叫她这时候心情突然不好了呢。
闻野目露茫然的’啊‘了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懵懵的:“媳妇儿,你是说钱蜜蜜是冲着我来的”
他这22年洁身自好,离女的巴不得八百米远,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媳妇儿,突然冒出个对他图谋不轨的女人
什么糟心玩意儿!狗老天怕不是见他日子过得太滋润了,特意找人来晦气一下他
“不行!这什么破主意啊。媳妇儿,我整个人只会是你的。别的女人休想染指我一片衣角!”闻野誓言铮铮的说道。
陈春桃忍住被逗笑竭力上扬的唇角,水润润的眼眸一眯:“你骂我”
闻野再度茫然:“啊我没有啊。”
他骂天骂地骂自己,都不会骂媳妇儿的啊。好日子他还没过够呢,想过一辈子。
“你骂我出的是破主意……”
闻野嘴巴倔强的动了又动,很想很想辩驳一句:本来就是破主意。他再担心林平,也不可能出卖自己去擦亮这小子的瞎眼啊。这不是乱来吗!
他无比清楚,继续和生气中的小桃子争论下去,除了得到挨骂,讨不到一丝好处。
识趣的某人痛彻心扉的转移了话题:“媳妇儿,林平这边你别操心了,我会想办法搞定的。大不了直接告诉王婶,让他们自家人私下解决。”
陈春桃没想多折腾他,随意的’嗯‘了声,然后困觉的打了个哈欠:“我想回家,有点想睡觉了。”
最近她睡眠肉眼可见的多了,总是不分时候的犯困。有时工作没多久,她就没什么精神气了。好在工作任务不多,强撑能完成。
她怀孕一事,没有告诉办公室的同事们。想着等稳定了再慢慢说。
这里离家有段距离,闻野殷勤的弯腰蹲下:“我背你回家吧,媳妇儿。我走慢点你还能提前多睡会儿,到家我们就吃晚饭。”
还没等陈春桃说什么,道路对面忽然跑过来一个年轻女生,长发飘飘,不施粉黛就足够青春靓丽了。衣服颜色和款式很是时髦,应该是外面买的新鲜货。
要换做以前,她或许还会多看几眼这衣服的款式,然后记下来。现在只觉得这些衣服,还不如她画的呢。
“姐姐,请问你身上的裙子是在哪里买的呀”年轻女生气喘吁吁的礼貌开口询问。怕她误会,又忙不迭的真诚解释:“我没有冒犯姐姐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的裙子很漂亮,是我没见过的样式。”
陈春桃顿时就来精神了,不困了。
女生的这番话无疑是在夸她!难得有女孩子这般直白果断的夸她设计出来的衣服好看漂亮。这些年,她遇到的大多都是说她衣服不伦不类的,费钱费力,中看不中用。
“谢谢啊,这不是买的。是我想出来,我妈照着图纸给我做的。”语气带着淡淡的骄傲。
严嘉美杏眼一亮又一亮,激动的说:“姐姐你太厉害了吧!我能出钱让你和婶婶给我做衣服吗我太喜欢你身上的裙子了,还有小巧可爱的刺绣。比我在广市买的衣服都要好看。”
一瞬间感觉衣柜里的那些衣服,好丑好难看。
陈春桃小脸止不住的明媚笑意,没有听到钱就心动了:“唔,可能不大行哦。我妈每天很忙的,平时做我的衣服就够忙的了。”
严嘉美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退而求其次:“姐姐,那你能空闲时候给我画几身衣服嘛我自己去找人做也可以的。钱你说多少就多少,我有钱给得起。”
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啊,这回得不到的话她会心心念念一辈子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陈春桃和严嘉美是一类人,都爱美。
闻野听着这话不乐意了,高大挺拔的身型蹭的一下往中间一站:“谁稀罕你的钱似的,我们不缺钱。走开走开,别挡路。”
“媳妇儿,你甭信她。说不定她就是个骗子,哪有上来就央求你干这干那的。”
他见过小桃子画稿子的情形,专注起来谁都不爱搭理,一忙就是好几个小时。这可不行,累坏了身子怎么办。
严嘉美因为生气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指着自己气恼的说:“我骗子”
陈春桃及时出声:“好了,你们确定要在大街上说这些吗”
漂亮姐姐的话,严嘉美能听爱听。冷静下来后觉得她贸然提出的要求的确有些不合适,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对不起啊姐姐,怪我太着急了。你能给我一个地址吗明天我去找你细谈这件事,也好顺便表达一下我的诚意。”
她家里有钱,要不然也穿不起身上这些时髦衣服。
陈春桃犹豫了下,说了个适合见面的地方:“明天我要工作,下午六点在这个地方见面行吗诚意就不必了,只希望你是真心来找我给你画衣服的。”
严嘉美不是第一个找上来说要让她帮忙设计衣服的,但她比那些想白嫖的人都有诚意。
原本想直接约在家里的,陈春桃担心年轻女生出入院子怕被那些碎嘴子看到,传出点闲言碎语就得不偿失了。
“我是真心的。对了,忘了自我介绍,姐姐,我叫严嘉美。”说着瞥见旁边看她跟看敌人似的男人,严嘉美打了个寒颤,不再多说,“姐姐,那我们明天下午见啊,我会准时到的。”
走了好几步,她想起来忘记问漂亮姐姐叫什么了。
靠!都怪那个凶神恶煞的臭男人。
严嘉美还没离开视线范围,闻野就迫不及待的追问:“媳妇儿,你明天真要去见她啊要不还是别去了吧,我感觉她不像好人。”
有不怀好意的钱蜜蜜在前,他看谁都不顺眼了,看谁都认为别有用心了。
陈春桃不在意是真是假,方才听到的那些好听话让她很开心了,笑眯眯的说:“怎么啦,你不相信你自己能保护好我吗”
那语气,颇有种保护不了她明儿就要换男人的淡定感。
闻野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膛道:“放心吧,我当然能保护好你了。像她那样的再来十个,都不在话下。”区区弱女子,一拳头一个!休想害他媳妇儿。
嘻嘻,开心,原来媳妇儿的计划里是有他在的。
还没走近院门槛,就听到一声稚嫩且兴奋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小婶婶!我来找你玩儿了。”
高兴没多久的闻野笑脸再次垮了下去,转过身目光幽幽的看向来人:“闻聪,这个月你都来多少次了这到底是我家还是你家啊!”
聪聪吐吐舌头,蹦蹦跳跳的跑到陈春桃身边,从兜里摸出一把最爱的大白兔奶糖:“小婶婶,给你糖吃~”
闻家人虽疼爱孩子,但在健康方面管的比较严格。怕他小小年纪就牙疼,每周糖果都是有一定数额的。别看这一把大白兔奶糖没多少颗,最少攒了有一个多月。
小侄子的好意,陈春桃自然不会拒绝。
“谢谢聪聪,小婶婶跟你一人一半就好了,剩下的你留着慢慢吃。”说着她看向聪聪空无一人的身后,顿感不妙的问:“聪聪,你是自己找来的吗没和你爸爸妈妈说”
聪聪一脸求表扬的傲娇表情:“嗯嗯嗯,小婶婶,我厉害吧。这条路我记下来了噢。”
之前要么是爸爸带他来,要么是妈妈带他来。这回他能自己来了。
陈春桃抬头望着天色不早的天,头疼的说:“闻野,你腿长跑得快,去和爸妈还有大哥大嫂说一声吧。”
聪聪闻言,不明白的说:“小婶婶,爸爸妈妈肯定知道我来这里了呀,小叔叔可以不用回去的。”他经常在家念叨,会一个人去找小婶婶玩儿的,玩累了就会回家。
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没在家看到他,会猜到他来找小婶婶了吧。
陈春桃板着脸严肃教训:“聪聪,以后来找小婶婶前,一定要和爸爸妈妈说,知道吗他们没找到你,会着急的。”这孩子胆子还挺大的,到处乱跑。
聪聪揪着手指头,认错点头:“好,我记住了。”
被晾在一旁的闻野,不甘心空手跑这一趟,上前试图将前来捣乱的小崽子一并抱走。
俊脸上露出狼外婆般的和善笑容:“聪聪,你也见到你小婶婶了,就该回去吃晚饭了。走,小叔叔送你回家。”
第20章20
和严嘉美的谈话很顺利,短短半个小时,双方就愉快的达成了一致协议。
陈春桃动脑设计,严嘉美出钱和找人做衣服,若有合适的客源还会帮着介绍给前者。当然,钱不是问题。
陈春桃也不是稀罕这些客源,挣不挣钱不在她现在考虑的范围内,只是想到会有更多的人喜欢她笔下画出来的衣服,她就十分的开心。
这些天她白天工作,晚上回到家构思草稿,心里勉强有了个数后就开始下笔。
这是她第一次为别人设计衣服,心绪难免有些激动和紧张。一心想做的更好,想让严嘉美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
“闻野,重新给我削只铅笔。快点,我着急用。”
闻野刚洗完澡走进屋子,就接收到坐在书桌前的陈春桃的指令,湿漉漉的头发都来不及擦拭就连忙找小刀干活了。
他一边削铅笔一边心疼道:“媳妇儿,休息会儿吧,你到家除了吃饭和洗漱就一直在屋里写写画画,眼睛不酸涩吗那谁不都说了不着急吗,我们慢慢来,一天弄一点就行了。”
陈春桃头也不抬的说:“不酸涩,赶紧削笔。削好了你一边儿待着去,别说话吵得很。”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能完成大致的草图了。
闻野任劳任怨的把削好的铅笔放在她手边,匆匆几下擦完头发后没有上床躺下,而是在陈春桃一旁安静坐下。见她有什么需要,就帮着递工具。
最后一笔落下,陈春桃满意的放下铅笔,仰头左右扭了扭发酸的脖子。
“今晚结束了”闻野凑过去给她捏着肩膀和后颈。
陈春桃举起图纸看了又看:“嗯,暂时就先这样吧。明天得让严嘉美来家里一趟,我好根据她的身型调整一些细节。”身高体重不同的人,适合穿的衣服款式也大不一样。
闻野:“行,明天我去通知她。媳妇儿,力度够不够”
“后颈稍微重点。”
陈春桃的脖子很敏感,脖颈上的大手掌心有不起眼的茧子,摩擦的触感酥酥麻麻的,从尾椎骨从下往上激起一丝战栗和瑟意,直达大脑。
医院确诊怀孕后,两人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负距离接触了。
陈春桃身子软了软,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唇瓣,面上泛起一道莹莹水光。眼眸被勾起一丝情。欲,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似乎也在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但闻野淡定如老狗的反应属实没让她想到,心里更加痒痒的。
她抬手拉住男人放在颈边的手,嗓音娇娇软软的,带着诱人的气息唤他的名字:“闻野~”
闻野在专注着给媳妇儿捏揉肩膀,想让她身心得到放松,晚上能睡个好觉。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粉嫩如四月桃花的脸颊,和柔弱无骨且逐渐往后靠拢的身子。
他还觉得陈春桃靠的太近了,不方便他施展拳脚,主动将到嘴边的肉往远处推了推。
“媳妇儿,你先坐直些,我再给你捏一捏。这些天你为了那女人,肯定累坏了。”
担心小桃子被骗,这两天他私下去查了查严嘉美这女人的身份和底细,还真一句假话都没有。
严嘉美的父亲在县政府部门工作,位置还不低。闻野估摸着闻成荣应该多少知道这人,又回家问了问关于严家的消息。确定和严家接触无碍,严嘉美是真心来的,他才咬着牙忍下了。
小桃子难得这般开心,他肯定不会多加阻拦的。
身为身边人,闻野知晓陈春桃对教育局的那份工作谈不上喜欢,在家里很少提及工作上的事情。
抛出的诱惑枝条没能引得男人上钩,陈春桃恼羞成怒的嘴角往下一撇,娇美的脸蛋越发羞红动人。她把图稿往书本里一夹,拍开肩上的手气冲冲的就走向了床。
卷走单薄的被子,背对着床的另一侧。
翻脸,全程用了不到一分钟。
闻野双手还停在半空中,摸不着头脑,跟着上床后往她那边一凑:“媳妇儿,你咋了是不是我把你捏疼了”仔细回想了下方才的力度,和之前的一样,不应该会捏疼的啊。
“没有,睡觉!”陈春桃干巴巴的说。
许是被子蒙着脑袋,声音闷闷的,却还是那么好听。
闻野心口软的一塌糊涂,小心拉出她头顶拽着的被子一角:“把头露出来再睡觉,被子里闷得慌。”
“不要你管,我就喜欢蒙着头睡觉。”陈春桃又拽了回去。
九月天气不算冷。
不管天气冷还是热,肚脐眼是必须要盖被子的。
闻野无可奈何,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备用的被子:“媳妇儿,睡觉吧,我去关灯。”
屋子陷入寂静。
陈春桃蹙着眉头用手指拨开被子的边缘缝隙,入眼是黑漆漆的一片,依稀只有窗外的月光。这下心里头更不舒坦了。
睡睡睡,就知道睡!上辈子是猪吗!还说什么最爱她的人,连她生气都不知道!
陈春桃一把掀开被子,呼吸着新鲜空气,不高兴的偏头看向床侧。窗帘没有拉上,明亮清冷的月光越过木窗照射进屋子,带来了一点点的清晰可见度。
这一看过去,就瞧见了她以为闭眼睡觉的男人,正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似乎早料到了她有这一举动,会看过去。
见她看来,闻野臂力惊人,轻松一下就将人儿带到宽厚的胸膛上,沉声问道:“媳妇儿,生我气了”
陈春桃趴在他身上,清晰感受到手下胸腔里随着说话声传来轻微的颤动,以及那颗快速跳动的炽热心脏。她死鸭子嘴硬的说:“没有。”
她很快反应过来,撑着手臂上半身支起来恼声问:“闻野,你骗我。你故意的是不是”
可恶!她就说今晚闻野怎么那么迅速就关灯了。原来是搁这儿等她呢。
闻野无奈摊手:“没办法,小桃子突然生我气了,哄也哄不好,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陈春桃闷气一下子就消失了,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男人十多秒,懒洋洋的泄了力气趴了回去,还换了个舒服的睡姿。好吧,相比这人直接一觉睡到天亮,在夜里等待她看过去的行径是分外的让她心动。
“那你猜到我为什么生气了吗”她手指若有若无的在胸膛画着圈,吐气如兰的说道。
闻野火热的身体动了动,两人贴的更紧密了些,嗓音磁性沙哑:“猜到了。”
他兴致勃勃的邀请道:“媳妇儿,我最近学了些新知识,我们来试试。”
一夜过去。
陈春桃醒来的时候,床侧空荡荡的。
她看了眼时间,不着急起床,就歪歪扭扭的靠在床头发了会儿呆。直到时间指向她该起床的时间,紧闭屋门从外面推开,来人是神清气爽的闻野。
“你去哪儿了呀”
睡衣凌乱的露出了光滑的肩头,那一抹雪白半遮半掩。眼神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茫然,望向他的那一瞬间,仿佛眼眸里装满了他的倒影。嗓音娇滴滴的,一如昨天夜里。
哭哭啼啼的朝他求饶的语调。
二十出头的青年,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哪经得住这样的画面,熄灭的火焰几秒间重新燃烧了起来,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闻野深呼吸一口气,抑制住心底的那股子冲动。走过去苦笑道:“媳妇儿,别撒娇了,你男人快秃噜皮了。”
医生说怀孕前期尽量避免,加上陈春桃身体娇弱,两人闹腾起来一向又不管不顾的。
陈春桃幸灾乐祸的瞥了眼那处,一脸无辜的说:“这哪能怪我头上啊,我动都没动一下。”见他脸色确实有些差,鬼使神差的问:“要我帮忙吗”
她对这事不反感,再说昨晚闻野不也辛苦了吗。她舒服了就直接睡着了,哪还顾得上伺候许久的闻野。
闻野想倒是想,但这一通操作下来早上就没多少时间了,忍痛舍弃了媳妇儿的主动:“没事,我缓缓就好。待会儿你要去工作了。”
“带上门。”
陈春桃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够,轻笑一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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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春桃怀孕后,闻野就没有再出过远门。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甚至晚上都很少出去了,就算出去的话,两三个小时内必定会回家的。
快到中午,闻野骑着自行车奔向教育局。正翘首以盼着,“闻同志”
他头皮发麻,最近对女人是真怕了,头都没回,直接当没听到这声呼唤。
陈盈疑惑不解,她能确定这人就是春桃妹妹的男人,不放心的问章泽朗:“我是没认错了吧”
章泽朗不止一次见过闻野,但二人从没有过交集:“没有,他就是闻野。”
陈盈以为是她喊得太小声了,走过去打招呼:“闻同志。”
闻野眼神凶狠的想揍人的转过身,看着有些眼熟的俩人,冷言冷语:“有事”这不就那谁,好像也是姓陈的。
叫啥忘了。
“春桃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啊”陈盈好脾气的询问。
闻野撇了这俩一眼,不想说话。
陈盈感觉继续和他说话不太好,就尴尬的闭上了嘴。
三人齐刷刷的站在路边,等着陈春桃下班出来。
陈春桃走出来就看到这滑稽的一幕,闻野抢先上前小声说:“媳妇儿,好像是找你的。我没问啥事。”
陈春桃有些猜到陈盈来干什么,问出了和闻野如出一辙的话:“找我有事”
陈盈不好意思的笑笑:“春桃妹妹,刘老师的事情多亏有你帮忙。听周婶说,你有小宝宝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章泽朗适时的把竹筐放在陈春桃面前,没有参与两人的对话。
“刘老师本来想来跟你道声谢的,但她不知道你住哪里,调任又派下来了,就托我跟你说声谢谢。”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被报纸包得四四方方的东西,“这是刘老师让我给你的。”
陈春桃接过她递来的东西,有点重量,更像是书籍之类的。
“刘老师离开大队了”
陈盈:“嗯嗯,昨天刚走。大队里又来了一个新老师。”
陈春桃没打开是什么,把东西给闻野揣着,又看向脚边惹眼的竹筐:“这是什么”
陈盈掀开面上盖着的干草,热情满满的说:“我之前不是说要请你吃饭嘛,我想了下,你可能不会答应,就拿了这些东西来。野鸡和野兔是泽朗在山里捉到的,还有一些没晒干的野核桃。不值什么钱,就当是恭喜你了。”
陈春桃不爽章泽朗很久了,朝面色冷酷的他抬抬下巴,借机发挥:“别,我可不敢收。之前某些人就横竖看我不顺眼了,我要是收了,怕没那个命吃。”
嘻嘻,给男主上上眼药。
她和章泽朗很早就结了仇,大概是初中时被这人看到她同时收了好几个男同学的礼物。哦哟喂不得了了,那鄙夷、瞧不起的眼神随着就跟来了。
就好像她做了啥罪恶滔天的大坏事一样。
陈盈愣住,缓缓回头看了看沉默的章泽朗,绞尽脑汁的辩解:“春桃妹妹,这中间可能有些误会。泽朗没有这个意思,他,他就是外表冷冰冰的,看着吓唬人了些。”
三人虽然从小都在林山大队长大,但陈春桃陈盈和章泽朗的接触很少。
陈盈在得知要和章泽朗相亲时,内心是有些拒绝的。弟弟妹妹要吃饭要上学,陈父又伤到了腿脚上不了工。家里全靠着陈盈和陈母两个女人,快揭不开锅了。
她不忍看到爸妈失望的眼神,还是去了。原以为会无事发生,没想到相亲见面结束的第二天,章泽朗就托媒婆来到了陈家。
陈盈在陈母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答应了这门婚事。
幸好,婚后的相处远比她想象的要好。章家人口简单,融入起来也比较容易。章泽朗除了性格冷淡了些,几乎没有别的毛病。
陈春桃粉嫩的唇瓣轻启,悠悠的说:“是吗可我就是害怕呀,盈盈姐姐~你看闻野,他就从来不会冷着脸对我。”
闻野知晓小桃子玩性居多,揽着她配合的轻声哄道:“媳妇儿别怕,有我在,他没机会伤害你的。”
陈盈还是初次听到陈春桃这般亲切的喊她“盈盈姐姐”,好像家里受了委屈的妹妹在跟她娇声告状。这颗心不自觉地就往她那边偏颇了些。
又有闻野这个好的例子在前,陈盈想起这几个月章泽朗很少对她有像闻野这般温柔呵护春桃妹妹的行为,莫名有些泄了气。脸颊上笑容都多了几分勉强,一时语塞,找不到说什么话好。
章泽朗刚因为刘老师的事情对陈春桃的坏印象有所改观,现在又回到了原地。一眼就看清陈春桃这一出把戏的意图,无非是想挑拨他和陈盈的关系。
他没安慰过女人,也真心觉得陈盈是个坚强独立的女孩儿,并不需要他的安慰。
“东西给你们就是你们的,随便你们怎么处理。”
章泽朗眼神凌冽带着警告意味的看向陈春桃,冷声说完就对低着头的陈盈说:“走,该回去了。”
回去多叮嘱她两句,能不和陈春桃接触就不。上次碰面,陈盈就因为一些琐事和他闹了矛盾,小半个月才恢复正常。陈春桃就是颗毒药,谁碰到都没好事。
陈盈吸了吸鼻子,努力扬起笑容告别:“春桃妹妹,那我们先走了。”
原有些期待身为丈夫的男人多少会安慰她一句,可还是和以前一样。她这些月逐渐为章泽朗的心动,在此刻宛如一根根寒冷的尖刺一点点的插进肉里。
痛苦酸涩,看不到前路的光芒。
对章泽朗敞开的心扉,又悄无声息的闭拢了。
同样是女人,陈春桃哪能看不出陈盈面对章泽朗时的别扭情绪。要她说,就是太给姓章的脸了。
什么混蛋玩意儿,有本事瞪闻野啊,瞪她算什么男人。
男女主恩恩爱爱是吧她倒要看看这恩爱是真是假,能维系多久。还有章泽朗,再用那样的眼神瞪她,下回就不是这么简单随意的几句话了。
陈盈悄无声息的坐上自行车后座,没有像来时那样环抱着前面男人的腰,而是用手紧紧攥着后座的边缘。两人中间隔了一大段空距离,直到快到大队了也一句话都没说。
章泽朗皱紧眉头,只觉身边安静的不行。他以前最喜欢的安静无声,现在成了他的厌烦。
陈盈从小就爱笑,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笑眯眯的,和谁都能聊得上天。
自她来到这个家里后,最直观的改变就是,耳边总有一道软糯动听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却一点都不让人反感。陈盈很乖很听话,给她的钱每一笔用途都会记下来,会掰着手指头算账。
枯燥死板的屋子,在陈盈的布置下渐渐有了温馨的味道,更像是有人生活的一个家了。
小月和小弟嘴上说着不喜欢外来的嫂子,但还是从心的帮着她干活。
明明相差了近十岁,陈盈也能和他们相处融洽的在院子哈哈大笑。
章泽朗自己都没发觉,他在想着陈盈时眼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晃了个神,自行车从一块凸起的石块上碾过。
神思不属的陈盈没坐稳,连带着自行车一同摔进了路边草丛里。章泽朗反应迅速起身,才没被一同拽下去。
章泽朗走过去想将人拉起来,手在即将碰到时,那纤细胳膊避开了。
“不用,我能自己起来。”陈盈右脚有些崴到了,固执的忍着痛自己爬起来。圆溜溜的杏眼眼眶红红的,唇瓣因为疼痛咬得发白。
宁愿一瘸一拐的从草丛里起身,也不愿意向男人求助。
章泽朗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怒气,拽住她的胳膊质问:“陈盈,你又在闹什么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