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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让下人打来清水,主仆三人都净了脸,这才重新坐下来说话。
宋嬷嬷上了岁数,到底比云萝沉稳几分,虽自责,但很快便捋出头绪来:“姑娘,我觉得今日的事只怕不简单。”
少甯又何尝不知,她叹口气沉默不语。
宋嬷嬷便反应过来,“姑娘是有怀疑的人?”
少甯道:“倒也不能确定,只今日大姑娘反常了些,只是咱们手上也无证据,若是告到老夫人处,只怕也是神仙打架,一团乱麻,虽大姑娘是个庶出的,但柳姨娘在大老爷那一贯得脸,便是连大夫人也不敢磋磨她太过,咱们眼下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只待细细观察,日后再做图谋便是。”
“可若是那谢三郎不肯撂手呢?”
少甯便想起那男子临去时在亭子里撂下的话。若他真去求皇后娘娘的恩典,难道自己真要入府做妾不成?
不,不,少甯甩甩头,将脑中杂七杂八的念头去掉,沉声道:“那谢三郎自己持身不正,只怕不敢闹到皇后娘娘跟前去,再则,我虽只是个孤女,可到底也是忠臣之后,道理到哪去说,也没有硬要我做妾的道理。”
宋嬷嬷便放下心来,想了想还是劝说她:“我知姑娘不欲,但目下这种状况,不若还是主动给苏州去封书信吧!左右表公子迟早也是要进京省试的,不若早些过来,将你二人的婚事给定下来。”
闹了这样一出,少甯自然是后怕的,且听那谢荣启所言,只怕还不肯轻易放过,若能早日嫁人,也算绝了那人的念头,倒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少甯想了想,应了下来:“我知道了,宋嬷嬷你且去为我准备笔墨。”
宋嬷嬷备好笔墨纸砚等物,又进来扶着少甯去到隔壁的耳房,将给苏州王家表妹的信写好,封了口,嘱咐宋嬷嬷:“你且悄悄的,让刘管事自己寻了驿站去,别惊动府里。”
原本王家这一年态度便有些冷淡,少甯也不想将这桩婚事催得太急,可目下遇到了难处,想着左右也是要嫁的,不若就将此事掀了开来,若王家一味推脱,迟迟不肯进的京来,那便是婚事有异,届时再另想法子。
说到底,这桩婚事成与不成都是变数,少甯此时还不想闹得满府皆知。
宋嬷嬷更是明白这个道理,自接了信让她宽心,又见她眼窝下泛着青紫,心疼不已,只道:“姑娘今日惊着了,这会儿便不去寒山院了吧?吃点东西好好睡上一觉。”
少甯也怕自己这副样子吓坏程老夫人,便点了头:“我去睡上一觉,晚饭就不用了,没有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