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些人费尽心思将他们引来,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赵慎只是一个暗中为皇上办事的人,她只是一个歌姬,只要对方有那个本事,就可以杀了他们。
但他们是长兴侯府的世子和世子夫人,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们回京的路上,可以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官方力量来保护自己。
他们的身后有皇上,太后,长兴侯府和武安侯府,谁敢动他们,都要掂量清楚后果。
“我们是不是,该回京了?”
纪云舒知道肃州的事情都在渐渐走上正轨,他们留在这里的意义不太大了。
赵慎见她少有的露出意思惆怅,有些疑惑地问:“你不想回京城吗?”
纪云舒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回了京城就没这么自在了。”
赵慎想起她在侯府的时候,似乎一直都很紧绷。
心里猜测可能在侯府总是会见到姚氏和赵恒,让她想到自己会死,所以心里不舒服。
便安慰道:“咱们回去看情况,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就想个法子让皇上将我外放。”
纪云舒瞪大了眼睛:“可以这样吗?”
赵慎道:“当然,我是进士出身,本来就可以派官。不过因为腿的缘故才被闲置了这么多年。现在身份暴露,以后便不用再伪装,凭我这些年的功劳,谋个外放的官职还是可以的。”
他说的理所当然,纪云舒都被说动了,不过很快清醒过来:“皇上怕是不会让你离京。”
赵慎笑道:“事在人为,这次肃州的事情也算是给皇上提了个醒,他对地方的掌控还是太弱了,需要自己的耳目。”
他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纪云舒清楚,短时间内皇上不会同意。
不过她也没有故意说出来扫兴,而是道:“回去再说吧,其实走远了我也不放心姑母。”
如今京城的局势错综复杂,那些人的阴谋诡计防不胜防,纪云舒很担心太后。
两人一起用了午膳,纪云舒又喝了一碗药,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便准备和赵慎晚上一起去看灯会。
谁知道傍晚的时候,天色突变,竟然下起了雪。
纪云舒看着不一会儿的工夫,院子里的地砖上便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诧异地问:“这才刚过中秋,肃州的雪落的这样早吗?”
赵慎皱着眉头道:“我看了卷宗,往年并没有这样早,事实上,这可能是肃州近十年来下的最早的一场雪。”
纪云舒终于觉出了点不对:“这样反常,不是好事吧?”
现代的冬天有暖气有空调,原身是个贵族大小姐,又自小养在太后的宫里,只要天一冷,屋子就会烧炭,冻着谁也不会冻着她。
所以她其实不太了解这个时代的人冬天是怎么过的。
但想来是不好过的。
更不用说碰上这样异常的天气。
赵慎见她似乎连出去看灯的兴致都没有了,便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不过落了一层薄雪,还算不上什么大事,今年气候异常早有端倪,府衙自有应对之策,再不济还有从山中抄出来的那些东西,正好能派上用场。放心,不会有事的。”
纪云舒拍开他的手也笑了,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然开始忧国忧民了。
“那我们今晚还能去看灯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