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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媒体是不是搞错了啊,这句话不该你们宣宣说出来的嘛?”
“可不是,你们家的吴然不是常年都是倒数嘛,现在怎么说冲击清北了?”
母亲冷着脸敷衍:“小孩子家家的话,就别信了。”
她又把弟弟拉出来,解释道:“我们家宣宣高考前生病了,估计也就考得一般。”
邻居们不仅没领会意思,反而更加追捧着她:“你这话说得,平时那么高的分,再低能低到哪里去啊。”
此时的我,对此一无所知。
我正拿着舅舅给的路费,赶到市里的地址,是他朋友家空出的房子。
他得知了我的考试情况,很为我而开心。
又知道我不肯收他的学费,于是给我在市里找了处落脚的地方,方便我能做做家教的兼职。
我为了学费,白天去给人补课,常常是一个地方赶一个地方,水都来不及喝。
好在家长们都很满意我的讲解,学生们给的反馈也很好。
一个月我就凑好了学费和生活费。
出分这天,我刚走到楼梯间,舅舅风尘仆仆站在门边。
他手捧着鲜花:“毕业快乐。”
我接着话,拧开门把手时,仍没回过神,只是看向舅舅,不确定性地问了句:
“您是为了特意赶回来的嘛?”
他点点头,拍了拍我肩膀,“这么值得纪念的时刻,就应该有人让你分享快乐。”
我绷紧了嘴角,没忍住哭出了声。
爸妈维护弟弟,不顾我的时刻,我没哭。
弟弟逼着我考试的时候,我没哭。
他们威胁着不让我上学的时候,我依旧没哭。
可不知道怎么得,有人关爱了,我倒是想哭了。
就像是小时候我和弟弟同时摔跤,弟弟被妈妈抱在怀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