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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不好让他独自待在这里,只能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姐姐伏黑津美纪今天不回去了。

放下手机,他看着呼呼大睡的日暮月,不由就想到对方丰富多变的睡姿。

伏黑惠觉得,如果放任他睡在这里,他能把自己折腾死。

没办法,海胆头少年黑着脸把人搬到了床上,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给人裹成了个蚕蛹。

被这么折腾,日暮月依然睡得可熟,安静的卧室内还可以听见他规律的“呼呼呼——”。

半张白皙的脸露在外面,头毛乱翘,显出了几分平时看不太出来的乖巧。

伏黑惠退出房间,觉得有点疲惫,也睡了过去。

*

柳莲二收到幼驯染简短的信息,提起的心落回了原位。

发了好几条信息回去都没有得到回应,柳莲二大概能猜到那边的情况。

想了想,他从书桌前站起来,开门走出房间,跟柳妈妈说了一声后就匆匆出门。

他在商店街买了两份盒饭,提着就往神社去。

山下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但一踏上台阶,眼前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半山腰的位置好似有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以下绿意盎然,以上死寂一片。

枯死的树枝张牙舞爪,褪色的鸟居斑驳褪色,似是藏着什么未知的恐怖。

柳莲二心灵巨震: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或许没有那么科学,但这是不是也太超过了?

又不是可以一键换装的游戏。

恰在此时,一个绿色的脑袋从地面的阴影处冒出来,他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绿皮小妖怪歪头:“咕…咕噜?”

柳莲二顿了下,建议道:“咕噜,这种时候就不要突然出现了。”

小妖怪的脑袋又歪歪:“咕噜?”

柳莲二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一边跟着咕噜上山,一边问:“发生了什么事?”

咕噜:“丑…丑家、伙……哗…哗啦嘭……咻…咻咻……”

柳莲二:“好了,可以了。”

完全听不懂。

哦,也不是,听清楚了一句“丑家伙”。

几分钟后,他看到了完好无损的神社。

神社内的环境与几个小时前无异,甚至后院那棵大树也生机勃勃。

但这不是更诡异了吗?!

因为好奇,柳莲二特意绕去后山看了一眼,那宛如拆迁一样的画面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恍恍惚惚走到门口,被梦搅得不安生的伏黑惠倏然睁眼。深蓝的眼睛目光灼灼,目光犹如利刃,刺得人生疼。

看清楚来人后,他眼中浓重的戒备散去,又变回了原先那个表面冷酷,实际温柔的酷boy。

伏黑惠其实有点拘谨。不知道是不是花御给他的冲击太大,刚才竟然在梦中相遇了。

对方让咒种一圈圈围着自己,后者随着某种奇怪的规律跳动,画面一度很鬼畜。

真是一个糟糕至极的梦。

柳莲二恢复了冷静的表情,自然地打招呼:“伏黑君,吃过饭了吗?”

伏黑惠刚想说话,肚子就代替他回答了。

“咕噜噜——”

咕噜应声而来:“咕噜?”叫它吗?

海胆君换了套红色皮肤。

“咕噜,没你的事。”柳莲二非常善解人意道,“请先用这个吧。”

柳莲二从塑料袋中取出一个盒饭和一双筷子放在他面前,最后是一瓶大麦茶。

伏黑惠:“谢、谢谢。”柳君,是个很好的人啊。

“阿月在卧室吗?”柳莲二问道。

“啊,是的。”伏黑惠顿了一秒,又道,“日暮好像很困,最好让他多睡一下。”

现在把他叫醒,可能也只会看到软趴趴的一团。

柳莲二颔首:“我明白了。”

他顺势坐了下来,并不过多关注伏黑惠,安静地等到他吃完。

然后才仿佛不经意地问:“伏黑君,可以告诉我,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正在喝水的伏黑惠:“咳咳咳……”

他算是想起来了,神社外那根本掩饰不了的变化。

啊这,该怎么解释才最合适?

柳莲二应该知道一点咒术界的事情,但不可能了解得太深,实话实说会不会刺激太大了?

可是,就外头那一团乱的场面,什么都不说才更让人担心吧?

伏黑惠的头脑风暴还没有结束,柳莲二就出声了:“不方便说吗?那就算了吧……”

他刚要松口气,就听柳莲二接着说:“待会儿我问阿月。”

伏黑惠:“……”

毕竟吃人嘴短,伏黑惠斟酌再斟酌,说道:“那其实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是打架的双方动静有点……太大了。”

柳莲二:“哦。”

别只“哦”啊,他说的都是真的!

柳莲二没有追问,伏黑惠也就沉默不语,不管心里如何想,脸色一个比一个冷淡。

这种气氛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在脚扣的城堡即将完成之际,日暮月终于起来了。

其实这其中有一部分两人将电视音量开得震天响的原因。

一大部分。

日暮月把自己从蚕蛹里剥出来,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就出来了,从走路的声音就知道主人心情不怎么美妙。

看到对坐无言,像是被电视吸引,实际谁都没看进去的两人,日暮月垮着脸,兴师问罪:“一会儿不见,你们听力出问题了吗?”

少年拖长声音抱怨:“好——吵——的。”

柳莲二面不改色拿过遥控器调低音量:“抱歉,刚刚不知道为什么,耳朵听不太清楚。”

伏黑惠:好烂的理由,不过——

“对,我也是。”

日暮月刚想说“你以为你们在糊弄谁”,柳莲二恰在此时说话了:“阿月,饿了吗?这里有盒饭。”

“啊,刚好想吃东西了,谢谢呀。”

很轻易就被转移了话题呢。

吃饱喝足,收拾好桌子,又冲了澡,人一下就清爽了。

把脏衣服和床单被套都扔进了洗衣机,按下电源键,洗衣机先生就开始辛勤地工作。

再次坐下来的时候,柳莲二根本不用问,日暮月就自己叭叭叭说一大堆。

在他的话里,整件事都诙谐了起来,简单来说就是——

有个喜欢在别人脑子里说话的家伙来找麻烦,他们当即就躲了起来,并果断一键搬救兵。哪曾想来的前辈那么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对方搓成了个球。

“夏油前辈揣着那颗球转身离开,挥一挥衣袖,不需要一句感谢。”

伏黑惠:“……”怎么不算真实呢?

就是最后一句话疑似经过了艺术加工。

所谓的“找麻烦的家伙”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人类,但是搓成球什么的……柳莲二想象了一下,有些许掉san值。

或许是觉得把自己形容得太怂了,日暮月开始亡羊补牢:“其实我和伏黑表现得也不错,躲得超好,都没有被发现哦。而且敌人发大招之前溜得超快,一丁点都没有被波及到。”

两只眼睛blingbling,满脸写着求夸夸。

柳莲二在这方面是熟练工,马上就配合起来了:“真厉害。”

日暮月高高抬起下巴:“嗯哼~当然啦,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躲,只要我想躲,谁都别想找到我!”

伏黑惠:虽说是事实吧,但这种发言需要这么有气势吗?

柳莲二倒是真心认为这是难得的优良品质,话语间也带上了点笑意:“嗯,阿月要继续保持。”

日暮月:“嘿嘿!”

他就知道莲二懂他!!!

打得过是本事,跑得掉也是本事!

伏黑就不太行,质疑我的表情太明显了。

哼!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的!

伏黑惠接收到他挑衅的小眼神,看看旁边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的柳莲二,有感而发:“要不怎么你们是幼驯染呢。”

柳莲二看上去是个普通的正常人,但却意外能和日暮月这样非正常脑回路的人同频,甚至默契得令人害怕。

不成为幼驯染很难收场。

“哈!你也看出来了吗?”日暮月骄傲道,“我和莲二,可是天生一对的——”

“幼驯染啊!”

伏黑惠:“断句不要断在奇怪的地方,很容易引起误会。”

“诶?什么误会?”日暮月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杂质,纯粹的不解展露无遗。

这要他怎么说得出口?

“阿月,这种语境下,不能用‘天生一对’这个词。”柳莲二轻声纠正。

“哦。”日暮月恍然大悟,“原来伏黑的误会是……”

伏黑惠连忙插嘴:“这就不必说出来了!”

他已经够尴尬了。

第037章第037章

三个人的聊天,只有两个人的声音。日暮月负责主讲,柳莲二偶尔应和,而伏黑惠、伏黑惠在装鸵鸟。

伏黑惠真心觉得,人可以死,但不能社死。

比起生命,清白比较重要。

但另外两个人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就他自己介怀显得好自作多情,可不在意他又做不到。

一个多小时后,柳莲二提出要回家了,临走前他叮嘱了一句:“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日暮月脑袋点点点点点,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从伏黑惠的视角来看,就很敷衍。

但幼驯染毕竟是幼驯染,柳莲二对他这种表现习以为常,得到回应就干脆地走了。

在他这里阿月还是很有信誉的……应该吧。

他想起了一些反面的论据,挺多的。

日暮月不知道有人表面对他很信任,实际上却在心里蛐蛐他,否则肯定要闹了。

说起上学问题,日暮月问:“伏黑,你明天没问题吗?”

伏黑惠回答:“早点起来赶电车就行了,来得及的。”

“哦哦。”日暮月思忖了一下,“其实可以逃课,这学也不是非得上。”

伏黑惠:“……那是你。”

这是什么让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发言?

日暮月当即反驳:“你不要乱说,我在学校虽说不是名列前茅的好学生,但也是不会给老师的工作添麻烦的好吧。”

“那你是出于什么心理怂恿我逃学?”伏黑惠没有被他带偏,逻辑清晰地质问。

“嘛,就是觉得是伏黑的话,这么做很合理啦。”日暮月祭出他的主观性歪理。

伏黑惠差点笑了:“哈?!”

日暮月安抚道:“虽然我这是毫无事实依据的污蔑,但你就能说你没有一点错吗?”

伏黑惠的cpu刚要运转,他自己就给掐断了:“不是,你倒是讲讲我错在哪里?!”

日暮月高贵冷艳说了一句“自己想”,然后后嘭一声把门关上了。

伏黑惠:“……”

伏黑惠气得幼稚的对着空气打了一段猫猫拳,不仅没有消气,反而更憋闷了。

这什么人啊!

门后的日暮月完成了今日份“为难他人,快乐自己”的kpi,浑身冒着小花花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他当然不是要睡觉了,刚刚补过眠,他现在还没有睡意。

他摸出手机准备刷刷,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五条老师发个消息。

【日暮月:五条老师,在吗?(猫猫探头。jpg)】

【日暮月:老师,我有一个一生一次的请求,请您一定要答应我!】

【五条老师:哦,月酱说说看~(戴小圆墨镜的猫猫托脸。jpg)】

日暮月打字的手一顿,没想到对面会回得这么快,但他很快恢复如常。

【日暮月:请给我夏油前辈的联系方式吧!】

【五条老师:月酱为什么要杰的联系方式?】

原来夏油前辈的全名是夏油杰啊,哇偶,是个好名字!

【日暮月:其实是有点事想请教夏油前辈啦。】

日暮月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他万万没想到,看到这条消息的五条悟反应会那么大。

【五条老师:什么?!月酱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啊,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我可是正正经经的老师,杰是什么,他只是个蟹脚教祖!】

诶?蟹脚教祖?

那位夏油前辈,果然是诅咒师啊。

但是——

【日暮月:五条老师,这是可以跟我说的吗?】

【五条老师:呀,说漏嘴了,月酱记得要保密哦~】

日暮月脑中闪过一道灵光,随即打字道——

【日暮月:难道夏油前辈是五条老师的重要伙伴,也是秘密武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推翻咒术界?】

要是说这个,他可就不困了,手指重重敲在屏幕上,郑重地说他可以提供帮助。

手机的另一端,五条悟愣了好几秒,眼睛被特殊的白色绷带遮住,看不出情绪,但越来越大的笑容很好的体现了他的心情。

像一只想到坏主意的猫,磨爪霍霍,想搞事的心情忍不了一点。

【五条老师:嘛嘛,差不多是这样啦。至于提供帮助什么的,等月酱成年之后再说吧。】

【日暮月:啊?统治咒术界需要那么久吗?】

对来说这可能很难,但对站在咒术界最顶端的五条悟来说,只取决于他想不想,想用什么方式,仅此而已。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将五条悟大魔王化的日暮月表示不理解。

【五条老师:月酱,大人的世界可是很复杂的,要考虑的事情有好多好多。】

【日暮月:可是,五条老师不是最强吗?】

是最强的话,就可以无视掉那些麻烦事吧?

【五条老师:唔,你可以理解为时机未到吧。】

【日暮月:是因为还没有抓住老鼠吗?】

具体情况日暮月其实并不了解,但是因为接连的两个事件,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伏黑惠说那只特级咒灵是冲他来的,但他又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

在他普通的国中生生活里扒来扒去,就只有捡到咕噜那件事了。

咒术总监部高层查了那么久连个影子都没有查到,就算是效率低下的他们,也很难不怀疑其中没有问题。

日暮月的思路向来天马行空,大胆假设这一点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仅仅是这些线索,就让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咒术总监部有内鬼,还是和咒灵勾结的内鬼。

再加上五条老师不怎么用心的遮掩,日暮月猜测可能有一出猫捉老鼠的戏码正在进行中。

就现在来看,五条老师他们占有一定优势,但却也没能抓住对方的尾巴。

【五条老师:月酱很敏锐呢。这是一只很狡猾的老鼠,所以要多一点耐心才行。】

【日暮月:好吧,那可以尽量在我入学京都咒高之前吗?我不想生活在烂橘子的压迫下。】

【五条老师:……月酱,为什么不考虑来东京校?】

【日暮月:不行啦,表姐会哭的。】

对话结束在五条悟嚣张的“哈哈哈哈”中,这人大概是文字还不够,特地发了个三十几秒的语音。

日暮月脑仁突突地想:表姐讨厌五条老师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要是来个人这么嘲笑他,他也受不了。

最气人的是,还打不过对方……哦,不是打不过,而是根本打不到。

想想都憋屈。

又磨叽了一会儿,日暮月确认闹钟是开启的,这才放下手机,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如果明早起不来的话,莲二应该会很生气吧,念叨起来很麻烦的……

第二天没出什么意外,两个人照常到了网球部。

立海大的网球部一如既往地充满了青春的气息,每个人都活力满满,但这些都没有感染到日暮月。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将柳莲二新做出来的训练菜单打印出来,再分发给每个人。

在这个过程中,选择性忽视了某些问题的他终于看到了正选们略微发青的脸。

一个两个就算了,怎么每个人都这样?

环视一圈,日暮月锁定了离他最近的幸运鹅仁王雅治同学。

“仁王,你们怎么了?”日暮月合理猜测,“难道是你们集训结束后还组织了什么活动,然后玩到很晚?”

仁王语气难得正经,就是有点冷:“经理大人,集训那么累,结束后不赶紧回家休息,还去玩?”

还有点阴阳怪气,甚至连俏皮的口癖词都没有用。

“说的也是。”日暮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你们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总不能是因为……”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开始在网球场寻找棕发少年。

仁王沉痛道:“是的!”

啊,后劲这么大呀。

比起同情,日暮月的庆幸要更多一点:“还好有你们。”

“……你没有心吗?”白毛狐狐半眯着眼睛控诉道。

“我可以没有。”日暮月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态度,没有半分愧疚,“仁王,快去训练吧,真田盯你好久了。”

仁王:“……真是谢谢你了。”

日暮月:“不客气。”

学校的生活很平静,网球部的县大赛毫无意外地以第一名出线,都没有引起什么波澜,还没有校内排名赛受瞩目。

不过立海大的战力很稳定,正选名单没有任何变化。

就日暮月个人而言,最值得一说的是他的兼职总算是正式开始了。虽然咒术总监部那边像是忘了他这个人,但是五条老师很给力。

给他的任务不仅离神奈川近,还很简单。这个简单不是说任务难度,而是事件的复杂性。

有些咒灵就像规则类怪谈,一堆的前情提要,还需要触发某些条件才能见到,花费的时间自然而然更多。

合作的辅助监督也很友善。虽说上面的态度明确不满,但并不会怎么影响到打工人,特别是被针对的对象还是一个国中生。

知道点内情的都得说一句小心眼,没有别的意思,就纯骂。

其实他们大多对日暮月印象还不错。

没有完全被咒术界污染的少年,勉强还算个正常人。即便有点出格的行为,也就是猫猫伸爪子拨毛线球的程度,简直都算不上问题。

正常人耶,在神经病满天飞的咒术界多么珍贵啊!

是以,辅助监督看他都是有些慈爱的,其中一位很有社畜气质的青年男人尤甚。

搞得日暮月都不好意思了。他其实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动高层们敏感的神经,低调搞钱才是他的目的。

他可还记得那光秃秃的山,直到如今都只能靠结界掩盖,要不然隔天就能上社会新闻。

日暮月认为咒术界急需开发保险业务,至少可以给他这些可怜人一些基础保障,而不是只能自己想办法。

让那座山恢复原样,他都不敢想要花多少钱。

简直令人窒息!

第038章第038章

关东大赛如期而至,立海大第一场对战的学校是银华。

以现有的资料显示,银华中学打赢立海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再怎么说也是关东大赛的首次亮相,立海大的少年们还是比较重视的。

可万万没想到,一直到开场,银华的队员都没有到齐,最后不得不弃权。

真田当场脸就黑了。在他看来,比赛的态度都如此散漫,就更别说平时了。

这对严于律人、更严于律己的真田来说绝对不能容忍。

但是银华的队长言语真挚,态度谦逊,反而让人不好说什么。

待对方战战兢兢离开,真田一口气不上不下,刚好就看到了招猫逗狗(指气质)的切原赤也,当即就道:“切原赤也,实在是太松懈了!”

切原赤也条件反射:“真田副部长对不起!”

道完歉的小海带后知后觉:诶?不对呀,他这一次还什么都没做啊!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还有点郁闷的众人都笑出了声。

意料之外多出了许多时间,三巨头决定去调查一下未来的对手们。

穿着土黄色运动服的三人出现在冰帝和青学的赛场时,小小的引起了骚动,一半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一半是因为幸村。

幸村住院的时间很长,或多或少有一些不好的消息传出来,虽说他已经正常回来上学了,但至今都没有上过场,这就给很多人想象的空间。

窃窃私语和打量的目光不断。

柳莲二清冷的眼神轻飘飘扫一圈,几乎没有停留地收回视线。他们对这种情形早有预料,但是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都不在意。

在他们看来,之前的那些比赛,根本不需要幸村出场,幸村也不需要用比赛证明什么。

等到关东大赛,一切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其中还有不足为道的一点恶作剧的心思。

冰帝和青学,一个是过去几年东京都大会的冠军,关东大赛、乃至全国大赛的热门队伍。

另一个是沉寂已久,但此次大赛却来势汹汹的黑马青学。

即便冰帝在都大会惨遭折戟,通过败部复活赛才挺进关东大赛,但是谁都知道那是冰帝轻敌的结果。

非议是有,不过大多数人仍然看好他们,这也导致满场都是冰帝的呼声,青学仿佛是客场作战。

这种对比,在冰帝百人拉拉队的衬托下尤为明显。

是路人看了都不忍心的程度。

在观众席背面不远处的灌木后,躲着两个穿着立海大三巨头同款运动服的少年。

日暮月蹲了一会儿,感觉有点腿麻了,他直接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地上:“赤也,我们为什么要藏起来?还有,你这又是什么打扮?”

切原赤也用一块绿色的布包着头顶,然后在鼻子下面打了个结,十足的可疑模样。

要换作其他人,都不想和他走一起的程度。

真的很丢脸。

“这样比较有气氛嘛。”切原赤也非常有理有据,“调查真田副部长最在乎的男人这种事,当然要悄悄的呀,这样才能获得最真实的情报。”

“嘿嘿,等我知道了真相,就用这个威胁真田副部长,看他还敢不敢整天吼我!”

日暮月:“……”

乍一听还挺有道理,仔细一想,这孩子完全是奔着又一翻倍训练去的啊。

“真田在意的人不就是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吗?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据说是在某次败在对方手下后就念念不忘,偏偏国中又没有在比赛中遇上,而青学的比赛并不理想,立海大也就没有和他们约过练习赛。

是以,真田和手冢这两年多都没有对上过。过去的那一次失败成了真田的心结,也成了他前进的又一动力。

日暮月听柳莲二提过一嘴,所以知道一些。

切原赤也顶着他那块破布,呆呆道:“诶?”

“赤也,谁让你这样做的?”日暮月可以确定,海带同学被人给骗了。

切原赤也瞪着大大的猫眼,还有点没缓过来的样子,回答没有灵魂,但确实是出于真心:“是我自己制定的完美计划来着……”

日暮月强忍着嘴角地抽搐,换了个问法:“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是仁王前辈……”切原赤也愤怒又不敢置信,“难道仁王前辈在骗我?!”

被白毛前辈骗了一次又一次,次次都上当,当当不一样,也不怪某单细胞生物不长记性……才怪嘞!!!

谁会在同一个地方,以不同的方式跌倒无数次啊!

日暮月怜爱道:“赤也,这话我不应该说的,有挑拨前后辈关系的嫌疑,但是啊,仁王说的话那是能信的吗?”

切原赤也气鼓了脸,把仁王借他的绿色头巾扔到地上:“哼!回去我一定要找仁王前辈算账!”

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不是几句话被忽悠过去,就是遭受新的诈骗。

算了,这何尝不是一种关系好的体现呢。

尊重他人命运,就可以免费看好多乐子。

日暮月当场就是一个“嗯嗯嗯嗯”表示支持。

切原赤也沮丧道:“日暮前辈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我一起来侦查?”

“唔……”日暮月当然不承认是觉得有趣,于是决定现场胡编。

他神秘道:“因为我发现,莲二最近很不对劲。真田关注青学也就算了,可莲二也超级关注他们耶,远远超过了普通对手的限度呢。”

切原赤也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哦哦哦?”

“我怀疑……”

“你怀疑……”

“莲二在外面有人了!!!”

“诶诶诶?!”

日暮月悲痛道:“你想想,有我这么好的幼驯染,又有赤也你这样的可爱后辈,莲二居然心思全在别校人身上,你觉得合理吗?你能忍吗,赤也?!”

这倒不是胡说。两个人每天都待在一起,他看出点什么真是太正常了。

切原赤也想也不想,脑袋摇成拨浪鼓:“不合理!不能忍!”

“是吧!”

本来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可是现在有一点点真情实感了。

日暮月一拍膝盖:“所以我们要抓住莲二的现行,然后质问这只偷腥的猫!”

切原赤也跟着喊:“质问偷腥猫!”

“嘘——”日暮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赤也,小声一点!”

切原赤也连忙捂住嘴巴。

日暮月探出头看了一眼,比赛似乎很激烈,吵吵嚷嚷的,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

“日暮前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切原赤也摩拳擦掌,等不及要做点什么了。

“等。”日暮月说得高深莫测。

“明白了,前辈!”切原赤也郑重道。

没办法抓住真田副部长的小辫子,至少要守住柳前辈,不能让他被外校的人拐跑了!

两个人嘴上说得很好,实则没过几分钟就无聊起来了。

赛场那边很热闹,但这热闹与他们无关。他们听了一耳朵,对战的双方是冰帝和青学的部长。

切原赤也倒是想去看,可立海大的运动服实在很显眼,走出去就必然会被发现,他也就只有忍耐了。

窝在草丛里,夏日的燥热一下一下抽在他们脸上,脑袋都有些晕乎乎。

切原赤也提议:“日暮前辈,比赛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我们去买个喝的吧?”

日暮月擦了擦额角的细汗:“那就走吧。”

夏天,真是个不适合跟踪的季节。

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个贩卖机,切原赤也摸出几个硬币:“日暮前辈,你想喝什么,我请客!”

就算是后辈,也不太好次次让前辈花钱,偶尔也要回请一次才行。

其实主要原因是,他身上难得有了零花钱。

真正的好前辈从不扫兴,日暮月想了一下,说道:“我要柳橙汁。”

“好哦。”切原赤也投入硬币,选了一罐柳橙汁,又给自己挑了一罐汽水。

“哐当哐当”两声,饮料掉了下来。切原赤也弯腰取出,小步跑向阴凉处的长条椅。

“前辈,给你!”

“谢谢赤也。”日暮月被热得有点蔫,拿到冰冰凉的饮料就往脸上贴,“啊,活过来了!”

在脸上滚了好几圈,直到外壁开始浸出水珠才拿下来。他拉开易拉罐拉环,咕咚咚喝了两大口,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夏天果然要喝冰的!”

切原赤也同款惬意表情:“嗯嗯!”

两个少年腿直愣愣伸得老长,一手搭上椅背,上半身重量后压,一看就放松极了。

喝着喝着,切原赤也突然想起一个传言。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小眼神甩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开口。

日暮月隔着四五米,将踩扁的罐子准确扔进垃圾桶。

“赤也,有什么话就直说。”

海带同学有什么都写脸上,实在藏不了心事。

“就是那个,我听说日暮前辈好像很缺钱,还一直在做兼职?”切原赤也抓了抓头发,继续道,“之前让前辈请了那么多次客,真是很不好意思……”

“呵!”日暮月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对谣言的不屑,“我缺那点钱?”

切原赤也:“嗯?”

莫非日暮前辈是什么隐藏的有钱人……

“我缺的是一大笔钱。”扑面而来一股生死看淡的释然感。

切原赤也眼睛变成空白豆豆眼,嘴巴张成一个“O”,半晌才发出一个音节:“啊……”

日暮月没有深说自己伤心事的意思,只说道:“所以啊,赤也没必要担心。”

即使他不吃不喝,短时间也凑不够需要的钱。而相比起来,平时的花用简直不值一提,所以偶尔请人吃吃小零食、喝喝小饮料什么的,还真对他没有影响。

但切原赤也不知道,听到解释后反而更担心了。

第039章第039章

切原赤也忧心忡忡,觉得日暮前辈真是太不容易了,想着想着,差点汪的一声哭出来。

日暮月有亿点点无语:“赤也,不要用怜悯的眼神看我,会忍不住想揍你的。”

“哇呜!”切原赤也嚎叫一声,“不要啊,日暮前辈!”

日暮月:“……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没真的动手。”

是哦?

切原赤也动作顿了一下,松开了紧紧抱着头的手:“嘿嘿,习惯了啦。”

怎么习惯的不需多言,懂的都懂。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在阴凉的长椅上,在吹过的凉风中,在有节奏的蝉鸣里,眼皮渐渐变得沉重,意识开始模糊。

“呼呼呼——”

没办法,气氛正好,太适合睡觉了。

“哐哐!”

易拉罐相互碰撞的声音响在耳边,日暮月挣扎着醒来,又被明晃晃的天光刺得眯起了眼。

他愣神了几秒钟,猛地坐直了身体。和他靠在一起的切原赤也失去支撑,脑袋骤然下坠,还好及时醒转,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切原赤也揉揉眼睛:“这么了,日暮前辈?”

日暮月:“我们睡多久了?冰帝和青学的比赛不会结束了吧?”

切原赤也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啊……”

一道酷酷拽拽的声音说:“没有结束,单打三的比赛还在进行中。”

日暮月寻声望去,看到了一个戴着白色鸭舌帽的少年,一双碧绿的猫眼和赤也很像。

但是:“迹部君和手冢君的比赛还在继续?”

他们离开的时候单打三的比赛就开始了,一觉睡醒还是单打三,这是打了多长时间?

越前龙马:“嗯。”

“谢谢你告诉我们。”日暮月注意到他身上的蓝白运动服,“你是青学的正选队员?”

鸭舌帽少年淡淡道:“是,我叫越前龙马。”

日暮月礼尚往来介绍道:“我叫日暮月,他是切原赤也,是立海大网球部的。”

“我知道。”越前龙马定定看着两人,“听说你们很厉害,可以跟我打一场吗?”

这一句话算是挑动到了切原赤也的神经,当即就凶神恶煞道:“哈?你是在挑衅吗?!”

从来都是他寻衅滋事(?),还没有被谁找上门过,所以一下就上头了:“好啊,那……”

日暮月啪一下拍在海带头的后脑勺:“赤也,冷静点。”

说完,他又看向切原龙马:“抱歉啦,我们网球部规定不可以私下比赛。”

切原赤也憋屈地摸摸被打的地方,听话地静了音。

同样不被允许的越前龙马:“……嘁。”

真不走运,居然是守规矩的类型。

“青学不是还在比赛?”日暮月好奇问,“越前君不用准备吗?”

越前龙马表情酷酷,压了一下帽檐才道:“我只是替补,轮不到我上场。”

“哈!”海带同学发出嘲讽的声音,“你该不会是实力不够才不被允许上场的吧?!”

越前龙马:“……”

哼!他只是遇到一点麻烦而已!

这个海带头说话真难听……

日暮月感叹:“赤也,你说话真难听,会被讨厌的。”

越前龙马差点都要以为是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此处应该点一个赞。

切原赤也:“日暮前辈,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你你你,行了吧。”

十足地搪塞发言,但切原赤也满意了,并炫耀似的瞪了一眼墨绿发的少年。

越前龙马:这个人,是笨蛋吧。

日暮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越前君,替补可是一个队伍最后的保障,很重要的。”

“不可以小看替补哦。”

越前龙马看他一眼,然后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只是因为不能上场有点郁闷,同时第一次清晰感受到了作为支柱的重量,内心有点茫然……总之,本来也没有看不起替补的意思。

切原赤也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嚣张,前辈跟他说话都不好好回答,真是个没礼貌的小不点!

海带同学双手抱胸,表现得像个小恶霸:“喂!我说你啊……”

越前龙马故意不理他,对着日暮月说:“前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切原赤也震怒:“你敢忽视我?!”

越前龙马丝毫不怕地怼了回去:“有什么怎么不敢的,你还能对我动手吗?”

两双相似的猫瞳对视,目光相接的地方似有火花迸溅。

切原赤也居高临下:“呵,小矮子!”

越前龙马不甘示弱:“呵,海带头!”

日暮月走到两人中间,伸手往两边一扒拉,将他们分开。

越前龙马只觉得胸前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倒退好几米才稳住身形。

猫猫惊愕。jpg

明明身材只能算纤细那一挂的,却能轻松将他们两个推开,这个前辈有怪力吗?

切原赤也对日暮月有滤镜,对此反应寻常。

“我说你们这两个小鬼,不要在前辈面前吵架啊。”日暮月眼睛微眯,莫名危险,“我可是会很为难的。”

不对付也要有个限度吧。

切原赤也秒变乖乖猫:“对不起,日暮前辈!”

越前龙马:“……我知道啦。”

“这就对了嘛,”日暮月招手让他们过来,一手捉住一个手腕,“来来来,握个手,大家就还是好朋友。”

切原赤也和越前龙马脸上都写着拒绝,想抽回手,但抽不动。

于是两人只能臭着脸握了一下,一触即离,嫌弃得不行。

越前龙马再次提出离开,日暮月叫住了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将“偷腥猫事件”简单讲了一遍,随后问:“越前君,你有什么思路吗?”

眼前就是青学的人,没准就能知道点什么,反正顺嘴问一句也不吃亏。

越前龙马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眨巴了两下大大的猫眼:“这样说我也没有目标,前辈可以详细说说那位柳前辈的事情吗?”

日暮月大手一挥:“赤也,你来。”

切原赤也看起来有些不乐意,但最终还是八卦占了上风,描述了起来。

越前龙马从那一大段话中提炼出了两个关键词——数据网球和柳汁。

一些不好的回忆突然攻击他。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但是他和那位柳前辈设定确实有很高的重合度。”

数据网球选手不稀奇,但会做可怕饮料的数据网球选手,肯定少之又少。

而这种折磨人的方式,一般人谁能想到?

综上所述,这两个人一定有一腿!

日暮月:“他是谁?”

“是乾学长。”越前龙马答道。

嗯?原来姓乾啊……等等,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就在日暮月在回忆翻找熟悉的来源时,切原赤也急道:“柳前辈来了!”

来不及多想,日暮月拖着两人就滚到了树后。

越前龙马正了正被弄得有些许歪了的鸭舌帽,意外看到了个熟悉的人。

“乾学长。”

日暮月看到那个刺猬头,再加上这个姓氏,模糊的记忆渐渐明晰。

柳莲二和乾贞治面对着面,沉默对望好几秒,柳莲二先开口道:“贞治,好久不见。”

戴着不反光方框眼镜的乾贞治道:“是四年两个月零十五天。”[1]

听到对话的三人:“……”

越前龙马:“哇偶。”原来是真的。

日暮月:“哇偶!”真是他啊。

切原赤也听到其余两人的“哇偶”,迟疑着自己要不要跟个队形。

但是看到柳前辈和那个青学的一副老熟人的样子就火大,于是乎,切原赤也按照先前的计划,跳出去逮他们现行了。

“柳前辈,他是谁?!”他愤怒地指着乾贞治问。

柳莲二、乾贞治:“……”这个抓奸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柳莲二表面平静道:“赤也,你怎么在这里?”

切原赤也痛心疾首:“柳前辈,你这样对得起我和日暮前辈吗?!”

乾贞治这下彻底没了旧友再见的惆怅情绪,收集资料的本能发作,让他瞬间掏出了笔记本和笔,刷刷刷不知往上面写了什么。

他口中喃喃:“立海大的少年们前后辈关系有点微妙啊,不过是很好的数据……”

柳莲二很无语乾贞治的行为,但是此时他更在意另一件事:“阿月也在?”

他朝切原赤也冒出来的方向一看,和一双略微呆滞的黑色眼睛对上。

日暮月在切原赤也站出去的那一刻就脑袋空白了,以至于没能反应过来溜掉。

此时只能尬笑着从藏身处走出来:“啊哈哈,莲二,好巧。”

“乾君,又见面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当事人就是很后悔,后悔没能第一时间拉住行动力超绝的海带学弟。

乾贞治只稍稍愣了一下,就说道:“我当然记得,日暮君,好久不见。”

从小到大日暮月都对网球没什么兴趣,柳莲二打网球的活动他一般都不会参与,因此乾贞治和柳莲二虽然搭档了很久,但跟他也只是见了几次面的交情。

越前龙马在旁边幽幽道:“乾学长怎么不说和日暮前辈没见的具体时间了,是因为不知道吗?”

乾贞治:……好怪。

一语惊醒梦中人,切原赤也自觉发现了这个刺猬头的险恶用心:“你就是想用感情牌拐骗柳前辈是不是?!”

自己说还不够,他还要给日暮月使眼色:日暮前辈,快跟我一起谴责他!

日暮月难得窘迫,但很快就升华了,自信这不就来了。

“乾君,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你了?!”

乾贞治不反光的眼镜下尽是茫然:幼驯染的小伙伴是这种性格吗?

记下来——

柳莲二一时不知道该先吐槽日暮月和切原赤也的莫名其妙,还是吐槽乾贞治明明脑子过载还不忘收集资料。

马上就不用纠结了,因为日暮月的控诉轮到他了。

“莲二,我对你太失望了,果然家花没有野花香,天下乌鸦一般黑!”

这都什么跟什么?

日暮月失望道:“赤也,我们走,想来我们在这里也是多余的。”

切原赤也安慰道:“日暮前辈别伤心,至少我们还有彼此!”

两个人相携离去,背影坚强。

乾贞治写完一整页纸才堪堪停笔,他快速扫了一遍记的内容,总结道:“莲二,你好渣。”

柳莲二刚从一个幼驯染的连环招中回过神,又听到另一个幼驯染的调侃,现在的心情就…很难说。

“乾学长,你忘了吗?”越前龙马提醒道,“你才是那个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

乾贞治表演了个笑容消失术。

“贞治,我们以后不要单独见面了,会引起误会。”柳莲二撂下这一句,去追日暮月和切原赤也了。

乾贞治:入戏这么深的吗?

没了外人,越前龙马再也绷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乾贞治道:“越前,部长让我带你回去。”

越前龙马收起笑容:“比赛……”

乾贞治:“输了。”

越前龙马:“哦。”

第040章第040章

走出柳莲二等人的视线范围,日暮月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日暮前辈,你不要太难过了。”切原赤也声音中有点哽咽。

日暮月侧头一看,海带同学眼眶红红,悲伤得真情实感。

啊这……

这傻孩子不会当真了吧?要解释吗?可是怎么解释……直接说这只是一场戏吗?对赤也幼小的心灵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

他思索良久,谨慎开口:“赤也,其实我们可以换个思路,乾君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破坏这个家的。”

切原赤也情绪一顿,不确定道:“前辈是说,把对方挖来立海大?”

逻辑自洽了。

日暮月顺势道:“可以这么理解。”

切原赤也想象了一下那个未来,傲娇地哼了一声:“我不同意。”

“为什么?”日暮月问。

“我不喜欢刺猬头!”切原赤也给出理由。

“……赤也,不可以发型歧视。”

“我就要!”第一印象已经坏了,他才不要和那个讨厌的前辈一个队伍。

他,立海大网球部王牌,可是超有原则的!

日暮月:“唉,那就算了吧,想来是乾君和我们没有缘分。”

“对,一丁点缘分都没有!”

柳莲二追上他们的时候,就听见了这么一段不知所云的对话。

他的心毫无波澜,从转角处走出来:“阿月,赤也。”

日暮月:“……啊哈哈,莲二和乾君叙旧叙完啦?”

呜呜,莲二肯定生气了。

切原赤也比日暮月理直气壮:“哼唧!”

柳莲二瞥了一眼脑袋空空的学弟,选择了包容。

随即就转头注视明知故犯的幼驯染,说道:“嗯,叙完了。阿月,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日暮月笑脸僵硬:有还是没有,这是一个问题。

柳莲二也不催促,视线直直落在他的身上,等待回答。

空气灼热得有些些令人窒息。

“难道不是柳前辈你应该说些什么吗?”切原赤也致力于提升自己的存在感。

日暮月清澈的眼中露出感激:好耶,主动跳出来的替罪小羔羊!

赤也,你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柳莲二眼神复杂:“赤也,多读点书吧,明天我给你列一个书单,看完了写一份读后感给我。”

多看点书,应该有点用处的吧?至少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唔,他得仔细挑一下适合赤也读的书。

切原赤也表情由空茫变成惊恐:“蛤?”

为什么世界上有柳前辈这种人,自己做错了,却以权谋私,惩罚无辜的人!

他、他要告到中央!!!

等等,为什么是中央?中央又是什么?

日暮月搭上他的肩膀:“赤也,读书改变命运,加油。”

日暮月看似隐秘,实则明显地给切原赤也递了个眼色。

感谢你的牺牲,赤也!

后者秒懂——忍辱负重吗?他悟了!

“柳前辈,我会做的,”切原赤也掷地有声,“但是,我仍然认为我是正确的!”

他要讨厌柳前辈一小时!

“赤也,闭嘴吧。”柳莲二告诉自己不和傻子后辈计较,语气严厉了一些,“阿月,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

哦豁,这次可能不会那么容易被放过了。

但日暮月没有切原赤也那么头铁,所以即便对面没有递梯子,他也会硬下:“抱歉,莲二。你知道的,有时候内心的那种冲动,是忍不住的。”

什么冲动,胡说八道的冲动吗?

“而且啊,你和乾君确实挺暧昧的,分开的时间记得那么清楚,一看就是余情未了。”日暮月忍不住啧啧啧起来。

柳莲二简直震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幼驯染的国文真的没问题吗?不会之前合格都是运气好吧?

军师大人合理怀疑着。

日暮月回味了一遍,肯定道:“我说得没问题。”

本来就是事实嘛,只是经过了一些艺术加工。

柳莲二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好久突然抬手,捏住他的两颊,随后往两边扯:“阿月,你要不要改改这胡说的毛病?”

长相清秀的棕发少年语调平缓,言语间透出几分无奈:再来几次这种事,他的脸皮都要练出来了。

日暮月夸张地大呼小叫:“痛痛痛痛!”

“我没用力。”柳莲二说着松开了手。

……确实被掐得有点红了。

日暮月捂着自己的脸,神色大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就对我有意见!明明我性格超好的,你说是不是,赤也?”

切原赤也:“嗯嗯嗯!”

“从来都没有胡说过,你说是不是,赤也?”

切原赤也:“……嗯嗯嗯!”

日暮月瞪他:我们不是一个team吗?为什么要迟疑?

就算是我先推你出去挡枪的,但你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背叛我!

完全的无耻逻辑。

单纯的切原赤也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因为刚才自己的所为而愧疚,不敢看前辈的眼睛。

被这么卡了一下,日暮月却只是稍有停顿,情绪很快就重新连贯起来:“莲二,你鸡蛋里挑骨头就算了,还对我动手!”

“啊,真是让人心痛。”这一句话,充满了表演的痕迹。

柳莲二觉得,即使赌上幼驯染这么多年的情分,他也无法认同:“阿月,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

“不亏心。”日暮月回得飞快,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柳莲二扶额:“好了好了……”

日暮月窃喜:嘿,要认输了吗……

“正好我对柳汁又有了点新的想法,到时候就请阿月帮我试试吧。”

“……”

日暮月非常非常非常认真地说:“我认为我罪不至此。”

柳莲二倏然睁开眼睛:“我觉得你需要为我丢的脸付出代价。”

他都不敢想乾贞治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东西,头疼。

都不保持眯眯眼状态了,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日暮月沉重地点头,头发都耷拉了。

这就是孽力反馈么,好痛!

日暮月和切原赤也两个难兄难弟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唉,即便是他们合力,也没办法反抗恶势力。

柳莲二假装没看到他们的眉眼官司:“走了。”

日暮月将将沮丧了半分钟就恢复了元气。左右也不能改变既定事实,不能因未来的事影响现在的心情。

他问道:“去哪儿呀?”

“去车站。”柳莲二言简意赅地说明原因,“看完比赛准备回去,却没有看到跟在后面的笨蛋,所以来找找。”

说起这个,他拿出手机,给幸村和真田发了个信息。

都被某人给搅和忘了。

日暮月翻译:他们准备离开,却没有看到赤也,担心他迷路,所以找来了。

笨蛋必不可能是指他,那就只能是赤也。

找人的途中,莲二和找自家小学弟的乾贞治碰上,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为自己的超绝推理点赞!

日暮月反省道:“赤也,这次的失败有我一半责任,也有你一半责任!”

他提供了计划,赤也成就了契机,缺一样这件事都不会发生。

切原赤也懊恼:“我会引以为戒的,日暮前辈。”

“我很不想打扰你们,”柳莲二头也不回地说着威胁性满满的话,“但还是想提醒下,最好不要有下一次。”

日暮月乖巧道:“好哒!”

切原赤也跟一个:“好哒!”

两人再次看向对方——忍辱负重!

三人走出网球公园,和幸村、真田汇合,一起坐车回神奈川。

幸村视线在三人间流转,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柳莲二抢在前面说道。

“哦?”幸村鸢紫色的眼眸中划过一道精光,“赤也,是吗?”

切原赤也瞟一眼柳莲二,又瞟一眼柳莲二,最后还是屈服道:“是的。”

真田不忍直视:这个表现,果然是有什么的吧。

真田都看出来了,幸村自然不会发觉不了。

鸢紫发少年忧伤道:“既然是你们三个人的秘密,那我就不问了。”

日暮月看不得朋友难过:“幸村,这件事是莲二的私事,我和赤也不好说。”

切原赤也重重点着脑袋。

幸村可惜道:“啊呀,当时就不应该分开找人。”

真田面上很正经,实际内心还挺好奇。

柳莲二: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他的队友都这么八卦……

日暮月蠢蠢欲动,憋住小秘密不说真的好难受哦。

“阿月,困了就睡一觉吧。”柳莲二说道。

“诶?”日暮月懵懵道,“我没……”

柳莲二一字一句说:“你、困、了。”

日暮月咬牙道:“是这样么,我懂了。”

话落他就闭上眼,报复性地把头砸在柳莲二的肩膀上。

嘶,骨头硌得好痛……

但是,他绝不认输!

柳莲二身体朝气咻咻的幼驯染那边倾斜,让他能更舒服一点。

切原赤也愣愣看着这一切,后知后觉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柳前辈,我也困了吗?”

柳莲二只给了他一个冰冷的侧脸:“我怎么知道。”

切原赤也缩缩脖子:柳前辈好冷漠哦。

幸村摸摸学弟狗头:“赤也,没事,乖。”

嗷,还是幸村部长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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