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李元阙出手相助,那么光渡身上背的所有案子都可以重新验查,其中那些不清不楚的疑点,就都有重新彻查后一笔勾销的机会。
清白一身归故里,这不就是他梦寐所求?
在斩钉截铁的肯定中,光渡心中绵延出漫长的震动……却也有些微妙的惊惶。
但李元阙不一样,这是一位令他敬佩心折的年轻领袖,是他未来的军中主帅,也是他从心底接纳的知己。
原来西凉府,沙州,都太小了。
他是四月的生日,如今已是腊月,再四个多月,他就要满十五岁了,按夏国律法,所有男丁满十五入军籍……像他这种罪籍除外。
光渡深吸了一口气。
李元阙毫无责怪之意,“我所争的,我所求的,对素不相识的你来说干系太大,危险也太大。你从知道我身份后,既不贪慕我身份讨好,也不攀谈相交,反而一字不问守得划出泾渭,就冲这一件事,我就知道你的智慧,更能看出你一部分的品性。”
李元阙声音缓缓响起,并无要挟之意,“即使你不愿,我也会为你把这些事情做到。你我相识一场,我始终记着今日恩缘。”
春桃抽出一枝,归来困冬已解,他踉跄背负的过去罪名,在这一刻得到了温和的慰藉。
李元阙年纪不比大几岁,却如此做人,君子胸怀至诚坦荡,让光渡都为之惭愧。
贺兰山风雪如织,而他得一知己挚友。
光渡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甚至心中生出几份哀恸。
光渡抿了一下唇,改口道:“元哥。”
李元阙语气笃定,“你资质极好,日后成就,定然不可斗量。”
在这一无所有的深山洞穴,光渡有生以来第一次得到了从未得到过的、与容貌毫无关系的偏袒和认可。
但是俗话也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以他的身份地位,只要不是气运太差,以后在西夏,绝对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李元阙微微侧过头,在火光中端视光渡,“哪怕你不想学刀,不愿意暴露与我相熟这件事,我也有办法保你无忧……你信我吗?”
李元阙干脆利落的承认:“想过,怀疑过,但我已经确定了,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很好。”
知音难求。
光渡沉默很久,才道:“如果我说,我逃到这里,是另一个原因呢?”
如果李元阙说的是真的,如果李元阙偌大西风军中,竟然只有两人会这套斩-马-刀法……
光渡的心跳了起来。
他若是接受传授,未来可在西风军中以军功平步青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