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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照片里的人已经死了,骨灰就埋在墓碑后面的墓穴里头,还是他亲自放进去的。
“阿屹,你会……”“原谅”两个字到了嘴边,青年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配得到这个人的原谅,甚至是他死在这个人的面前,这个人大概还会嫌弃他脏了他轮回的路。
但是,他就是想来这里,哪怕是死,他都想死在这里。
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这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剩下的最后一个心愿。
“阿屹……”梦里的那个青年一遍又一遍喊着这个名字。只可惜,这个名字的主人已经不会再响应他了。
萧屹,我好想你,我想见你……萧屹,你还愿不愿意见我……
他想,萧屹是不愿意见他的了,因为那个人,爱就是爱了,恨就是恨了,恨了就不会再爱了。恨了,就不会再见他了……
鲜血混着雨水往下滑落,染红了青年身上的衣服和他身下的这块土地。
青年慢慢的把脸贴到了冰冷的石碑上,贴着照片里的男人。
倒在雨幕里的青年,依然保持着贴着墓碑的姿势,到死他都想用最亲密的姿势来贴着他最爱的这个人。最后,青年慢慢的阖上了双眼,两行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梦里的那个青年,慢慢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了……
当远去的意识慢慢回到身体里的时候,许宴宁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的声音,这道声音听着很是熟悉,接着一只带着微凉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
“好像有点退烧了,没刚才那么烫手了。”女人用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到儿子的体温好像是下降了。
许晏宁睁开眼睛,就见到一张往下看他的脸。他认出了这张脸的主人,正是他的母亲白小荷。
女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大约只有三十来岁的年纪。身上穿着淡蓝色的碎花连衣裙,一头长发卷成了波浪状,前面留了齐刘海,头上戴了一个同色的波点发箍,未施粉黛的脸却也十分的好看。
“宁宁你醒了啊,你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好一点了?”白小荷见到儿子醒了过来,心里提着的担心才放了下来,说儿子:“你今天可把我吓坏了。”
“身体不舒服怎么也不跟妈妈说一声啊?要不是我去喊你起床上学,都还不知道你生病了。”白小荷想起今天发现儿子自己一个人发烧躺在家里头,要不是她发现及时,都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情况了。
白小荷的职业是一名小学老师,她现在教的班上就有一个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学生,那个学生两条腿都坏死了,不能正常走路,上下学都是家里的大人送来和接回去的。她对这个病不是太了解,只是听学校里的同事说那个孩子是小时候生病,家里没有及时送医才导致的那么严重的情况。所以从那以后她就特别的害怕家里的孩子发烧感冒,担心自家孩子也遇到那种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