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当季的海鲜
进店之后的感觉更加的不一样，原本想象中的小苍蝇饭馆印象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干净、明亮、简约。
江何夕坐下来，内心的震惊不断，因为这跟她的印象差别太多了。
她看向，五块钱到二十的价格，不贵。
因为桌子已经要坐满，丁霞帮她找了个位置拼桌，很快又端了杯水上来。
“要吃什么？”
其实菜单上面的东西，江何夕基本上已经吃过了。
她要了一份牛肉滑蛋饭。
不知道外卖和店里吃的会不会有差别。
等待十多二十分钟，江何夕点的菜上桌，肉眼看跟外卖没什么差别，都一样美味的感觉。
不过到店的价格要贵，肉量比员工餐外卖多得多了。
江何夕是因为滑蛋爽滑好吃才经常点的，但也并不是不喜欢吃牛肉。
份量多到一块肉一口饭完完整整的吃完了。
可能是做好就吃，带着微烫的口感，微弱地感觉到更好吃。
江何夕吃别的估计是吃不出来的，只是牛肉滑蛋饭她吃得太多次了。
完全不会觉得腻味。
江何夕好吃到都想要搬家来这里住了。
那种家常的新鲜的味道，即使是她吃饱了还依旧回味无穷的。
九点，玻璃门挂上了结束营业的牌子，里面灯光还开着，丁霞正在拖地。
玻璃门被推开，发出风铃的响声。
开门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不安地站在门口。
丁霞抬头，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结束营业了。”
站门口的人赶紧开口：“我想问一下这里招人吗？”
在厨房的莫桐走出来，瞧见了面前的陌生人。
看起来很年轻的面庞，不像大学生的年纪，可能是高中生的年龄。
莫桐听见了她的问话，为难地摇头：“我这里暂时还没考虑过要招人呢。”
两个人还算应付得过来，莫桐不打算增加开支。
那人低下头，摸着肚子，准备走了。
莫桐将她叫回来，“是不是饿肚子？我这里还有些剩菜，吃点吧。”
其实店里每天都是清空售出，没有剩下什么，但是面前的小孩看起来太瘦，估计没好好吃过饭。
高晓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坐下来了。
她确实太饿了，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过来，跟着老乡来进厂。
本来想着赚到钱，以后的生活会好的。
谁能想到进厂是假的，她们差点进了传销企业。
高晓颖跟同学一起跑了，同学拿到了家里人给的钱，不打工了，但是她回不去，只能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她舍不得找酒店住，就在广场商场睡，也不安稳。
也不知道怎么找工作，也不太敢去找工作。
实在是没钱了，高晓颖才终于出来问了。
被赶被鄙弃，高晓颖遇见了很多次。
这是她第一次被主动邀请吃东西。
莫桐端上一碗面条，很素很普通，上面只有两个鸡蛋，还有几根青菜。
高晓颖立马知道，这是刚煮好的，不是剩下来的。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莫桐，也不顾有多烫，直接就拿起一次性筷子吃了起来。
莫桐和丁霞也没有多问，继续打扫卫生。
过了半小时出来，吃面的小孩已经离开，碗里干干净净的。
在莫桐和丁霞眼里，虽然心疼可怜这个孩子，但毕竟也是一个插曲，并不记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打烊，玻璃门又被打开。
这次是莫桐在外面擦桌子，这是刚刚才关门。
高晓颖看见莫桐，挂出笑容：“老板，谢谢你。”
她递给莫桐三十块钱，莫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推托着塞回去。
“你是之前找工作的那个孩子吧？”
高晓颖面色开朗许多，已然不见之前的怯弱了。
“老板记忆力真好，我找到了工作了，包吃住，发了上个月的工资，这个钱你收下吧，如果不是那次你请我吃的面条，我可能要饿死了。”
莫桐听了她的话，笑了一下，也算是好消息，她便不再推托，把钱收下来了。
其实高晓颖休息时也来过，只是店铺看起来太忙，她不好去打扰，只好选择打烊的时间过来。
丁霞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擦了手望外面看，她记得高晓颖的脸，瞧见她不似上次见到那般憔悴，便笑着说：“小妹，你找到工作了？”
高晓颖点点头：“是一家蛮大的饭店，我刚进去的时候真的要累死了，但是伙食很好，我每天都吃这么多。”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要吃这么多肉才会健康，原来人真的可以吃饱。
高晓颖虽然觉得很累，但是心里很安定。
莫桐笑眯眯地看着，转身拿了一爪子卤蛋，塞给她。
“平时当零嘴吃吧。”
高晓颖拒绝，却拒绝失败，只好把卤蛋塞进兜里。
莫桐看着她离开，又突然叫住了她，看见高晓颖转头，莫桐说：“不管什么时候，钱最好是把握在自己手里，不要想着拿钱去换取爱。”
高晓颖对她的话很不明白，面上显得很疑惑。
丁霞赞同：“对，自己赚的钱要存下来，不要乱花了。”
跟莫桐的意思不太一样，但是差不多，大白话更好懂，高晓颖点点头。
莫桐也不再解释了，跟高晓颖告别。
店里安静下来，莫桐和丁霞继续忙着打扫卫生，好早点下班。
学校，体育课。
莫梧杉跟着体育老师的要求做课前的热身运动。
接着进行跑步等训练运动结束后，体育老师宣布自由运动。
大家便散开，在学校各个地方活动。
莫梧杉坐在班级同学围坐的地方。
旁边有同学看见她过来，莫名其妙地移开了距离，接着小声嘀咕着。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嘀咕的声音越来越大，莫梧杉都能听到了。
“她身上总是有一股饭菜烟味。”
“是吧！你也闻到了对吧！”
莫梧杉面色依旧地坐在原地，拿着纸巾擦汗。
讨论的人里有个同学抬头，对着莫梧杉说：“莫梧杉，你家是不是经常洗衣服？身上的油烟味总是很浓。”
莫梧杉很平静：“我家新买了洗衣机，衣服洗得很干净。可能是我家开饭店吧，会有点味道。”
接着她笑：“你们鼻子真灵呢，有机会去我家店里吃东西呀，我妈做的饭非常好吃。”
如此平静的态度，当面说她的人似乎并不想看到，但如此敞亮的态度，对方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一群人也站起来，去了别的地方玩了。
晚上下课回家，她今天做了值日，回家稍微晚了些。
谭老师已经不再辅导她了，但她的基础打好，初中知识只要认真学，也不会太难了。
店里依旧那么多人，在门口坐着等待的客人面前，她推着玻璃门进了店。
莫梧杉每次回来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她不需要等待，想进来就进来，妈妈的饭菜她随时就能吃到。
而且大家都喜欢她家的店铺。
所以莫梧杉对于自家是开餐饮店的事情，一直都很接受。
莫梧杉进到后厨，洗干净双手，就帮忙干活。
她端着白开水送上新客人面前。
还没离开，莫梧杉便感受到一股视线，一抬眼，便看见认识的同学。
而且刚好是体育课交流过的几个人。
她们还吃着东西，看见莫梧杉的那一刻，脸上浮现了尴尬的神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再继续吃起来。
莫梧杉笑得大方，走过去：“你们来吃饭啦，好吃吧？我妈妈做的饭。”
她们终于吞下嘴里的饭菜，对视一眼，点点头，看见莫梧杉满意地离开，几人叽叽喳喳起来。
“莫阿嫲，莫梧杉，哎呀！你看我就说，这家店就是莫梧杉家开的。”
另一个人有些委屈无奈：“谁能想到店名这么直白，怪不得莫梧杉没直说。”
“但是真的很好吃。”
这句话一出，大家也沉默了，没人反驳。
莫梧杉已经忙碌起来，端着饭菜在大堂里走来走去。
几个小孩看着，心中也忍不住敬佩。
小屁孩都是这样，对真正的大人不屑，但同学之间有成熟得仿佛是大人的同龄人，她们对由衷地崇拜起来。
更何况，莫梧杉妈妈做饭是真的好好吃！
第二天课间休息。
那几人又跑到莫梧杉面前。
道歉了。
“说你身上有油烟味，对不起。”
“油烟味很好闻！不臭。”
其她同学盯着说这话的人，拍了一巴掌，“你别说话啦！”
莫梧杉笑起来，也没说什么。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门外有人叫。
莫桐从厨房走出来，看见来人是谭言文，连忙笑着接应。
“谭老师，怎么了？”
虽然现在谭老师没有辅导莫梧杉了，但是毕竟认识了一年，还承了这么大一份恩情，莫桐还时不时让莫梧杉送饭过去。
谭言文打开门，接着滑坡把一个推车拉进来了。
上面是一个大箱子。
“莫桐啊，这是我亲戚给送来的，我又不会做，能不能麻烦你呢？”
莫桐立马拿过剪刀，将泡沫箱打开，里面都是当季的海鲜，严严实实地用冰块包好。
她仔细看过，虽然是冷冻的，但是能看出品质不错。
“谭老师要怎么做呀？”
第42章桥边的人
谭言文因为莫桐的话而犯难了。
“这……我也不清楚呢，你看着弄吧。”
莫桐立马开始搜索脑海里的菜谱，又拿起手机搜索一番。
不过海鲜还冷冻着，现在是赶不上做了。
莫桐跟谭言文说：“今天晚上还是吃我买好的饭菜吧，谭老师，明天中午你再过来我再给你做这个海鲜。”
谭言文感谢：“太好了，幸好我认识你这么餐店老板，不然这个海鲜在我手上保证要毁了。”
“谭老师说话也太赞誉了，我手艺没那么好啦。”
谭言文也不走了，待在店里吃完晚餐才离开。
第二天，莫桐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点了，将冰箱里的海鲜拿出来。
到了十一点多，莫桐钻进厨房。
海鲜已经差不多要解冻完全。
所有海鲜切块处理，莫桐将不能吃的简单处理一番。
首先螃蟹要先包裹淀粉炸香，再炒香豆瓣酱、葱姜蒜等调料，加入提前调制好的酱料，放入所有海鲜，炖煮。
十分钟，莫桐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酱香味涌上。
把玉米、藕片、土豆这些蔬菜放进去煮熟，海鲜煲就这么做好了。
莫桐查过很多花样的菜式，海鲜品种比较多，但是数量不多，单独制作味道也只能浅尝一下，而且冷冻海鲜，蒸煮味道不好，海鲜煲适合大多数人的口味。
莫桐端菜上桌，谭言文和莫梧杉刚好一起回来了。
谭言文吸了吸鼻子：“不愧是莫桐的手艺，好香，哎呀我肚子立马就饿了呢。”
她凑到海鲜煲面前，蔬菜和海鲜的搭配，鲜艳色彩，视觉上都能感觉到好吃。
店里陆续又来了客人，莫桐和丁霞也没办法收工吃饭。
不做员工餐之后，店铺开门时间也稍微延长，中午过来吃饭的人也不少。
莫桐抽空招呼谭言文，让她跟梧杉一起先吃了。
谭言文也不客气了，先夹起螃蟹，已经切开的，对她这个老人来说比较友好，用筷子拨肉出来，她这个牙口也能吃。
裹满了酱汁的螃蟹肉，充斥着她的味蕾。
她的味觉老了之后就比较差，这种酱香味深得她的心。
搭配米饭，谭言文断言可以吃三大碗。
店里的客人满桌，只有莫梧杉这桌还有空位，丁霞只好将客人安排过来了。
谭言文跟丁霞说：“没关系，不要影响生意嘛。”
她都劳烦莫桐了。
旁边的客人点了餐，都玩起了手机，但是渐渐地被旁边的香味给吸引。
“在吃什么？”
“这么一大锅，好像菜单没有的吧？”
两人悄悄地说话，但是就在一个桌子，再怎么小声还是能听到一些。
莫梧杉笑起来说：“姐姐，我们在吃我妈妈做的海鲜煲。菜单是没有的。”
王书松措不及防地被回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凑近一些，看了一眼。
她忍不住吞了口水，“看起来真好吃。”
王书松同事笑着看向莫梧杉，“哎，你是这家店的小孩是吧，跟你妈妈提一下，加一道新菜呗，看起来真的好吃。”
莫梧杉认真地点头：“我会跟我妈妈说的。”
谭言文也拿出新的碗筷，*给两人夹了一些。
“尝尝味道吧，别慊弃。”
王书松和她的朋友更是想不到，摆摆手拒绝。
推托几次，王书松还是接下了，她确实也挺好奇味道的。
碗里面有蔬菜还有两头虾，这倒是让王书松又感谢了一次。
入嘴前就能闻到的浓郁香气，进嘴之后，咸香的酱汁铺满舌头。
让王书松两人眼前一亮。
食材足够好也是一个原因，海鲜味到特别的浓郁，搭配着酱香味，绝美。
她们刚吃完，点的菜就上桌了。
这一时还沉浸在浓郁香味中，炒粉汤面一下子变得清淡许多。
王书松依旧吃得开心。
谭言文和梧杉吃完，莫桐和丁霞刚好休息，挂上了休息的牌子，她们终于可以吃饭了。
里面的海鲜蔬菜还有不少。
莫桐让她们多吃点，“怎么还剩下这么多？多吃点。”
谭言文摆摆手：“我已经吃饱咯，你们慢慢吃，我出去散散步，再回家去。”
莫梧杉站起来，送谭老师离开。
莫桐拿起碗筷吃起来，忙碌过后，吃上一些味道香浓的东西，身体上的多巴胺能迅速分泌。
“真好吃！多亏了谭老师，我也能吃这么豪华的大餐了。”
丁霞也埋头苦干，连附和的话都说不了了。
梧杉刚好回来，坐在旁边，“妈妈，刚才有个姐姐说能不能增加一些新菜式，比如海鲜煲。我看不少客人都好奇我们吃什么呢。”
莫桐一边吃一边思考，但还是摇摇头：“不行，人手不够。不过我以后说不定可以呢，到时候再看看吧。”
她没太断言，现在店铺是主打经济实惠，但是人流多了之后，菜品说不定确实有调整的机会。
但现在还是保持原样。
梧杉点头，把话带到就觉得完成使命了，站起来又跑出去玩了。
下午。
张清嘉站在莫阿嫲小吃店门外，目不转睛地看着，忍不住感慨：“我骟，什么情况？”
她从同学那里听到这个街道刷了颜色做了改造，人流量增加了很多。
但是张清嘉玩手机的时候都没刷到过，也没太在意。
这一看，完全大变样了。
主要还是莫阿嫲小吃店，装修得也太好看了，张清嘉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了。
虽然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但是张清嘉毕竟在这里打过工，知道莫桐现在肯定在厨房备料。
就只是从玻璃正门看，都能看出里面的装修得有多漂亮。
张清嘉往右边走，往厨房后门去。
果然后门敞开，一个人在坐在凳子上忙活着。
“老板！”
莫桐抬头，瞧见是张清嘉笑起来：“怎么有空过来了？”
张清嘉立马掏出手机，打开一个页面给莫桐看。
上面写着小巷寻味纪录片获奖。
莫桐看明白了，但是不太清楚张清嘉给她看这个干什么。
不过看到张清嘉笑容越来越大，莫桐反应过来，“这不会是你拍的那个纪录片，获奖了吧？”
张清嘉疯狂地点头，“没错，老师分享的视频比赛，我只是试着去参加了，没想到获奖了。奖金五百呢！”
莫桐又仔细看了一下，替张清嘉高兴，“看来你拍得不错。”
张清嘉要把钱转给莫桐。
“五百块钱转给我干什么？”莫桐笑了笑，“就当是你之前给我打工的兼职费用得了。那段时间帮我了大忙呢。”
张清嘉不好意思：“说好的免费给你干活，我怎么能要呢？”
莫桐却态度强硬地拒绝，又说：“你给钱我不如来帮我的忙吧。”
张清嘉便跟着蹲下来，熟练地洗手，开始清理蔬菜、碗筷锅碗瓢盆了。
丁霞过来的时候，看见张清嘉在店里忙活还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路。
“她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之前在店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兼职。”莫桐解释，让丁霞不需要在意。
“差点以为老板你招了新人，要把我炒鱿鱼了呢。”丁霞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莫桐笑了笑。
张清嘉留下来吃了饭，就回去了。
莫桐和丁霞搞完卫生，一天时间就又过去了。
重复的一日早起，莫桐睡眼朦胧地开车进货，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起来。
泛着蓝光的天色，桥边有个人坐着，莫桐骑车过去，立刻刹车停下，回头看了好几眼。
那人确实坐在围栏上吧？
莫桐再三确认，保证自己没有看错，而且越看越觉得这个人眼熟。
她不是一个记忆力很好的人，能让莫桐都觉得熟悉的人，那肯定打过交道。
莫桐停车，静悄悄地靠近，离得越近越清楚听到那人还在啜泣。
要怎么办？莫桐思考了很久，决定轻声开口。
“你好？”
坐在桥栏上的人停止了声音，转头过头来，面上明显被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莫桐手快，高晓颖就栽下河了。
这里的河能不能淹死人，莫桐不知道，但是河水非常脏，进去洗八百遍澡都洗不掉。
两人在桥边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莫桐的肱二头肌战胜了高晓颖小胳膊，给她拽了下来。
这下能看清了，高晓颖哭过。
莫桐看了眼时间，拉着她上电瓶车，不由分说地带着她回到店里。
高晓颖似乎也没明白莫桐要干什么，但也没拒绝，到了店，下车，到了店里，听了莫桐的吩咐坐了下来。
“你吃东西了没有？是不是饿了？”
高晓颖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面上带着茫然。
莫桐让她坐在这里等着，接着回到厨房，噼里啪啦地，端上来一碗白粥，免费送的咸菜装了一碟。
“白粥煮好了，先吃吧。”
莫桐也没问高晓颖在桥栏上坐着干什么，也不关心她哭什么。
只是让她好好吃饭。
高晓颖盯着面前的白粥，她的伤心情绪已经在这段时间里面消散了。
冒着热气的白粥，没味道的，搭配上咸香的萝卜，才能咕噜一碗吃下肚子。
肚子暖起来之后，还是让高晓颖再次浮起了情绪。
这时候莫桐又出来，“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在厨房里是可以听得到的。”
第43章学生外卖群
但是高晓颖反而说不出话头。
怎么说？
原本她高高兴兴地上完晚班回宿舍准备洗澡睡觉。
才睡几个小时凌晨被电话吵醒，不由分说地就是问她拿钱。
即使是高晓颖说了自己被骗才找到工作，没有钱。
对方还是重复着：“家里也不容易。”
最后电话挂了，高晓颖也没有了睡意。
她在外面闲逛，凌晨夜深人静，她不知不觉就待在桥边。
妈爸没有骂她也没有指责她，只是说了事实，家里确实没钱，也需要钱。
怪不了谁，她只是很悲伤。
莫梧杉刚好下了楼，听到她后面的话，撇了撇嘴角。
“哪里怪不了谁，你妈爸成年人了挣不了钱，还要问你要钱，太离谱了吧？”
高晓颖扭着脖子，想要反驳：“她们身体也不好，都是普通人，赚不了多少钱……对我也还好吧，也没打我也怎么骂我……”
“所以生你下来，没钱培养你，还让你出来打工，这还不能怪吗？”莫梧杉说话一针见血，“反正我妈肯定不会让我在你这个年纪就出去打工赚钱，就算真的没钱只能出去打工挣钱，也不会拉着脸问小孩要钱的。”
“不要自欺欺人。”
高晓颖泄气：“好吧。”
莫梧杉自己去厨房找了早餐吃，看着还在一脸纠结的高晓颖，不再说话出门上学去了。
莫桐备料备得差不多，也空闲下来准备吃点东西。
她语气比梧杉要温和：“你知道吗？我见过很多你这样的小孩，没有被扶持只有被索取，反而反哺得最多。买个刮刮乐都赚不到五块钱吧，你一出来就要跟你讨恩情，这是不对的。”
两人聊没多久，高晓颖的手机又响了，安静的早上，莫桐时不时能听到电话对面的声音。
没有骂也没有关心，只有诉苦，语气平缓又让人不耐烦。
高晓颖脸上也照样有不耐烦，但又显得难过。
最后还是高晓颖情绪爆发：“干嘛要总给我打电话，我说了这个月没钱。”
电话那边停了一会儿，才说：“那你吃饭了没有？记得要吃饭啊，要不要给你寄点什么？”
高晓颖拒绝了，又聊了几分钟才挂了电话。
“我很讨厌，但是……”
莫桐摆手，“好吧，我吃完早餐也要开店做生意了，你要在这里坐着也可以。”
高晓颖上了晚班，今天是休息，她不想回去宿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莫桐同意她在这里，便继续坐着了。
莫桐用清水洗过蒸汽机，打开玻璃门，摆在门口。
她将酱料打包到透明塑料袋，到时候方便打包。
没过几分钟，有客人停下，点了肠粉，慢慢客人聚集起来。
莫桐忙碌得很，到了九点丁霞才过来上班，稍微才有空闲下来。
高晓颖皱着眉头看着路人人来人往，觉得不好再打扰莫桐，这才默默地离开了。
莫桐虽然在忙，但她在门口，当然瞧见高晓颖离开，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清醒。
但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帮别人强制地做出改变，只有她自己想要改变才能真正的改变。
……
余晨坐下来，环顾了店面，跟室友聊天，“我们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店呢？”
“要不是我妹来这边读书，我都不知道，太苦了，选了个不能外卖的学校。”
余晨摆摆手：“最惨是专业课还多的人，吃不到外卖也出不来门，跟学校在荒山野岭也差别了。”
两人哀嚎地吐槽了好久，点好的菜上来了。
在学校清淡了好久，总算是能吃点外面的油水，两人饿狼似地吃吃吃。
时不时感叹几句“好吃！”
几分钟就解决了面前的饭，余晨摸摸肚子，想吃但是怕吃不下。
舍友劝阻她，“算了，我们还是打包份炒粉，晚上当宵夜吃好了。”
余晨觉得她的建议很好。
跟她们两人拼桌一起吃饭的何缘满转头看向余晨，活络地打招呼。
两人闲聊几句之后，何缘满便说：“我们是同个学校的啊，加个好友吗？”
余晨愣了愣，不知道何缘满想做什么，但是聊起来还算投缘，也点头同意了。
直到余晨拿到打包的炒粉要离开，何缘满还一直店里，不过后面客人太多，她也不好占着桌子，一直站在门口等着。
梧杉跟李燕玩了一圈回到家的时候，看见门口的何缘满，好奇地盯了一眼，梧杉打开门进店。
发现店里有位置，梧杉出来，跟何缘满说：“姐姐，店里有位置的，你快进去吧。”
何缘满不知道梧杉是谁，笑了笑：“没事，我在这里等人呢。”
“好吧。”梧杉也不知道她等的人就是莫桐，开店进去了，帮忙家里搞卫生。
等到店里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何缘满才进了店，梧杉在擦桌子，一下子认出她。
“姐姐？你还没走呀？你要等的人等到了吗？”
何缘满愣了一下，看见梧杉的动作，立马意识到什么，“你是这个店的小孩呀？”
她忍不住笑了笑，被自己傻等的行为逗笑了，不过她很快又缓过神来，说：“我要找老板，有点事商量。”
莫桐疑惑地走出来，“怎么了？找我什么事情？”
何缘满斟酌了一下，“老板有没有想法做外卖群啊？”
“我们店有外卖的呀。”
何缘满摇摇头：“不是的，就是学生的外卖群，我们学校不准外卖员进校，而且学校比较大，出门很麻烦，群里下了订单之后，我送过去。”
莫桐稍微理清了关系，“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没钱给你呀？”
何缘满又摇头：“不是你给我钱，赚钱的方式很多的。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建个群，把你拉进去吧老板。”
这个点子是刚刚才想起来的，最简单的赚钱方式就是从学生那边抽，不过何缘满肯定不满足于此，但才刚起步，先让学生都加群再说。
两人加上了联系，当场就拉了群。
何缘满看了一眼时间，站起来说了拜拜就跑着离开了。
莫桐知道她应该是要赶着门禁回学校。
丁霞好奇地看，忍不住感慨：“有些人好像干什么事情都有头脑，赚钱的办法都比我们多。”
“是呀，有些人脑子就是活络。”
昨天晚上才创建的群，第二天早上莫桐起床看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两百个人。
这个群人数可比合作的员工餐人数要多不少，而且有何缘满负责管理群，也不需要莫桐去配送，能够多点单子也不错。
临到中午，来了单子，粥、肠粉、汤面都有，一共十份，统一在十二点送到。
群里学生们都是点了一份，复制上再接着点，这样一排排下来，不需要再整理，莫桐也能够清楚单子数。
何缘满也规定，十一点过后，不允许再点单，点了也不会派送。
有个愣头青似乎不清楚，十一点十多分了才发出订单。
何缘满立马出面：“十一点已过，停止点单。”
愣头青默默地撤回了信息。
莫桐将单子写下，她一直都在尽力去保留这些单子，清账的时候，会拿着单子去算。
丁霞过来看单子，记下数量之后，去厨房粥，接着又出来将肠粉装袋，也跟着打包好。
莫桐转移地方，回厨房，灶台开大火，水煮开下粉，捞出放入菜码调料，打包。
丁霞已经另外用塑料袋将烫给打包好了。
全部整齐地打包好，何缘满来了，她这次开着小电瓶，跟莫桐对好数，就拎着外卖到车上。
她的车上有一个箱子，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纸箱子，再看一眼发现是用纸包着的塑料箱子，盖上了盖子就看不出里面有外卖。
学校偷偷带着打包的东西回去还是可以的。
何缘满还是第一次带着外卖进学校，她神色淡定地刷卡从后门进了学校。
接着就开始爬楼送外卖。
第一次送外卖成功之后，学生们在宿舍里互相宣传，本来两百个人，到了下午就直接满群了。
晚上点餐的人比中午更多。
不过不需要去送，店里两个人还是能应付得过来。
而其余不点外卖的时候，不少学生在里面聊天闲扯。
真是非常热闹。
莫桐每次打开手机都能瞧见99＋的数字红色标识。
本来她不会屏蔽群信息的，这次也无奈屏蔽了，到了时间店才点进去看。
莫桐第二天才会准时收到何缘满给的钱，跟单子的餐钱是一样的。
这让莫桐很好奇，何缘满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去赚钱的。
而且何缘满的时间怎么看起来那么多？
莫桐对何缘满这人还是蛮好奇的。
何缘满第一印象给人肯定是好接近，但绝对不是那种弱小、怯懦好亲近，而是自带的气场。
因此她在跟莫桐说起外卖群这件事情的时候，莫桐也下意识地同意。
而平时何缘满也不怎么唠嗑，拿了外卖就离开，群里管理得也不错。
没过多久，拿外卖的人就变了，换了的学生比较热情，莫桐问一句她就回一句。
“缘满吗？我现在做兼职，送一趟五十块钱。”
“这么多钱吗？”
兼职学生咧嘴笑起来：“缘满很会做生意的，她自己开店买东西，弄了外卖群之后，还能打广告，她的好友越多，打得广告也越多。”
“你们年轻人，又会读书又会挣钱，也太厉害了。”丁霞感慨。
第44章你来月经没有
兼职的学生嘿嘿笑了一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缘满好的精力和头脑啦，大部分时间应付学习都已经很累了，我也是认识她才能沾光有这个兼职罢了。”
莫桐做好最后一单，打包好，说：“好了，外卖的单子都做好了。”
学生清点了数量，拎着外卖离开了，小电瓶车开起来吱吱响。
莫桐躺在床上睡觉前，例行看了一眼手机，发现群里一直有人弹出消息。
平时她都不看，小孩们说的话题，她总是看不懂，看两眼都满脸的疑惑。
今天莫桐好奇心比较强，点进去看了一眼。
跳转到最前面，莫桐认出是兼职学生的头像。
送餐人员：“完了被发现了。”
“不会吧，我的外卖不会有事吧？”
“啊，我好像看见了，保安在追呢。图片。jpg”
“难道是爬墙的这个吗？图片。jpg”
“笑死我了，学姐你千万要保护好我的外卖。”
学生们爱调侃，聊天记录所以才这么长，而且群里人数多。
那个兼职学生被抓的事情，好多人都看到了，全都是各种方向各种位置逃跑的图片。
宛如一场喜剧表演。
最后在六点半时，送餐人员发出信息：“好了，我安全到宿舍楼了，感谢各位帮忙打的掩护。”
群里的学生又嘻嘻哈哈地聊了几句，终于又安静了不少。
莫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笑着看完了，手机一掉，她也懒得捡，就这么闭眼睡下去了。
几日后。
莫桐照例散步回来，她忍不住在手抓饼店看了好几眼。
手抓饼店没开门，很奇怪。
也没见到她出门，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莫桐发信息过去打电话过去也没回复。
总之很反常，但也不能就这样闯到别人家里。
手抓饼店也是两层，一层出租商铺二楼就是住宅。
房子比较小，租金也比较便宜。
手抓饼老板就住在二楼，多次相处中，莫桐知道手抓饼老板是一个人住，小孩在老家读书。
莫桐看看时间，她还要去忙，不能再盯在这里了。
晚上开店前，莫桐还是出去看了一眼，没开店，也没回复信息。
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她回家上到二楼厕所，打开窗台，打起电话，这个窗户距离手抓饼店最近，如果老板在家，她应该是能听到声音的。
只是过了好久，她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
环境的嘈杂让她不敢确定。
而且说不定手抓饼老板就是有事出门了，而且是特别着急的大事。
莫桐放弃，下楼开门做生意。
只是过了第二天还没有开门就奇怪了。
莫桐站在手抓饼店门口敲门，没有回应，问过另一边的店铺，也说没见到手抓饼老板出去。
她最后还是打电话去求助李文瑞大姨，她是村里居委会的，通过她肯定能找到这个房子的房东。
李文瑞很快赶了过来。
“蒋沈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没开店电话也打不通，我敲门了也没人应，问了隔壁，说是没见到出去。”
李文瑞拿起电话，看起来是要给房东打电话。
又过了好久，李文瑞大姨也扭扭头，“接不通电话哎。”
她们俩想办法联系了认识蒋沈家人的人，得知她也没回家。
最后房东回来，给开了入户门。
屋子里很安静，还有一股浓浓的气味。
把莫桐几人都吓了一跳，脑海里想了一堆不好的事情。
不过还好，她们在厕所的门口找到了蒋沈，试探过呼吸，有气。
三人立马叫了救护车。
不知道蒋沈晕倒多久了，莫桐没办法陪同，李文瑞让她放心。
“你回去做干活吧，我会跟着，联系她家人过来的。”
虽说如此，莫桐还是担心，又恼自己不早点叫人，要是变严重就完了。
李文瑞发了信息来，说检查过了，不是大问题，但是可能要做点小手术。
发来的病例单子，莫桐也不看不明白，不过医生说不严重就让她放心了不少。
莫桐抽空，买了水果过去，暂时不知道蒋沈会不会有什么忌口的，水果耐放。
按照蒋沈给的位置，莫桐兜兜转转地找到她的床位。
普通病房，里面除了病人还有陪床照顾的，密密麻麻，显得还比外面热闹，里面只有一台电视，放着电视剧。
蒋沈半躺地在看电视，脸色似乎还可以。
她看见莫桐来了，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了莫桐。”
莫桐也笑：“别客气了，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同事一场了。”
蒋沈叹口气：“我这都是老毛病了，谁能想到这次严重到晕过去了，本来我就怕做手术。”
莫桐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话头没说。
两人又闲聊两句，莫桐才说道缴费的事情。
蒋沈又叹了口气，才说：“李大姨帮我先垫了点钱，真是太感谢她了。”
莫桐斟酌地问出：“你是不是手头上暂时还没那么多钱？”
这句话让蒋沈反应过来，“你别担心了，我存了是存了，只是肉疼。”
“我记得现在个体户也可以买灵活保险了。”
蒋沈一看就没了解过这些，莫桐就把她在某抖刷到的保险的知识都告诉她了。
虽然通俗易懂，但是一下子塞进这么多东西，也让蒋沈脑子晕晕的，但她还是点点头：“你说得也对，等到我出去了肯定去买个保障。”
莫桐跟她说出院了来接她，便离开了。
本来她还舍不得买保险的钱，回到家她算了笔帐，立马就给自己买了灵活医保，再加上一些商业的保险。
莫桐心想她也要即将迈入四十岁了，存钱重要，这种保险也很重要。
最关键是梧杉现在才十二岁，如果莫桐生病，要花费很多钱不说，家里就完全没有经济支柱了。
她要是一个人可以不用考虑，但是有了女儿，就得深思熟虑了。
过了几日，蒋沈的手术做好，因为只是小手术，稍微休息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莫桐信守承诺，来接她了。
蒋沈已经收拾好东西，坐上莫桐的电瓶车，回家去了。
最近下雨很多，一路上微风吹过。
丁霞和梧杉正在吃饭，莫桐让蒋沈也坐下，吃了饭再回去。
“你这几天就过来我这里吃饭吧，等你恢复好了再说。”
蒋沈点头，又是感谢一番。
终于吃上家常菜，蒋沈吃饱后，脸上顿时有了血气。
“我看，吃几天你做的饭菜，我就可以满血复活了。”
莫桐笑：“说话还是这么中听，看来你身体是恢复了。”
蒋沈：“都说你别担心我了，小手术而已。”
不过即使出院也不是立马就可以开店做生意，而且也快过节了。
这次中秋节和国庆节连在一起，蒋沈的孩子知道她生病，便打算买车票上来。
莫桐知道，邀请她们一起来家里过节。
新家装修好这么久，第一次过节。
莫桐又额外给了零花钱给梧杉，让她多买点吃的。
蒋沈的孩子上来，她也是带着孩子去莫桐家吃饭。
本来蒋沈就是壮实的那种人，她家的孩子跟蒋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头短发。
梧杉看她还得仰头，仿佛一座山遮盖了所有光线。
蒋沈看着她们稍微震惊地眼神，捂嘴笑了笑：“我家孩子是练体育的，明年就上高三了。”
“你家的孩子这么大了呀，我还以为跟我家孩子差不多呢。”
莫桐知道因为看见过病例表，了解过蒋沈的年龄。
蒋沈摆手：“不说了。”这不是年轻的时候犯浑头，还没玩够就生了个孩子。
要说后悔，女儿都这么大了，也就这么几年时间就可以出社会了。
蒋沈也算是熬出头了。
她看着俩孩子，“跟你们说，孩子越晚生越好，那些专业说的话，都是放屁。”
丁霞一旁插嘴：“要我说有钱啥时候都行。”
梧杉抬头：“不生也行呀，我有钱我也不生。”
莫桐被逗笑，戳了戳她的脑袋：“小屁孩。”
蒋沈的女儿蒋华君笑起来一股气声。
这次过节，更冷清，毕竟两个节日重叠了，大部分可能都回家去了。
莫桐也得以有了空闲的时间，带着小孩们出门玩。
蒋华君的体力，她这一次有了体现，跟着爬了山，又走了三万步，她倒是不喘气。
梧杉回到家就累得睡了过去了。
过节也很简单，两家人随便吃吃水果赏赏月就这么过去了。
蒋沈也终于恢复开店做生意，蒋华君还在放假，帮忙做了不少事情。
李燕待在家里帮忙了几天，终于有空出来玩了。
她拉着梧杉钻进厕所去，说有东西给她看。
梧杉显然很疑惑，“什么东西，要去厕所看，在房间里不行吗，我关着门的。”
李燕说了几次，梧杉也说跟着说没关系。
“你说的呀。”李燕说完这句话，就把裤。子。脱。下来，撩。开她的底。裤。
“看，我流血了。”李燕给梧杉看了一眼，穿回去，再拿出月经棉，脸上很得意，“我拿了我妈的月经棉用了。”
梧杉一副“就这事呀”的表情：“我说你一直要去厕所干什么呢，就因为你想给我看你来月经了呀。”
李燕很得意：“对呀，你来了没有？”
第45章生日吃大餐
“我还没有。”梧杉还挺好奇的，她看过很多书，上面也写了月经，她已经很了解了。
她问李燕：“什么感觉？”
李燕思考了一下：“我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有股湿湿的感觉，然后立马我就明白了，拿了我妈的月经棉去用，我还不太习惯月经棉，厚厚的有点闷，别的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梧杉点点头，“那你多吃肉多吃饭。”
李燕看她，“你在说什么废话，我大口大口吃咧，吃得饱！”
晚上，莫桐也拉着她坐在沙发上，轻言轻语的，似乎要说什么大事。
莫桐酝酿了好久，最后才说：“梧杉你们有没有上到生理课了？”
梧杉立马知道莫桐想说什么了，她今天才跟李燕说到这个。
“妈妈你是想跟我说月经吗？”
莫桐白天刷视频的时候刷到了月经科普的视频，她就突然想起，梧杉已经要十二岁了，估计要来月经了。
当年她来月经的时候没人教过自己，看到内裤上的血，差点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后面是通过月经来得比她早的朋友才知道的。
莫桐不想梧杉再一次经历自己当年的情形，即使感觉有些奇怪，也还是想要跟女儿说。
“啊……啊，对的，月经是我们都会来的，当然有些人可能会迟一些，”莫桐拿出了月经棉，递给梧杉，“你看，这是月经时候用的。”
梧杉点头：“我知道的。”她跑进房间，拿出一本书，翻开，指着一段话给莫桐看。
“有月经棉、棉条还有月经杯，都是可以用的。听说棉条很好用，妈妈你到时候帮我买吧。”
梧杉没有手机，月经棉不管大小超市都有得卖，但是月经棉条和月经杯都没有。她很好奇，这两个是怎么用的呢？
莫桐睁大眼睛看着上面的图片，她从小到大都是月经棉，别的她都不敢尝试。
只是看见梧杉如此渴望的眼神，莫桐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
接着她拿着书感慨了一下：“梧杉你比我懂得还多呢？”
她小时候都没机会接触这种书，本该是母亲对女儿的传承，但她的母亲只管生只管给几口饭，多的就没有了。
那时候，大家也对这些都不说。
但是看着手上的书，莫桐又觉得当时不是没人说，只是在她的那个环境里根本不重视。
梧杉看着莫桐翻来翻去这本书，也问：“妈妈你经痛吗？”
莫桐停下动作，仔细想了一下，“以前有，现在好像没有。”
“哦……书上说经痛要吃肉吃饭，运动、保持维生素D的吸收，身体健康不容易经痛。然后有一种第一次来月经就经痛的话，是需要去医院看看的。”
梧杉简单地跟莫桐解释了一番。
莫桐看着梧杉头头是道地说着这些知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
现在她才终于有一种感觉，女儿过上了更好的童年，是她梦想的童年。
而她也在养女儿的过程中，获得得了更多，除了情绪价值外，生活、精神都有了更多的改善。
莫桐小时候经痛，根本就是因为营养不良，不舍得买肉吃，她还总是干家务活。
前世她记得自己后面还有过几次经痛，去医院吃中药都不好。
现在莫桐为了梧杉的健康，吃饭有鱼肉有鸡肉有牛肉，保证营养，她跟着吃，身体竟然慢慢也调理好了。
她抱住女儿，大夏天，两个人跟火炉一般。
温暖了对方的心。
假期的时间过得快，冷清的街道慢慢地又开始活跃起来。
莫桐扔垃圾，准备关门，一转头看见了一个人。
“嚯，你把我吓了一跳，你怎么悄无声息地就站在这里了。”
高晓颖不好意思地道歉，“我没想吓你的，我刚下了班，路过你的店，看到你就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莫桐拍拍胸口，“你吃东西了吗？”
高晓颖摇头：“我不饿的。”
莫桐见到她就爱说这一句话，高晓颖看了眼自己，其实她在饭店干活吃得多，已经涨了十多斤了，难道不明显吗？
不过高晓颖过来也是想要说一件事情。
“我拉黑了她们，一开始挂了电话，她们开始生气，不停给我打电话，然后我很烦，就拉黑了。”
莫桐看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照顾好自己，最靠得住的，永远是自己，知道吗？”
这是莫桐活过了一辈子得到的最深的感悟。
高晓颖点点头，跟她说了再见，慢慢走远，散在了灯光之下。
过了一段时间，莫桐特意放了一天假期，也帮梧杉请了假，两人坐地铁，一路寻觅，找到了一家餐厅。
外面是玻璃墙面装饰，带着一点透明的黑色感觉，很有质感，里面的灯光黄澄澄的，氛围感拉满。
梧杉看着莫桐，对方回头看着她笑，拉着她进了店。
这让梧杉还有些紧张，她从来没来过这么漂亮的餐厅，不是专门吃饭的饭店，而是带着一股闲暇感觉的餐厅。
莫桐在前台说了预约的名字，立马有人带她们去到一个位置。
现在客人还不是很多，店里非常安静，轻音乐响彻。
梧杉反而轻松了，其实仔细看看跟她家的店也差不多，只是装饰更多，花样更多罢了。
莫桐看了眼菜单。
服务员在介绍：“我们餐厅菜单每日都会有更新，今天的菜式是……”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报菜名，梧杉甚至还有些没听明白，她打*开面前的菜单，没有照片。
第一个菜式通过名字，梧杉大概猜出可能是百合花做的。
服务员终于介绍结束，让她们稍等之后就离开了。
莫桐笑着跟梧杉说：“去年是在家过的生日，今年我们就出来过，这个餐厅是那个刘安姐姐工作的餐厅，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上班。”
梧杉也笑，看见莫桐递过手机来，有些不明白。
“你拍照好看，等下你拍几张，到时候我发给你刘安姐姐看。”
“妈妈你不跟刘安姐姐说吗？”
“给她个惊喜，前段时间她跟我说，她当上了主厨，有了帮手呢，我想刚好是你生日，就过来支持一下她吧。”
创意菜餐厅，有些菜名也设计得花里胡哨，莫桐点的是一个套餐，从前菜到正餐最后甜品都是安排好的。
第一道就是梧杉看见的百合花。
花瓣整齐摆放成花开的样子，上面放上了炸得脆脆的东西，口感像面条。
一勺子就能吃完。
梧杉拍完照片，忍不住吐槽：“这里的菜这么少的吗？”
莫桐有了心里准备也是差点忍不住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看这些装潢和服务态度，钱花出去至少还是能有个眼看吧。”
莫桐自己做餐厅，大致知道一些成本营业额的内情，能够花在食材、店面和人手支出上，顾客都能体验到，至少也能说这个店老板不算太黑心。
百合花煮过之后是软烂的，入嘴就融化，本身会带点花瓣的苦味，里面的酱汁应该是蜂蜜，中和了其中的苦味。
跟着上面脆脆的东西一起吃，口感更丰富。
味道是不错的，只是一口就没有，对于莫桐和梧杉来说，还是蛮不习惯的。
幸亏现在客人并不多，上菜的速度还可以，没多久就吃到下一个菜。
一共是有十二道菜，还配上饮料和酒。
梧杉不能喝酒，饮料是特制的气泡酒，柠檬气泡水的味道，里面还泡着薄荷，因此喝起来似乎也有些薄荷的口感，跟一般的柠檬气泡水来说，这个饮料更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