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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见白一把摁住她鼠标上的手,“不要,我说下班就下班,再说了,你已经忙很久了。”

苏杳抬眼调侃:“心疼我?”

“才没有。”沈见白把鼠标从她手底下抽走,“心疼我的鼠标。”

“那改天我赔沈小姐一个鼠标。”苏杳也不恼,接着她的话说。

“不要,又不是我出钱买的鼠标。”

这会又成不是她的鼠标了,苏杳哭笑不得,不再强求,坐久了腿难免有点麻木,她撑着椅子扶手想站起身,可两腿似乎不想给她这个机会,人僵在座位上好半晌。

“腿麻了吗?”沈见白察觉出她的异样,低头去看她的腿,苏杳今天穿的是阔腿长裤,裤脚很大,耷拉在腿上像穿了条长裙。

“一点点,坐久了会这样。”苏杳垂手敲了敲大腿,没敲几下,椅子骤然被人转了半圈,整个人瞬间变成面向着坐在旁边的沈见白,她毫无防备,身下受惯性不往前,手下意识去寻支撑点,沈见白眼疾手快,扶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腕,用两腿间的距离控制住苏杳的动作。

突然的凑近让两人都意想不到,沈见白好似又嗅到了苏杳身上的花香。

如果再靠近一点,她就能准确无误地贴在苏杳的耳垂,也或许是侧颈,沈见白喉部动了动,“扶好,我给你揉揉。”

苏杳重新靠回椅子上,鼻尖带着Alpha的檀香,她把腿分开个缝隙,好让对方更好下手按压,“有劳沈小姐帮忙了。”

嘴上是这么说,反应看上去也很从容,但身体的举动还是最诚实,沈见白的手覆上她大腿时,身上如触电般瑟缩了一下,纤薄的布料隔绝不了手上的温度,苏杳能清晰的感觉沈见白的手在自己腿间游走。

各种反应告诉她,沈见白的动作不能再上一点了。

轻缓的按摩没进行多久,苏杳主动制止了这场突然的按摩,沈见白一脸茫然:“怎么了?不麻了吗?”

“不是。”苏杳摆正椅子,从她面前转开。

沈见白不以为然,追问:“那干嘛不*让我继续揉了?”

苏杳强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是太舒服了,我怕自己过度依恋,万一以后沈小姐不给我按了怎么办。”

沈见白一愣,停在半空来不及收回的手抓了下空气,脱口而出:“不会啊,以后我可以经常你按摩,况且,还——”

应该还挺舒服的吧。

就是瘦了点。她想。

“以后,经常吗?”

苏杳突如其来的反问打了沈见白一个措手不及,上一秒还笃定的眼神变得犹豫,语气也不似刚才那样有底气,“呃,有时间的话,应该是经常吧?”

她不敢看苏杳的眼睛,心虚如潮水,顷刻席卷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虚,沈见白下定决心,要尽量包揽了苏杳所有的一日三餐。

晚饭依旧是三个人的,沈鸢依旧打算端着饭上楼吃,但没能成功,被沈见白留在了楼下一起吃。

和上次不同,这次的欢笑也可以属于沈鸢。

第二天一大早,沈艳一家带着沈钰再次登门,沈礼不在,张含秀先出来招待。

苏杳难得这个点还没起,沈见白蹙眉,小心翼翼地从她身边掀开被子起身,难道是昨天下午让她帮自己上班,累到了?沈见白帮她掖好被子进了浴室。

牙刷在嘴里来回,沈见白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肤白貌美,容光焕发。

是作息规律的原因吗?怎么感觉这几天自己气色都变好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依旧Q弹。

不知道苏杳的脸摸上去会不会也很好摸,书里说,Omega都是细皮嫩肉的,或许比她的更好摸?

洗漱完换好衣服,她下楼,一眼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沈钰,晨起的好心情顿时散去一半,她沉了脸色想对几人视若无睹。

“见白起这么早啊,”沈艳却是不给她忽略的机会,局促地站起身同她打招呼:“钰儿今天非要我带着她来,再给你和杳杳认认真真的道次歉,钰儿。”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坐在沙发上的沈钰,后者脸上的不情愿没有遮掩的意思,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走到沈见白跟前,“见白表姐,对不起,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好认真。

认真得,沈见白感觉下一秒她的白眼都要翻出眼眶了。

不用猜她也想到,哪里是沈钰非要来的,分明是沈艳害怕自己会对她的宝贝女儿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心里放心不下才来重新道歉。

沈见白鼻腔哼了声,“听见了,但不接受。”

她偏头,对身后的沈鸢说:“走吧。”

“见白表姐!”手腕被人攥住,沈钰央求,“见白表姐,你真的要因为她,对我生这么大的间隙嘛!”

“小点声,”沈见白挣开手上的力道,整理了下身上有些歪的运动帽衫,“因为谁?‘她’是谁。”

沈钰极不情愿地说出名字:“苏杳嫂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看在我和你的关系上,这事就这么算了,”沈见白瞥她一眼,“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不是,不是!”沈艳急了,抢在沈钰前面开口,“钰儿只是情急,想让见白你和杳杳原谅她一次而已!”

“哦,”沈见白淡淡点头,“那我方才说了,不原谅。”

她态度坚决,不给几人继续说话的机会,带着沈鸢就出了沈宅大门,赵烨忍了一早上的怒火好几次在爆发的边缘,每次碍于不能再招惹沈家的原则给忍了下去。

可沈见白的态度,太让人忍不住生气了,他质问主位上的张含秀:“你不是说!沈见白早被你养废了吗!现在怎么回事!”

张含秀也给不出答案,自从上次沈见白突然回家的一个月来,她肉眼可见的变化让她有种,蛰伏多年,最后马上就要前功尽弃的,慌张感。

她凝望前面敞开的大门,眼中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毒辣。

下午,沈见白赶到抚城园时,赵烨已经等好一会了,本想表面摆个谱给姗姗来迟的沈见白,但瞥见对方身后还跟着个人后,赵烨堪堪收了些气势,堆起笑同她打招呼:“见白。”

沈见白端了架子,喊他:“赵总。”

不是父亲,而是不咸不淡,不近不远的喊了声赵总,主动拉开距离的意味让赵烨神情一滞,只能维持面上尴尬的笑。

“让赵总久等,我就不饶弯子了,”沈见白直入今天见面的目的:“上次赵总给我的苏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准备转到杳杳名下。”

不是询问,也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通知。

沈见白在通知赵烨,她手下关于苏氏的股份全部转给苏杳,赵烨你看着办。

赵烨脸上最后一丝笑意凝固,问:“转给杳杳?沈总跟我开玩笑吧,整个苏氏都是杳杳的,何来给她转让股份一说。”

沈见白讶然,“是吗,找您这么说,杳杳现在是苏氏最大股东?”

当然不是。

苏杳不仅不是苏氏集团最大股东,她甚至连苏氏集团一星半点的股份也没有,尽数让赵烨榨得干干净净,连苏杳外公的遗嘱到最后也不见踪影,她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赵烨了。

话戳到赵烨的弱处,他一时尴尬,半晌才解释说:“杳杳外公看她身体不好,临走前让我代为管理公司,我也是为了杳杳着想,你同她结婚也有些时候了,她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虚伪。

沈见白在心里不停地给眼前男人翻白眼,简直应付了那句,钱难挣,x难吃。

“哦,那我提前给十点股份也是情理之中吧,反正都是她的,”沈见白不想和这样的人继续待在一个空间里,简直枉为人父,她摆手,示意何霄把合同拿给他,“转让的合同给你,想必以赵总的身份,苏氏的其他股东们不会不同意吧。”

“三天后,我让助理过来拿合同。”

话毕,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出走。

行到门口,她顿住脚步,回头对不远处的赵烨比了个笑,“父亲,这里提供晚餐服务,您要是饿了就让人上几盘菜,不过钱得自己结哈,毕竟后厨不归我管,您见谅。”

赵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气的够呛,沈见白见目的达成,憋着笑离开了抚城园。

边走时还边义愤填膺。

一口一个杳杳,杳杳地叫,从他手里抠十点股份都跟个铁公鸡似的。

她偏要把这铁公鸡的毛给拔干净。

沈见白看了眼腕表的时间,下午五点,正想着要不要给苏杳发消息,手机却先震动起来,沈见白点,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她不由勾了唇角。

苏杳:【回来了吗?】

她回:【到路上了,怎么啦?】

苏杳:【饿了。】

第27章第27章

【饿了。】

沈见白眸光一亮,苏杳这是想吃自己做的菜了吗?这算不算勉强抓住了她半个胃,是不是只要每天给苏杳做好吃的,她在自己这的好感度就会增加!

沈见白忍不住激动,催促开车的司机,“快开快开,回沈宅!”

到家后,沈见白险些鞋都不记得换,火急火连上楼,拖鞋踩在楼梯上噔噔作响,她推开卧室的大门,一眼扫过房间没看见苏杳的身影,猜想应该是在书房,她于是又踏踏踏地跑到书房门口,不算重地敲了敲门,“苏杳!苏杳苏杳苏杳”

后面几声喊得快,听着有几分撒泼的意味。

片刻,书房门被人拉开,苏杳不解地站在门口,以为她是有什么急事,“怎么了?”

“回来给你做饭啊,沈见白嘿嘿笑了两声,有些好奇的朝门内张望两眼,反应过来自己这个举动有些不妥,她收了目光,“你在书房待了一天?”

“这怎么坐得住,腿麻不麻?”

“要不我给再按按?”

说着,沈见白弯腰伸手去碰苏杳长裙底下的腿,后者想也没想,径直拎着她运动衫的帽子直接把人“拿”起来,“不用。”

“哦。”沈见白没能得逞,讪讪抓了把头发,“那你在等我会,半个小时,我随便做几个菜就吃饭。”

今天只有她跟苏杳在家,沈礼还在国外,沈鸢也没下班,至于张含秀,她一点也不想管张含秀在哪,不回家最好。

沈见白担心苏杳等太久,胃受不住,所以晚上的食材的确很简便,加上她还想顺便拍个视频发到网上,最近的账号流量噌噌往上涨,粉丝留言也多起来,上次的评论区很多都是跟着她的视频学做菜的成果图。

卖相那必然是顶好的。

虽说目前她需要白天在沈氏坐班,但做做饭发发视频什么的,她一点也不觉得累,可能她对自媒体这个行业一直很喜欢,也很乐观。

“你叫阿花来着是吧?手机抬高点,对着锅内的食材,记得别把我脸拍进去了。”她吩咐佣人,这次不再是用死板的手机支架拍视频了,沈见白喊了个一直负责厨房工作的佣人帮她拿手机,视角灵活很多,不会显得过于死板。

有个帮手,办事效率都要快很多。端菜洗菜什么的,沈见白几乎全权交给了阿花。

苏杳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厨房里沈见白忙碌的身影,身后还跟着个跑腿的助手,她抿了抿唇角,走到厨房门口,询问道:“需要帮忙吗?”

帮忙?

抽油烟机声音响略微嘈杂,沈见白隐约听见两个字后应声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苏杳,她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先出去,这里面油烟大。”

苏杳没动,直勾勾盯着里面两个人忙上忙下的动作。

沈见白拉着阿花摆好机位,余光瞥见依旧站在门口的人,她一愣,自己刚才不是说的让她先出去么?她扭头朝那边投去个询问的目光。

沈见白:咋了?

苏杳抬眉,不咸不淡:没,你继续。

这她还怎么继续,沈见白关了火,已经下了锅的菜也被盖上盖子,她抽回阿花手里的手机,吩咐阿花收拾好厨房,然后小跑上前,“饿啦?就剩个青菜,可有可无的,那?现在吃饭?”

苏杳答非所问:“刚才阿花在帮你拍视频?”

“是啊,”沈见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诚实回答:“不然我每次得用着那个死板的手机支架,老是暂停换视角,影响我发挥,剪辑起来也麻烦,所以就随手拉了个佣人帮忙。”

“嗯。”苏杳若有所思点头,转身间淡淡回,“那你继续吧,不打扰沈小姐忙了。”

沈见白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有点不对味呢,沈见白蹙眉,愣怔地站在原地眨眨眼。

想不出,不想了。

她摆手,摘下身上的围裙,“欸!吃饭吃饭!”

沈见白返回厨房放个围裙的功夫,再出来时就看见苏杳坐在了凳子上。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因为今天苏杳居然没让她搬椅子,沈见白倒抽一口气,挪到苏杳旁边位置坐下,想如往常一样拿碗给她盛汤。

另一双白皙的手却比她更快一步,“谢谢,我自己来。”

话里的疏离感都要蹦她脸上了,沈见白问:“你不开心吗?”

苏杳舀了一勺汤,“怎么这么问。”

“你都没让我帮你搬椅子,也没让我盛汤,”沈见白越想越笃定,“指定是不开心了!”

“不让你搬椅子你还不乐意上了?”苏杳哭笑不得,“自己盛汤是因为你每次都给我舀一大碗肉,根本喝不到几口汤,而我今天只想喝汤。”

是这样吗?

沈见白半信半疑,她每次有给苏杳盛很多肉吗?她怎么不记得了,“豆腐酿肉,好豆腐,好肉,见白牌严选,你尝尝。”

见白牌。

沈见白嘴里总能莫名冒出这种自创语言,苏杳绝对有意思,“这些都是你自创的语言吗?”

“什么?”沈见白用干净的筷子给她夹了块豆腐,“什么自创的语言。”

“孤Alpha寡Omega。见白牌。这种。”

“没有啊,孤男寡女,你们这难道不常说?”沈见白又夹了点些小炒虾仁放在她碗里。

“你们这?”

啊这

沈见白尴尬,自己这个脑子什么时候才能赶上自己这张嘴,她抢圆场,“呃,就是你们家乡的意思。”

苏杳点头不想戳穿她,勉为其难相信一次,没再追问。

吃过饭,苏杳又回书房忙了会,直到晚上的九点,她发觉自己身体有点不对劲,估计是傍晚吃过饭后没能准时吃药的缘故,这会胸口有点闷得慌。

她出了书房,熟络地数了几片药就着冷水吞下,从窗户的露台边隐隐约约能听到些沈见白说话的声音,想到通过床边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大半个露台,苏杳推开些窗,看见沈见白趴在露台边,用指尖不停拨弄着她买回来的那盆小仙人掌,嘴里铮铮有词。

“你一直在这里吗?我怎么之前没注意过你。”

“这么小一颗,还没我手心大呢,谁买你回来的?辣个吕人吗?”

“还开了个小花,怪可爱的,倒是和那个吕人有点像。”

“”

一口一个‘那个吕人’,苏杳听了几句有些听不下去,开口喊她:“你说的是哪个女人?”

“我去”骤然出声,沈见白毫无防备,吓得一哆嗦,“你什么时候站在那的。”

“大概从你和这颗仙人掌对话开始?”苏杳不太确定,她用手撑了一下窗户沿边借力,“倒是没想到你能和一颗植物玩到一起。”

“无聊嘛,”沈见白侧开身,可以更好的透过玻璃看清对面的人,“你吃过饭就进书房了,我洗完澡出来正准备吹吹风呢,就看见这个小东西。”

“你买的?”她问。

“搬进来的时候买的,”苏杳把窗户推开了些,轻微的晚风玩闹起她的细发,散在耳侧,显出几分岁月静好,“好养活。”

沈见白视线一直在苏杳身上,全然忘了手指还抵在仙人掌边上,一个不注意,手上力道大了些,软刺扎进指尖,连着心的刺痛瞬间抽离她的思绪,“嘶——”

苏杳凝眉,从窗边退开走到露台:“怎么了?”

“被扎了一下,”沈见白挤压指腹,凝出一点小小的血珠,“指定是你说它好养活,不开心了,然后拿我撒气呢。”

她把手指凑到苏杳面前,“喏,出血了呢。”

苏杳从桌上抽了张,垂眸盯着她指尖快要凝固的血珠,小心擦去,“所以怪我不该说她好养活?”

沈见白好没道理的点头:“嗯呐。”

“那太可惜了。我得看看我的仙人掌有没有受伤。”苏杳佯装惋惜,说着就要自己伸手去摸摸露台边的仙人掌。

或许是指尖的刺痛还在作祟,沈见白一把捞过苏杳伸出去的手,把冰凉包裹在手心,盖过了指尖的疼痛,“别去碰了,扎一下真的很疼的。”

刚才扎的时候是真的很痛,沈见白如是想。

不过这会不疼了。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两人皆是一顿,温热的掌心不断地朝苏杳的手传递温度,不知道为什么,苏杳觉得自己格外依恋沈见白身上的温热,也逐渐开始喜欢上被她任何形式的触碰。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她渐渐对沈见白这个人抗拒不了了。

从那天沈见白突然回家后开始,有些东西已经不受控制了。

夜晚,会放大人们一切的情绪,伤感的也好,欢喜的也好,亦或是喜欢也罢。

苏杳顺从本心,没挣脱开她的手,沈见白也忘了把手拿开,一时间谁也没主动打破这份微妙的气愤,只有月光悄悄换了个方向,把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照了个满。

过了许久,苏杳甚至都觉得自己臂膀微微泛酸了,她出声提醒,“我该洗澡去了。”

沈见白大梦初醒般猛地抽回手,不好意思地哦了声,“你去吧,我再看会。”

目送苏杳转身离开,沈见白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小臂搁在窗台分明压出了一条细细的印子,可她却感觉,自己现在所有的触觉全在这只,刚才和苏杳交握的手上。

有点想闻一闻,上面会不会有苏杳残留下的花香。

但这样似乎有点变态。

那,变态就变态吧。

她抬手,凝望了手心很久,然后凑近鼻尖,跟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嗅了嗅。

有的,苏杳的感觉,苏杳味道,都有的。

有点开心。

不,是很开心,沈见白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就连面前的才把她扎伤的仙人掌也变得愈发可爱起来。

苏杳买的呢。

当然可爱,即便能再把她手指扎一次,那也是很可爱。

第28章第28章

入秋的月底,沈礼上次说让沈见白替她去参加的宴会再过几天就要举行了,一想到自己得穿一身正式得不能再正式的礼服或者西服,她就感觉整个人都别扭得慌,如果是西服还好,万一准备的是长裙礼服,实在不好蹦跶。

对此,沈礼和沈鸢给她的解答都很一致——参加晚宴不需要蹦跶。

说的很有道理,但不妨碍沈见白表示无语。

宴会开始的前两天晚上,她平躺在床上,眼神望着天花板发呆,无意识问了句:“后天的企业晚宴你去吗?”

苏杳才洗完澡出来,拿了几片药吃下,喝完杯子里所有的温水,压下胸口的不适,这几天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说不上来,隐隐约约的,算下来也该到了要去医院定期检查的期限了,苏杳没放在心上,掀开被角躺到床上,回:“沈叔叔不是说让你和小沈总一起去么?”

她对沈鸢的称呼不再是阿鸢,而是和其他不熟悉的人一样,喊沈鸢小沈总,沈见白翻了个边,把手枕在耳后面对着苏杳,“是啊,她之所以一直自己去,是因为她没结婚,我这种结了婚了,可以带家属呀。”

沈礼之前参加过的几次,虽然说不是次次都会带张含秀,但也是带过家属的,所以她想要拉上苏杳一起去没什么问题,再说,那可是一群企业家都会参加的晚宴,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也去不了呢,苏杳日后要掌管苏氏的话,没有人脉怎么行,不管是什么行业,人脉比什么都重要,这是硬道理。

苏杳半磕着眸子,没去看旁边的视线,自从她和沈见白有了第一次同床共枕的经历后,两人晚上便再没有分开睡过,都心照不宣地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觉得和沈见白睡确实会睡得好很多,特别是伴随着她身上时有时无散发出的甘香。

让人莫名安心。

苏杳偏过头,和她对上视线:“你为什么突然想带我去?”

“也不是突然吧,早就想和你说来着沈见白把自己对参加晚宴的好处言简意赅地讲给她听,其实她能想到的苏杳未必不能想到,但就是想和她说说话,说什么都好。

看见苏杳眉头有片刻颦蹙,沈见白顿了话语,问她,“怎么了?”

苏杳原本紧闭的双唇微微张开,缓缓喘了口气,声音很低,“可能澡洗得久了,有点闷。”

“闷?”闻言沈见白瞬间精神,一股脑从床上爬起,紧张道:“洗澡出来后才有的吗?还是之前就有?”

“其他地方呢,有吗?”她伸手要去碰苏杳的额头。

苏杳没躲,额间被覆着,她无奈开口,“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紧张。”

“当然紧张!这可是大事!”确定她没发烧后,沈见白掀开被子跳下床,鞋都来不及穿,“你在楼上等一下。”

说完只给床上的人留下个背影,苏杳撑着上半身,又慢慢躺了回去,抬手揉了揉心口,不禁奇怪,这些天一直有这个现象,偶尔是胸闷,偶尔是心跳快得不自然。

她从床头拿了手机,想约一下固定检查的医生,消息还没来得及编辑完,卧室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动静,她闻声看去。

沈见白抵开开门,手里端着杯牛奶,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冲了小半杯牛奶,和一点或许好点。”

“你亲自冲泡的?”苏杳从她手上接过玻璃杯,醇厚的奶香扑鼻,闻起来还不错。

“不然还有谁,”沈见白把窗户打开一丝缝隙,好让软风可以吹进来些,“我开点窗户,一会还有难受就告诉我,知道吗?”

苏杳没说话,仰头把玻璃杯的牛奶喝完,甘甜在舌尖回味,感觉跟以往喝过的不用,今天的要甜一些,“换牛奶了?”

“没有吧,我就是用家里有的。”沈见白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苏杳意犹未尽:“今天的好像甜一些。”

“是吗?”沈见白刚才在楼下只试过水温,但没有尝试牛奶的味道,她觉得牛奶都一个味,所以不经常喝。可苏杳一说,她突然有点好奇。

富豪家族买的牛奶难道和她们普通人买的还不一样?

沈见白凑近床边,借助床头的暖黄灯光清楚的照见苏杳,以及苏杳唇边,喝过牛奶后残留的‘奶胡子’。

鬼使神差。

她抬手,拇指指腹蹭过苏杳上唇的白色,白色染到指腹,有些灼人,她嗓子滚动,说,“我想试试。”

然后,在苏杳惊讶的目光下,把指腹递向自己唇边,舌尖略过牙关,略过双唇,舔在拇指指腹上,悄悄卷走了那抹灼人的白色。

一点点奶香,混杂着好多好多的甜。

牛奶应该是甜的吗?

沈见白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刚才牛奶在口腔里迸发出的味道,是玫瑰味的。

苏杳抵出粉嫩的舌头,扫过刚才沈见白指腹划过的地方,旁边的灯光摇曳了她脸上的笑:“甜吗?”

沈见白觉得自己应该被苏杳感染了,不然这会她为什么会分明感受到了闷意,底下,分明是某种不受控制的东西即将突破屏障。

她凝望着苏杳的唇,眸光深了深,想起来回答她:“甜。”-

转眼,秋风瑟瑟,泛黄的树叶摇摇欲坠,被初秋的静谧裹着,绘出绚丽的金黄。

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沈见白站在镜子前整理领口,一件黑色半长款西装,腰带束在腰间勾勒出Alpha硬朗的弧度,下身着了件和西装衣摆平行的半短裤,修长笔挺的腿完**露,简约大气,又不失干练清爽。

沈见白今天梳了个小背头,露出饱满的额头,值得一提的是,要不是原主对背头情有独钟,沈见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适合这个发型。

不油,反倒很飒气。

她和苏杳的装扮是分开的进行的,苏杳在隔壁化妆室有单独的人帮她打理和装扮,沈见白不用穿礼服,故而要比苏杳的速度快很多,乍一下没事干,她生出想要溜过去瞧瞧的心思。

沈见白蹑手蹑脚地拧开房门,拉开一条缝,不过颜色好像有点不对。

怎么是黑色的。

她抬头直腰,看见沈鸢站在门口一脸好奇,“你在干嘛?”

沈见白:“”

“你干嘛不敲门吗?”

沈鸢耸肩,诚实地答道:“还没来得及。”

好吧,沈见白彻底拉开门,把人挥开,“去去,我要去看看苏杳好了没。”

“嫂子在换衣服,这会估计快换好了。”沈鸢如实回答。

旁边,沈见白看向她的眼神霎时锋利,带了一丝严厉:“你怎么知道,你和她在同一个房间化的妆?”

沈鸢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沈见白为什么突然严肃,“没有,我刚出来看到嫂子的化妆师从里面出来,问了一下,所以这会过来找你也是想说这个。”

这样啊。

沈见白点点头,那没事了。

她找到苏杳的房间,敲响房门,里面传出苏杳的声音:“进来。”

沈见白带着沈鸢推门进去,路过旁边的梳妆台径直走向换衣间,到了门口,她停下脚步扭头对身后的人说:“你到那边沙发上坐好,别什么都跟着我。”

沈鸢木讷着脸应了声,离开了衣帽间区域,见她走远,沈见白这下放心了,“你换好了吗?晚宴要开始——”

“呲拉”

巨大的像幕布一样的白帘被人从里面拉开,苏杳站在圆台的正中间,白色的长款礼服铺展在沈见白眼前,端庄,大气。

在她同意参加晚宴后,沈见白就立马叫人给苏杳临时改造定制了件礼服,比寻常礼服要略厚一点,长袖,保暖。

淡颜系的长相让苏杳穿任何一件衣服从不需要花里胡哨的修饰,纯色,是最适合她风格的颜色,苏杳的五官无疑是将古典美和现代美很好的结合了。

白色穿在她身上,很纯粹。

“看上去怎么样?”苏杳透过前面的镜子看向沈见白,双手交叠在身前,优雅地像才下凡的仙子。

不,仙子怎么会穿现代人的礼服呢?

沈见白晃了晃脑袋,好让自己凝神,眼神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杳,走心地说:“好看,你怎么穿都好看。”

白色。

沈见白视线有瞬间虚晃,婚纱也是白色的,那苏杳穿上婚纱的时候,是不是比现在还要好看千倍万倍,配上白色的头纱,朦胧美在苏杳身上同样很适用。

可惜,她没有见过苏杳穿婚纱的样子,沈见白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惋惜,她走上前,掌心向上置放在苏杳身前,语气里是难得的正经:“美丽的苏小姐,我可以牵你的手吗?带你闹上一闹晚宴的红毯。”

好吧,她错了。

沈见白正紧不过三秒。

苏杳被她逗笑,松开交叠的手放在她掌心,捏住,“当然可以,你是我的妻子,我的手只能给你牵。”

“那是。”沈见白得意地昂了昂头,小心牵着她下了圆台,注意力不受控制似的,想往苏杳身上瞟。

苏杳瘦却不失丰腴,淡雅却不失大气,棕色的卷发垂在胸前,典雅而温婉。明眸皓齿,眼含秋水,一颦一笑都撩人心弦。

“苏杳。”沈见白唤她。

“嗯?”

“你今晚真的很美。”

苏杳笑:“这么说,我以前很丑?”

“不,”沈见白一眼望进她眼底,是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汹涌的爱意,“如果美一定要用期限来说,那么你的期限是永久。”

第29章第29章

黑夜降至,秋天的夕阳虽不想夏天那般红烈,淡淡的颜色点缀在天际,依旧让人觉得美好。

晚宴的地点是一栋三层的独立别墅,规模不小,长条的红毯从门内延至门外,看不到尽头,红毯两边拥了不少记者,举着相机和话筒,注意力专注,深怕错过一点拍摄机会。

一辆黑白交间的迈巴赫稳稳停在红毯边,旁边的保镖上前拉开两侧的车门,从车上下来的同样是一黑一白,沈见白往下扯了扯束腰西装,理平整因为坐下而起的褶子,她绕到车辆另一边,将臂弯的弧度拉大了些:“走吧?”

苏杳莞尔,把头发搭挽在脑后,伸手轻搭在Alpha凑过来的臂弯处,“有劳。”

傍晚的风还是有些凉,沈见白光着大半条腿,感受到一丝凉意,她不动声色地偏头询问身边的人,“冷不冷?要不要我让司机去拿件外套给你披上?”

苏杳摇头,“没事,这身礼服还算保暖。”

“冷就要和我说,我带你溜。”沈见白说的笃定。

“确定不是你自己想跑吗?”苏杳的话总是能一针见血,沈见白有点不好意思,“有,那么一点点的成分吧?”

别墅的大门就在眼前了,两人收了话语,任由旁边无数相机闪烁,默不作声地朝里走。

别墅内,来的人不少,但沈见白一个都不认识,环视一圈看见了不远处的沈鸢,沈鸢比她们先一步到,这会见两人进来,她低声和交谈的人说了句“抱歉”,然后走到沈见白跟前,“你们饿吗?那边有自助餐,要不要去吃点?”

沈见白无所谓,倒是苏杳,不吃晚饭的话她怕她身体顶不住,于是点头应下,“好,我带苏杳过去看看,有需要认识的人脉需要应付就叫我。”

她不需要认识人脉,但考虑到苏杳日后接手的公司,有沈鸢帮忙前桥搭线应该会事半功倍。

自助餐区域很大,都是些甜品蛋糕类的东西,沈见白拿了个餐盘,“看看有没有想吃的。”她用夹子指了指前面的拇指蛋糕,“这小玩意我能一口十个,你吃么?”

小狗吗?还一口十个。

苏杳勾唇,“不吃。”

“哦。”沈见白又领着她走到另一处,“这个呢,千层,榴莲、抹茶、芒果*七七八八口味的,想吃么?”

“一整块我吃不完。”况且千层甜腻,苏杳估计自己只能吃两口,再多可能就得腻反胃了。

“那你吃剩下了给我吃,抹茶味的怎么样?”

“好。”

“慕斯蛋糕呢?那个芝士的不错,要不要尝尝?”沈见白之前就像自己尝试做一做甜品,然而一直没这个机会,哪天在网上学学,当个下午茶什么的还不错。

“我觉得一个千层够了。”苏杳婉拒。

“不要,一个千层还不够塞牙缝呢,再拿两个慕斯。”沈见白兴致冲冲的又夹了两块芝士慕斯,自助餐区逛下来,餐盘都要堆不下了。

好像,似乎,都是她自己想吃的来着。

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她只好‘忍痛’放回去了一大半,只留下千层和慕斯,还有一个提拉米苏。

找到空位坐下,她把餐盘和叉子递给苏杳,“你先吃,等你吃完我再吃。”

苏杳好奇地看着她,明明沈见白眼睛都盯着冒光了,但她没主动提说让两个人一起吃,而是接过她递过来的叉子,戳了一块抹茶千层。

不出她所料,每款甜品她都只尝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

苏杳不太爱吃甜品,过于甜腻,奶油吃到嘴里的感觉有些糊嘴,反正,她吃得很少,也不太爱吃。

“你这就吃完了?”沈见白惊讶,才吃了七口,每口都只有一点点,加起来可能还有她一口吃的多,“不吃饱等会回去我可不给你做饭啊!”

“太腻了,我吃不下了,”苏杳无奈,把叉子搁置在餐盘边,“这样你还要吃么。”

“好吧,”沈见白拿过她用过的叉子,以两口一个的架势消灭了所有甜点,“喏,吃完了。”

苏杳无语,叹了声:“榆木。”

不知道是不是掐准了时机,在两人才吃完东西后没过多久,已经有人带着酒杯找到了沈见白,望着直愣愣走来的,好几个,不,一群人,她有点懵,苏杳反应比她快,她率先站起身,朝对面点头示意问好。

余光瞥见苏杳的动作,沈见白这才跟着从椅子上离开,为首的人向她伸出手,“沈见白,沈董的千金,久仰大名,我是允丞集团的王敖。”

沈见白伸手回握,“王总。”

“思胜的刘井。”

“李刚。”

“”

后面的人一一自我介绍,沈见白人名记不过来,一会是李总王总,一会又是刘总黄总,年纪还都是和沈礼差不多大,这和每逢过年回家走亲戚把一年只见一次的七大姑八大姨重新认识一次有什么区别。

沈见白嘴角抽搐,等所有人自我介绍完,她看了眼身边的人,开口介绍:“这位是我的妻子,苏杳。”

直觉告诉她,这群人来势汹汹,绝对不止是想要认识和眼熟那么简单。

苏杳点头,没说话。

王敖一手插兜一手中指食指间夹着高脚杯,疏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油光发亮,一副典型商业人士做派,“大家都是明白人,也知道沈董让千金替他参加晚宴的目的,我们这群人又同沈氏有着多年来长久的合作,故此,想来沈小辈你这混个眼熟。”

沈见白不着痕迹地端详他,说话时微微上昂的下颚,轻微晃动的红酒,简直就差把‘下马威’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如果这会自己顺着她的话去说,无疑是吃下了王敖的下马威。

沈氏到底是企业龙首,沈礼掌管几十年,他们自是知道无法从沈礼那讨到多的半点好处,便想着乘此机会扒拉一下臭名远扬,或许不久的将来即将接手沈氏集团的沈见白。

可沈见白哪里会让她们那么容易得逞,“前辈言笑了,公司目前不归我管,也不归阿鸢管,父亲仍旧是话语权的掌握者,越过父亲来同我一个后辈讲眼熟,怕是说不过去了。”

“家父今日让我来的目的,单纯只是想让我带我妻子过来结识结识人脉,毕竟不日后苏氏得交到她手上,各位如果想真的混个眼熟,可以和我妻子聊聊,毕竟我同她之间一向是她做主。”

王敖一行人听完她的话脸色不免难看,抛开公司,他们之间好歹还隔着一个辈分的说法,沈见白第一句话无疑是在指责他们行为越界,但她第二句话又立马替他们找补,给了下台阶的一个机会。

可以眼熟,但是得先眼熟了她的妻子苏杳。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蠢笨的人也不难听懂了。

目前赵烨是苏氏最大股东,在公司说一不二,拿到公司这十几年几乎快把苏氏的底败空了,想到前阵子沈苏两家的合作,王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见白这是在帮苏杳结实人脉,为她以后成功拿到苏氏做准备。

一时无法,他只好顺着沈见白的话把对话的重心放到她身边的Omega身上,王敖抬手,叫来位端酒水的服务生,“久仰赵总大名,今日见到其女确实有气质,不知道赵总今日可来了?”

托盘的高脚杯已经递到了苏杳面前,她出于礼貌,挑了杯香槟,“父亲一向比较忙,我少知其行程,应该是来了的。”

她们几人谈话,沈见白佯装认真地听着,有样学样也跟着端了杯香槟。

香槟,有钱人的高级货,她以往顶多偶尔喝点年份不错的红酒,再早一点,也只是家里人自己酿的药酒,没尝过香槟,她把杯口凑近鼻尖,好奇地闻了闻。

啥味没有。

她抿了口,果味的气泡水?

比气泡水好喝点,甜一些,入口也比较顺滑,沈见白觉得味道还不错,一不留神一杯已经下肚,她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地重新端了杯新的。

苏杳虽说一直在和王敖这群人聊天,但注意力却是时刻放在沈见白身上,余光不偏不倚将她的一举一动收进眼底,忍不住笑勾起唇角。

跟吃了什么新鲜玩意的金毛一样,可爱得紧。

不一会功夫,沈见白已经喝完三杯,伸手唤来服务生正要拿第四杯,苏杳打断王傲的滔滔不绝,“喝三杯了。”

沈见白悻悻收回手,嘴里嘟囔,“哦,那我不喝了嘛。”

没听出不满,倒是听出了满腔委屈。

王敖把面前两人的你来我往看在眼里,原本对沈见白说的,和苏杳很恩爱的表示还有些怀疑,现在这么一看,心里不由多了几分确信。

有了判断,他举起手中的红酒,“今天和苏小姐聊得很开心,希望未来允丞集团和苏小姐能有更多的合作。”

他欲与苏杳捧杯,结束本次‘畅聊’。

这也是他这次聊天最后一次试探,苏杳和沈见白的关系。

他不了解其他,但知道苏杳的身体不宜饮酒,他想看沈见白的反应。

出于礼貌,苏杳倾了倾酒杯,和他杯口相碰,“承蒙王总抬爱。”

“你不能喝,要不”沈见白拦住苏杳的手,目光在盛满香槟的酒杯边游来,“我替你和王总喝了这杯?”

苏杳哭笑不得,这是把主意打到自己这来了,她抬眸,“王总看呢?”

“自然可以。”王敖没有理由拒绝。

沈见白眼神一亮,接过苏杳手中的酒就往嘴边送,三下五除二,丝毫不给苏杳提醒的机会,一杯酒已经见了底。

“”

这样爱喝酒的性子

苏杳不由冷了脸色,原来的沈见白是爱喝酒的,不仅爱喝酒,还嗜酒如命,而沈见白刚才一副一碰酒就停不下来的模样,分明像极了曾经。

她垂眸敛下神色,没说话。

晚宴里大多数人穿的都是礼服,为了照顾体温,别墅内开了些恒温空调,吹久了不免有点闷,苏杳不太想继续在沈见白身边待着,她拎了拎裙摆,“我去二楼露台透透气。”

四杯香槟的后劲在慢慢上来,沈见白头昏脑胀地偏头,脸颊两处有一丝丝粉红冒出,眼神也跟蒙上了层雾似的:“哦,那我跟你一起去。”

苏杳拒绝:“不用,等会小沈总找不到人。”

沈见白恍然,“她可以打电话。”

大概是酒一下喝猛了,也大概真的是喝酒壮胆,她不管不顾:“反正我要和你一起去。”

苏杳转身,头也没回:“随你。”

第30章第30章

别墅的二楼做了很大一块露台,平常在这举办晚宴或者大型活动,露台往往是人最多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入秋后气温骤降,外面风大了些,露台这会没什么人。

所以出来的一瞬间,苏杳被风吹得瑟缩一下,然后丝毫不在意般抱手往栏边走,沈见白因为喝了酒,上来得比她慢一步,她晃着步子上前,站在苏杳旁边,“晚上好冷的欸,你出来干嘛。”

“刚刚说了,出来透透气。”苏杳语气不算好,但也听不出不好。

话出口,沈见白难得察觉到她的奇怪,身子往前倾,扭头凑近苏杳,距离被拉近,她能感受到苏杳呼出来的空气。

热热的,香香的。

“你不开心了。”她斩钉截铁,“你现在就是在不开心!”

“没有。”苏杳否认,往后撤了两步,拉开Alpha近在咫尺的五官,“别凑我这么近。”

沈见白这会哪里会怕她,反倒越挫越勇起来,苏杳退,她就进,“不要不要,就近就近。”

“沈咳咳”风似是在和她作对,苏杳刚要说话,冷风猛地灌入鼻喉,呛得她不住咳嗽,“咳咳咳”

咳嗽跟止不住似的,越来越猛烈,咳到苏杳都忍不住弯了腰,咳到她眼眶泛了红,眼底起了泪。

这一咳把沈见白的酒气咳走七分,她‘啊’了声,急忙扶住苏杳往前栽的身子,一手挽到她后背给她顺气,“是不是冷了?我带你赶紧进去。”

苏杳摇头,顺势将头靠在沈见白颈间,咳嗽带动着肩膀颤抖,她拧眉凝视身上地白色裙摆。

好久。

或许是沈见白站在她前面挡走了大部分的冷风,咳嗽总算消停,她缓匀气息,声音是咳过的嘶哑,“沈见白。”

“在啊。”沈见白柔声应。

“她还会回来吗?”苏杳没由头的说了句,她在问沈见白,她需要一个可以安心的答案,起码,现在可以让她安心。

沈见白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她’是谁。

原主‘沈见白’。

可苏杳怎么会知道自己不是原来的‘沈见白’,沈见白大惊,感觉脑子里又冒出了穿过来第一天时系统的提醒。

【宿主不得透露有关系统乃至宿主传书的有关事情。】

气氛被定住,耳边静了四季那么久,沈见白在等系统的惩罚,而苏杳再等她的回答。

可她们彼此都没有等到。

沈见白思琢,系统只提醒她不准透露,并没有说如果别人发现了会怎么样,抓住了系统的bug,沈见白松了口气,逐渐放下心来。

等她后知后觉反应,怀里的温度早就散去,苏杳从她脖颈离开,掩去眸光的黯淡,“回去吧。”

但事情没有解决,问题的本身还存在,得不到解决就会一直是苏杳心里的疙瘩,可能也会是沈见白心里的疙瘩,她伸手拽住苏杳转身的动作。

是不是给了苏杳肯定的回答,好感度就会增加?

沈见白看不见苏杳现在的表情,斟酌开口:“你会想我一直在吗?”

苏杳回头,只剩下眼尾一点粉红残留,她视线落在沈见白脸上,一点一点勾勒出她的眉眼,“随便,这不关我的事。”

“诶呀,苏杳!”沈见白是真的不会哄人,红色硬生生地,不给人一点反应机会的,直接刺进她的眼睛,面对苏杳的情绪她有些手足无措,垂在身边的手快要把衣摆摩挲出个洞来。

好急。

老婆生气了怎么办。

哦,应该是攻略对象。

“咳咳”咳嗽声打破了这场无声的对峙,沈见白心头一跳,这才发现手下握住的手腕冰凉一片,完了,苏杳吹了这么久的风,指定要感冒。

“怪我怪我,拉着你吹了那么久的风。”沈见白懊恼,一时顾不上太多,径直把人搂进怀里,Alpha的体型要比Omega略高大,这么搂着,从后面看,苏杳完完全全被她搂在怀里,只依稀能看见那只搂在Omega腰间的手。

因为沈见白力气不小,所以苏杳几乎是撞到她怀里的,腰间的触感酥酥麻麻,被温热触到的神经格外敏感,其实应该推开沈见白的,应该斩断对身边这个Alpha一切的感情。

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以及不受控制的想法无疑不是在告诉她。

别不承认了,你心动了。

对,她是心动了,她喜欢上了面前这个Alpha,她甚至不知道面前的Alpha到底是沈见白,还是什么假冒的其他Alpha。

她甚至不知道,沈见白给予给她的温柔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破碎,然后大梦初醒般的,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

苏杳不是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可以说,在今天晚上之前不是。

但现在,她大概是了。

如果‘沈见白’明天就会回来,那明天之前的今天,她也无法去违心地否认自己喜欢面前的人,她想很好的,慢慢的,享受当下。

心里在一片混乱中好像有一些找到了方向。

苏杳被沈见白搂着重新踏进别墅,暖气瞬间包裹着她,却不及身体触碰到的温热,她抬头,看向沈见白,“沈见白,或许我该试一下。”

试一下?

试什么?沈见白不明所以,“你要试什么?”

苏杳却是没说话了,她背过身,自答。

试一下,能不能把你留在我身边。

晚宴结束,沈见白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苏杳感冒了。

在当天夜里,来势汹汹。

沈见白比苏杳更先发现异样,她翻身时不小心碰到睡在另一边的人,掌心下的凉意过于明显,饶是睡得再死的人也醒来了,沈见白睡眼惺忪地抬起半个脑袋,“什么东西啊,这么凉。”

她手继续在那件冰凉的‘物体’上摸索了片刻,柔软光滑的触感。

有点不对劲。

这个饱满的手感,她好像不久的以前摸到过。

借助月光,她透过朦胧的视线隐约看清楚了,她手上捏着的是什么,最后一点睡意彻底消散,她猛地抽回手,“我靠,你、我、不是,等会。”

沈见白语无伦次,抓住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苏杳好像感冒了!

她伸手把苏杳推醒,“苏、苏杳,你醒一下。”

苏杳磕着眼,还处于意料之外,“怎么了?”

“你有没有感到哪里难受?有感冒药吗?”沈见白掀开被子下床,在床边踱步,嘴里念个不停:“你身上太冷了,要不开个暖气?”

“不行不行,暖气开久了会很闷。”

“整点热水暖暖?”

“咳咳,咳咳”苏杳想张嘴说话,出口的却是凶猛的咳嗽,睡着没觉得,这会醒了,嗓子里的痒意变得不可忽视,她拧了拧眉,要去端床头柜的水。

“等一下,”沈见白制止她喝水的动作,“天呐,是冷水你也喝,赶紧给我,我给你去倒热水。”

苏杳脸色发白,撑着手从床上坐起,觉得她小题大做:“以前都是这么喝,咳没事。”

“不行,不要,”沈见白帮她掖紧被角,就差把人裹成粽子,“知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生冷最好少吃少喝。”

她拿上玻璃杯,鼻腔哼了声,“待好!等我上来!”

苏杳无奈,目送她离开后,左右侧了侧身,沈见白给她掖的被子太紧了,勒得她难受。她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被裹成一条的自己。

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么把人包着。

像条蜕皮蜕了一半的蚕蛹。

滑稽。

苏杳费劲地把手伸出被子外面,余光瞥见卧室的门缓缓推开,沈见白一手端着还冒热气的玻璃杯,一手抓着个粉色的、类似热水袋的东西。

“你干嘛,手伸出来不知道冷嘛,”沈见白一进门就看见她把手拿出来的场景,瞪眼假装生气,“自己放进去。”

“要喝水。”苏杳没动。

“放进去。”沈见白也不动。

“水。”

“放!”

“咳咳水”苏杳偏头试图抬手掩去低咳,沈见白听得心头又是一紧,自己和一个病人较真什么,真捞的嘛!

“好嘛,不放就是,”她把水小心递到苏杳唇边,等水杯里的水见了底,沈见白才把手上粉色的东西往被子里一塞,“暖水袋,你身上冷的厉害,指定是晚宴那会你非要出去吹风,把身子吹凉了。”

“都说了让你进去的,非跟我犟。”

“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沈见白叨叨个不停,小时候她生病了,她妈妈也是这样,一边照顾着她还要一边刀子嘴数落她,只是当下对着苏杳,数落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不忍心对苏杳严词,眼前Omega的脸毫无血色,自己天天给她做各种营养菜谱,煲各种汤品,好不容易才养红润一点的脸色,因为晚上自己的失误,让苏杳那才养回来的底子前功尽弃。

沈见白不动声色地瘪嘴,有点不开心,更多的是自责。

苏杳怀里抱着她装满热水的热水袋,见到对方这副委屈的表情,不禁发问,“好端端的,你委屈什么?”

不问还好,这一问,沈见白只觉得眼底酸涩不已,“才没委屈。”

苏杳闷咳,“没委屈你眼眶红什么?”

这话有几分笑意,跟哄人似的,然而人在极力别着委屈时,最听不得的就是哄人的话。

她嘴一瘪,声音从鼻子里哼出来一样,“你感冒了。”

沈见白没有道理的时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都让能让苏杳哭笑不得,“是我感冒了,不是你感冒了。”

“我一点也不想让你感冒。”

“养了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