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陆奶奶为什么会笃定爸爸会出事。
现在爸爸也去了,没人能解答她这个问题,陆芷生了疑惑得不到答案,像是被人堵着嗓子眼儿,只能循着记忆往前慢慢走。
这一片拆迁重新建设,原本的老胡同已经变成了商业区和步行街,到处都是热闹非凡的店铺,楼和楼之间隔的很远,半点也看不见当时老城区的影子。
只西边的护城河还在,从前陆芷住的地方就在河边上,陆芷循着河走,快走到桥边的时候停下来,往后看。
那里现在是一家饭店,临河这一面是光刻照人的玻璃窗,里面灯火通明,人满为患,显然生意很好。
那里是她家,她记得,从窗户翻出来,17步的距离,就到了小桥,一群小孩儿捂着嘴巴忍着笑,偷偷摸摸从小桥摸过去,就彻底摆脱了陆奶奶。
她插着大衣口袋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视线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五十来岁的男人,个子不高,穿着黑色羽绒服,剃着短寸,嘴上叼着烟,侧身笑眯眯地跟身边的人说话,露出一道月亮型的伤疤,一直从额头蔓延到耳根。
许多年不见,陆芷记忆模糊,但是她记得男人额头上的那道月亮形状的伤疤,是她五六岁的时候遇到人贩子,他为了从人贩子手里把她拉下来,跟对方打架,被对方用酒瓶划伤的。
那是陆爸爸最好的兄弟,彭润。陆爸爸不在东城的时候,都是他照看的陆奶奶和陆芷。
陆芷有些激动,下意识喊了一句,“彭叔叔。”
隔的有点远,对方似乎也听见了,四下看了看,视线只从陆芷这边一扫而过,就接起电话,好似根本没有看见她一般,掉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陆芷有些莫名,已经抬起来准备打招呼的手放了下去,紧跟彭润的脚步往前走。
东城昨晚下了雨,加上接连低温,太阳照不到的地方结了一层薄冰,湿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