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群情激奋,所有将士都气愤不已。
“朝廷真是欺人太甚!我门季家军保家卫国,立下赫赫战功,怎能被如此对待?”
“是啊,年年克扣军饷,若是哪天真有外敌来犯,看那狗皇帝该当如何!”
“对,既然他们不仁,也休怪我们不义!兄弟们,咱们杀进皇宫,将那狗皇帝赶下台!”
季斌眼看着情势不对,正要厉声喝止,身后便传来一声尖细的嗓音。
“放肆!季将军不在,你们便是这样在背后妄议圣上的吗?”
季斌回头,竟是陛下身边的大监!
一瞬间,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咱家今日本是代圣上前来慰问季家军将士,可谁知竟听到你们这般大逆不道之言,怎么,若是今日咱家没来,你们便真的要杀进皇城,谋权篡位吗?”
“不是的公公,”季斌匆忙辩解,“将士们常年吃不饱,可今日送来的粮食···”
“来人,将这些带头闹事的给咱家抓起来!”
没等他说完,大监便招招手,身后凭空冒出一队禁军。
季斌还欲辩解,可那些禁军动作极快,一上来便塞住他的嘴,连着方才领头的几人都被押走。
“看着,胆敢忤逆圣上,这便是下场!”
大监一甩拂尘,坐着轿辇离开了。
余下的将士人心惶惶,皆不敢再有什麽动作。
卓州的旱情解决了,季风林与钟芳懿也该离开了。
一大早,刺史府门前便被围得水泄不通。十里八乡的百姓听说他们要走,皆自发前来相送。
钟芳懿与季风林刚出刺史府,门外等着的百姓便一拥而上,将手里拿的米面粮油一股脑塞进他们怀里。
一位老婆婆甚至将自家养的老母鸡带来,弄得满院子全是鸡毛,刺史府的家丁不得不一大早起来抓鸡。
“乡亲们,够了,不要再给了!将军与夫人这次回去只有一辆马车,实在是装不下啊!”
江兴朝着人群大声呼喊,可仍是难以抵挡百姓的热情。
实在是没有办法,于是刺史府便多了两只母鸡,一篮鸡蛋,一串腊肉,还有到年底都吃不完的腌菜。
送走了百姓,江兴与余氏也是泪眼涟涟。
“将军,您的大恩大德,下官结草衔环···”
话还没说完,季风林连忙打住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余氏拉起钟芳懿的手,声音哽咽。
“妹子,以后若有什麽事,尽管来卓州城找我,但凡是能帮的,嫂子一定尽力帮你!”
钟芳懿也湿了眼眶,回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上了马车,钟芳懿拉开车帘,看着两个人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这一别,怕是此生都难以再见了。
马车驶出卓州城,向着洵州的方向而去。
车内季风林与钟芳懿相对而坐,因着带了太多的瓜果蔬菜·,车夫的脚程都慢了不少。
今日起得早,钟芳懿上车不久便睡着了。
季风林见她整个身子随着马车一晃一晃的,干脆挪到对面让她靠着自己的肩头。
半梦半醒间,钟芳懿似乎也觉察到什么。
她心中一喜,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