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八大街主的脸色，极为统一的全部产生了变换。

所有人透着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千江月。

包括了小柔，四门的所有人。

这一刻，他们都不敢相信我说的话。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文老三为千江月搬来了一把椅子，让千江月一样坐在了高台上。

“从我知道这些人收到李秀奇电话的时候开始。”

我抽了口烟，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着面前的老头。

千江月和寻常的老头，并没有什么两样。

除了那双一直通透明亮没有丝毫浑浊的双眼以外。

不管从任何地方看，都和寻常的老头没有丝毫区别。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不经风雨的老头。

却布下了一个瞒天过海的惊天大局。

让省会八区，鬼市八街，没有一个人能够安生。

这是一个局，也是千江月的一场复仇。

只是千江月的复仇，兵不血刃，让我着实觉得可怕。

“这么说来，这个局你看透了？和我说说，毕竟你是唯一一个看透的，也是这么十年来，唯一一个看透的。”

千江月似乎很有兴致。

这里都是他的人，鬼市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就在他的手心里，怎么也跑不掉。

“我一开始并没有任何的怀疑，甚至觉得佩服李秀奇这个人，能够翻了千爷的鬼市。”

“只不过我第一次怀疑的时候，就是在所有人都没有见过李秀奇这个点上，如果说千爷你也没见过的话，那么一个一直不露面的人，是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够翻了千江月的鬼市呢？”

“于是我开始做出了一个猜测，那就是关于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千爷会对李秀奇束手无策，从夏寿建这里，我得到了答案，金龙典当行就是第一个合作人。”

“我想您一定要四门与金龙典当行的归顺，和这一切都有关系。”

“所以在今天，我最终确定的时候，心里的猜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李秀奇这个人是不是并不存在的，而是千江月为了自保留下的一个暗眼，一个不存在的人。”

我丢下了手里燃尽的烟头，。

抬起了眼眉，看着面前的千江月。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眼神里是一片赞赏。

千江月冲着我扬了扬烟斗，示意我接着继续说。

“从刚才到现在，我想了很多，也明白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九和我的父母，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鬼市，风雨飘摇的鬼市，并不安稳，四门动荡，加上金龙典当行的虎视眈眈。”

“手里无人可用的您，决定主动出手，创造出一个李秀奇，在从八区之内挑选人手，导演了一出自己打败自己的戏码。”

“这一场戏，让八大街主一直活在李秀奇的阴霾之中，十年之后，您重回鬼市，有李秀奇这个人的阴霾在，鬼市之外发生什么，这些街主们也不会太过在意。”

“平定了外面七区之后，自然也就是鬼市了。”

我说出了千江月的所有安排。

千江月笑了。

这一次是开怀大笑。

仿佛知音难觅，而他却找到了自己的知音一样。

做局人是孤独的。

能够找到一个能理解自己和看懂自己所想所做的人，并不多！

我听得出来，千江月是真的开心。

“那我最终的目的，你也猜到了？”

千江月放下了手里的烟斗，脸上依旧开怀，眼神放在我的脸上。

“让鬼市和外区血拼，让这些街主和门主势力两败俱伤，重新洗牌。”

“这样，整个省会自然也就是千爷的囊中之物了。”

我轻轻开了口。

声音不大，但是却能够让所有在场的人听清。

整个局清晰明了，整个场中也无比安静。

现在哪怕是一根针落地，也都清晰可闻。

“舒服！痛快！比起君陌，你的心思更加适合称之为做局人！”

千江月又一次开怀大笑。

笑容里，是一种压抑的爆发，也是一种打碎了身上隐匿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