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南微看到那人的一瞬间,一支冷箭从隔了几条街的,掩映在树丛当中的对面高楼上直射而出。
加入君祁没有从马背上掉下来,那支冷箭应当正好射在君祁身上。
只能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切都是命运使然。
训练有素的军马一路上将君祁驼回来,没有出现任何事故,看到沈南微抬着顾长洲的轮椅,脚步略有些迟疑。
就是这么一顿,导致君祁落马。
那只冷箭穿过马鞍的空挡处,直直朝顾长洲射来。
沈南微没有更多反应的时间,她还不至于到能判断一支箭的程度,她只是刚好看到君祁,刚好手上的重量太中,所以松了手。
身体随着沈南微的动作下沉,那支箭扎进了沈南微的肩膀。
和之前给君祁挡剑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样的深度。
“怎么又是这个位置啊!”
箭上淬了毒,沈南微感觉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痛,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昏过去之前,她看到顾长洲慌张的放大的眼神。
她想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
沈南微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也许这次死了之后,她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在得癌症之前,她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有爱她的爸爸妈妈。
这让她即使在癌症缠身的时候也感受得到家的温暖。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爸爸妈妈呼唤自己的声音了。
妈妈……
这个称呼太久远了,她才来了几个月而已。
妈妈……
“这孩子在叫谁?”
“说什么胡话呢?我是你舒姨啊,微微,微微你醒醒,你看看舒姨啊!”
沈南微缓缓张开眼,眼前模糊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
那张脸如同擦去玻璃上的水雾,清楚地呈现在眼前。
“舒……舒姨。”
“欸!”舒嬿赶紧回答。
没死成。
沈南微有点遗憾地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总不会自己晕倒了好几年或者十几年吧。
因为舒嬿的白发肉眼可见变多,人也更加消瘦了。
见到沈南微醒来,一向话不多的她悄悄背过身压一压眼角,回过脸来又是笑容:“我就说我妙手回春,经我手治疗的人想死也难。”
“舒姨,”沈南微问,“我昏过去多久了?”
“半个月,从你送回来那天开始到现在,正好是十五天。”
“是顾先生送你回来的。”
沈南微抓住舒嬿的手:“我记得我昏过去的时候,好像是在……在醉和春,屏姐姐她……”
舒嬿摇摇头:“那天顾老板恰好不在,不然也不会让顾先生送你回来。
你当时流了好多血,旁边的人光是看着都不敢碰你。
还是孩子慌慌张张跑回来报信,那个时候已经下了大雨,孩子浑身都湿透了,鞋也跑丢了一只。
我们知道了之后赶紧出去迎,就看到顾先生把你放在轮椅上,艰难地滑着轮椅往前走。
顾先生说你是为了救他才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么多天来,顾先生派小厮每天不间断的往你这送各种东西和补品。
他说他行动不便,只能用这种方式弥补你。”
舒嬿说着叹了口气:“微微,舒姨是过来人,你对顾先生的一片真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是你们真的不合适。
顾先生为了避嫌,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他对你做的一切,也只是发乎情止乎礼。
我能看得出来顾先生是个好人,他将你当做救命恩人真心对待,可是要说男女之情,他心里决计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