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苦啊。

他在这里站了半个小时，卓聿琛问了他好几遍同样的问题。

他每答一次，卓聿琛身上气压就低一分。

病房里的温度就下降一度。

备受煎熬。

此时的他身上早已经被密密匝匝的冷汗打湿了。

“是，卓总，我打了好几遍电话了，她明确说了，不回来。”助理却不敢无视卓聿琛的重复，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卓聿琛胸口狠狠闷痛了一下。

瞳孔紧蹙，异常憋闷。

他不知道以前冷淡颜念念，无视她，作践她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这样难受？

“知道我病得很严重，她……她怎么说？”卓聿琛伏在被子上的手缓缓收紧，低沉的嗓音染上一抹轻颤。

小心翼翼，却又染着紧张的轻颤。

“她说……她说……”助理欲言又止，满脸为难。

“说！”

卓聿琛一声低喝。

助理一哆嗦，只能硬着头皮如实开口，“她说卓总你是生是死都跟她没关系，她不想知道。”

“还让我别再给他打电话了。”

嗡！

卓聿琛脑袋里嗡地一声，全身血液凝固。

他缓缓垂了眸，一动不动。

状态很不好。

助理很担心他，却又不敢贸然打扰。

而旁边的董燕已经彻底傻了眼。

良久，卓聿琛终于有了反应，他浅浅地苦笑一声，“呵！”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弄丢了她。

所以现在所受的种种，都是他的报应。

活该！

哪怕是一颗心要承受千刀万剐的折磨，也都是他该受的。

“都出去吧！”这一刻，卓聿琛的精气神都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看都不看二人一眼，拉起薄毯。

躺下，将自己整个人都盖住。

瞳孔猛震，董燕终于回过神来。

倍受打击的她身子摇摇欲坠。

在来的路上，她想了千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卓聿琛如此的心灰意冷，居然……居然是因为颜念念那个小贱人。

可恶啊！

董燕崩溃了，“儿子！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样女人没有？颜念念算什么？”

“你怎么能因为她丧志到这种地步？”

“一个出身卑贱的孤儿罢了，她根本不配得到你的青睐。”

董燕冲过去，想要扯掉卓聿琛身上的薄毯，然后将人从床上拉起来。

她要骂醒他。

助理见状大吃一惊。

“老夫人，您别这样，别吵到卓总，卓总已经很疲惫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不好？”

“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

助理当机立断冲上去拦人。

“放开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颜念念这个小贱人毁了聿琛，毁了我们卓家啊！”董燕悲愤交加，将气全都撒在了助理身上。

一边大声嚷嚷，一边冲着他拳打脚踢。

“嘶！”助理疼得呲牙咧嘴，却只能默默承受，尽全力拦着董燕。

“她不是贱人，她是我最爱的女人！”

卓聿琛愤怒的暴喝突然传来。

强势的雷霆之威。

缓缓在病房里弥漫开来，却染着明显让人察觉到的内疚与自责。

病房里骤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