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2 / 2)

功德正神 提笔再战 19620 字 2个月前
🎁美女直播

“原来如此。”能增加寿命的,倒也不错,只是适用范围有点小。

不过这种东西如此难得,论珍贵程度也算是无价之宝。

“嘁~”

一旁就有人对陆风他们不满了。“被你们说得像是什么没用的东西一样,你们倒是开出更好的东西来啊。”

久不开口的宋衢也对陶咏等人道:“几位不是修真者,不知其的珍贵,如今灵气稀薄,修行不易,能踏入元婴之辈都是天之骄子,若因寿命苦苦不得寸进,必是遗憾终生。”

“所以复生之实对修士来说十分重要。”

没成想陶咏却是冷哼一声,“我不是只知无尽索取的毒瘤修士,当然不知道。”

闻言,周围无数修士都变了脸,看陶咏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

陆风也朝陶咏看了一眼,这是他第二次从陶咏身上感受到对修真者的厌烦与恶意了。

不禁心中奇怪,起初他还以为是因为修真者与捉鬼人修道之路不同,要为资源而起仇也不是不可能。

可奇怪的是他在其他捉鬼人身上并没有感受到,看来只是陶咏的个人意见。

但在陆风的印象中陶咏并不是一个鲁莽之人,他敢在修士齐聚之地说出这样的话,定然是不满到极点。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赌石坊的掌柜赶紧出来打岔。

这时众人才想起来,陆风的石头还没有解,不过有柳花垣这个珠玉在前,再解也不过是献丑而已。

而且还是那样一个其貌不扬的石头,众人根本不放眼里,只催促解石师父赶紧解开,他们也想看有捉鬼人作证的陆风能不能拿出三十万中品灵石的十倍出来。

若是拿不出来,管你与捉鬼人是什么关系,柳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眼睛不好就不要逞一时之快,哎~”

有的人已经开始同情陆风了。

柳花垣气定神闲的坐着,心中盘算要是陆风给不出来,他就把宋衢拉下水。

不,应该说他本来就是冲着宋衢来的。

这次真是来的不亏啊,开出了宝贝,带回去数百万中品灵石,还踩了宋衢一脚,真是大快人心。

就在柳花垣暗暗得意时,那解石的师父却是不动。

顿时就有人不耐烦了:“不会是这赌石坊在帮忙拖延时间吧!”

那掌柜也是奇怪的看向解石的师父,却见他满头大汗,心生疑惑的走过去,“怎么了?”

解石的男人擦擦额头的汗,附在掌柜的耳边低语,“我解不开”

闻言,掌柜的瞳孔一震,他当然不会认为是男人有意包庇陆风,也不会认为是男人的解石手法有问题。

毕竟解石的男人在赌石坊待了大半辈子了,那问题只能出在那块平平无奇的石头上面。

掌柜的接过石头,也试着解了一下,那石头却是纹丝不动。

掌柜的顿时也是满头大汗,这可是事关卖行的声誉,他从接手卖行几十年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便是其他卖行也没有听说过这个情况,难不成这卖行要砸他手里不成。

他赶紧将旁边的鉴定师招来,将石头放在他的手里,“你再仔细看看。”

见掌柜的如此严肃表情,鉴定师的心也提了起来,难不成他看走眼了。

赶紧拿着石头反复观看,可看来看去他确定自己不会断错。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已经有人发现掌柜等人的异样了。

柳花垣也是不耐烦的站起身,“有事说事,交头接耳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见众人都如此,掌柜的也不敢隐瞒,将石头递了出来,犹犹豫豫的说:“这块石头解不了。”

“什么!!”大堂中一片哗然。

柳花垣虽然跋扈狂妄,却不是没有脑子之辈,他玩赌石多年,不会觉得解不开这块石头是这家卖行不行,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石头之上。

只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这个石头有什么奇异之处,便交给了一旁的护卫:“震碎它!”

对柳花垣这一举动没有人阻止,他们都想知道那石头怎么回事,陆风也是。

护卫拿到石头之后,手中力量续起,强横的力量引得那块石头咔咔作响,却是不见一点石屑掉下。

在众人还在一头雾水的时候,陆风早已知晓了原因。

他看见男人手中内力扑向石块之时,那石块中央出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将石头里面的东西保护起来。

陆风没想到石头里面的东西竟然能开启自我防御,看来并不是寻常宝贝。

他明白了但其他人都不明白,尤其是柳花垣和宋衢等人,他们都近距离看过这块石头,都认为十分寻常,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变故。

相比其他人的震惊,陶咏和赵绰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在他们看来就该如此。

而他们的反应则被掌柜尽收眼底,这让他看陆风的眼神变得探究起来。

如今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看来得请行主出手才行。于是他朝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连忙往楼上跑去。

“给我吧!”

就在众人都不知接下来当如何时,陆风轻轻开口。

众人这才想到,这块石头是陆风选的,如果不是陆风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那陆风此人定然不简单。

掌柜想法一出来后,在许多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个眼线从卖行中离开,有的则是直接在门口发出信号,一时间各种传信往四面八方而去。

陆风接过石头细细感受了一下,发现那层屏障还未撤去,其中有缕缕生机之气溢出,就仿佛他的手中睡着一只脆弱的小兽。

而这小兽在方才受了刺激,正在陆风的手中惴惴不安。

陆风见状就不愿再刺激它,只是有一缕无形的、淡薄的功德之气从他指尖进入石块之中。

幸运的是那层屏障并没有挡住功德之气,反而是很欣喜的接受了它。

而在众人眼中,就是那瞎子接过石头后,那本该是死物的石头竟然在陆风的手掌心动了一下。

这一次,连知道陆风不凡的陶咏和赵绰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宋衢结结巴巴,不可置信的呢喃:“活,活的”

这下已经没有人在关注赌局了,他们更想知道那石头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石头里开出活物这事可是闻所未闻啊。

陆风见功德之气对手中的小家伙没有伤害,便大胆的往其中注入一缕功德。

“轰!!!!”

霎时,一股金色光柱捅破了屋顶直冲云霄,天空中白云如水纹一样一层层荡开,最后覆盖了皇都之上的整片天空。

无数人被天上那巨大恐怖的变化惊得合不拢嘴,皆是朝着云浪的中心看去,最后看向赌石坊。

刚从楼上下来的行主亦是被这一变故吓得一个踉跄。

楼下发生的事他早就知道,只是觉得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在小打小闹,就继续翻身睡觉,没有提前做准备,这要是让上头知道,他只怕得受苦了。

与此同时,一个个气息浑厚的大能们相继出现在皇都。

有人还是从远方赶来,此刻气喘吁吁,哪怕是有意遮掩都藏不住他那凌乱的心跳。

“三千万中品灵石!!小友卖给我吧!”最先赶过来的是五大世家的篁山宋家宋御关,他乃是宋家族长。

本来这次应该是宋家大长老前来的,只是他自从接到儿子的传信后,便是放下了手里头的一切事物,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没想到竟然刚好赶上了这般异象。

陆风刚想开口拒绝,突然又是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四千五百万中品灵石!!”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紫色华丽衣裙的女子出现,许多人直接被那靓丽的容颜迷了眼。

宋御关很是不满,“原来是织伞长老,你难道也要横插一脚吗?”

织伞莞尔一笑,“我知道得不到,跟着报报价而已,我劝你也别痴心妄想了。”

女子的话说完之后,几道人影同时出现。

“织伞仙子说得有理,六千万中品灵石!”

“七千万!”

“那我就八千万吧!”

“三百万极品灵石!”

极品灵石一出,场中众人都已经失去该有的反应了。

三百万极品灵石足以买下一个中等宗门,还是连吃带拿的那种。

这个报价报得他们麻木,能报出这些价格的相继就是太原柳家,欧阳世家,皇甫世家,以及姗姗来迟的大祈皇朝的皇族之人。

三百万极品灵石说拿就拿的就是大祁皇朝,来人报完价后还冷冷的斜睨了行主一眼,看得行主心如死灰,知道他这个行主彻底保不住了。

同时心塞的还有柳花垣。

他那个复生之实都没被这些人看一眼,不过也是常理之中。

要是他们看得上复生之实,大祈就不会明晃晃的摆在天意卖行等人解石了。

……

眼看来人越来越多,身份越来越大,陆风不得不开口:“不卖。”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了一直被忽视的陆风。

此刻谁都觉得陆风要不是认不清自己的处境,就是高估了捉鬼人。

别说与捉鬼人有关系,哪怕是掌舵人面对几大世家与一皇朝都要思考一下。

这瞎子胆子也太大了。

皇甫邗好心提醒:“小友,你可要想清楚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带这么个宝贝可走不了多远!”

第047章各方齐聚

“皇甫兄此言差矣,我南宫家的贵客在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皆是齐刷刷的让出一条大道,只见南宫家家主和道一圣地的执法长老竟然同时出现。

“原来是执法长老驾临,难怪南宫兄姗姗来迟。”皇甫邗朝着两人一拱手。

那执法长老只是摆摆手,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南宫昊则是拱手回礼,“皇甫兄亲自来也不告诉一声。”

“自家兄弟,你亲自相邀,老夫总要亲自来的,何况是为了侄儿。”皇甫邗一身腱子肉,两鬓白发让他威严更甚。

众人见他们如此熟络,便知道南宫家与皇甫世家关系好的传言是真。

这也是他们始终霸占世家之首的原因。

但道一圣地的出现就很耐人寻味了,从前可没见过那家办生辰宴,能把圣地请过来的,哪怕是皇朝都请不动。

而且前不久道一圣地有大动静是众所周知,如今出现在这里,不知是与南宫家有什么干系。

难怪之前那织伞仙子说陆风解石出来的东西他们买不走,看来这些人早就知道道一圣地出现了。

只要道一圣地开口,什么东西得不到。

“没想到小小一个生辰宴竟然聚齐五大世家,南宫家这次是下了血本吧,连那从不爱与世俗掺和、高高在上的道一圣地都来了!”

“就是不知道那圣地来人瞧不瞧得上那东西?”

“这种大场面可比什么大比有看头多了!”

一群人心情激荡地议论纷纷,道一圣地驾临的消息传荡开。

“那就是南宫家传说中的家主之子吗?倒也是一表人才。”

陆风完全靠众人的议论声来识别这些人的身份,他能感觉到门口有十分强大的气息,其中还有数日前在江上遇见道一圣地。

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人,只有在听到宫巡缮来了时才回头朝门口“看”去。

“先生!”

见陆风回头看向自己的方向,宫巡缮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径直越过南宫家主和道一圣地的执法长老几步跨至陆风身前。

“不久前听闻先生从璋县起身,我以为先生会走水路过来,所以一直在码头等着,没想到先生已经来了!”宫巡缮边说边躬身行礼。

众人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亲切和敬畏之意。

没人注意到执法长老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他心中默默咂摸璋县两个字,这种小地方他理应是不知道的,奈何却觉得熟悉。

直到反应过来这地方好像位属大虞王朝。

那屁都不是的晋阳吴家在大虞王朝,开宗老祖似乎在大虞王朝,眼前开出奇石、说能破天机长老都破不了的劫难的陆风也来自大虞……

种种信息联系在一起,想起圣主的再三警告,执法长老脊背发凉。

先前他还想对那奇石出手,现在看来得三思了。

“水上耽搁了一下,半路便下船了,我也刚到。”陆风说着说着突感到那位执法长老无端端的有情绪波动,遂好奇的看了过去。

正若有所思的执法长老突然对上陆风的眼睛,他的身躯一震,瞳孔骤缩。

这个被打量的感觉竟然和在江面上,让自己冷汗直流的扫视差无分毫。

当日未曾相见都压力巨大,现在对方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平静莫测的眼神中虽不带恶意但还是让执法长老心中大骇。

在场众人中他的修为是最强的,南宫昊与皇甫邗都稍差他一步。

其他人更入不了他的眼,所以那些人感受不到陆风的恐怖,他却清楚的知道陆风应当就是那隐世大能之一,说不定还与老祖有关。

执法长老心中虽然惊骇连连,但他面色如常,众人察觉不到。

陆风突然看向执法长老也是因为这人身上的气息让他感觉有些熟悉,但这种感觉过于薄弱,他一时也想不起来与谁有关,遂不再多想,而是看向手中开出来的石块。

众人见状都将视线落过去,期待圣地出价,这可是万年未遇的奇石啊。

“多谢诸位厚爱,只是这石头与在下有缘,就不卖了。”

石头上那原本冲天的金色气柱早在之前就消失不见,只是掉了一层石皮后,露出了黑色类似壳的质地,众人见状无不称奇。

只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圣地开口。

就连南宫昊都有些疑惑,要知道那气柱冲天而起的时候,执法长老可是面露喜色的。

怎么现在反倒如此平静?

见圣地不发话,众人都觉得遗憾,遗憾看不到圣地大展威严。

“这壳还能孵化不成。”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这局都是这位先生赌赢了,那复生之实再珍贵,终究是比不上这种从未出现过的东西强,里面的可是活物啊,闻所未闻!”

经人一提醒,众人才想起来赌局的事,接齐刷刷的看向柳花垣。

那些后来的大人物们不明所以,陶咏他们却一清二楚,“柳公子,该履行赌约了吧!”

柳家那长老陡然看向一直龟缩起来、心存侥幸的柳花垣,脸色黑如锅底。

在场哪个世家宗门的来人不是人精,谁都看得出来面前这瞎眼先生与南宫家关系匪浅。

仅凭这一点就值得众人结交,何况这瞎子仿佛凭空出现的一团迷雾,任谁都看不透,来路和实力更是叫人摸不着头脑,这样的人谁也不想贸然结仇。

但他没想到柳花垣这个家伙竟然还与人家下了赌约。

看清形式的柳花垣不敢直视自家长老的眼睛,硬着头皮把复生之实交给宋衢。

白捡的宋衢在众人的注视下接过这烫手的复生之实,宋御关这才注意到自家儿子竟然也在这家卖行中。

“宋小友,这当是报答你还清你替我垫付的二十块下品灵石了!”陆风一向不爱欠人人情,其他的暂且不计较,但这二十灵石可算是还清了。

“二十块下品灵石换得复生之实,这笔买卖可真是捡着大便宜了。”

“呃……谢谢先生……”宋衢被人说得脸红,他看向宋御关欲言又止。

宋御关突然如梦突醒,看着陆风怀里抱着的孩子差点没抑制住激动的心情,他不动生色的看向宋衢,直到宋衢点点头他才松了一口气。

见陆风的事处理完,知晓陆风不喜欢被人注视着的宫巡缮率先开口:“先生一路奔波,不如先去我家歇息。”

“啊!忘了,”陆风突然道:“过两日是你生辰,我来得急,没有用心备礼,便先送你个石头吧,”

陆风话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各异,那些看不穿陆风的人依旧觉得陆风先前是凭运气,而那些世家代表则是聚精会神的看着。

南宫昊见状本能的想客套两句,他虽不相信眼前的先生能阻止大劫,但目前为止他对陆风的观感还不错。

不骄不躁,温和有礼,对宫巡缮来说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可宫巡缮却是双眼放光,他知道陆风的不凡,挑出来的石头定然不是一般东西。

“多谢先生!”他高兴的应下,叫南宫昊客套的话堵在了嘴边。

陆风也不多说,将早已看中的石头挑出来。

那是个泛着黑气的石头有女子半抱那么粗。

陆风之前一看见这石头就觉得与宫巡缮十分契合。

“这个,”陆风挑好石头刚想问价。

“送与先生了!”大祈皇家的来人上前一步,“先生能走进天意卖行便是缘分,祁诏想与先生结个善缘。”

这祁诏身上有华贵的紫气缠绕,与别人不同。

紫气向来是帝王家的代表,听声音又如此年轻,陆风顿时对他的身份有些了解。

“殿下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要送人的礼物,还是我自己来吧!”

众人对陆风称呼的殿下没有感到异常,毕竟三皇子祁诏常在外游走,有头有脸的人都认得他。

除去那几个后来赶到的大人物,其他人只觉得陆风此人实在是过于猖狂,祁诏有意示好他都能拒绝,实在是给脸不要脸。

那祁诏还是头一次被这种名不经传的人拒绝,虽有诧异,却是不恼,反而对陆风的兴趣多了几分。

“先生,是三百灵石,”陶咏见陆风都这么说了,立马给陆风报价格。临了又补一句,“下品灵石,先生这是又要捡漏了吗?”

陶咏和赵绰跃跃欲试,陆风轻笑,“你们的机缘不在此处,打消心思吧!”

“……是。”两人失落的齐齐拱手行礼。

他们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是知道陆先生不会轻易生气,所以就想淘个石头,讨个好彩。

不过陆风都这么说了,自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先生的意思你们还真听不懂啊!”宫巡缮羡慕地看着这两个属下,这两人认识陆风比他还早,陆风对他们两个也是亲厚。

不过先生对自己也不差。

经宫巡缮一提醒,陶咏和赵绰喜上眉梢,“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谢我做什么,可跟我没什么关系,”陆风边说边看向宋御关,“借钱可否?”

“啊?”

突然被点名的宋御关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陆风那浅浅的笑意,他才如梦方醒,连忙从储物戒里掏灵石。

其他人也不明白陆风为什么会向宋家借钱,在场的人都想结交陆风,掏几百个的灵石自然是顺顺手的事。

要知在场世家中宋家并不起眼。

付完钱后,陆风请人当场解石。

这次没在出现解不开的情况,那解石的师父在众位大佬的注视下浑身不舒服,只是越解他就越感觉到丝丝凉意,反倒冷静了几分,直到彻底解开后,一股寒气席卷众人。

“看来这次解出来的东西也不一般啊!”

“是沉水寒铁!”

执法长老看出这东西的时候,微微惊讶了一下,这东西道一圣地有的也不算多,全都用在了紧要的地方。

南宫昊面露喜色,他不是高兴宫巡缮收到这样贵重的生辰礼,宝贝这些东西总会再有的。

而是陆风两次捡漏已经不是运气的事了,这是个有本事的人,说不定真的能破戒呢。

陆风把东西交给宫巡缮,“你的刀该换把新的了!”

宫巡缮看着面前的沉水寒铁,他自然是知道这种东西的,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得到。

其他人只觉得沉水寒铁珍贵,但那些各大家的代表人物却是看得清楚。

“侄儿,收下吧,这东西对你而言可是好处不少,让老夫带来的礼物都显得无足轻重了。”皇甫邗看着宫巡缮道,“你身上杀气太重,虽然有性柔的宝贝可以中和,但都不如这块寒铁,若是随身携带寒铁制成的刀,可中和你的煞气,叫你不会迷失本心。”

“而且寒铁难得,坚韧无比,可是锻刀的无上基石。”

“我原本是准备了把刀给你贺喜的,如今那刀我反而拿不出手了,不如将寒铁给我,我亲自重新给你锻一把!”

一直不表态的执法长老将皇甫邗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琢磨。

皇甫一族精通炼器,当今名剑大多出自皇甫家之手。

而且皇甫邗自从坐上家主之位后就不曾亲自锻刀,他的手艺可是圣主都要称赞一句的。

如今他却要亲自锻刀,很显然不仅仅是因为与南宫家有交情的原因。

这人是怕发现了什么,让他觉得与南宫家交情可更进一步。

执法长老不敢看陆风,但心中认定与陆风有关。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皇甫邗看着粗矿,心思却细腻,要不是自己此前就经历种种,只怕看陆风也会看走眼。

道一圣地远离红尘太久,看来是该入世走一番了。

没人能知道执法长老在想什么。

“多谢先生赠铁,多谢皇甫兄赠剑!”

南宫昊十分欣喜,皇甫邗不锻刀多年,再次出手,还有寒铁加持,根本不输十大名剑,还要甩它们几条街。

“还是谢这位先生吧,我不过是见铁心喜,一时手痒罢了!”

宋御关、柳家长老,织伞祁诏这些人突然听皇甫邗改口,心中顿觉莫名。

之前皇甫邗还一口一个小友,如今却改口叫先生,南宫家有宫巡缮这层关系在,南宫昊态度友好能理解,但皇甫邗图什么呢?

众人看向陆风,暗暗打量。

“哎……”

那些来赴大比的人都只能羡慕的看着宫巡缮,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

他们翻山越岭而来,大比中或许连个奖品都争不上,更别说是十大名剑了。而宫巡缮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一把位高于名剑的刀,还是出自皇甫家主之手,量身打造,寒铁加身。

人比人真是比死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生可否移步南宫家?缮儿已经将先生的院子备好了。”

第048章先生不凡

南宫昊对陆风有诸多疑问,心下忐忑不安,他想知道陆风究竟有几成把握,真的是否如宫巡缮说的那样,可以把心安放在肚子里。

天机长老当初虽说往东走可得一线生机,但谁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程度,如何分辨那一线生机。

偏偏宫巡缮不多言语,无论他们怎么问怎么查,也得不到个所以然。

陆风“看”向南宫昊,略一思索道:“那便有劳!”

在宋衢和宋御关欲言又止的注视下,陆风跟随着南宫家离开。

皇甫家与南宫家关系较好,也跟着落脚在南宫家,其他世家则各有各的去处。

倒是那道一圣地,原本此前就说在飞舟上歇息就好,如今却突然改了口,要一同落脚南宫家,这让众人的心思活络起来。

就连南宫昊都诧异。

道一圣地的飞舟不同一般,其中另有小天地,异宝奇多,还有阵法加持,在里面修炼比在外面修炼还要事半功倍,远不是南宫家能比的,如今突然改口,只怕

南宫昊看向陆风的眼神越发晦暗起来。

南宫家,偏院。

“这几日你们两个就守在先生院子门口,任务的事先放下,日后我亲自处理。”宫巡缮把陶咏和赵绰安排在陆风身边。

从这两人升银牌后,他便把人划到了自己的名下,对他们此行的任务也是了如指掌。

而且陆风对他们两个较为熟悉,他们又知晓陆风的身份,安排他们两人在陆风身边最好。

要不是南宫家这几日的事情过多,宫巡缮都想亲自来给先生守门。

宫巡缮的安排很合陆风心意。

这处院子很适合他,静谧简单,不会有人打扰,后院还有一方温泉。

奔波一路后,那孩子被陆风交给陶咏和赵绰,他难得狠狠地泡了个澡。

靠在温泉壁上,陆风拿出先前开出的东西,准确来说是个蛋,捧着仔细观看。

他虽看不到这蛋的具体情况,却能感觉到其中生机越来越浓。

他试着往里输入一股微薄的功德之气,那蛋就在他掌心晃动了一下。

“长大了?”

陆风感觉到手心的重量有增长,还摸到壳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浅浅的古朴纹路,这种蛋真是闻所未闻。

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蛋也能长大,但愿真的能孵出活物来,不要白忙活一场。

方才在天意卖行内,似乎没有人认出这个蛋的来历,看来想要弄清楚,还得往更厉害的地方去。

可世家之上除了三大皇朝,就剩圣地了,只是这些地方都不是自己想进就进的。

“嗯……不过那道一圣地倒是有些意思。”

陆风思索一番后就将黑蛋丢进了袖里乾坤中去。

那地方是他用功德构筑的,很适合这个蛋的孵化成长。

陆风懒懒的泡了会后,便换了身干净的衣袍走出去,静静等着。

宫巡缮同父母过来的时,见到的就是陆风身着浅蓝色长袍,长发披散,摸读竹简的闲散气定的模样。

南宫昊和姜青竹心中同时生出一个念头:太年轻了!

他们不会往陆风是老怪物的方向想,毕竟哪怕天赋再高,容颜能毫无变化,但举手投足间还是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可这种痕迹他们没有在陆风身上看到。

而且地位越高,修为越深,就越不会往那个传说中的方向想,除非是无知如山民,强大如吴羽子,这些人才会将陆风与仙人放在一处。

南宫夫妻面上虽是不显,但心中的希望都沉了一分。

“见过先生。”

“有礼。”陆风放下竹简回礼,几人一同坐下。

“先前事情纷杂,没有第一时间来见先生,先生见谅。”

“我来得唐突,倒是叨扰了。”

“先生别客气!”宫巡缮先给陆风斟茶才给父母倒,“您不辞辛劳为我的事走上一遭,我没有亲迎是我们怠慢了!”

宫巡缮语气轻快,根本不将所谓的劫难放在眼中。

估计是回到父母身边的缘故,他没有与陆风第一次遇见时的般冷酷压抑、威严肃穆,现在的他说话时语气都是轻快上扬的。

“缮儿说得对,先生有什么需求都尽可告知,就是不知先生是哪里人?对大祈吃食习惯适不适应?”

陆风微微一笑,他明白南宫昊在打听自己的来路,便如实相告。

“在下从大虞境内一小小璋县而来,教书为生,习惯简素。”

“教书……仅是如此?”

南宫昊失望至极,先前他还抱有陆风是在隐藏身份实力的想法,现在才如梦方醒,知道自己是病急乱投医,儿子胡闹他也跟着胡闹。

不过事到如今,已无回转的余地。

天机长老早就说过,往东走,不能回头,这么多年的煎熬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南宫昊一时不知道陆风骗了宫巡缮,还是他本人愚昧,不知大劫是什么。无论是哪一种,南宫昊的脸色都冷漠下来,不似先前。

不过无论陆风抱有什么心思,现在都被南宫家亲自请进来了,这时候把人轰出去也不好看,毕竟先前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明面上陆风是为破劫千辛万苦赶路而来,现在他要是被轰走,南宫家也不好看,倒不如叫陆风知难而退。

“陆先生,缮儿的劫难连道一圣地的天机长老都无法勘破,参与者多半十死无生,不知什么先生有何妙计?”

南宫昊的态度转变陆风感受到了,但也理解,父母之心情有可原。

自己既然答应帮忙,理应让他们安心,只是可惜……

“顺其自然就好。”

陆风实在找不到好的说辞,他虽有阴阳八卦阵在手,但还未正式用过,一旦施展,那卷云的气势定然会引起变故,叫敌人察觉。

而紫雷送的那枚雷令也不一般,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次性用品。

若是贸然在南宫夫妻面前施展掉,于几日后不利。

所以陆风能说的,只是顺其自然。

姜青竹寻常时候看着柔弱,可此刻她却比南宫昊坚韧冷静许多,干脆十分直白的问:“敢问先生有几成把握?”

“十成。”

“……”

陆风回答得斩钉截铁,在南宫昊眼中倒像是年轻人过于狂傲,让他心中更加没底。

姜青竹却继续发问:“先生不怕死吗?这不是危言耸听。”

“死不了。”陆风还是平静以对。

姜青竹点点头,“那就好,若是先生小觑这劫难,只怕会和我们缮儿一起飞灰湮灭!做娘的,还是挺高兴有人和儿子做伴的!”

“娘……”听到陆风和自己同归于尽,宫巡缮心脏狂跳,给他几辈子的胆子加起来他都不敢。

“我明白。”

陆风平静品茶,多看了姜青竹一样。

在他眼中,姜青竹虽是修者,但身上灵气稀薄,只比那乌屈爻好上一些,着实不够看。

不过她能如此坦率果决,却也让人刮目相看。

“需要我们准备什么?”

“不用准备,安心过生辰就好。”

见该说的都说了。

姜青竹缓缓起身,一撩衣摆跪在陆风面前,重重磕了个头,“我儿的命,便交给先生了!”

“娘!!!”

宫巡缮想去扶姜青竹,却听见南宫昊长叹一声,一起跪在姜青竹身边,“拜托先生了。”

“爹……”

要有多大勇气,一大世家的家主才能将自己儿子的命交于一个不足以信任的人手中。

宫巡缮一时沉默,随后跟着跪了下来。

等到从陆风院子里出来之后,南宫昊和姜青竹眼神暗淡。

他们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世家找了,圣地求了,结果显而易见。

南宫家家主之子的事不是秘密,连圣地天机长老都解不了的劫,谁都不愿意掺和。

就如他们夫妻说的,掺和劫难的人,大多都会跟着遭殃。

“爹娘……你们不必如此,先生他不是普通人。”

宫巡缮不忍心再隐瞒,将陆风身份合盘脱出。

“先生是仙!!!”

但换来的,则是南宫昊父妻心疼的眼神,“好孩子,我们知道你压力大,这些年苦了你了。”

宫巡缮:“……”

他就知道,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甚至还会以为自己过于害怕,脑子出了问题。

不过能理解,没有亲眼所见,任谁都不会轻易相信,宫巡缮只能无奈叹息。

送走一波人后,陆风依旧坐等着。

没多久就有陶咏敲门进来,“先生,宋家来人了,说想见你。”

“让他们进来吧。”

宋御关父子进门视线就从陆风身上扫过,随后又四处看。

“你们是来找那个孩子的吧。”

宋御关也不打马虎了,开门见山说:“我们怀疑那孩子是我家丢失的,想请先生让我们看一看。”

“是你们家的。”

“我知道我这话是唐突,让人……”宋御关在说的话突然卡住,像是听见了什么出夫意料的话。

“先生怎么确定是我们家的?”

陆风疑惑,“嗯?你们不确定吗?”

“不不不,我们确定,只是突然站出来要孩子这事确实让不人道。我也听犬子说了,先生把那孩子照顾得很好,这才不敢贸然来认。”

“所以你打的主意是想留住我,怕我带着孩子跑了?”

宋衢尴尬的挠挠头,“是这么打算的,毕竟这里龙鱼混杂,我怕出意外……先生别气。”

尤其那柳家都在,柳花垣又总和宋衢过不去,宋衢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我有什么好气的,”陆风不急不缓的喝口茶,“只是如你们所言,我也养他几个月了,你们突然跳出来要认孩子,一般人确实难以接受,不过你们想领走他也不是不可以。”

宋御关夫父子大喜,“先生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需求没有,要求倒是有一个。”

“那孩子能活下来不是我出的力……”

陆风将捡到孩子的事说了个来龙去脉,只是隐藏了苏木的存在,只说了青槐树。

“我只要求你们记得青槐树的恩情,如此便够了。”

“便够了?”宋衢与宋御关异口同声。

陆风点点头,他能帮苏木的只有这么多了。

哎……果然是知道越多越操心。

第049章前因后果

两日后,南宫府热闹非常。

五大世家齐聚,三大皇朝都有人来,虽然都知道这次生辰宴不简单,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到了。

“夫人,姜家人到了。”

“好,我知道了,把他们带到后院吧,我稍后到。”

姜家是姜青竹母家,虽然比不上五大世家,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与南宫联姻后也是势头渐起。

姜青竹今日身着深蓝色华裙,妆容得体,完全不像是担心儿子的样子,她给管家交代了一些宴会事项后就往后院去,路上想起宫巡缮,便向身边的丫鬟问:“缮儿现在在哪里?”

“回夫人,少爷和家主在前院迎客。”

“是嘛”

姜青竹呢喃一声,抬头仰望万里无云的蔚蓝色天空,阳光刺得她抬手遮住了眼睛。

“陆先生呢?”

“陆先生在后花园闲逛。”

谁都知道今日注定不平静,而那陆先生为什么而来大家都清楚,但见他还这么悠闲的四处闲逛,欣赏风景,众人心里直泛嘀咕,有许多事只是不好讲而已。

但姜青竹只是平静道:“知道了。”

然后向着后院而去,跟在姜青竹旁边的人不明白为什么姜青竹能如此淡定,前些时候还担忧得日夜睡不着,没想到真的到了这天,她反而非常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就连在前院迎宾的南宫昊也是如此。

如果不不是知道这些日子南宫夫妻为宫巡缮送出去多少奇珍异宝,四处求人,那仅仅是今天看他们的反应,估计还会以为宫巡缮不是他们亲生的。

后院。

姜青竹一踏进门,就见自家母亲和哥哥正在屋里走来走去,坐立难安。

“娘?您怎么来了?”姜青竹没想到自家娘亲都来了,一时愣住。

姜老夫人大步上前,握着姜青竹的手,百感交集地看着比同龄人还要沧桑的闺女,“你爹也来了,在前面和女婿闲聊呢。”

“你们都来了”

姜青竹有一刻的红眼,但立马又被她压下去了。

姜老夫人拍拍姜青竹的手,“你的脾性我们是知晓的,我们帮不了你,但也不想拦你。”

“是女儿不孝。”

“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我那个外孙呢?我多年没见他,都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

“刚刚还说在前院呢,娘和哥哥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吗?”

姜青竹话音没落,房门突然就被管家推开,“夫人,少爷和少主在后院起争执了!”

半个时辰前,陆风杵着青竹竿在南宫府里熟悉地形,而南宫启云等一干人也刚好在今日历练归来,和陆风碰上了。

“启云我们要去见堂兄吗?按理来说是应该去看看的。”

几个少年拥着南宫启云过来,未留心到陆风,险些就撞上了。亏得陆风不是普通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否则定会被撞到了湖水中去。

“哎?这是哪里来的瞎子,跑到南宫家来乱窜。”

“今日宾客太多,应当是哪个宗门的人吧。”

“不可能,能跟着宗门来南宫家的,定然不会是毫无修为之辈,还是个瞎子,这种无名之辈怕是跟着人群混进来讨饭吃的吧!”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率先给陆风定了罪,陆风哭笑不得。

“是你们不注意脚下,而且我并未挡在路中间。”

“谁看见了!分明是你绊的我们,我们可都看见了,这里可是南宫家,你一个瞎子竟然倒打一耙!”

“就是,我们都看见了!”

“算了,他都看不见就不为难他了。”南宫启云看陆风眼睛不便,就不想过多折腾他,“既然是混进来的,从后门打发出去就行了,前院宾客多,不要落人口舌。”

一直没说话的南宫照玉突然开口:“启云,堂哥回来了,现在正是你立威的时候,好叫别人知道你才是南宫家的少主,未来的家主!”

“对啊,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南宫巡缮的身上,我们今日回来都没有人迎接,简直岂有此理!”

“这……”南宫启云有些犹豫。

陆风从头听到尾,只觉得好笑,“没想到诺大一个南宫家竟然能教出你们这些个心术不正的人。”

“你说什么?!”

一个南宫家的旁系子弟突然上前,伸出手机要去抓陆风的衣领。

“找死!”

一把大刀从远处极速射来,险之又险地贴着那弟子的手腕飞过,直直插进旁边的假山中。

南宫桂看着手腕上的血痕,背后被惊出一身冷汗,幸好他躲得快,再晚一步那大刀就会砍掉他的手。

“谁这么不长眼,敢……”他愤怒的转过身去,看见宫巡缮的那一刻,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其他人也是回头望,在看见宫巡缮那严肃带着怒意表情后,一个个浑身不自在。

他们不知道宫巡缮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南宫启云的脸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宫巡缮从小就要压他一头,无论是资质血脉还是其他,都不是他这个旁支子弟能比拟的。

从前他一直以宫巡缮为目标,可是无论他怎么追赶都追不上,直到宫巡缮离开他才能停下来喘一口气。

偏偏宫巡缮哪怕离开了大祈,摈弃了南宫家的姓成为捉鬼人,都时常有消息传来,时不时就有人拿他和宫巡缮做对比。

他不明白宫巡缮为什么要回来,就安安静静的死在外面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呢!

“堂兄。”

“见过堂兄!”

一个个即使心中不情愿,但该行的礼却是一个不少。

多年不见,宫巡缮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厉害了,长得也越来越像南宫昊,行事作风都像,仿佛南宫昊就站在他们面前,活脱脱一个家主。

比南宫启云这个培养多年的少主更像少主。

“许久不见,堂兄。”南宫启云随意地向宫巡缮拱手行礼,脸上挂着得体但不真挚的笑。

可惜宫巡缮并未搭理他,而是走向陆风拱手作揖,“家中子弟不成气候,惊扰了先生,我替他们给先生赔罪。”

“无妨。”

陆风知道宫巡缮这是有意为南宫家的子弟求情。

他们虽有些交情,但陆风温和却不性软,这次确实有觉得被冒犯到,若宫巡缮不出手,他也不会草草揭过。

不过宫巡缮既然开口,他乐意给个面子。

但显然宫巡缮的好意这些人并不领情。

“堂兄,是这个瞎子……”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后院假山莲池中回响。

众人皆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启云和宫巡缮。南宫启云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宫巡缮收回手,冷冷看着南宫启云,“从前我就知道你心智不坚,易受人教唆摆布,但这些年你得父亲亲自教导,我以为你能有所改变,没想到却依旧死性不改,难堪大任!”

“陆先生是父亲亲自邀请来的贵客,你竟敢以下犯上!作为少主,你纵容家族子弟肆意妄为,谁给你的胆子!”

南宫启云刚回到家,确实不知道关于陆风的这茬子事,他觉得陆风就是个无关紧要的瞎子而已。

不过这些在宫巡缮动手面前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南宫启云缓缓抬起头直视宫巡缮的双眼,脸上的巴掌印仿佛不存在一样,他语气轻佻满含嘲讽,“堂兄,我现在才是南宫家的少主,你……不过将死之人罢!”

此话一出,南宫照玉等人皆是震惊地看着南宫启云。

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规矩,南宫启云哪怕是少主,在南宫昊尚在时,对家主之子说这话是犯忌的。

除非他得到了南宫家大半以上的支持,尤其是那些家族长老,让南宫昊不再有话语权。

可南宫家能成为第一大世家,不仅仅是靠家主一人,那些长老或有权的人都不是白痴,家主在世时,少主等多算是资源倾斜的地方而已,并不等于家族。

“启云,你别犯糊涂了。”

众人都以为南宫启云见宫巡缮回来了,心中产生危机感所以口不择言。

但与之对视的宫巡缮却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南宫启云的心里话,尤其是他眼里的邪恶,藏都藏不住。

“反正他今日就会死,你们不说,谁会知道。”

闻言,南宫照玉等人仅仅犹豫一瞬就闭口不言了。

倒是旁边一直充当看客的陆风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竟然看走了眼,没发现南宫启云身上有一缕黑丝缠绕,直到他方才情绪有很大波动后才发现。

当初平生说他被南宫家的人抓到,差点被练成鬼丹。

结合宫巡缮曾经说的话,这练鬼丹的人在被南宫家发现后逃了出去,路上还与宋家宋御关的夫人遇见了。

导致宋夫人早产生下孩子,而后孩子被宋夫人身边的长老托给了苏木。

平生当时还很讨厌宫巡缮,说宫巡缮身上的味道和要拿他炼鬼丹的人的味道类似。

那时陆风还以为平生说的是修炼的功法,现在看来,平生说的应该是血脉的味道。

南宫家练鬼丹的人,不止一个。

陆风想通后,他抬手掐指,“看来……时辰到了。”

话落,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如被黑纱笼罩的一般,阳光变昏暗后,后院里无故开始起风。

第050章活人吃鬼

那南宫启云能把自己练鬼丹的事情藏这么好,在家族中的众多长老的眼皮子底下都没叫人发现。

外出历练遇见各种危险也能全身而退,看来身上定然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要不是宫巡缮突然回来,让他有了危机,失去了方寸,他也不至于暴露在陆风眼下。

长期服用鬼丹会使人逐渐失去理智,变得癫狂嗜血。

这也是让南宫启云敢在贵宾云集的今日对宫巡缮口出狂言的原因,要是放在从前,他即使心中不平,也不会表露半分。

“多年不见,就让堂弟我看看昔日风光无限的少主究竟长进了几分吧!堂兄,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见南宫启云真的要动手,甚至拔出了剑挑衅宫巡缮,这让南宫照玉疑惑不解,他记忆中的启云可不是这个争强好胜的人。

“启云,今日不行,要是扰乱了宴会,你会引起家族的不满!”

“不满?漂亮地赢了他,一切问题就都不存在了,你们不是让我立威嘛。”

宫巡缮不愧是与鬼打交道的捉鬼人,他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南宫启云情绪变化。

但他不是陆风,没有陆风那一眼能勘破万物的本事,他只能试图引出南宫启云的更多破绽。

“那便来吧,也让我看看你的长进。”

宫巡缮为了让南宫启云的破绽更加明显,他直接放下了捉鬼人常用的大刀,选择空手对敌。

“你修为太弱,我就空手让你三招。”

他这十分蔑视的举动确实激怒到了南宫启云。

“这是你自找的!”他眼中一抹杀意闪过,二话不说就把剑刺去。

宫巡缮也信守承诺三招内绝不还手。

可三招过后他却依旧没有拔刀的意思。

眨眼间两人就交手了数个回合,打得有来有回,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只是二人最开始的相互试探。

宫巡缮始终以守为主,不曾主动出击。

南宫启云使的是南宫家家传的剑法,他再熟悉不过,即使后来他摈弃了,改去修炼捉鬼人的功法。

但这一招一式都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之中,在他看来,南宫启云的招数是有破绽的。

“看来你并没有好好修炼南宫剑道,与其如此,倒不如使出你真正的本事!”

“呵~那就如你所愿!”

两人互对一掌各自退去,南宫启云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中,缓缓举起剑,剑上寒意覆盖。

但在陆风的眼中,那寒意之下包裹的是无尽凶恶鬼气。

宫巡缮皱眉,他不记得家族中有这样的招数。

而在无人注意的时候。

天色越来越暗,原本晴朗蔚蓝的天空被阴暗厚重的云层取代。

大风渐起,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缓缓酝酿。

陆风眼睑微垂,双手背负于身后,一个杯口大的阴阳八卦阵型出现在他的掌心,而后开始缓缓运行。

宫巡缮认不出南宫启云所使的招数,但这么多年里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直觉告诉他。

这一剑,非同小可。

宫巡缮终于拔出了自己的大刀,严阵以待。

而这里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前院的注意。

姜青竹急匆匆赶来,看见的就是他们夫妻最用心培养的一个孩子与自己的儿子兵戎相见。

只是她已经来不及阻止。

刀剑相撞时产生的巨大力量将离得最近的众人震退三步。

在感受到威胁时,宫巡缮身上那日积月累的煞气轰然出现,他使出的刀法不像之前的漫不经心,而是越发强横凌厉。

宫巡缮乃是金牌,若以修真者的实力换算,他应当是凝合中后期。

而南宫启云仅仅是结丹后期。

可面对如此急狠的攻势,南宫启云都尽数接下了。

但硬接一刀的结果就是他隐藏的修为也暴露无遗。

“没想到南宫少主已经是凝合期的修为了!”

“巡缮少爷才可怖,短期内必将踏入凝合后期!”

众人皆是诧异。

“妹妹,你们家可是出了两天天才,外面那些同辈的修士与他们相比可要稍逊一筹。”姜青竹的哥哥看着感叹道。

其余人也都点头附和。

宫巡缮年纪轻轻便已经是金牌捉鬼人。

而那南宫家的少主竟然已经悄无声息步入了凝合期,所使剑法也是变幻莫测。

“这一代的孩子真是人才辈出,比我们当年强多了!”

“就是这剑法不想南宫家的……”

听着众人的夸赞,姜青竹丝毫开心不起来。

儿子不在他身边,修为如何她不太清楚也情有可原。

可那南宫启云是她和南宫昊亲手教起来的,但她们却连南宫启云何时步入的凝合期也不知道。

南宫启云资质如何他们很清楚,不可能这么快就踏入凝合期。

难不成是这次出去有了奇遇?

前院,感受到战斗气息的波动,南宫昊找来一长老问:“后院怎么了?”

“下人来说是巡缮和启云在切磋。”

“胡闹!!”

今日非比寻常,南宫昊如惊弓之鸟,始终绷着一根神经。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他没想到这些孩子能如此不消停。

“南宫兄,小辈相互切磋是常有的事,刚好我们也去看看侄儿这几年的修为如何。”

皇甫邗在一旁道。

南宫昊略一思索就点点头,“那便同去吧。”

——

南宫启云并不在乎暴露修为的事,倒时顺便找个借口圆过去就行了。

真正让他不高兴的是,他以为他步入凝合期的速度比宫巡缮快,但宫巡缮所展露的却是凝合中期,隐隐有后期之势。

做什么宫巡缮都要抢在他前头,实在令人恶心。

这让南宫启云的情绪变得越发暴躁,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要杀了宫巡缮,彻底让他消失在南宫家,消失在这个世上。

为了压制心底那股暴躁情绪,南宫启云爆喝一声提剑向宫巡缮杀去。

宫巡缮感受到杀意中轻泄出的一丝针对自己的鬼气后,心中一寒,不再留手。

只见他握刀横于眼前,身上煞气大涨,黑发纷飞。

“煞鬼诀!”

赶来的陶咏和赵绰认出这是捉鬼人才能练就的功法。

将自身煞气全部引到自己豢养的鬼物身上,此法威力巨大,一击必杀。

但他们都不明白宫巡缮为什么会对南宫家的人使出这一招。

只有一旁的陆风看得清楚,明白宫巡缮是发现了。

“南宫启云,你是家族耻辱!”

话落,宫巡缮刀身之上浮现出一个狰狞可怖的凶煞鬼影。

在大刀劈出瞬间,那鬼影尖叫着朝南宫启云极速飞去,看样子仿佛要把他撕碎一般。

这一招太过狠辣,只会用在敌人身上。

那南宫启云或许听说过这招,却没亲眼见过。

他将手中剑挥出,可剑光却径直穿透鬼影,对它造不成一丝伤害。

慌乱间,南宫启云就被那鬼影缠着撞到了身后的假山之上,使那假山瞬间炸裂飞射。

众人也回过味了,这并不是年轻人的相互切磋,这是动真格的。

但这就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家主之子,一个少主,难不成是真的因为那个位置?

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宫巡缮并不想在这些外人面前丢南宫的脸,他见好就收,打算抓住这个南宫启云,过后再审。

“胡闹!!!”

刚来的南宫昊看见这一幕,气得脸红,正想教训两人,却听见了压在南宫启云身上的煞鬼突然哀嚎惨叫。

众人被这鬼叫声听得头皮发麻,皆是齐刷刷看过去,却看见了更令他们震惊到头皮发麻的一幕。

那凶神恶煞的鬼,竟然被南宫启云给一口一口的撕扯着生吞了。

那煞鬼被撕掉一块身躯就哀嚎一声,声声凄厉可怖,偏偏想逃又不能逃,只能不断地挣扎着,漆黑的指甲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

离南宫启云最近的南宫照玉等人被这一幕吓得瘫软在地,惊恐地向后爬开,胆小的甚至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孽障!!!”

看见这一幕,南宫昊哪还有明白的。

他怒喝一声,抬手就要一掌拍死这个家伙。

活人吃鬼,违天理灭人伦,实在是惊世骇俗,天理难容!

“噗!!”

“缮儿!”

众人还在惊惧南宫家出了个吃鬼的人,转头却见宫巡缮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是反噬!”

陶咏和赵绰连忙提醒,“要是那煞鬼被完全吃掉,大人会被反噬至死的!”

众人立马就想到关于宫巡缮的劫难。

谁也想不到所谓劫难居然出自一个小人物之手。

南宫昊掌风一转,要夺下那仅剩的一片残鬼魂。

却被南宫启云利落躲开,众人疑惑为什么一个凝合修士能躲过元婴后期的手。

直到看见南宫启云那节节高升的修为。

凝合中期……凝合后期……紫府……

此时的南宫启云哪还有一点人的样子。

他黑发披散乱舞,双眼血红,脸上布满黑色诡纹,活像个魔鬼。

“鬼丹!!”

南宫家的人对这东西十分熟悉,却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如此大规模的清洗后,还能有漏网之鱼,这人还是南宫家的少主。

一时间,众人看南宫家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南宫家的少主服用鬼丹。

南宫家主之子与南宫家少主竟然差点因互斗而死。

无论哪一条消息单拎出来都很令人瞠目结舌,这一趟着实没白来。

好在无论南宫启云修为怎么涨都始终在南宫昊之下。

南宫昊只需放出元婴后期的威压就让南宫启云动弹不得,任由他拿下。

可就在众人以为今日的事了结之时,一块赑屃模样的碧石从南宫启云身上掉了出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听说赑屃有稳定魂魄和静心醒神的作用,难怪南宫启云如此能藏。

有赑屃稳住他身上的邪气,南宫家查不到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可是一个难得的珍宝啊。

圣地他们不了解,但三大皇朝都不一定有的东西,没想到落到了小小一个修士手里。

传说那赑屃石应当还有其他的大用处,只是无人知晓。

一个南宫家的长老欲要上前收取,那赑屃去突然飞到了重伤的宫巡缮手里。

“巡缮你这是……”

那长老不解。

如今南宫启云已废,赑屃虽难得,但要是宫巡缮想要看在他是家族未来支柱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给,用不着现在抢。

宫巡缮手里拿着赑屃,缓缓抬起头,嘴角挂着鲜血,但脸上笑容却是不减丝毫。

“当然是……养魂啊!”

拿到赑屃后,他站起身,抬手擦去嘴角鲜血,根本不像受反噬之苦的样子。

姜青竹被宫巡缮那轻佻的语气一惊,再看他那得意、邪魅的眼神。

她颤抖着后退两步。

伸出手惊恐地指着宫巡缮问:“你是谁?”

“你不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