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我也是才知道那绣楼里死了人什么的……
大人,小人就只是收了船费,跟那人真的并不相识,不是什么同伙,您可千万不要治我的罪啊!”
看得出来,这船夫是真的害怕了,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我家婆娘之前就与我说,让我不要赚这个钱,说是那种深夜里跑去与人私会的,八成不是什么好人,万一有个什么——”
“好了好了!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没问的就不要多嘴!”京兆尹眼见着船夫越说,那边曹天保的脸色就越是山雨欲来的模样,吓得赶紧让船夫闭嘴,生怕他再这么不明就里的胡说一气,曹天保当场将他劈了事小,牵连了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曹天保听了船夫的话,的确觉得怒火中烧,但他毕竟从沙场到朝堂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无脑莽夫。
虽然说被那庄直有鼻子有眼的一番扣罪名,现在俨然自己的侄子曹辰丰就成了个与人私通还杀人灭口嫌疑重大的角色,以至于这船夫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没指名道姓地在骂曹辰丰。
但怀疑毕竟只是怀疑,罪名在尚未坐实之前,他若因为心中恼火便发落了那个船夫,就等于自行将侄子的罪名给揽下来了。
“各位大人,你们都听见了!船夫他的确认得画像中的人,那人也的确是到绣楼去见我女儿,我女儿更是在前几日的夜里遭他杀害,这不就都对上了吗?!
难不成,就因为那人是大将军的侄儿,你们就都要装作没有听见吗?”庄直力竭声嘶,一副已经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便被人砍死在当场,也要给女儿伸冤的架势。
船夫来的时候只知道是大将军这边有官家的人问话,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有人想要指认大将军的侄子是杀人凶手,而自己恰恰就是那个证人,顿时吓得骨头都软了,摔倒在地,匍匐着打哆嗦,爬都爬不起来。
京兆尹此刻也头痛不已。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最合适,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只是看看已经在盛怒边缘的曹天保,这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开口说出来。
于是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屹王陆嶂。
曹天保这个人,放眼全天底下,唯一从来不敢违逆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锦帝,一个是鄢国公。
其他的王爷、皇子,他高兴的时候态度还算恭敬,真到了气头上也不一定给面子。
相比之下,陆嶂就是最稳妥的人选,毕竟他身上同时带着锦帝和鄢国公两个人的面子,有的话自己来说,曹天保当场翻脸,陆嶂来说,或许就能有用。
陆嶂也明白京兆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传递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方才外祖父已经暗示过他尽量不要开口,这会儿也让他有些为难。
但他终究还是受不了京兆尹那求援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对曹天保说:“大将军,不论是男女私会,还是杀人害命,咱们都不能只听一家之言。
现在庄直的女儿虽然死了,但你的侄子曹辰丰还好好的,死人无法开口,活人是可以的。
不如咱们将他叫出来,当面对质一番,说不定这中间的误会也就解开了呢?
到时候京兆府缉拿真凶,既让曹辰丰恢复了名誉,也能给那庄老板一个交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