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的确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他们四个人竟然还在与一个百夫长缠斗在一起。
虽然说锦国禁军素来以骁勇善战而出名,但是司徒敬作为司徒老将军的儿子,不光任都指挥使一职,头顶上还带着个上轻车都尉的勋官。
虽然说勋官没有实权,但能够被锦帝封这么个头衔儿,也说明这位司徒小将军绝非浪得虚名之辈,更不是只靠着父辈蒙荫,那是实打实有真本事,立过功劳才会有的荣耀。
这样的一位将军,打不过一个百夫长?
这可实在是说不过去。
更何况符文符箓的本事祝余也算是稍稍见识过一点,按照符箓的说法,陆卿远在他兄弟二人之上。
那这四个人一起上阵,第一时间就把那庞百夫长按在地上才是最应该看到的场面。
可是现在看起来,四个人虽然未露疲态,却显得十分被动。
“他们几个不想伤那百夫长。”严道心在一旁看着,这会儿已经看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那个百夫长是一副杀红了眼的架势,这种情况下,不伤对方,还要将其制服,他们几个有力发不出,还得收着……
啧啧啧……这架打得可太难受了,看不下去,真是看不下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袖口摸,摸到那劲装的窄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跟着陆卿,是扮做金面御史的护卫亲随,穿得也是符文的衣裳。
于是他赶忙把手伸到怀里去,从里面摸出一根细细的空心竹管来,又摸了摸,摸出一个赤红色好像弹丸一样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竹管里,在嘴边比划了几下,似乎在拿捏分寸。
然后他忽然开口冲陆卿他们几个人大喝一声:“你们四个,统统让开!”
严道心喊出这话的时候,陆卿正与那庞百夫长缠斗在一起,他本想用剑将那百夫长手中的刀缴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好像不知道疼一样,一把将他的剑刃握住。
陆卿的那把剑锋利无比,就不说削铁如泥,却也差不了太多,若是这个时候他强行将剑抽出来,只怕那百夫长的手掌都要被掐刷刷削断。
此人若真的是意图谋反,以下犯上,那便是死不足惜,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可是偏偏缠斗了半天,反而让他愈发肯定,这人根本就是神志不清,行为十分反常。
司徒敬说,之前大营当中出现异常的人都已经暴毙身亡,因为究竟为何会如此,谁也说不清楚,无从查起,那这个百夫长现在就等于是唯一的一个活口。
正在想着如何应对,忽然听见严道心的一声喊,陆卿赶忙松开那一柄被百夫长握得死死的剑,顺便拉住司徒敬,一把将他扯开。
司徒敬本来还要向前冲,被那位金面御史冷不防扯住往后拉,心中不解,下意识想要挣脱,却发现对方力气十分大,他自认力道不输任何人,却硬是没有能够从他的拉扯中挣脱出来,被他生生拽着,以极快的速度退开了一丈多远。
而金面御史的那两个功夫了得的护卫也在远处那人一声喊之后便毫不犹豫地撤开远远的,没半点拖泥带水。
就在司徒敬疑惑之际,方才吼了一嗓子的那个戴帷帽的男子上前几步,将竹管对准百夫长,噗地一声吹出了一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