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桃会趁着他不在溜走,秦桉的确早就猜到。
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挡在必经之路上,神色看不出喜怒,甚至看不出半点儿醉意,很寻常一样问她:“这是要去哪?”
许桃有点紧张,她害怕这样的秦桉,下意识看了看走廊上,门口守着的服务员,底气多少足了些。
“我回学校,麻烦让让。”
秦桉轻笑:“我送你。”
他身上有酒气,很浓很重。
答谢宴规格虽然也不大,但很多年轻人,起哄让新人喝酒,光他们那桌,秦桉就喝了不止四五杯白的。
每喝一口,都要用把人吞下去的目光,盯着她。
许桃知道这时候的秦桉,最难缠。
记得有次,秦桉应酬很晚才回来,不听她的告饶与央求,发了狠似的欺负她,许桃不喜欢被酒精控制的人。
许桃定了定神,不敢硬着来,决定暂时不走了。
“我一会儿再回,坐秦铭哥和蒋玫姐姐的车子就好,你你你喝多了,让小程早点送你回去休息吧。”
秦桉无声盯着她笑,狡猾的姑娘。
许桃头皮发麻,转身就要回包间,秦桉云淡风轻地开口:“许桃。”
“说会儿话都不行么。”
秦桉单手插在兜里,握成拳,指节都泛了白,他越冷静,越生气。
许桃果然不动了,捏着挎包带子,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低头等着他说话。
秦桉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真要跟我分?”
许桃不答,视线落在他手腕的檀木串上,眼睛顷刻间就红了,秦桉看了心里绞痛,强忍着发火的冲动。
“这是什么意思,默认?”秦桉上前一步,低头看她发顶。
“我说了算吗?”许桃心里有数,忍着哭腔,“我说分手,你就同意吗?”
主控权又不在她手里,连想想都不行吗?
秦桉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你不想公开,那就再等等,什么事我们不能好好商量?就为了几句气头上的话,要跟我分手?”
往他心里,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扎刀子。
不止这个,许桃深吸一口气,打算先质问秦桉和沈楠桦的事,却听到他缓慢轻柔的笑声,一点点传过来。
“不过,既然你有这个想法,许桃,我同意。”
“但有个条件。”
许桃愣住,抬头时眼泪瞬间滑落,她脸色白得不像话,漂亮的眼睛像桃核一样红肿,才分开多久,就瘦了,看着楚楚可怜。
在他身边,精心养着不好么。
露出这副样子,让秦桉无数次心软,最后纵容得许桃得寸进尺。
连分手都敢随意提。
吃多少苦头都不长教训。
秦桉俯身,在她耳边恶劣道:“跟我再做一次,就放你走。”
许桃身子一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秦桉,你不能这么对我。”
秦桉笑她幼稚,捏着许桃下巴抬了抬:“车上,还是去开个房?地方你挑,结束我同意分手。”
许桃感到难堪,哪都不会选,她生气地瞪着秦桉:“你凭什么欺负人,秦桉,我讨厌你这样不讲道理!”
“不选么?”秦桉干脆拦腰抱起许桃,“那我来选,就车里好了,早做完,你早解脱。”
许桃吓了一跳,就要叫出声,包厢里起此彼伏的道喜声一起,她那点儿声音也没多大作用。
许桃奋力打他,最后被扛在肩头,秦桉步子大,几步下了楼。
服务员倒是闻声过来,可什么都没看到。
秦桉打了电话,让小程将车子开到门口。
他把许桃放在地上等,紧紧扣在怀里吻,施虐般折着她的胳膊。
秦桉一晚上都没有吃一口东西,喝了不知道多少酒,口腔里全是酒意。
许桃好害怕,央求地眨眼睛,这种情况下做,她会受伤的。
秦桉不想心软,分手怎么可以随便提?
他更用力地,吸吮许桃唇舌,想得快发疯了,怎么能分手呢。
两人站在酒店门口,有来往的人暧昧地笑。
许桃难堪死了,闭上眼放弃挣扎。
沈楠桦和朋友出来时,就看到这一幕,她暗恋秦桉很多年。
起初是年少无知,对皮相的天然向往。
后来是从留学生口中,脑补出了更加立体而生动的秦桉。
直到再见,无可自拔。
但秦桉太冷漠了,不同于那些围着她转的男人,几乎没有任何情面。
甚至会用眼神,让她滚。
沈楠桦难过得想哭,秦桉竟然会这么深情霸道地,在公众场合放肆亲吻一个女人。
她没看到对方是谁,秦桉的车开过来,沈楠桦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被强行塞进去的身影。
低着头想跑,被秦桉压着倒向车座,黑色的靴子蹬了蹬,再也看不到了。
……
车里挡板升着,但许桃还是怕,怎么能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