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外片片飘落的雪花落在两个人的头发上,寒冷的只听得见寒风拍打窗户和里面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声音。
谢皎月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另一道女声便打断了她的话。
“皎皎,外面冷,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是谢夫人的声音。
谢夫人带着两个丫鬟从正殿门口出来,走到序淮阳面前时,她道:
“景阳世子,皎皎被家里宠坏了,小孩子心性,总想着要在家里多待几年,方才拒婚的事还请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谢夫人的语气很温和,序淮阳并没有听出任何异样。
他没有说话,反而看着前面的背影没有说话。
就好似他的视线彻底黏在了谢皎月身上一样。
宫人们带着灯笼,灯笼微黄的光打在年轻郎君的身上,任谁也能看清他眼底的浓墨。
粘稠得化不开的浓墨底下,藏着了许多心事。
谢夫人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亲事是一门好的亲事,儿郎也是一个好的儿郎,只是可惜一切被她不成器的女儿毁了。
她看向谢皎月的背影,眼里扇过一抹冷意。
谢夫人走到谢皎月身边,一边的宫女连忙让开身子,让谢夫人亲自扶住了谢皎月。
谢夫人道:
“我扶你去休息。”
谢皎月在听到谢夫人声音的一瞬间便僵直了背,任由谢夫人拉着她离开。
看着前面离开的两人,序淮阳下意识上前了一步,后又停在了原地。
等两个人消失在拐角处后,序淮阳才看向一直守在殿外的平安。
“皎皎晕倒,谢贵妃定然给她请了御医,去把这个御医找来,我有话问他。”
他要知道皎皎目盲的具体原因。
也想知道,皎皎是否真的在相府受苦了。
现在的皎皎与三年前的皎皎大不一样了。
以前的皎皎虽然清冷,却也有笑的时候,她会对兄长笑,会对妹妹笑,甚至另一个迂腐书生写了一首酸诗也能博她一笑。
虽然是淡笑,但是也比现在这副始终淡漠如水的表情好上许多。
……
另一边,谢夫人抓着谢皎月的手腕,拖着她往长廊尽头走。
谢皎月脚下有伤,走不快,可是谢夫人却硬拉着她快速地走,没走一步,她足底都在渗血。
足底的伤口反复撕裂又挤压,疼得谢皎月满头的冷汗。
她忍不住想要挣扎,想要挣脱谢夫人的手。
谢夫人却好像气到了极致,抓着谢皎月的手用了许多力气,任凭谢皎月怎么样也挣脱不开。
直到最后,谢皎月不知道被谢夫人带到哪儿了,前面的人狠狠拽了她一把。
这股大力拽得谢皎月踉跄一下,她还没有站稳,面上便挨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在寒风里响起。
谢夫人冷冷道: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谢皎月被扇得脸一歪,冰凉的脸上顿时一阵刺痛与麻木。
她缓缓转过脸,脸上的红印出现在了谢夫人眼前,只是这次谢夫人心里没有了第一次看见她脸上红痕时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个女儿,早就不值得她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