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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回家吧别墅区003号那个家。

水流哗哗声在空间里响起,道格拉斯对着镜子洗了把脸,他心不在焉地擦掉脸上的水渍,心里想的是今晚和伊兰的餐厅约会穿什么衣服。

等等……谁说是约会了?伊兰只是说谈事情。

他看着镜子扯了扯领带,心想就穿这身去得了,不然还要他怎样,一个谈话要盛装打扮吗?穿之前那身手工定制的白鹤纹西装?

道格拉斯转身向门外走去,他听力很好,即使在隔音条件十分好的建筑里都能隐隐约约听到隔壁的声音。隔壁有一男一女的声音来回拉扯,语调高昂,似乎在吵架。

男性的声音听起来像干枯的树枝和树叶摩擦产生的声音,他激动道:“为什么不能定伊兰同学?他的气质和行为举止都很优雅,是助理的合适人选!”

另一个冷静且利落的女声说道:“伊兰同学的简历上并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反而另外这位学生参与过多次学生活动,有十分优越的组织和领导能力!况且,你敢说,你极力推崇伊兰同学没有别的原因吗?助理的名额只有一个,你要浪费在这种人的手里吗?”

道格拉斯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打开门,抬头看去。

维拉教授的语言和尖刀一样锋利无比,正中要害。白胡子的老头寺岛拓被她激得树皮一样皱巴干涩的脸上冲开一抹不正常的怒红,他像风箱那样又长又急地呼吸,一副即将心脏病发倒地的模样。

道格拉斯走过来,淡淡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经过伊兰面试的那一幕,维拉教授对这位道格校长已经没有了好感,往日里功绩卓越、公平正义的道格拉斯在她眼里已然变成和学生搞婚外情的肮脏小人。

她语气非但没有变柔和,反而比吵架时更激烈了几分,甚至夹杂着些许阴阳怪气。

她说:“我们正在为学生助理的人选而辩论,我和寺岛拓副教授的意见不同,他推崇伊兰同学,而我认为伊兰同学的简历不够丰富,这位安同学才更应该获得这个机会。”

道格拉斯从她手中接过她属意的那位学生的简历,快速地扫了一眼。

是个叫安和的Alpha,气质文雅柔和,引人亲近,却不失领导者的风范。往下的经历也十分丰富,小到家乡的街道救济会小组组长,大到学校的同乡会会长。

很优秀的学生。

道格拉斯将手里的简历还给维拉,姿态随意,让她不由得皱起眉,怀疑这位道貌岸然的校长即将以权谋私,将学生助理变成情人的专属位置,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做最后的努力,却听道格拉斯道:

“就他吧。”

维拉怔了一瞬间,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好的。”

白胡子老头寺岛拓的脸色愈发灰白,浑浊的眼眸中是浓重的不理解。虽说学校是象牙塔,可终究是个披着理想主义的小社会,他当教师这么多年,已经学会媚上的伎俩,没想到会在道格拉斯这里失手。

波希尔倒是有些欲言又止,不停地用眼神询问道格拉斯:那伊兰怎么办?

道格拉斯看懂了他想要传递的信息,他又拿起伊兰的简历,交给维拉:“这个也要。两个学生都很优秀,不如增加一个名额,对大家都好。这件事情就由维拉教授你负责吧。”

他可以动用权力满足自己的私欲让伊兰获得这个机会,但前提是不能侵犯遵守规则的人的利益。

维拉面色凝固了片刻,她再次点头称好,而后离开。

道格拉斯对寺岛拓副教授挤出一抹官方的微笑:“教授似乎身体不太好?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他心情不错地走出办公室,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艾尔神情凝重,他向道格拉斯恭敬道:“道格校长,之前您交给我的伪造文书一事,以及那个学生赫斯的有关事情,我查到了一点东西。”

道格拉斯脸上微小的笑意消失,用鼻音哼了一声:“一点?一点就不用向我汇报了。”

他果断地离去,准备赴约,却听身后艾尔迟疑道:“可是这一点,有关您的伴侣伊兰先生。”

道格拉斯停下了脚步。

……

道格拉斯坐在艾尔的办公室中,阴沉着脸听艾尔汇报。

“首先是那份伪造的文件,几天前白勇来找我,神情自责和慌张,他向我坦白,这份文件是亚当通过家族势力向他牵线,他利用黑客的技术复制了您文件上的签名伪造的。他说自己只是鬼迷心窍……当然,这不提也罢。重要的是,昨天一名叫安和的学生向我检举亚当·艾伯特违反AO行为规范,随意在有Omega的场合释放信息素。”

艾尔操纵智脑光屏为道格拉斯播放了一段视频,正是亚当在伊兰寝室外徘徊的影像。道格拉斯目光如水地盯在光屏上,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能从他肆意放出的精神力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艾尔被道格拉斯的精神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强行稳住心神,观察着道格拉斯的神情继续说:“经过我的询问和调查,亚当当时正处于易感期,据他所说,他是来找他的朋友……呃,伊兰先生的。”

“呵。”道格拉斯嗤笑了一声。

朋友?需要在易感期找的朋友是什么朋友?男朋友吗?还是情人朋友?

想起那次在宴会上,亚当给伊兰下药后,伊兰并没有采取措施去报复亚当,甚至说,连警告都没有,还对自己的提醒报以抵触的态度……道格拉斯心中充满澎湃的怒气,但身体却一点一点变冷,往常炙热的手掌也开始颤抖,冒出冷汗。

但他很好地掩饰了这一点,他看了一眼被自己的笑声威慑到的艾尔,声音阴恻恻的,充满寒气:“继续说。”

“还有这一段。”艾尔得到命令,切换了下一段视频,“这是赫斯在食品供应处遭受戏弄和欺凌的记录,欺负他的同学,是艺术系的伊万,您知道的,就是伊兰先生的弟弟,伊万。该情况发生的时候,伊兰先生也在场,不过……他并没有对赫斯同学施以援手。”

道格拉斯磨了磨后槽牙,抬眼看向他,反问道:“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见道格拉斯有误会的意思,艾尔急忙补充:“不,我没有您想的那个意思。只是我现在调查所获得的所有证据都表示,伊兰先生在其中起到了一个不太正面的形象。我是想问,我还要再继续查下去吗?”

作为星际联合法院院长的孙子,艾尔本心是想查下去的,追求正义是索里家族的家训,尽管在传承数百年之后,这句家训好像变成了摆设,但总有那么一两个索里家族的人才,会将其铭记在心,作为行动的指导。

而艾尔此时正在面临理想和现实的落差。他经过缜密的逻辑推理,发现如果道格拉斯发话,阻止他继续调查,他好像无力与之抗衡。

所以他抱着点试探的意思开口,询问道格拉斯的意见。

道格拉斯没说话,他将两段视频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尤其是那段在食品供应处的视频,他看着赫斯被那群人嘲弄,看着挺身而出的莫汀,又看着始终保持沉默和冷漠的伊兰。

他注意到,伊兰有往前走了一步。

伊兰那一步,是为了谁呢?为了自己,还是赫斯?

他又看亚当在伊兰寝室门前徘徊的那段视频,视线在光屏上显示的时间节点上扫过,昨天的傍晚到深夜,伊兰和他在狭小的空间里耳鬓厮磨,身体那样近,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混合的信息素,简直分不开彼此。

那个时候伊兰又在想什么?为什么可以如此熟练地触碰一个男性Alpha的身体?

他和亚当又是什么关系?

道格拉斯的头很痛,仿佛有人在脑内切割着他的血肉,让他整个脑仁都变成软烂的血肉,顺着血管流出来,最后囤积在赤红的双眼里。

极端的疼痛和清醒下,他反倒分不清自己的情绪,是责怪吗?不是。

是嫉妒,无边无际的嫉妒,撕破心脏的嫉妒。

在艾尔紧张的注视下,他终于干涩开口:“继续调查下去。”

他仿佛死过又活过来了一般,找回了生命力后起身,临出门的前一秒,他回头问艾尔:“你有烟草吗?”

艾尔怔了一下,他摇头道:“没有。”

“算了,倒也不需要了。”道格拉斯喃喃低语,“可以用别的方式。”

……

“先生,您可以提前点餐的。”服务员来到这位在角落里端坐的金发Omega身前,第三次提示他点单,这次她终于忍不住提醒,“如果您等的人来之后发现不合口味,可以临时更换餐品的。”

伊兰在烛光下沉默着,他摇了摇头。

服务员轻轻叹气,再次离去。

他已经等候了两个小时,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怠慢。生气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下意识为那人的开脱,他心想,是不是工作太忙了?不然怎么会连消息都没有。

往常不会这样的。

起码是最近的往常。

盯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伊兰的智脑终于震动了一下,即时信息弹出来。

道格拉斯:临时有事。

道格拉斯:我有事情要问你。

道格拉斯:回家吧。

道格拉斯:别墅区003号那个家。

第32章他碰过这里吗既然你不让我碰你这里,……

道格拉斯坐在黑暗里,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杯热牛奶,他掰开手里的药剂瓶,将冰凉的药液倒入热气腾腾的牛奶里。

他拿吸管搅了搅。

身后传来脚步声,伊兰命令家政机器人打开灯,见客厅坐了一个人影,吓了一跳,他迟疑道:“……怎么不开灯?”

道格拉斯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将热牛奶递给他。

他的动作无比自然,伊兰接过,不知为何心脏开始怦怦直跳,他觉得道格拉斯有些不对劲,但说不上来。

手里的玻璃杯滚烫无比,伊兰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他好像感受到了被野兽盯上,即将被吞吃入腹的恐惧感。

犹豫了一瞬间,伊兰压下心里那种毛骨悚然的情绪,将玻璃杯放在桌子上。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信息素抑制不住地散出来了点。

他的发情期快到了。

两天前他就接到了智脑的定时提醒,许是因为激素的影响,他现在看不得和那种事情有关的任何东西,比如这杯热牛奶,不然他总会想起那家餐厅昏黄的灯光,狭小黑暗的卫生间……

他勉强冷静了下,说道:“我有事情跟你说。”

道格拉斯见他不喝,掀了掀眼皮,把牛奶往伊兰面前一推:“喝完再说。”

伊兰抿着唇看他,看了一会败下阵来,他认为即将说出口的事情很重要,他可以稍微做一些妥协。

“好吧。”伊兰拿起牛奶,在心里吐槽道格拉斯这独特的爱好,自己无意中的行为竟然给他触发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他先是浅尝了一口,很快被烫到了,眉皱起一点,但这种烫度好像还能忍受,所以他强忍着继续仰头喝了半杯。

后半杯实在喝不下去,那种腥腻的味道从胃里翻涌上来,伊兰有点想吐。

道格拉斯看着伊兰因为自己一句话,即使难受也顺从地行动,由内而外地感到了愉悦。

他看着伊兰被牛奶烫红的唇,喉咙一动,起身压过去,趁人没反应过来时,捏住伊兰的下颌,手指用力,强硬地掰开他的唇,露出被烫得鲜红的舌尖。

他垂着眼故意捏住,手指在上面来回摩挲,皮肤逐渐被潮湿浸泡,他问:“不烫吗?”

道格拉斯的手劲奇大,伊兰的唇完全合不上,任由他戏弄,那种浑身毛孔战栗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道格拉斯平静的表情,内心发慌,连带着声音有些颤抖:“疼。”

他说的不是被烫得疼,而是被道格拉斯捏得疼。

“嗯,我知道你疼。”

道格拉斯的语气轻轻的,他终于放开在手里备受折磨的伊兰的舌尖,然后放在伊兰后脑勺的另一只手用力——

“唔。”

伊兰的舌尖被咬住了。

道格拉斯顺势把人捞起来,按在自己的腿上坐好,擦掉伊兰下巴上的唾液。

伊兰被牢牢锁在他的怀里,触在他身上的道格拉斯的手臂和手带着前所未有的蛮力紧紧压着他,让他动弹不得。渐渐的,他似乎嗅到了一点熟悉的木质香,在这股与基因相连的味道作用下,他的身体几乎是立刻软了下来。

虽然不愿承认,但发情期的Omega就是这样,一旦被高等级的Alpha通过释放信息素的方式所引诱或控制,就如同夏娃遭受蛇的诱惑,无法抵抗地想要吞食禁果,想要屈从于动物的本能。

伊兰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有些涣散,他被亲得晕晕乎乎,还有些刺痛,因此放在道格拉斯肩膀上的手无意识地推着。

道格拉斯早就感受到了身上那股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抵抗力,他完全不在意伊兰是否愿意,他现在想的只是自己想要,想要尽情品尝和侵占属于自己的所有物,抢夺他的空气和口中的水分。

亲了好一会,道格拉斯抱着怀里和水一般的人,碰着他染上情欲颜色的眼皮,眼眸仿佛深渊一样,藏着无边的危险。

他问:“可以去你房间吗?”

伊兰的意识被他这句话扎了一下,瞬间清醒了点。他揪着道格拉斯的衣领,用所剩不多的理性思维思考着,道格拉斯这句话完全就是求欢的另一种表达,如果自己答应了他,会发生无比可怕的事,会被临时标记,甚至永久标记……

伊兰点了个头。

“好。”道格拉斯轻声说,语调不知为何有些奇怪。

道格拉斯觉得怀里的人异常乖顺,他认为可能是药剂起效果了,于是将人打横抱起,推开伊兰房间的门。

准确来说,这应该是伊兰和道格拉斯共同的房间,但是因为两人的婚姻有名无实,所以这间房间只有伊兰一个人在使用,也只有伊兰一个人有通行权限。

被粗暴地扔在床上时,后背传来的剧痛感让伊兰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道格拉斯是怎么轻易进自己的房间的?

道格拉斯把伊兰扔在床上后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似乎并不担心伊兰会逃跑。很快,他手里拿着什么回来了。

伊兰此刻前所未有地清醒,他看着道格拉斯强硬地抓住自己的手腕,咔哒一声,另一段连接着长长黑色锁链的手铐严丝合缝地锁住。

就是傻子此时也知道道格拉斯想干什么了,伊兰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无力的身体加深了他的恐惧和慌乱:“你要干什么?”

“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道格拉斯淡淡回答,他正将锁链的另一端往床脚上缠,专注于手部的动作,看都不看伊兰。

伊兰咬牙,想要挣脱束缚自己的锁链、脚链和手铐,但他竟然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往常的发情期,即使身体里囤积再多的热意和空虚,也不会失力成这样。

伊兰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苍白的唇颤抖,不可置信地望向道格拉斯:“你给我喝了什么?”

“让人失去力气的药剂,就像你曾经给我喝的那种。”

道格拉斯固定好最后一个零件,他望着被绑在床上的金发Omega,无比满意自己的杰作。

他深深吸入一口空气中的红酒味信息素,似乎有些热,于是扯了扯领带,脱下西装,放在一边的沙发上,向即使无法反抗也控制不住怒气瞪他的伊兰走去。

道格拉斯的手摸上伊兰的脸颊,伊兰白皙的皮肤上有微红的指印,那是他刚刚掐出来的,唇也又红又肿的,可能是烫的,也可能是被亲的。

伊兰此时虽然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但一双眼睛里却充斥了怒意。伊兰在瞪他,道格拉斯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感到通体的舒爽,反而因为他这种不屈的精神而更加恼怒。

他沉着脸说:“我有事想问你。”

伊兰的声音虚弱得不行,语气听起来像是讨好求饶,说出来的内容却倔强无比,他说:“有什么事要锁起来问?混蛋,你快把我放开!”

道格拉斯的手在伊兰纤细的脖子上停留了一会,他克制住想要用力掐住的欲望,轻轻抚摸。

他说:“亚当碰过这里吗?”

伊兰眼底的神色怔了一瞬,随即泛起浓烈的不解,他是真的不知道道格拉斯为什么会问这种匪夷所思的问题,但从道格拉斯手指尖传来的酥麻感让他搭在床单上的手收紧:“你疯了?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道格拉斯认为他这种反应是心虚,冷笑一声继续往下摸。

他手上的温度隔着薄薄的白色衬衫传递到伊兰的胸口:“这里呢,他碰过吗?”

伊兰不说话,要他怎么说?说亚当没碰过?让他亲口为自己辩解简直就是侮辱,对他人格和尊严的侮辱!

他在道格拉斯眼里是有多不堪,才会让道格拉斯认为他是那种与别人乱搞关系的Omega?

伊兰屈辱地咬着唇,漂亮的蓝眼睛不由湿润起来。

他的沉默更是加重了道格拉斯的怒火,道格拉斯的手摸到伊兰的腰间,他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一句:“这里呢?”

伊兰依旧沉默,咬着唇瞪他。

“好,不说是吧。”道格拉斯气笑了,他的手开始肆意起来,掀开伊兰衬衫的下摆,想要顺着这里摸进去。

他想,不管亚当有没有摸过,只要自己留下痕迹就好了,用那种强烈的、令人无法忽视的痕迹将不知是否存在的第三人全部抹去。

他的这一动作不知怎么刺激了伊兰,受失力药剂和发情期同时影响的Omega竟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道格拉斯还是第一次听到伊兰如此激动的声音。

“别…不要!别碰那里!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道格拉斯的动作顿住片刻,因为伊兰的抵触和不情愿,深绿色的眼眸里泛起些许受伤,但很快这点软弱的情绪被滔天的怒火吞噬,他从喉头发出一声笑:

“既然你不让我碰你这里,那换个地方好了,这里怎么样?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伊兰看着道格拉斯的手向更下的地方摸去,身体骤然一抖,他眼睛被迫睁大,他咬紧牙关,锁住差点出口的令人无比羞耻的声音,喘着气骂道:“你!把你的手…拿出去!”

他抬起腿向道格拉斯踹去,他这个动作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不像是攻击和恐吓,反而像调情。

道格拉斯任由他的脚落在自己的小腹,在对方即将收回腿时捏住脚腕,把伊兰的脚按住。

他开始同时释放信息素和精神力。

伊兰的脸色更白了,勉强保留的清醒意识也在慢慢消失。他不敢相信道格拉斯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自己,明明之前还觉得他和其他的Alpha不一样,他有原则,也有底线。

没想到现在……果然,Alpha是具有劣根性的生物。

见伊兰完全没有了反抗的可能,道格拉斯松开他的脚腕,另一只手却没有停下动作。伊兰的身体越来越热,几乎要像雪水那样在阳光下化开。

化开的雪水变为溪流,抚摸过每一寸土壤,在泥土的缝隙里发出诱人无比的声音。

道格拉斯哑着嗓子命令智脑给伊兰所有任课教师发送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请假条。

“说他身体不舒服,要去看医生,明天一天都不会去上课。”

第33章这是怎么弄的?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道格拉斯站在厨房里,手里捏着一杯装满方形冰块的透明玻璃杯。他就那么盯着虚空,嘴里嚼着冰块,深绿的眼眸里没了昨天怒气,反而被十分复杂的情绪填补。

他的脸颊上有淡淡的红色抓痕,手腕上还有红到发紫的咬痕,全都是昨夜伊兰留下的。

智脑嗡一声,道格拉斯的眼珠微微转动,对上秦的3D投影。

秦推了推眼睛,看到好友这副模样,严肃的表情难言片刻,开口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伊兰的请假申请会由一天变成七天?作为他的任课教师,我觉得我必要向你了解情况。”

道格拉斯淡淡道:“他发情期到了。”

他也是昨天晚上知道的。

秦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对面的人突然就切断了通话。秦稍微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在伴侣处于发情期的Alpha被信息素影响,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他把这点不好的预感压下去。

道格拉斯将嚼碎了的冰块吞下,冰块在划入咽喉的一瞬间就化为微凉的液体,顺着每一寸管内皮肤流淌过身体,道格拉斯揉了揉眉心,拿起手边的白色瓷盘,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烤面包片和火腿煎蛋。

他端着瓷盘走到伊兰的房间门口,越靠近,红酒味的信息素越浓,他闭了闭眼,脚步微顿,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的场景。

伊兰完全失去反抗之力后,在本能的支配下渐渐开始迎合,道格拉斯心头火起,却陡然冷静下来,他看着缠过来的人,几乎是立刻抽回了作弄的手,抿着唇起身。

转过身的一瞬间,伊兰又贴过来,唇间是呼吸的余韵和细碎的声音。

道格拉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身体炙热极了,烫得他不敢动,铺天盖地的红酒味信息素将他包围。

他瞬间明白了伊兰乖顺的原因,心情愈发沉重,他拨开从腰肌处摸过来的手,可那只不听话的手又不依不饶地返回,继续之前的动作。

道格拉斯颦眉转身,骤然和半跪在床边的伊兰来了个居高临下的对视。

汗水浸湿了金发Omega的鬓角,伊兰昂着头仰望气势阴冷的男人,头脑昏昏沉沉的,湛蓝的瞳孔乍一看很是清明,实际早已发懵,留下的是迷茫和乞求。

乞求面前的高大Alpha,他名义上的伴侣,给他信息素的爱抚。

道格拉斯一言不发,他不想趁人之危,把伊兰锁起来只是想要问清楚一些事情,但此时命运将他推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往前跨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他不想这样,于是摸了摸伊兰滚烫的腺体,沉默半晌说:“我去拿抑制剂。”

收回手,即将转身的时候,衣角处又传来微弱的拉扯感,道格拉斯低头,看到伊兰盯着红透的脸,眼角晕开晶莹的泪水,他的嗓子哑得要命,说:“我不要抑制剂,我要你。”

道格拉斯一瞬间身体僵硬,他知道伊兰说出这句话,很大程度是因为激素,而不是真心。

但,他迟疑了。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

道格拉斯推开门,床上的Omega还在沉睡着,身上只盖了一条酒红色的毛毯。那条道格拉斯从星系边陲回来的当晚,伊兰让他不要坐的毛毯。

以前道格拉斯对这条特地从其他星球运回来的毛毯充满不屑,认为一条毛毯有什么稀奇的?昨天晚上才知道贵有贵的道理。

柔软、色泽漂亮,像鸽子血,遮在伊兰白润的腿肉上,引人犯罪。

他把瓷盘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床边。伊兰的金长发凌乱地落在枕头上,被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笼罩。有几缕散下来的发垂在胸口,将暧昧的痕迹欲盖弥彰地遮住一角。

道格拉斯看了会,手覆上伊兰的侧脸,可能是发情热还没褪去,伊兰的皮肤虽然看起来白,没有一点红的迹象,温度却高得吓人。

道格拉斯说:“醒醒。”

伊兰的眉皱起,似乎是很不高兴被吵,他的眼皮挣开一条缝隙,就被阳光刺了一下,于是抬起胳膊去挡,声音低低的,带着满足后的慵懒:“干什么?”

胳膊上也有,那些交错的痕迹。

道格拉斯很快转开视线,他说:“吃饭。”

此时伊兰反应过来了,他看着手腕上依旧存在的黑色手铐,滞后地想起道格拉斯持续一整晚的暴行,他抵触地转身,声音冷冷地拒绝:“不吃。”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并没有强迫他,反而道:“不吃就不吃,我有问题要问你。”

伊兰是真的烦,他语气不善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昨天晚上就缠着他问,一会问亚当,一会问赫斯,不回答就力道更重,动作更粗暴,跟用酷刑审讯犯人似的,到最后他实在被折磨得不行了,万分崩溃地用哭腔咬牙控诉:“你为什么总是对我有偏见?觉得我会干坏事?我想帮他的,但是被莫汀抢先了,这也是我的错吗?!”

伊兰清晰地感受到,道格拉斯在听到这话时,动作停了下来,虽然很快恢复,但却变得十分温柔。

但不妨碍伊兰现在觉得道格拉斯是个罪大恶极的混蛋。

道格拉斯的身影压过来,他掀开伊兰小腹上覆盖着的毛毯,手钻进去,在伊兰身体僵硬的瞬间摸上那道凹凸不平的粗糙痕迹。

道格拉斯的语气淡淡的:“这是怎么弄的?”

昨天晚上他用了所有手段,都没从伊兰嘴里问出来。即使被他弄得身体和精神都万分狼藉,伊兰也没有吐出关于这个问题任何碎片。

伊兰的守口如瓶,都快要让他怀疑昨晚的伊兰是意识清醒的,是没有被信息素支配的。

但怎么可能呢?意识清醒的伊兰不会让人像昨晚那样对他。

没人知道道格拉斯在看到伊兰平坦白皙的小腹上这道伤口时的心情。几乎横跨整个腰的狰狞伤疤,只给边缘留了点完好的肌肤,在肚脐上方斜着,像被火舌缠绕的裂谷。

从伤疤的切口看,不是什么野兽,也不是虫族,是人为的。

他当时呼吸立刻粗重了起来,黑暗里的双眸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怒气,强大的精神力瞬间控制不住地弥漫房间,压得伊兰喘不过气来,身体下意识地因为恐惧而颤抖。

那种珍视的所有物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侵害的感受席卷全身,道格拉斯感觉自己整颗心脏都被人狠狠地揪住攥紧,尖锐的心痛感传到全身,他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撕成无数个碎片,将留下这道疤的所有血肉和骨头碾碎。

伊兰在道格拉斯摸上那里时身体无意识地绷紧,两秒钟后他慢慢放松身体,还是不看道格拉斯,又是那一句:“不想说。”

他没转身,不知道此时在床边坐着看着自己的男人表情有多么吓人。

放在他小腹上的手动作依旧轻柔,伊兰的心情却说不出地烦闷,他冷淡道:“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回答他的是无边的沉默,本以为道格拉斯不会听他的话,却没想到男人的手在停留五秒后,便抽回了,紧接着是离去的脚步声响起。

伊兰的表情凝固一瞬间,他揪了揪毛毯,又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一睁开眼,就看到昏暗的房间里坐着一个人,他又吓了一跳,但没表现出来,稍微镇定了一下,就发现黑影有了细微的动作,显然是发现自己醒了。

道格拉斯的视线从他身上转向床边的桌子,上午拿来的瓷盘依旧摆放在那里,盘中的面包已经吸入空气中的水分,变得蔫巴,鸡蛋和火腿也散发出不新鲜的味道。

道格拉斯语气平静,仿佛在叙述客观事实:“你一天没吃饭了,也没有喝水。”

伊兰的嗓子确实有些干涸,他稍微动了动咽喉,咽下一点口水,才能像往常那样说话,他说:“所以呢?”

“你的身体会垮掉。”道格拉斯说。

发情期的Omega本来能量消耗就高,伊兰的身体底子不行,此时又不吃不喝地作践自己,没准没等发情期结束,就没命了。

伊兰的语气有些嘲讽的意思,他反问:“那不正好?你可以换个伴侣,换个听话的,愿意被你锁着的伴侣。”

伊兰的话像仙人掌,带刺。但道格拉斯没做出反应,他掰开早就攥在手里的营养剂,将米色的药液倒进嘴里,然后不由分说地将躺着的伊兰拽起来,捏住下巴,强硬地分开对方的唇,俯身压过去。

无色无味的寡淡药液灌入口腔,被充满木质香的舌往嗓眼里灌,伊兰被呛了一下,想咳嗽,但却被人按住,他眼角落下几滴生理性的泪,为了不太难受,只好放弃抵抗,将液体咽下去。

等药液全都被吞下,道格拉斯放开伊兰,在濒临死亡的窒息感笼罩全身之前,伊兰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道格拉斯摸着他鲜红的唇,又吻了上去。

半夜,伊兰睡去很久之后。

烟雾缭绕,盘旋在客厅。道格拉斯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只香烟,脚边是满地零落的烟头。

漂浮在身边的智脑光屏没有被关闭,上面闪烁着波希尔在一小时之前发送过来的信息。

波希尔:真的查不到!说了多少遍!我没有权限!

道格拉斯:那就去找康坦尼,我不信他一个国王查不到。

波希尔:虽然王和善亲民,但你这是私人的事,他应该不会管的,他很忙,忙着处理苏珊娜的事。

道格拉斯:那就用别的方法,去找几个技术高超的黑客,或者海盗什么的。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知道他的伤是怎么来的。

波希尔:那是违反帝国法律的!你是不是疯了?!

波希尔:算了,你都要做出突破底线的事了,我还是试试吧。伍德应该可以,他虽然不是黑客,但胜似黑客,而且合法……嗯,起码我会让他变得合法。

第34章你自己碰过?不想吃饭的话,可以换个……

道格拉斯睁开眼睛,房间被昏暗的影子覆盖,完全看不出是黑夜还是白天。

一般人醒来后总有一段意识混沌的时间,道格拉斯不同,他清醒得很快,这是作为优秀战士的本能。

但他没动。

垂下眼,伊兰靠在他怀里睡得正沉,嘴角有一块显眼的破损和淤青,眉一直颦着,可能梦里也在被道格拉斯折磨。

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道格拉斯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这些天一直和伊兰纠缠在一起,处于发情期的伊兰体温很高,所以当赤裸的背肌触碰到微凉的空气时,不可避免地稍稍绷紧,形成漂亮性感的线条。他背对着床套上裤子,起身去了厨房。

大约半小时后,他手里端着一碗滚烫的红豆血糯米粥,推开门。

伊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他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出神,听到门开的声音,他转过头,唇下意识抿起,说出这些天第一句主动提起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似乎是为了强调自己出门的紧迫性,他又补充道,语气不满:“我落下很多课,延毕甚至无法毕业对我来说是耻辱,是对我能力的否认,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道格拉斯被他这话一戳,兀然想起之前拿到的伊兰资料上,写着的无比刺眼的两个大字:肄业。

他的目光闪烁,心微妙地一颤,但这点悸动不足以让他改变剥夺伊兰自由的想法。他装作没听到般转移话题:“吃饭。”

伊兰瞥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一开口,好像又要说那两个字。

道格拉斯早就知道他会这样,他的眼神一下变得威严起来,用那种属于帝国第一上将的眸光逼退伊兰即将出口的两个字,他走过来,抬手覆上伊兰破损淤青的嘴角。

伊兰的身体僵住,他听到道格拉斯从声带摩擦里挤出一声笑,他的话里有浓浓的危险意味:“不想吃饭的话,可以换个东西吃,像昨晚那样。你不是很擅长吗?”

伊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昨夜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里,连带着头皮和发根连接的地方都开始又隐隐作痛。

昨天这疯子从后面拽着他头发,手劲大得吓人,强迫他抬起上身向后半转头和他接吻,说是接吻,不如是单方面的啃咬,像野兽撕咬猎物一样。那是一个格外考验腰力的动作,道格拉斯咬了他十分钟,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更长,总之对他来说是无比漫长且痛苦的一段时间,他感觉自己好像腰要断了。

更别说被道格拉斯强压着换的其他姿势,伊兰甚至觉得通过这样的锻炼,自己身体的柔韧性可以和星际巡回演出的杂技演员媲美。

他条件反射般恼羞成怒起来,狠狠瞪了道格拉斯一眼:“抱我去洗澡,把你留下的东西弄出去再吃饭!”

他现在全身都痛,某处更是粘腻得难受。

道格拉斯没动,他好像挺生气似的问:“为什么?不想怀上我的孩子?”

伊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感觉他反应过大,虽然另有原因,但他还是冷笑一声说:“对,不想怀你这个拘禁虐待狂的孩子,你趁早断了这个念想吧。”

道格拉斯闭了闭眼,他费力地压抑住被伊兰抵触态度所引起的怒气,胸口起起伏伏的,不能跟伊兰吵,不然会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更严重的事情。他攥了攥颤抖的手,俯下身体,轻轻松松地将人打横抱起来。

身体腾空的一瞬间,伊兰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出来了,他咬着唇去拽毯子,被道格拉斯深深看了一眼,他瞪回去:“看什么看?”

道格拉斯被刺了一句,反而不说话了,向浴室走去。

因为伊兰想洗澡的要求是临时提出来的,道格拉斯并没有事先准备。本来是双手抱着伊兰的,但此时需要腾出手来操作智能家居,他颠了颠怀里的人,单手往上捧了一下伊兰,导致伊兰只能趴在他肩上,小腹被肩膀顶着,难受得很。

此时的姿势好像道格拉斯是个星际海盗,而伊兰是他抢过来扛在肩上的俘虏。

伊兰的胃被顶得难受想吐,他拍了拍道格拉斯的后背:“好了没?磨磨蹭蹭的。”

道格拉斯没搭理他,一只手继续操作,一边警告:“老实点。”

两分钟后,道格拉斯伸手试了试水温,感觉水温合适,不会太烫,和伊兰现在的体温差不多,把人放进去,然后自己也抬腿迈进浴缸。

道格拉斯坐好,长臂一伸就把靠在浴缸另一边的伊兰捞过来,伊兰此时和案板上的鱼没什么区别,全身都是被使用过度的酸痛,只能任人摆布。

道格拉斯开始往伊兰身上撩水,粗糙的手掌擦过伊兰充满暧昧痕迹的身体,将人身上各种液体干涸后留下的痕迹洗去。

他的大手从微微凹进去腰窝摸到边缘漂亮的蝴蝶骨,然后从伊兰肩下滑到前面的胸口。

伊兰嘶了一声,不悦地将他的手打掉:“你不知道那里被你咬成什么样子吗?还碰。”

道格拉斯瞳眸深邃片刻,他抽回手,又伸进水面下。

伊兰的身体开始颤抖,低垂着眸失神地盯着水面,看到从后方荡出一股白色的痕迹,慢慢顺着水流的波动漾到身前,化开融进整个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明明很多,多到那些粘腻的东西融化后都不见痕迹,仿佛从来没有被注入,他还是莫名地感到羞耻,脸烫得不行,不用看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脸有多么红。

不能让道格拉斯看笑话。

伊兰这样想着,所以在听到道格拉斯那句转过来时没有转身。

啪地一声,手掌拍在挺起的臀上,因为混着水,所以听起来拍打的声音更加响亮,伊兰恼怒地转身,咬着牙扶好道格拉斯的肩膀,他手掌下的力很重,几乎是报复性地把道格拉斯当成支点,故意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道格拉斯抬眼,看着伊兰掩在长发下的眼眸,声音淡淡的:“你可以再用点力,这点力道对我来说跟没有一样。”

伊兰没说话,事实上他是根本说不出来,道格拉斯在水底下的手拨动着,他呼吸不稳,根本站不住,道格拉斯的肩膀也因为沾了水有些滑,他抓不太牢,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往一边倒去。

皮肤和洁白坚硬的瓷制浴缸碰撞之前,一股力气把他重新扶回正轨,伊兰的腿颤抖着,他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了道格拉斯胸膛上。

沉默了一会,在即将收回手之前,道格拉斯听到埋在胸口的金色脑袋闷闷地说:“里面还有,更里面。”

“有必要吗?”道格拉斯磨了磨后牙,他对伊兰这种和自己划清界限的行为,不留自己一点痕迹的行为十分不满,但毕竟是他先趁人之危的,咬碎牙也要往肚子里咽。

他动作肆意了几分,伊兰完全没有防备,不小心溢出几声细碎的声音,察觉到这可能会引发什么情况之后,他脸一黑,迅速咬牙闭嘴。

但还是……伊兰感觉到了。

他听到道格拉斯的呼吸粗重了几分,男人另一只手捏紧他的大腿,命令道:“转过去。”

……

道格拉斯低头,看着伊兰明显失神的湛蓝瞳孔,动作顿了一下,故作自然地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嘴角,他这一动,身体顺势偏离。

他听见伊兰用沙哑的声音说:“不是这里,右边,再里面一点。”

道格拉斯放在人脑后的手掌收紧,伊兰又感到那种发根被拽住的疼痛,他闷哼一声,道格拉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甚至带着伊兰没发掘的颤抖,他问:“你之前真的有过其他人?”

伊兰搞不懂他什么脑回路,颦眉说:“你又发什么疯?”

道格拉斯双目赤红,语气也重了起来,他质问:“不然你怎么会对自己的身体这么清楚?”

伊兰张了张嘴,眼里划过羞恼,没说话。

道格拉斯沉着脸看着他这副表情,心里一个猜测渐渐成型,他有点迟疑地问:“你自己……碰过?”

伊兰瞪了他一眼,手臂勾住道格拉斯的脖子,头埋进道格拉斯脖间,深深吸了一口令人舒爽至极的木质香,他狠狠咬了一口道格拉斯的喉咙,然后用道格拉斯这种敏锐的耳力都差点听不到的声音说:

“你又不回家……我有什么办法。”

……

道格拉斯抱着洗了两次澡的伊兰从浴室出来时,那碗红豆血糯米粥已经凉得不能再凉,凄凉地摆在桌子上,快要凝固成布丁。

道格拉斯走了两步,动作一顿,他听到怀里的伊兰有气无力地骂道:“混蛋。”

他若无其事地接受了这句夸赞,又走了两步,伊兰虚弱的声音又响起,这次说的是:“疯子。”

道格拉斯这次把伊兰放在床上的动作轻柔了不少,可能是怕砸到他身上的淤青。伊兰像条咸鱼似的躺在床上,深感道格拉斯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磨难,就连当初在首都星大学的切磋场上,也没有如此狼狈。

他的后腰、手肘、膝盖全是和浴缸相抵弄出来的淤青。

道格拉斯拿了药膏过来,他没敢再去拨弄伊兰,自己爬上床,掀开伊兰身上的毯子说:“我给你抹药。”

伊兰恨恨看了他一眼,一脚踹过去,咬牙道:“滚!”

第35章惩罚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道格拉斯顺势按住伊兰纤细的脚腕,也不抬头,就那么握着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拽。

即使抓着枕头,伊兰的身体也被动地滑过去,他眉心一跳,不合时宜地想起在浴室,他受不住想要迈出浴缸时,被道格拉斯拽着小腿拉回来的时候。

他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不动弹了。

道格拉斯将白色的药膏挤在手指上,然后动作轻缓地抹在伊兰有淤青和红痕的皮肤上,他觉得伊兰像一副画,淤青是群青,红痕是玫红,斑斑点点混在一起,美得凄厉。

他呼吸又重了几分,但很快他控制住颤抖的手,垂着眼老老实实给伊兰抹药,背面抹完抹正面,伊兰就像一张白纸,被他翻来覆去地摆弄,也不说话。

抹到大腿时,道格拉斯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的呼吸更加清浅了些,他抬眼一看,伊兰已经胳膊搭在枕头上睡着了。

他默不作声地把剩下的地方抹完,轻手轻脚地将药膏放回桌子上,然后又爬到床上,紧靠着伊兰的另一边,缓缓闭上了眼。

是夜,道格拉斯睁开眼,条件反射地往身边摸去。手掌触及的地方只有冰冷平整的床单,道格拉斯瞬间就清醒了,他深沉的眼眸中划过不易察觉的慌乱,骤然起身,甚至由于动作太急太莽撞,他的小腿还在落地的时候被床脚磕了一下。

可能有点痛,也可能不痛,总之道格拉斯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于此,他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伊兰去哪了?!

他猛地拉开房间的门,向下扫视,楼下的客厅空无一人,这让他的唇紧紧抿起,周身的气质更加压抑了几分。他沉着脸从二楼一个一个房间转过去,开门关门的动作越来越重,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不间断地在安静的空间响起。

道格拉斯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清晨的那一幕,伊兰坐在床上,盯着窗外,就像一只渴望自由的纯白珍珠鸟。

他那时候就在想怎么逃走吗?在浴室里任由自己为所欲为是麻痹自己的手段吗?

道格拉斯的心一截一截地冷下来,整座别墅兀然变得特别大。他站在阴影里,表情晦暗不明,脑海里冒出一个接一个的疯狂想法。

他在想伊兰可能去哪里,他要怎么把伊兰抓回来,抓回来后又要怎么锁起来才能让他永远不再离开……道格拉斯的脑子突然嗡地一声,他抬脚,脚步急匆匆地下楼,好像要确认什么似的。

距离阳台两米远,道格拉斯停下了,他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依旧以那副阴沉的样子盯着狭小的阳台。

玻璃门后,伊兰裹着雪白的毛毯,据说这张毯子是用极地星球的雪豹皮毛做的,裹在身上有种十分舒适的温凉感。他裹得很随便,肩膀处漏了一点出来,雪白的肌肤上有鲜明的咬痕。

道格拉斯喉咙动了动,伊兰的背影和夜晚摇曳茉莉花纠缠在一起,好像一抹惨白的幽香,随时都能消散,他抓也抓不住。

道格拉斯被自己下意识的比喻吓了一跳,他紧了紧眉梢,快步走过去。

门打开的声音让伊兰回头,他一句“你醒了?”还没说出一半,就被道格拉斯的厉声呵斥吓退,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道格拉斯的声音里是浓重的责怪和怒气,他拽住伊兰的手腕把人往房间里扯,手劲大得吓人,简直要把伊兰的手腕捏碎,他斥道:“又想跑?果然就不该把你放开,从浴室里出来就应该再拷上的!”

“我没有……”伊兰被他拉得难受,颦眉站在原地不想跟他走。

道格拉斯感受到了阻力,回头冷笑一声,直接把人打横抱起,警告道:“还狡辩!我跟你直说,你跑不掉!别想了!”

“学不乖的话,就要受惩罚。”

伊兰又被道格拉斯扔在床上,毛毯散开,露出赤裸的躯体,他看着道格拉斯往自己手腕脚腕上再次套上那些东西,他是真的无语,且生气,他不过就是出去透透气,怎么变成逃跑了?

而且是“又”想跑,他上一次跑是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

身体动弹不得,手腕和脚腕也被勒得隐隐作痛,伊兰咬牙骂他:“你是真有病。”

道格拉斯完全听不清伊兰在说什么,他现在双目黑沉沉的,看起来冷静,实际内里已经疯了,每一毫升的血液都在叫嚣着侵占眼前不听话的Omega,惩罚他,如果伊兰的心想要逃离,那就让他身体永远记住自己的力道和痕迹。

……

道格拉斯喘着气,垂眼看着那截在眼前上上下下摇晃的雪白脖颈,那上面沾着椭圆形的汗滴,也沾着汗滴融化后形成的汗渍,每一寸都咸湿得令人着迷,想要舔上去品尝味道,然后用手狠狠掐住,让眼前漂亮的Omega露出那种痛苦得可以称得上性感诱人的表情。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大手在本能的支配下扼住伊兰的脖颈,一开始,道格拉斯的力道甚至连蚂蚁也捻不死,他像是虚虚拢住似的将手覆在伊兰的脖颈上。伊兰的眼皮一动,他注意到了道格拉斯的动作,但由于力道不重,他没有管。

伊兰的这种反应在道格拉斯看来几乎是默许,他的全身毛孔都泛起名为喜悦的舒爽情绪,他颤抖着手缓缓收紧,力道每过一秒便重一分。

喉咙里的空气逐渐被挤压出去,伊兰沉溺在情欲里的思绪终于缓缓抽离出来,他抬着眼皮看道格拉斯,发现对方的脸上有一种难言的兴奋,眉目深邃而疯狂,和白天完全不一样,好像换了个人。

“咳咳……”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袭来,伊兰甚至有些想眼珠上翻,但他似乎觉得这个动作很不雅,于是闭上了眼,嘴唇无意识地张开,努力呼吸着被人坏心眼隔断的氧气。

他被掐到意识有些断线,白皙的皮肤上渐渐泛起不正常的青蓝色,伊兰终于不顾形象地睁开眼,嗬嗬地喘着气,费力地抬手拍打着道格拉斯的手臂。

看到伊兰湛蓝的瞳孔渐渐失去神采,道格拉斯骤然回神,收回手起身,一股深藏在本能里自我湮灭的恐慌感席卷全身,他简直不相信自己刚才居然做了那种可怕的事。

他看到伊兰狼狈地趴在床头咳嗽着,垂下来的长发挡住了侧脸,但还是能看出他下巴上沾的津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