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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河大桥就是前车之鉴,再多的钱也喂不饱那些人的胃口。”
“那周晨鸢呢?”蒋贺之继续咄咄地问,“这期间,你还要跟他在一起?”
“我还需要他。”盛宁排斥繁琐,就这么干脆地回答。
“盛宁,”蒋贺之干笑了好几声,听不出是自嘲、自贬还是被一种荒谬的痛感完全溺没了,他说,“这不是爱情,这叫3P。”
盛宁没有继续解释。他跟周晨鸢的那点绯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洸州的司法系统,不清不楚不干不净不伦不类。他自己也不确定,他们之间这段古怪的“室友”关系最终会演化成什么样子。
又有两个检察官倏然路过,露出一脸惊诧的表情又及时地掩去了。他们只能收声,等来人走远了才继续这场磕磕巴巴、本就不太愉快的谈话。
蒋贺之再次向盛宁提及了自己的母亲,他一直都在避免陷入母亲同类的悲剧,结果却殊途同归,甚至弄得更糟。他有点哀伤地回忆并讲述:“我的母亲恨透了我的父亲,恨他的欺骗、敷衍与不忠,可内心深处她仍深爱着他,这爱发酵了一辈子。她无数次徘徊在缎江渡口,对我说,如果他没有结婚,她一定会抛下一切随他去香港……”
这不才应该是爱情的本相么?他不要“生当复来归”,要的是“白头不相离”。
他不明白,就连坍塌的爱河大桥都可以修复通车,为什么你却不愿意跟我走。
抑或他是明白的。但一次次小心翼翼地靠近、满怀希望地等待,却一次次被决绝地推开、无情地拒绝,他的耐心已彻底耗尽。
“人间多少不平事,如果事事都比我重要,那够了,就这样吧。”望着这双曾令他沉沦的眼睛,蒋贺之终于决定释怀,“盛检,你接下来的路会更艰辛,更坎坷,我尊重你,祝福你,可我已经没有力量与勇气陪你走下去了。”
他们难堪地对峙了最后一分钟,在被又一拨过路的人打断前,蒋贺之掉头而去。
盛宁其实很想开口挽留,差一点就真这么做了。但他立即又提醒自己,是该为这人庆幸的,从此他的血不会再为他流,他的心脏不会再为他搏动,如他自己所说,他可以在排队到香港的人群中找到下一份真爱,成为拥有美满顺遂人生的千万个人中的一份子。
他望着他走远、消失。
周嵩平的清算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