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娘,你来说。”
这时,一名苦着脸的妇人从族长身后站了出来,声泪俱下地哭诉。
原来昨夜里,她睡得正熟的时候,听到院里有动静,本想出去,却因为担心孩子没敢出门,等到动静消停了之后,才敢出门查看,这一看就不得了,她家里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家里的粮食被人足足偷走了五十斤。
山子娘今年不过二十岁,刚嫁过来没几年,她丈夫死后,孤儿寡母地被婆家赶了出来,在江白他们对头的那座小山坡上安了家。
她们家也是除了江白家之外,离着村尾最近的人家。
“护村队的成立,每人每天一斤粮,选十个人出来,五人一队日夜巡逻,保证村子里的安全,大家有没有意见?”
山子家已经被人偷了,这种情况下,大家也是知道轻重的,没有人出来反对。
于是护村队就这么成立了。
这跟江白没什么关系。
时间一点一点往后走着,季延文的生辰也只是简单的吃了个饭,无非就是多炒了几盆野菜。
江安林受制于江白,帮着把她家里的那两亩地都翻了,每天也准时的挑水,在秋收之前,成功地将豆种播种了下去。
江白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囤粮,来来回回地往县城里跑,前一阵子还好,后面每次去县城的时候,总会遇到不长眼的灾民想要抢她手里的粮食,被她收拾过后,还是不长眼。
江白没有烂好心的给他们粮食。
说白了,这些灾民不过是这个世界一角的缩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无数个这样的灾民。
“终于撑到秋收了。”
江绿站在田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村子进口的路看去,在那边的林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这些人时不时用一种绿油油的眼睛看着他们。
因为这些灾民的到来,他们的水消耗得越发快了,河里的水已经完全干了,村里的井水已经按照人头来了,每人每天一瓜瓢,多了没有。
“别看了,干活吧!”
田里只有江白和江绿姐妹俩,季延文被召到护村队,与他们一起巡逻去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看住流蹿到村子外面的灾民,防止他们闯进来。
顶着大太阳,头顶的草帽都晒得滚烫,哪怕已经戴了草帽遮阴,也将人晒得口干舌燥的。
因为稻苗缺水,又有虫害,一亩地也不过出产一百五十斤粮。
刚将水稻收割完脱粒晒干,收粮官的铜锣便响彻了整个村子,一队十人的衙役站在村中晒谷场坝的阴凉处,腰间挎着大刀,手中的铜锣敲得梆梆直响。
“各家各户主事的人都来了?”
收粮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穿一身儒衫,手里拿着一本书和一把算盘,端坐在场坝阴凉处的桌子前。
“回大人,都来了。”里正微躬着身子,哪怕心中再多怒意,也不敢得罪眼前的人。
那收粮官往人群一扫,瞧见江白时,眼睛一亮。
挑着一双细小的鼠眼质问道:“这当家主事的人里怎么还混进来一个妇人?”
话虽这样说,他的眼睛却不住地往江白身上打量,眼神赤裸裸的,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江白目光微冷,这就是女子主事的坏处了,似这等朝廷蛀虫,在下乡办事的时候,瞧见了那些长得好看的,未必就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来,而现在很显然,她被这人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