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的眼神。
赤裸裸的,想将他拆吃入腹一般的眼神。
季延文头皮发麻,身子一僵,转身就往后跑。
李瑶扑了一个空,她愣了一下,看着跑走的季延文,嘴巴一扁,不由嚎啕大哭起来,跑回家去。
“娘,娘,我要延文哥哥陪我玩。”
“我要延文哥哥陪我玩叠罗汉。”
已经十五岁,快要十六岁的李瑶,智商还如三岁小儿一般,得不到想要的便找娘哭闹,她那比她娘大腿还要粗的手臂用力的甩着她娘的手臂,边哭边撒娇。
蔡氏心里最疼这个闺女,听着她的哭声,只觉心都要碎了。
也没去关注她说的叠罗汉是个什么意思。
“当家的,当家的。”
李富贵正在家里修坏了的凳子,听到媳妇喊他,忙进了门来。
见到闺女哭闹的这熟悉一幕,他不由得头疼。
“闺女看到那季秀才了,定是他又没理咱闺女,你快去他家瞧瞧,人是不是回来了?”
说完,蔡氏低声安慰正在大哭的闺女,稳住被她扯得左摇右晃的身子,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安慰:“瑶儿乖,不哭了啊,娘让爹爹给你说亲去,让季秀才给你做夫君,啊。”
“你说什么呢?”
“说什么?你闺女快十六了,也没个人家,既然她喜欢那季秀才,咱们就如了她的意就是了,反正那季秀才又穷又短命,娶到咱们瑶儿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他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他不答应?就他那穷酸样子,除了咱们瑶儿,还有哪个姑娘肯嫁他?”
说得也有道理。
李富贵拗不过自家媳妇,只得拿了些东西出门,往季延文家里走去。
为了避开李瑶,季延文绕了好大一圈的路,回到家里,背靠在门上,脑子里全是李瑶那粘腻的眼神,还有那满脸的疙瘩。
真不是他以貌取人,是每次李瑶看他的眼神都让他头皮发麻。
那眼神,像极了村里的二流子看小姑娘小媳妇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想到李瑶今年十六,且生辰与他同日,他心里便更难受了。
该不会,配婚时,会将她配给他吧?
季延文受了好大的惊吓,连忙倒了一杯凉水下肚,冰冰凉凉的,消去那可怕的想法。
“季秀才,季秀才在家吗?”
李富贵拎着山上摘的一点野果子,在路边上叫门。
“富贵叔,您怎么来了?”
他把门打开一条缝,自己把门挡住,没请人进屋。
李富贵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季秀才的爹娘死得早,这礼数还是差了些,等后头他跟闺女成亲了,他这个当岳父的,得好好教教他。
“不如咱们去后头坐坐?”
季秀才不请他进门,他也不好硬闯,便指了指季秀才家的屋后,那里僻静,又没人,还有一块大石头,能勉强坐一坐。
“富贵叔您是有什么事吗?”
坐?坐什么坐?那后头一片狼藉,也就是临着山,又没有路,才没有被人发现,他还想着吃了饭之后,把那后头再收拾一下呢,哪儿能让李富贵过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