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都忙,就不摆了。”
族长沉默了一下,想到河里的水位,还有河对岸村子的人,点了点头。
“不摆也好,把人接回来,到祠堂叩个头,把族谱上了。”
“记得准备三牺,要敬祖宗。”
族长交代了一下,便没再多问,坐在门槛上,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眉头紧紧地皱成一个川字。
江白回头看去,干瘦的老头就坐在家里的大门槛上,升腾的烟雾遮盖了他的面容。
干旱。
她心里默念,随即加快了脚步,带着江绿和江松文来到前山村。
季秀才家大门紧闭,但门上并没有上锁。
她抬手敲门,门从里面打开,露出季延文那张熟悉的脸。
她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原本还能看到边缘缝隙的面具,此刻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来了。”
季墨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只是又有一些恼怒。
原本他以为她说的今天提亲,明天过门就是一句戏言,好歹是成亲,再快也得准备几天,没想到竟然真的这么快。
“这是聘礼。”
两人相顾无言,江白掀开背篓上面盖着的青草,从里面抓出一只大雁来,季墨的瞳孔刹时紧缩。
“明天早晨我过来接你,记得带好户籍文书。”
说完,便带着弟妹离开了,徒留季墨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语。
过了许久之后,他自嘲一笑。
季墨啊季墨,你还真是堕落。
一边笑,一边回到屋里。
很快,里面传来一阵肉香,一只烤得金黄的大雁腿捏在他的手里,咬一口,满嘴喷香。
屋里时不时还传来一阵桀桀桀的诡异笑声。
回去的路上,江绿频频抬头去看江白,欲言又止。
“怎么了?”
“阿姐,你是不是被季秀才欺负了?”
下聘的时候,阿姐一点也不高兴。
“就他?能欺负我?”
“那你怎么不开心呀?”
“唉,你不懂,阿姐只是心情有点复杂。”毕竟是第一次结婚。
江绿侧着脑袋,两眼都是迷惑。
“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快回家做喜饼吧,明天还要送呢!”
姐妹俩一路说说笑笑,想着今晚要做的喜饼,又有些头大。
江松文刚治疗了一次,还看不出什么效果,只是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偶尔扫一眼两个姐姐,却也不明白她们一会皱眉,一会儿又笑得乐呵呵的是什么意思。
再怎么说也算是喜事。
江白这么安慰自己,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在回到家的时候,直接就消失了。
“阿姐。”江绿紧张地扯了一下江白的袖子。
江白点了点头,示意她看到了。
只见他们家紧闭的院门已经打开,锁门用的铁将军不见踪影,离得老远就看到家里的烟囱在冒着烟,院子里还传来妇人的说话声,和孩子的说笑声。
要不是她们下午才出门,她还以为自己离开了几十年,这宅子已经被人买走了。
看着虚掩的院门,江白直接抬脚将门踹开,一个脚盆从上头掉了下来,腥臭的血从盆里洒出来,若是她们推门进去的话,这血就会淋在她们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