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有一个梦魇老师很酷吗？我小时候就希望去魔法学校上学。”
“什么很酷，一点也不酷，”费蒂西娅扯了扯头发，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当你有一个老师是梦魇，那就意味着你的梦不再属于你。”
“我一点不想在梦中学习，那太痛苦了。你能想象吗，我白天好不容易上完了乌漆抹黑的课，晚上睡觉还得听罗密欧那个暴君在我脑袋里念经。”
“而这样的生活我过了整整一个月，那简直就是噩梦。”费蒂西娅恨不得当场辍学。
迪克想象中美好的魔法世界瞬间破碎，24个小时都学习，那也太惨了。他连忙转移话题。
“布鲁斯给我资料已经整理好了，我放在布鲁德海文的公寓里，下次带过来给你。”
费蒂西娅还在想怎么偷偷潜入学校档案室将自己的名字换成迪克的，听到他的话后立马把这一想法抛开。
“迪克，你真是世界上最棒的哥哥。”
迪克傻笑，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嘿嘿，他可爱的妹妹说他是世界上最棒的哥哥。
“我很乐意帮助你，茜茜，虽然去不了魔法学院，但用这样的方式学一点神奇的知识也很好。”他看了一眼手表，“我得走了，茜茜，等我回来我们再聊。”
费蒂西娅才发现他打扮的格外的光彩照人，一身蓝色笔挺的西装，头发上还抹了发胶。
“你要出门？是去参加宴会吗？”
“不，我要去见我的女朋友，艾米丽。她是一个漂亮温和的女孩，有时间我会带她来见你，她很喜欢艺术和木雕，你一定能和她聊得来。”迪克的声音一下变得黏黏糊糊。
费蒂西娅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知道了，知道了，祝你约会顺利。”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黑色的大丹犬跑进来，长长的牵狗绳在空中晃荡，一群小黄人在它的屁股后面卖力追赶，结果在门口踩到香蕉皮摔成一堆。
提图斯用头蹭了蹭费蒂西娅的腿，她低下头，手里多了一条牵狗绳。
“你要让我带你出去。达米安呢？”
提图斯朝着窗户叫了两声，费蒂西娅看过去，外面的花园里，达米安正在修剪灌木，咔嚓咔嚓，叶子就像下雨一样落在地上。他身后的灌木都被修剪成了兔子，老虎，小狗的形状。
鲍勃开着除草机修剪草坪，贝斯抱着浇水壶在他头上滴水，他原本稀疏的头发一下变得浓密，越长越长，将他整张脸都盖住。
砰咚，除草机撞到了一棵大树。达米安手一抖把小鸟的脑袋剪掉了，他看上去很生气，举起剪刀往除草机那边跑去。
“……好吧，他现在没空，可我也没空，我还没吃饭呢，别这样看着我，提图斯。要是鲁道夫在这就好了，我可以让他来遛你。”
说着说着费蒂西娅打了一个哈欠，疲倦拍打着她的大脑，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在闭上眼之前她看到了提图斯着急的黑眼睛。
布鲁斯翻了个身，身下柔软的床铺变成了坚硬的椅子，他猛的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干净宽敞的教室。
费蒂西娅，星期三，皮塔坐在座位上。他在教室后面，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睡袍，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同样穿着睡袍的赛文和戈梅斯。
赛文打着呼噜：“今天又卖掉了一只鸡……还剩450只……”
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
罗密欧抱着两本书走了进来，他每走一步的都是同样的距离，九头身的模特身材将普通的讲台走出了t台的架势。
砰，他将书本重重的放在讲台上。
本来趴在位置上装睡的费蒂西娅条件反射的坐正身子，快速从座位里拿出课本。
“嘿，罗密欧，你今天看起来真好看。”
“你好，教授。”皮塔坐端正，双脚并拢，乖巧的打了个招呼。
星期三打了一个哈欠，断手在她的肩膀上伸出两根手指挥了挥。
罗密欧冷笑：“又见面了，我真怀疑上魔药课的时候，食脑魔是不是把你们的脑子都吃掉了，年年补课年年挂科，到现在连一门简单的语言都学不会。”
“我又不需要用这门语言和其他人交流……”看着罗密欧愈发恐怖的眼神费蒂西娅立刻改口，“这样我们更要把语言学好，以后还可以给别人当翻译，我们要遵循校训，成为一个友好乐于助人的人。”
“食脑魔不吃猪脑，教授，他不可能把我的脑袋吃掉的。”皮塔拧着眉毛，认真的纠正罗密欧语言中的漏洞。
罗密欧挑起眉：“看来你还是学了点东西的，皮塔。”
“那是因为皮塔把魔药书当作神秘学常识课本背了。”
费蒂西娅的话让皮塔流出了两行眼泪。
“这话我已经听了三遍，什么时候两个小崽子才能考及格。”
一个并不属于戈梅斯和赛文的男性声音从布鲁斯左手边传来，他转过头就见一个大约有两米高，棕色头发的男人把脸埋在宽大的手里。
身上散发着沮丧。
一个高挑苍白的金发女人用高跟鞋踢了他椅子一脚：“兰斯和艾伦考不好就是因为遗传你的笨脑袋，我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你。”
“呜呜呜……”
罗密欧在上面用教棍敲了敲黑板：“约克，不要扰乱课堂秩序，几年过去了你还是蠢的那么让我心烦。”
约克瞬间收起哭声。朱丽叶嗤笑。
“今天我们来上富奇诺语。”
“今天我们来上亚兰语。”
两间一模一样的教室，两个一模一样的梦魇，和两个自己。布鲁斯觉得自己的脑子被劈成了两半，每个教室的身体里分有一半。
“渊深曼达安语，不是在上亚兰语吗？为什么我听到了两个声音，我的脑袋快炸了，布鲁斯，你怎么不见了。”
渊深曼达安语的教室，赛文只看到正在奋笔疾书的戈梅斯。
亚兰语的教室，布鲁斯拍了拍赛文的肩膀：“我在这儿。”
“噢，朋友，我还以为你消失了。”
“茜茜的渊深曼达安语及格了，她不用上这门课。”
富奇诺语教室。
“没想到过去了二十年，罗密欧的教学方法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他难道不知道同时传授知识会把一些不聪明的存在的脑袋挤爆吗。”朱丽叶说。
约克抬起头看她。
朱丽叶：“我说的就是你，罗密欧·约克。”
“凯南那老狗就应该给你取名叫伊迪奥特，而不是叫什么罗密欧。”
“朱丽叶，别那么说我的父亲。”
“我难道说错了吗，你们狼人跟狗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群臭烘烘的大狗。”
“我当初就该听从父亲的话，选择跟格尔曼结婚，而不是嫁给你，看看艾伦，我都不敢把他带回家。”
约克有些受伤也有些生气，他的胸膛在不断起伏：“难道你觉得你们家又是什么好东西吗，不过是一群躲在棺材里吸食血液的怪物，兰斯遗传了这样的血脉真是太可悲了，白天他都出不了门。”
“看看他那苍白的脸，瘦成麻杆一样的手臂，他简直不像一个约克。”
“他要是真长得像你才是可悲，看看你的那群兄弟的儿子把艾伦带成什么样子，乱七八糟的头发，脏兮兮的衣服，我的祖父要是知道他的孙子一点都没有继承德古拉家族的优雅和矜持，一定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朱丽叶，你别太过分。”约克站起来攥起拳头，手臂变成了狼的爪子，脖子以上长出了棕色的毛发。
朱丽叶也站起来，将貂皮大衣扔在椅子：“来呀，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
她露出了尖尖的獠牙，眼珠一下变成了红色。
两人剑拔弩张的火药星子都快要崩到布鲁斯的脸上了，布鲁斯不得不站起来按住这一对想要当场开战的夫妻。
“两位，现在是孩子们的上课时间，如果有什么事情我觉得你们还是用下课时间去解决。”
朱丽叶拍掉他的手皱起眉：“你是谁？别多管闲事？”
约克：“朱丽叶，你现在跟以前温柔地样子大相径庭。”
“还有你，这位陌生的先生，这是我和朱丽叶之间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
朱丽叶：“温柔？呵，你这个怕黑的怂包。”
他们两个看上去又要打起来了。
布鲁斯不得不再次开口：“我是费蒂西娅的父亲，布鲁斯·韦恩。”
“两位，我觉得在孩子们面前打架是个不好的行为，你们认为呢。”
约克和朱丽叶对视一眼，然后双方冷冷一笑毫不犹豫的转过头去。
朱丽叶整理自己的红裙子，布鲁斯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的脖子上停留了一瞬，眼睛好像变得更红了，布鲁斯睡袍下面的肌肉条件反射性的绷紧。
朱丽叶嗤笑：“我是朱丽叶·德古拉。兰斯和艾伦的母亲。放心，我对你的血没有任何兴趣，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男人的血液，还有狗的。”
“朱丽叶。”约克被惹毛了，布鲁斯连忙抓住他的手臂，“冷静，冷静，加莱教授已经看过来了。”
约克的肌肉颤动了一下，布鲁斯慢慢放开手。
约克让自己不再去看朱丽叶那张脸，他平复好心情，对着布鲁斯道了声谢。
“我是罗密欧·约克，兰斯和艾伦是我的儿子。”
富奇诺语的教室里除了费蒂西娅，还有两个学生，是一对迥异的双胞胎，他们长得一样的容貌，一个金发阳光开朗，一个棕发苍白瘦弱。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父母，他们两个看上去，嗯，关系不太好。”
费蒂西娅趁着罗密欧写板书的时候，悄悄和他们说小话。
“他们现在分居了。”
“因为感情破裂。”
艾伦耸了耸肩膀：“母亲把家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父亲哭着扔掉了母亲所有的裙子。”
兰斯冷淡说，“如果不是罗密欧教授强制要求，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艾伦凑过来：“父亲他最怕罗密欧教授，不敢不过来，他曾经当了他5年的学生，对他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其实我们也不想看到他们凑在一起，因为他们只会吵架吵架吵架，我的耳朵都要被吵痛了，母亲讨厌我的肤色和口音，父亲也看不惯兰斯看上去过于瘦弱的身体，他觉得那一点也不阳光，要我说他们当初就不应该结婚。”
“吸血鬼和狼人之间是没有爱情的。”兰斯说出自己兄弟的未尽之言。
艾伦认同的点点头：“姑姑说他们是因为一次团队合作去打僵尸而坠入爱河的。现在看来，他们当初就是中了尸毒。”
六根粉笔突然从讲台上飞过来。所有人额头一疼。
罗密欧双手撑在讲台上，黑框眼镜后面的紫色眼珠闪烁着冷芒：“我说了，上课不要开小差，你们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没有了。”
费蒂西娅，艾伦，兰斯闭上嘴。
布鲁斯，朱丽叶，约克被一股力量禁锢在椅子上，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张桌子。一本教材一本空白的笔记本还有一支笔放在上面。
他们的手自动握住笔开始在笔记本上做笔记。
“罗密欧。”费蒂西娅忍不住叫唤，“快点停下，我自己会写的。”
费蒂西娅一点也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这该死的手怎么还真抄笔记了，她本来想下课把父亲的笔记复印一份的。
“费蒂西娅，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出你那些小心思。”
费蒂西娅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刚刚升起的气焰一下被扑灭了，她觉得自己再说一句罗密欧就要把她扔进岩浆里。
她在心里狠狠诅咒他。
活该他被人拿出去和他那个亲戚比较。哼。
以后她要大声对着所有人说，罗密欧的亲戚教出了一位大不列颠的王者，而罗密欧，除了优秀的费蒂西娅外，他教出的都是傻蛋。
气死他。
……
“黎明。”富奇诺语。
“黎明。”亚兰语。
布鲁斯又把笔记记在了一起，他用斜线画掉，然后把两个单词重新记在本子左右两边。这一页记的满满当当，上面有许多删掉修改的痕迹。
“布鲁斯，麻烦你告诉朱丽叶，她的笔记抄错了。”
布鲁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着把椅子搬到自己右边的约克说：“你可以自己跟她讲，约克。”
“不，今天我不会再跟她说任何一句话。”
布鲁斯转过头将话传给朱丽叶，女人听完冷笑一声：“告诉那头傻狗：你以为你有多聪明吗，你不是也把富奇诺语的太阳抄成了月亮。”
“布鲁斯朱丽叶她错了……”
“那头傻狗又写错了……”
“布鲁斯……”
“那头傻狗……”
“布鲁斯……”
“那……”
“布……”
布鲁斯捏断了手中的笔。他深吸一口气，从没有觉得拳头这么痒过。
在他实在忍不住要将这对夫妻拖出去揍一顿之前，梦魇开口了：“今天的课就到这，记得回去复习，下一堂课我要在课前进行一次小测验。”
梦境碎掉，房间被夕阳染成橘黄色，布鲁斯从床上坐起来。他的手机一直在响，是克拉克的电话。
“喂，克拉克？”
“布鲁斯你总算醒了，我觉得小乔的身体出了问题，他现在一顿要吃十碗饭，而且突然爱上了吃土豆。”
第30章迪克要被鸡毒死了
“小乔把家里好几扇门都弄坏了，明明以前他的力量一直控制的很好，b，我真怕他出什么问题。”
克拉克很害怕是混血导致的这个问题，毕竟小乔是第一个氪星人和人类结合生下的后代。
“别着急，克拉克。他是一个小孩子，正处于生长发育的关键期，这很正常。”
布鲁斯将今天记得笔记放进书架里。他走向书桌，打开特制的笔记本电脑，打算对富奇诺语，亚兰语，渊深曼达安语做一个记录。
他用脑袋靠着肩膀夹住电话，手指在键盘上打字：“你给他做过检查了吗？”
“我带他去过孤独堡垒，检测没有问题，但你知道，布鲁斯，世界上总有意外。”
“你下次可以带他过来，我给他检查一下，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氪星科技都没查出问题，我也不可能检测出什么。”
“我前一段时间毁掉了卢瑟名下好几个实验室，从那里拿到了一些实验数据，下次我会带着资料和小乔一起过来。”
砰的一声，克拉克看过去。
墙上有一道深深的凹痕，大门摇摇晃晃，一颗螺丝钉掉到地上，小乔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他手里抱着一只桀骜不驯的公鸡。
“嘿，爸爸，我刚刚带鲁道夫出去玩了。”
“轻点，小乔，我们家已经没钱再换家具了。”克拉克无奈叹气，“挂了，b，我得去修门了。”
父亲没有深究，小乔松了一口气，他牵着霸王龙的前肢带它走进房间。霸王龙和门差不多高，它还不太适应这个高度走路有些笨拙，头一下撞到门框，门框裂开一道缝。
刚把螺丝拧回去，现在正在给墙壁抹腻子的克拉克又叹了一口气。
乔纳森没有责怪鲁道夫，而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再过几天，等费蒂西娅姐姐补完课后，我们就能和他们见面了。鲁道夫，你高兴吗？”
鲁道夫很不高兴，他现在吃好穿好住好，完全不想回到两个恶魔主人的身边。
“嗷呜。”你当我的主人吧，小乔。
费蒂西娅睁开眼睛，水晶灯的亮光让她有些不适，她使劲眨了眨眼，将那种突然见光的酸涩感憋进眼里。
她掀开毯子，正在打瞌睡的鲍勃抱着玩具熊咕噜咕噜滚到地上，他爬起来大眼珠子里面蒙着一层水雾。
“咕——”
费蒂西娅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她想去厨房的冰箱里看还有没有剩下的食物，就看见凯文和斯图尔特推着一辆餐车过来，美味的香气在房间里飘荡。
“你们给我做了晚餐。”
凯文和斯图尔特点点头。
“真是太棒了，我闻到了奶油和鸡肉的味道，是法式奶油鸡吗，我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了。”
费蒂西娅高兴地揭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目光瞬间凝固。
一只死不瞑目的鸡炖在一滩奶油里，没有切的蘑菇和洋葱围成一个圈，把鸡圈在里面，就像什么奇怪的宗教仪式图案。
费蒂西娅顿时没了胃口，甚至还想呕吐。
凯文将盘子和刀叉递给她。斯图尔特在费蒂西娅的膝盖上盖上了一层干净的白色毛巾。
“我……现在不是很饿。”
“咕——”
肚子又开始叫了，就不能听话点吗，该死的胃。费蒂西娅气愤的想。
凯文和斯图尔特瞪着闪闪的大眼睛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费蒂西娅吞了一口口水，她拿着刀叉在翻着白眼的鸡身上比划，实在找不到让她愿意下刀的地方。吃这种东西，她宁愿饿死。
突然她想到一个好主意：“父亲他还没吃饭，你们去把他喊下来吧。晚饭要一起吃才香。”
小黄人觉得她说的很对，上去喊人。费蒂西娅立刻将盘子和叉子放到茶几上，她将鲍勃拎到沙发上，然后从壁炉里掏出一堆香蕉和零食。
不一会儿，地面上多出了许多垃圾，费蒂西娅打了一个响指，妖精扑闪着翅膀围着垃圾转了一圈，地面顿时变得干干净净，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帮了费蒂西娅的忙，贝斯打算从容退场，却发现她的面前排起了长长的队列。
金发妖精歪了歪头：？
小黄人排着队将香蕉皮丢到她面前的地上，一个接一个，一块接一块，很快垒起了一座香蕉皮小山，更过分的是，还有推着推车过来的，在香蕉皮全倾倒出来之前，贝斯怒了，漂亮的妖精一下变成了可怕的蓝皮小怪物，她举起狼牙棒，砰砰砰的打土豆。
小黄人们呆了呆，哇的一下四散跑开，地面上只剩下小推车在摇摇晃晃。
布鲁斯走下来就目睹了这混乱的场面：“这是怎么回事？”
“一些小事，别在意，父亲。”费蒂西娅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将餐布随意盖在他膝盖上，然后把盘子刀叉塞进他的手，“快点来尝尝，这是凯文和斯图尔特做的。”
布鲁斯和一对灰白色的鸡眼睛对视。
布鲁斯：“……”
他的喉结动了动，语气中透着几分迟疑：“……我记得，烹饪之前要把鸡眼睛去掉。”难道是他记错了。
费蒂西娅没做过饭，也没吃过鸡脑袋：“也许世界上就有这样的烹饪方式呢，父亲，睡了一天了你难道不饿吗？快吃吧。”
布鲁斯很饿，但蝙蝠侠的预警雷达在不停的响动，最后他放下刀叉。
“我去做饭。”
“父亲，你还会做饭？真是太好了，我要吃法式奶油鸡，焗蜗牛，洋葱汤，可丽饼……”费蒂西娅掰着手指点餐。
“……你想吃吐司配火腿吗，茜茜。我还可以再给你加个煎蛋。”
费蒂西娅撇了撇嘴：“原来父亲你只会做这个，行吧，总比饿肚子要好。”刚刚吃了零食和水果，费蒂西娅其实没那么饿，但她想吃点温热的食物补充上午被上课吸走的精气神。
“需要我帮你打下手吗？我以前为了寻找灵感在中餐厅工作过。”
虽然只上了半天班就被炒了，但总比布鲁斯这个一看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佬要靠谱吧。费蒂西娅理直气壮的想。
“不用，你去看电视吧。”布鲁斯自认为自己的厨艺没那么糟糕，他自信地走进厨房。
费蒂西娅用遥控器打开电视，第1个节目就是小丑的solo。
“我爱小鸟，我爱小蝙蝠……”
“真难听。”费蒂西娅换了一个台。新闻台正在播放一则通缉令。
“梅兰尼·可可，真实姓名不明，曾化名路易斯·威尔逊，菲丽莎·莱特……该犯精通心理学和骗术，被骗目标多为年轻单身的有钱人，多以富二代为主，被骗金额最高涉及千万美金……
各位市民如有发现请立即拨打FBI对外举报电话：1-800-×××-5324。”
下面贴着一张照片。
是一个容貌不算多么出色的女人，眼尾微微下垂，看上去既无害又让人感到亲切。
费蒂西娅对这个不感兴趣，又换了一个台。
“砰咚——”厨房里传来一声巨响，浓郁的黑烟从里面冒出来，小黄人们如临大敌，一个个掏出武器。
布鲁斯灰头土脸的从烟里跑出来。
“父亲，你没事吧。”
费蒂西娅放下遥控器从沙发上起来，她连忙跑到布鲁斯的身边，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除了额头有一撮头发被烧焦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她松了一口气。
“父亲，厨房怎么突然炸了？难道你不小心把水撒进插头里了，还是你倒了太多的油，油落到火上锅子着火了，还是你的窗户紧紧关着，没有通风。”
“都不是，茜茜。”布鲁斯面色有些复杂，他只是随意的操作几下，烤箱就炸了，“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当然是因为我以前也把厨房炸过了，只是没想到父亲你竟然没有犯跟我同样的错误。”
达米安从训练场出来，他拿毛巾擦了擦汗，来到客厅就看见布鲁斯和费蒂西娅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小餐车上的黑暗料理叹气。
“父亲，要不你先试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吃。”
“茜茜，如果你想谋杀我可以直说。不用那么拐弯抹角。”
费蒂西娅和布鲁斯又叹了一口气。
达米安抱着手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在干嘛？”
费蒂西娅好像看到天神降临，达米安被她看得皱起了眉头：“伯茵茨，把你的眼神收一收。”
“达米，你会做饭吗？我和父亲要饿死了，我们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我早上连可颂都没吃到就去上课了，看看我们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达米，我们现在真的非常非常需要吃饭。”
达米安看了一眼费蒂西娅和往常一样的肤色，又看了一眼把拳头放在嘴边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布鲁斯。
他转身走进了被小黄人们收拾过的厨房。
十分钟后，费蒂西娅幸福的吃着一盘香喷喷的意大利面。
“达米，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弟弟。我太爱你了，这个意大利面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意大利面，里面的牛腩和小番茄好香呀。”费蒂西娅将卷在叉子上面的意大利面吸进嘴里，她眯起眼睛一脸享受。
达米安偏过头去：“我可不是为了你，我不能让父亲挨饿。”
布鲁斯拿着刀叉姿态优雅，就好像在什么顶级餐厅用餐一样，一盘普通的意大利面被他吃出了国宴的感觉。
“味道很好，达米安。”
难道我的厨艺真的那么好？达米安用叉子在放着剩余意面的盘子里挑了一些放进嘴里。达米安瞬间面无表情，哦，是他的错觉。
“嘿，我回来了。”迪克从外面进来，他的衬衫领口敞开，西装外套搭在手肘处，头发有些凌乱。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吸了吸鼻子：“好香。我可以吃吗。”
蹲在边上哭泣的凯文和斯图尔特亮起眼睛，连忙点点头，为他送上餐具。
“格雷森，你——”
迪克用叉子插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眼睛没坏吧。”达米安发现迪克的眼睛没有聚焦，眼睑微微下垂，他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你喝醉了，迪克。”布鲁斯也发现了他的不寻常。
“他吃了没问题，难道这只鸡真的能吃。”费蒂西娅又看了一眼那只鸡的造型，不，她宁愿浪费食物也不会吃的。
迪克没说话，他侧着栽倒进沙发，口吐白沫，身体抽搐。
费蒂西娅大惊：“父亲，迪克被鸡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