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
“不愧是能让摩根学长在天赋考试中拿满分的作品，无可挑剔。”
费蒂西娅啧啧称赞，顺便给自己鼓鼓劲：“别气馁，费蒂西娅，你也不差他多少，你只需要一分就能得到满分了。”
费蒂西娅有预感，等潘他们睡醒后，她就能拿到那最后的一分。
她拍了拍杯子：“好了，把他们都吐出来吧。”
金杯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将所有人都吐了出来，他们就像一只只受惊的小鸡仔挤在一起。
第67章太阳之眼（二）
苍穹之上，一艘太阳船正在行驶。
船身是流线型，就像一条圆润的长鱼，船头和船尾高高翘起，最顶端像尼罗河里生长的莲蓬。外层铭刻了诸多复杂的符号和图案，有太阳，蜣螂，鹰隼和山羊。
费蒂西往下看，看到苍茫的沙漠和点点绿洲，人类的城池就像沙漠中的石粒，微不可见。
她把手放在尖尖的喙上，又摸了摸满头的羽毛：“这次是鹰，教授到底想让我干什么，难道他想让我学会开船。”
她打量这艘古老的船只：“这种船该怎么开，用桨？可这也没有桨，要是能长出方向盘就好了。”
她话说完，一个木头做的方向盘突然出现在面前，费蒂西娅哇了一声：“酷。”
她迫不及待的把手放在方向盘上，就像驾驶汽车一样驾驶它。
太阳停留在最顶端，天气愈发灼热，连针茅都像脱了水一样低伏下去，长长的叶子染上了焦黄。
女人停下劳作，擦了擦额头的汗：“今天好像格外热，拉神是否在怪罪我们没有向他祭祀。”
她的丈夫拉扯她的衣服，颤抖的指向天空，女人抬头，眼睛瞬间瞪大，只见本该挂在天上的太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是神罚，伟大的拉，请息怒，我们愿为你献上莲花与葡萄酒。”
女人苦苦哀求，可太阳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她认命的闭上双眼，但那能灼烧一切的太阳之火没有将她点燃。
她睁开眼睛，太阳又变回了定格在天空的日轮，女人松了一口气，可下一刻她的心又提起来，因为太阳再一次坠落。
这一次，是往尼罗河的方向，静静绽放的蓝莲花瞬间枯萎，水面之上冒出了许多热气，那些在采摘莲蓬的人们被烫的快速往岸上跑。
还没等他们大声尖叫，太阳又一次回到天空。
下落。
上升。
下落。
上升。
……
这样来了10多回之后，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忍不住想：拉神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费蒂西娅的心情很不好，她重重的拍了拍方向盘：“我明明是往前面开，为什么突然向下，我都要吐了，你这艘破船。”
破船：……
一张羊皮卷突然出现在方向盘上面。
为了让费蒂西娅看懂，太阳船专门将象形文字转换成了拉丁文。
【太阳船操作说明书】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认为我的驾驶技术很糟糕吗？我可是拿过驾照的人。我才不想开你这艘破船呢，快点降落，我要下船。”
羊皮纸上的拉丁文消失了，又出现了一行新的字。
【工作时间，请不要任性】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工作！”费蒂西娅忍不住反驳，“我才不要当开船工。”
太阳船不听，为防止费蒂西娅捣乱，它没收了她的驾驶权，方向盘消失了。
它按照原定的轨道继续行驶，费蒂西娅不知道在船上坐了多久，直到夕阳的余晖落下。
费蒂西娅醒了。
“讨厌的船，下次再让我看到我一定要拆了它。”她气得把盖在身上的干净整洁的羊毛毯子扔到一边，看到窗外橘色的天空，她皱起眉，“怎么睡了那么久，我还打算今天去找人抄《亡灵书》呢。”
她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甜味道，窗外不远处成片成片的无花果树栽种在一起，果实都成熟了。
在无花果树旁边，有一家面包店，篮子里还剩着几个面包。费蒂西娅揉了揉肚子，她的胃正在叫唤。
“先吃点东西再过去吧，什么事都没有吃饭重要。”简单的洗漱后，她走出旅馆到面包店：“给我一份面包。”
被晒得黝黑的商人露出一个友好热情的笑容：“你来的巧，再晚点，我就要关门了去祭祀拉神。”
费蒂西娅还记得自己是来研学的，立刻询问跟祭祀相关的信息。
“你们都是晚上举行祭祀吗？我刚来孟菲斯，不太清楚这方面的事。”
商人摇头：“今天拉神发怒了，尼罗河里的水都烧干了一半，我们要为祂献上羊羔美酒和香料，来平息祂的怒火。”
有这回事，她怎么就睡过头了？！
费蒂西娅还想见见埃及神是什么样呢。
商人从篮子里挑出了一个又大又柔软的面包，用刀切开，麦香浓郁，他往里面抹上了一层厚厚的无花果酱与蜂蜜，最后用洗干净的新鲜荷叶包好递给费蒂西娅。
费蒂西娅接过，把钱给他，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蜂蜜和无花果酱恰到好处的交融在一起，她又咬了一口。美食驱散了她心里的小低落。
快到傍晚，集市依然很热闹，到处都是不同口音的吆喝声，腓尼基人在推销橄榄油和雪松木，约旦人摆出香料，宝石和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精致的玻璃器皿，努比亚人叫卖着象牙，皮革和色彩艳丽的羽毛……
穿过集市，她看到那个没有眼睛的老人坐在高大的棕榈树下，手里拿着烟袋，袅袅烟雾让他那双黑洞洞的双眼变得不那么令人恐惧。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昨天她救下的那群人早就回家乡去了，她以为老人会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老人似乎在发呆，过了很久才做出反应，没有眼珠的眼眶看过来：“是你呀，年轻人，我今天没有工作，在这休息。”
“等我休息好了，我还要去找我的眼睛，我们在葡萄树下吵了一架，她愤怒的走了。”
“你是不是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是她到了叛逆期，不过你的眼睛应该跟你一样大，也许她是到了更年期。”费蒂西娅随意猜测。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脾气都很暴躁。”
“这样确实容易吵架。”费蒂西娅点点头。
“不说这个了，年轻人，你对为万物播撒光辉的职业感兴趣吗？”
“我对任何工作都不感兴趣。”
老人突然笑起来：“这可不行，年轻人就要多做事。”
费蒂西娅皱起眉毛：“谁说的，这是pua。”
“你总要工作的。”老人就像一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费蒂西娅不想和他争辩：“你刚刚说的那个工作，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老人放下心：“那就好。”
费蒂西娅：“？”
“年轻人，你不太适合这份工作。”
所以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就是为了让她不要对这份工作有任何想法。
费蒂西娅实在忍不住：“为什么？”
老人张嘴，第一个音还没吐出来就面露痛苦：“那条蛇，那条该死的蛇残留在我身体里毒又发作了。”
“沙漠的蛇都这么厉害的吗。”
“那可不是条简单的蛇，它是某个贪婪的女人为了威胁我准备的。”老人支撑着拐杖喘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站起身：“我得离开了。”
“我这没有《亡灵书》的范本，不能给你抄写。我建议你去普塔赫神庙，直接委托祭司为你专门写一本，他们对跟神相关的事远比我们知道的多。”小个子抄写员耸了耸肩膀。
“我知道了。”费蒂西娅给他一小粒金子，“普塔赫神庙在哪？”
抄写员连忙将金子收起来：“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就在尽头。”
远处很多人围在一起，吸引了费蒂西娅的目光：“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有那么多人围在那。”
抄写员也看过去：“他们在观刑。”
“观刑？”
“几天前一个赫梯人毁坏了伊西斯女神的神庙，法老下令在今日对他施以鞭刑。”抄写员说着面露厌恶，“赫梯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对神明毫无敬意。”
伊西斯是一位备受古埃及人尊崇的女神，费蒂西娅理解抄写员的气愤，同时她对于这位大胆狂徒产生了兴趣，反正神庙不会跑，就当去看热闹。
她挤进人群，一个眼熟的深色皮肤青年被吊在高台的石柱上，行刑者拿起鞭子走近，青年脸上却没有一点儿恐惧，相反费蒂西娅还从那双鎏金色的眼睛里看到了无聊。
哦，原来是奈亚，还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如果手机在这就好了，她就可以把他的丑照发到学校论坛里。
她这样想着，却打算离开，因为奈亚一定会给她找麻烦。这是她多年来和他交锋得到的经验。
可惜，奈亚先一步发现了她。
他的眼睛一亮，声音中带着不怀好意。
“hi，费费，你来救我了。”
行刑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站在高台两边赤裸上半身的大汉目光似箭，齐齐钉在费蒂西娅的身上。
“我不认识他。”
“我真是太伤心了，亲爱的费费。”奈亚夸张地拖长声音。
费蒂西娅恨不得当场给这个戏精毒哑。
奈亚似乎感受到费蒂西娅心里的嫌弃，更加高兴地扬起笑容，他动了动手指，紧紧捆绑的绳子瞬间松开，脚落地的那一瞬间他变成了一只黑猫。
黑猫在孟菲斯人的心中是神圣的象征，这让想抓住他的大汉们裹足不前。
祭司不满他们的表现：“他是一个邪恶的巫师，还冒犯了伊西斯女神，还不快去抓住他。”
大汉们被当头棒喝，立刻拿起长矛。
奈亚变回人形，一把抓住费蒂西娅的手。
费蒂西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奈亚。”
“当然是逃命呀，费蒂西娅，你现在是我的同伙。”
“你这个自说自话的讨厌鬼。要不是你，我根本不用跑。”费蒂西娅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等回去她一定要在日记上给他记一笔！
十分钟后，快速奔跑让费蒂西娅开始喘息：“你就不能……用你的力量……搞定他们……我真的跑不动了！”
奈亚还有心思笑：“很抱歉，现在不行，有人一直盯着我，而且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进来的，要是被踢出去，就见不到你了。费费，你感动吗？”
费蒂西娅深吸一口气，把他推到边上的无花果树丛里。
奈亚的身体砸在土墙上，他装模作样哀嚎：“哎哟，好痛啊。”
费蒂西娅掐住他的脖子，奈亚就像一只被卡住脖子的鹅顿时没了声。
“吵死了，闭上你的嘴。”
“我们去那边看看？”两个大汉出现在外面。他们只看到茂盛的无花果树，“不在这，我们去那边找找。”
树丛里，宽大的叶片重重叠叠，营造出一处狭小而拥挤的空间。
他们挨得很近，鼻尖碰着鼻尖，呼吸交织。
奈亚可怜兮兮的垂下眼睛：“我要喘不过气了，费费。”
费蒂西娅放下手，冷笑说：“抱歉，我差点忘了你还是个人。”
韦恩庄园。
阿福推开门，房间保持着费蒂西娅离开时的样子，毯子卷成一团，茶几上放着摊开的课本，魔药散发出诱人的气味。
水仙花动了动花瓣。
花蕊中间蜷缩着一个指头大小的仙子，她有些不安地睁开眼睛，看到阿福的瞬间，水仙花立刻合拢。
阿福会心一笑，随之叹了一口气，将口袋里的木雕拿起来摸了摸：“快点醒过来吧，贝斯，我最近研发了新的菜式，还等着你们来尝一尝。”
他走进卧室，定制的手工桌上堆满木屑，一个未完成的木雕立在上面，刻好的那一半是骷髅。
就在他打扫房间之际，木雕上冒出一缕灰雾，它乘着阿福不注意偷偷溜出房间。
灰雾就像一只雏鸟，对这个新奇的世界充满好奇，肆意地在房子里游走。
突然，它看到了几个小黄土豆陆续走进一间房间，绚烂的灯光和动感的音乐溢出，灰雾好奇极了，想跟着一起过去，可本能将它拖往相反的方向。
布鲁斯双手交叠躺在床上，灰雾飞到他头顶。
一扇无形的门微微开启。
第68章太阳之眼（三）
“我后悔了，我就不应该爬上来。”费蒂西娅坐在墙头望着下方格外遥远的地面，“这一定会把腿摔断的。”
“如果潘在这就好了。”她叹了口气。
奈亚没她那么多顾忌一跃而下，轻巧落地，他对着费蒂西娅伸出双臂。
“跳下来，我接住你。”
费蒂西娅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不要，我不相信你。”
谁知道等她跳下去，奈亚会不会直接后退。不怪费蒂西娅如此想，而是某人有前科。
“我这次绝不会松手的。”
“不……”费蒂西娅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奈亚后面出现了一个拳头。
费蒂西娅：“？”
她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拳头对着奈亚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砰。”一声闷响。
奈亚被揍得偏过头，眼底却依然带笑：“这么快就找来了，我还以为会再晚点。”
流动的黑暗从他脚下倾泻，化作一只只猎犬朝着同一个地方一拥而上。
雪亮的刀光划过，猎犬被拦腰斩段，可这并没有维持很久，黑暗再次聚合，掀开了背后之人的面纱。
“杰森！”
蝉衣落地，费蒂西娅看到了手拿长刀的杰森，杰森啧了一声。
“停下，奈亚。”
“我可是被打了一拳，费费。”
“那肯定是你的错，杰森是个善良的人，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揍人。”
奈亚委屈巴巴，却还是收手，身上那种让杰森汗毛耸立的危险的气息散去。
他放下大种姓之刃。
落地后，费蒂西娅迫不及待的询问：“你怎么在这儿，你现在不应该在现代吗，难道这是罗摩教授刻意安排的。”
这个想法一出现，费蒂西娅就飞快否决，因为教授不会将普通人拉进来。
“我不知道。”杰森也不清楚，他只是睡了一觉，就出现在尼罗河里，还经历了太阳坠落事件，差点被滚烫的河水烫脱一层皮。
奈亚为他们答疑解惑：“他浸泡过拉撒路池，这改造了他的体质，让他更容易被神秘侧的力量影响，当然他的那把刀也发挥了作用。”
费蒂西娅捡起地上的蝉衣：“那这是哪儿来的？”她把手放在蝉衣里，一下就消失了。
“一个女人让我来揍他一顿。”杰森指着奈亚轻描淡写说，“她说这个没有接到邀请的混蛋破坏了她的房子，还大肆嘲笑她喜欢的东西毫无品位。”
“我只是实话实说，她的心怎么比针眼还小，而且我可没破坏她的房子，只是在上面写了一句话而已。”奈亚对着费蒂西娅一脸委屈。
费蒂西娅把他凑近的头推开。
“这是她给我的蝉衣，说能躲避这家伙的感知。”
确实躲避了，但就那么一分钟。
要不是那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力量强大，杰森完全搞不定，否则他才不想接下这个委托。
他一开始并不想真的动手，可看到奈亚那张脸拳头痒了。
“难怪奈亚没发现。”费蒂西娅看到他被揍还是感到不可思议。某人虽然很不着调，但天赋和力量都非常强大。
奈亚眼睛一亮：“费费，你是不是在心里夸我。”
“我的心里骂你。”
“看来真的夸了我。”
“都说了没有，讨厌鬼。”
奈亚笑着摇头，费蒂西娅忍不住踢了踢他的小腿。
杰森看到这一幕，又啧了一声，布鲁斯如果看见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费蒂西娅捂住嘴打了个哈欠：“为什么突然那么累，我明明睡了一上午。”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坐在一艘太阳船里。
“又来了，这个梦真是没完没了了。”她习惯的摸摸脑袋，“这次竟然还是个山羊头，下次会是什么，狮子，老虎还是白鹭。”
太阳船跟白天梦中的不太一样，船头和船尾各站有一个护卫，船里装满了水果，美酒和面包。还有一本用莎草纸抄写的《亡灵书》。
“这里是哪？”船头的护卫发出杰森的声音，他有尖尖的鸟嘴，两根像棍子一样的犄角，手里握着一把鱼叉。
“这里是前往杜阿特的第一站，看到那扇门了没有，那是‘吞噬一切者’。”奈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费蒂西娅转过头。
他就像是一位威严的法老，皮肤漆黑，身体瘦削，眼里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费蒂西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不公平，你的脑袋怎么没变成动物。”
她扫过他身上富丽堂皇的打扮：“你就换了身衣服，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奈亚抱着肚子笑起来，那种恶意尖锐的气息烟消云散：“哦，费费，你真的太可爱了。”
费蒂西娅气得站起来跑过去踢了一下他的脚，奈亚更加乐不可支，笑得浑身颤抖。
费蒂西娅喘气：“这具身体怎么回事，我就走了两步，就那么虚弱了。”
奈亚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因为太阳已经落下。”
“你现在是阿图姆，苍老的太阳。”
“这是你的最后一程，别用那种怀疑的目光看着我，费费，我在埃及还是做了些研究的。”
费蒂西娅被说中了心思撇了撇嘴：“我现在知道你不是去度假的了。”
杰森用鱼叉弄出响动吸引他们的注意，他挑眉：“我们怎么才能回去？”
“当然是穿过杜阿特，走完太阳死去到重生的过程。”
“哇哇，哇哇。”
岸边出现了一群白色狒狒，他们举起爪子，对着太阳船哇哇大叫，似乎在热烈欢迎。
费蒂西娅想起电视上总统出行的画面，如果她再挥一挥手，估计就是这个场面吧，这样想着，费蒂西娅真的朝两边挥了挥手。
狒狒们叫的更兴奋了。
费蒂西娅又挥了挥。
狒狒们大叫。
直到太阳船穿过大门，行驶在宽阔的水域，将狒狒们甩到身后，费蒂西娅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
“你觉得，父亲同意我养一群狒狒吗？他们真是无敌的气氛组，下一次达米安和小乔参加学校的运动会我就带去给他们助威。”
杰森抱着看蝙蝠侠热闹的心态开口：“你可以试试，我觉得布鲁斯会很乐意的。”
费蒂西娅又打消了想法：“还是算了，猴子都很调皮，要是把他们领回家说不定每天都惹事生非。”
两人说话的同时，周围的景观发生了变化，水域消失，太阳船开上干燥的沙洞，这里弯弯曲曲，土地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遍，到处是焦土和碎石，没有任何植物。
太阳船忽然停下，变成了一条长蛇。
费蒂西娅因为这个猝不及防的变化身体向外栽倒，奈亚及时拉住她的手，没让她狼狈的跌到地上。
“你怎么和你的兄弟是一个德性。”费蒂西娅有点生气地拍了拍大蛇的脊背。
“毕竟是老古董了。”奈亚说。
大蛇慢吞吞的挪动，就像蜗牛一样好久才爬了一段路，费蒂西娅想自己下去走了，说不定都比它爬的要快。
奈亚拦住她，他打了一个响指，黑暗倾泻而出，变成了两头豺狼，他们身上多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蛇的身体上。
“走吧，现在是第4个小时，我们得快点，要在奥西里斯没发现我之前离开这。”
费蒂西娅：“他也是你的仇人。”
奈亚：“我们没仇没怨。”
费蒂西娅仍旧怀疑。
奈亚耸了耸肩膀：“他是伊西斯那个女人的丈夫。”
“那个女人最近正在谋划一件大事不太会来找我。但她的丈夫奥西里斯倒是有些麻烦，这毕竟是他的地盘，不过，费费，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那真是谢谢你。”
费蒂西娅决定到时候那个叫奥西里斯的家伙过来她就把奈亚推出去吸引火力。
洞穴很长，不知多久才能到达下一个地方，费蒂西娅百无聊赖，她拿出《亡灵书》随意翻动。
她随意念出声：“亡者会进入正义殿堂，诸神在那里等候……”
“你是谁？”
“布鲁斯。”
“你来自哪里？”
“美国哥谭。”
“你为何而来？”
“我来此陈述。”
“你要向谁通报？”
“奥西里斯。”
庄严的声音在布鲁斯耳边叩问，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座恢弘的殿堂，两边站着许多兽首人身，穿着华丽埃及服饰的存在。
布鲁斯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太久，他往大殿的高台上看去，胡狼头的神明正俯视他。
费蒂西娅又翻了一页：“……阿努比斯手持天平秤量亡者的心脏，比羽毛轻，将会成为真言者前往奥西里斯的芦苇地，比羽毛重，将被怪物阿米特吞噬。”
审判席上的神明一个个开口。
“你杀死了你的父母。”
布鲁斯让自己冷静：“我没有。”
“你杀死了杰森陶德。”
这个问题好似一双大手攥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他闭上眼睛否定。
“你杀死了杰克·约翰逊。”
杰克，一个因为小丑而死去的人，也是他唯一几次蝙蝠侠没能挽救的人。
“没有。”
……
布鲁斯否认每一个评审员说出的问题，最后他的心脏从胸膛中飞出，落在那架天平右边的称盘上。
代表正义之神的鸵鸟毛落到另一个秤盘。
阿努比斯仔细的称量。
天平在晃动。
旁边的圣坛，盘踞着一个鳄鱼头，狮子身躯，河马后腿的怪物，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天秤上的心脏，口水从长满獠牙的嘴里流出，每当放着心脏的那一端慢慢下降，怪物就会张开嘴。
布鲁斯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大脑在飞快回忆古埃及神话信息，寻找破局之法。
他知道阿努比斯的天平代表什么，不管是怎样的结果他都不惧怕，他唯一在乎的是，他的事业还没有结束，既不能被怪物吞掉，也不能走向往生。
可惜无论布鲁斯在脑袋里进行着怎样的头脑风暴，阿努比斯的称量还在继续。
装着羽毛的那个秤盘略略上升。
“一个无罪者。”他听到阿努比斯这样说。
布鲁斯说实话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宫殿的大门关闭，他站在一块沙地上，刚才的审判好似一场幻梦。
他这才发现手指紧紧攥进肉里。
死亡，那并不是一个美好的主题，即使是蝙蝠侠，也恐惧着死亡，因为一旦死去，刚刚走向正轨的哥谭或许又会滑落深渊。但这并不是最令他恐惧的，他害怕再也无法见到他的孩子，父母，朋友和阿福。
是谁让他来到这里，九头蛇，猫头鹰法庭，还是曾经他所击败的敌人。
布鲁斯想起了费蒂西娅，总觉得这次跟她脱不了关系，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费蒂西娅肚子有点饿，她从太阳船里拿出一个面包，咬了一口。在另一边，她的老父亲肚子也饿了，进入杜阿特的亡者需要进食，而他的手边可没有面包。
突然，布鲁斯看到沙地里钻出几只体型较大的蝎子。
第69章太阳之眼（四）
燧石点燃火，剥了壳拔去毒腺的蝎子在火上炙烤。
等烤得差不多了布鲁斯把火踩灭，蝎子扔进嘴里，肉很细嫩，还有点海鲜的味道。
但他希望不要再吃第二次。
拍拍裤子继续往前走，很快视线中就出现了一扇精美的门，上面有竖排捆绑的芦苇，以及各种复杂的象形符号。
“又来一个。”
“这是今天的第几个了。”
“第三个。”
“现在凡世的好人这么多吗。”
布鲁斯看向声音的源头，门边的石柱上蹲着一只狐狸，一条狗，一条眼镜蛇，他们不是纯粹的动物模样，穿着衣服，佩戴项链和头饰，手里拿着麦穗与刀。
费蒂西娅又翻开一页：“你会抵达第一扇门，守门者叫做‘脸多变者’，门卫叫‘偷听者’，信使叫‘大声说话者’，你要大声说出他们的名字，守门者才会为你打开大门。”
动物们不再交谈，布鲁斯仔细打量这扇严丝合缝的门，他试探往前走一步，面容一直在变得狐狸伸出刀刃，似乎再走进一步就会毫不犹豫地砍下他的脑袋。
“他比前面两个要听话很多。”狗大声说话。
“我听到了，他也有两个身份。”眼镜蛇丝丝吐着蛇信。
“他的银行账户密码是12*****68。”
“他昨晚偷吃了一份纸杯蛋糕，并将蛋糕纸扔进亚历山大的饭盒里。”
“他还给一个叫做超人的写了几十页的研究记录，还储存了一仓库的氪石。”
……
一条条秘密被眼镜蛇全说出来，布鲁斯面色如常。
“我怎样才能进去？”他展开笑容，就像一个善良单纯的迷路人。
“哈哈哈哈，他竟然什么也不知道。”狗嘲笑。
“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傻子，什么准备都不做，就去死了。”
“哈哈哈哈哈。”
狐狸和眼镜蛇也都跟着嘲笑。
布鲁斯也笑了。
三分钟后，三只动物鼻青脸肿，麦穗和刀都被扔到地上。
布鲁斯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西装，他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把门打开，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狐狸吐出一颗带着血的牙齿：“我们是不会屈服的。”
“是吗。”布鲁斯微笑，动物们浑身一抖，有毛的都炸起来，有鳞片的尾巴僵硬。
“就……就让这个暴力狂过去吧，我听到了，那些不听他话的人都被他揍的非常惨。”眼镜蛇声音虚弱。
最终迫于布鲁斯的铁拳，狗打开大门。
费蒂西娅继续翻《亡灵书》，奈亚把脑袋搭到她的肩膀上，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读她手指划过的文字：“如果不记得它们的名字，可以使用咒语144，如果守卫依然不为所动，那么你要证明你的名字比他的更加强大。”
布鲁斯很快就抵达第二个区域。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叫蠢得像草履虫的没头脑，你叫看上去就没阉过的的猪尾巴，你叫从没有见过那么丑的丑八怪。”
一身西装带着变色眼镜的托尼斯塔克指着门边上的恶魔说，语气自信。在他的身边，站着同样一身西装的奥利弗，他的面色因为托尼的话变得无奈。
“托尼，我觉得他们不太可能会叫这个名字。”
“怎么会？他们明明对我说的名字十分动容。”
三头恶魔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斯塔克毫不客气地大笑，他就是故意的。
谁让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恶魔油盐不进。
奥利弗注意到布鲁斯。
“布鲁斯，你怎么也在这儿？”
托尼也看到他：“又一个被迫死亡的倒霉蛋。”
“你是怎么死的，不，你是怎么到这儿的，布鲁斯。”
奥利弗介绍自己的情况：“我去参加了一个宴会，回家睡觉就到这了。”
奥利弗也参与了正义联盟的行动，布鲁斯立刻明白他跟他一样，也是回去后出的事。
布鲁斯装作无奈笑笑：“我也参加了一个宴会，早知道就不去了。”
奥利弗也瞬间明白。
托尼：“好巧，我也参加了一个宴会。”
布鲁斯和奥利弗都知道他在说谎，他白天跟复仇者的成员一起行动。
但他们都没有拆穿，而是附和。
“确实挺巧的。”
托尼摸着下巴分析：“这一定是个有预谋的计划，否则我们三个怎么会在同一天‘死’，时间还那么近。”
“背后那人不是没脑子的政客，就是有仇富倾向的法师。”
也可能是纯意外，或者是猫头鹰议会和九头蛇干的好事。
不过后面半句就没必要告诉布鲁斯和奥利弗。
布鲁斯和奥利弗也想到这个原因。
不过他们不能跟托尼说。
托尼皱起眉：“我们都来了，卢瑟那个秃子呢。”
“他……可能没死。”奥利弗迟疑。
布鲁斯思考后开口：“他有可能没通过审判。”
想到那个叫阿米特的怪物，三人沉默了。
托尼：“希望秃子还活着。”
布鲁斯：“希望卢瑟还活着。”
奥利弗：“希望莱克斯还活着。”
三人同时开口，又一阵沉默。
奥利弗咳嗽：“算了，别管这个了，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打开这扇门。”
“我和托尼现在只得到一个信息，要说出门外面生物的名字，才能进去。”
“第一扇门，我们误打误撞猜对了。”
“但现在，已经试了二十多遍，依然没用。”奥利弗揉了揉额头，“早知道我就让康纳给我一本《亡灵书》，他最近对古埃及文化有很大的兴趣，买了很多相关的书籍。”
“看来你们父子俩的关系好多了。”
布鲁斯关注一切他所知道的超级英雄，他知道前段时间奥利弗和康纳爆发了一次争吵。
想到自己的儿子，奥利弗叹了一口气：“算是吧。”
“我还挺羡慕你和你女儿的关系。费蒂西娅看上去是个安静乖巧的孩子。”
奥利弗前段时间一直在处理星城的犯罪事件，对于费蒂西娅的了解还停留在韦恩庄园的那次宴会。
“我不认为乖巧是什么好的形容词，这听起来就像在说一只猫咪。”布鲁斯挑起眉，“我可不希望她成为一只猫咪。”
奥利弗表示认同：“你说得对，女孩子就应该有些脾气，这样他们遇到那些坏男孩才不会被欺负。”
在场唯一没有孩子的托尼对他们两个突然切换育儿话题感到不满：“你们两个认真点，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先出去，要是出不去，你们也别想和孩子见面了……”
他话没说完，就听到打拳的声音。
布鲁斯和奥利弗趁着三个恶魔听八卦的时机联手放倒它们。
看着他们默契的配合，托尼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布鲁斯拍拍没有任何灰尘的衣袖：“你知道的，托尼，我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
奥利弗也跟着说：“布鲁斯前一段时间喊我跟他一起玩极限运动。”
托尼冷笑：“你们觉得我是傻子吗。”
布鲁斯温和笑笑：“我没有这个意思，托尼，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托尼愈发觉得布鲁斯韦恩那张脸可恶虚伪。
哥谭那个环境怎么可能真的养出傻白甜。
“我迟早会抓到你们的小尾巴。”他放狠话。
奥利弗耸肩：“随你。”
地上的恶魔痛苦叫唤，看的出来布鲁斯和奥利弗真的下了狠手。
托尼毫不客气的嗤笑：“快把门打开。”
守门者屈辱开口：“你们再打我一顿也没用，我们是不会屈服的。”
它说完从门上掉下一卷莎草纸册——《亡灵书■■■》
恶魔们抬起头，好像这不是它们做的一样。
托尼嗤笑，捡起来，布鲁斯和奥利弗凑上去一起观看。
简单扫过一遍，奥利弗说：“原来是这样，那我第一个试试。”
他组织语言，说实话有些羞耻，但他很快将这种情绪压下：“我是击碎苍穹之人，是灵魂之主，是奥西里斯在人间的追随者。”
恶魔不为所动。
门卫说：“太假了，你的名字不是这个。”
奥利弗拳头硬了，他露出一个核善的笑。
恶魔这一次凌然不惧：“遵守规则。”
“你的名字不足以让我们相信。”
奥利弗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正撑着下巴思考：“真实。”
奥利弗了解了，这一次他说的是自己：“我是丛林的猎人，塞舍特在人间的化身，弓与箭的主人，穿过疾风者。”
门开了一道缝。
“到我了。”托尼帅气地打响指，“我，钢铁侠。”
恶魔用鄙夷地目光看着他。
托尼哼声：“我是胜过普塔赫与哈托尔的铸造者，引领时代风暴之人，凡世最顶尖的智慧，荷鲁斯的好友，释放风暴者……”
他说了将近两分钟，还有再说下去的架势。
门卫直接打开一扇门。
“行了，行了，你通过了。”
最后只剩下布鲁斯，五双眼睛全盯着他，托尼抱手，他倒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
“可怕的家伙。”
“熊熊火焰。”
“不警告而杀人者。”
布鲁斯合上《亡灵书》，不疾不徐地将三个恶魔的名字说出来。
第二扇门开了。
托尼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
布鲁斯笑起来：“后面写了。”
他举起书，托尼凑过去，果然在夹缝里有几个细微到基本不可见的名字。
不用想一定是恶魔们干得好事。
“这你都找得到。”他还是忍不住，“我猜的没错，你这家伙绝不是个普通人。”
道路好似没有尽头，汗水打湿了三人的头发，托尼累得气喘吁吁，干脆把沙石上的蝎子踢开，一屁股坐下去，布鲁斯和奥利弗也有些体力不支，他们停下休息。
布鲁斯将蝎子干分给他们。
“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托尼嫌恶地看了一眼，却还是把蝎子干撕开扔进嘴里：“死了都要吃东西，那死和活有什么区别。”
奥利弗开玩笑：“当然有区别，我们在上面可以和美女一起吃大餐，在这只能和男人一起嚼没啥味道的蝎子干。不过这可比我以前在岛上那几年吃的好多了。”
托尼知道奥利弗早年的遭遇：“你当初流落荒岛真的是一场意外。”
“很不幸，我就是那个绝无仅有的倒霉蛋。”他耸耸肩膀。
“现在变成三个了。”托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布鲁斯，“我，韦恩，还有你。”
他又加了一句：“哦，可能还有卢瑟。”
布鲁斯在看《亡灵书》，托尼凑过去，不自觉念出声：“变身咒语shshdjnsj……呱。”
托尼浑身僵硬，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手变成了绿色青蛙腿。
“呱呱呱！”怎么回事！
“是咒语的问题。”布鲁斯用手指划过托尼刚刚读过的咒语，语气肯定。
“现在怎么办，b，布鲁斯。”他差点嘴瓢，“上面有让托尼变回来的方法吗？”
布鲁斯没说话只是翻书，十分钟后，他再次翻回到原来的位置，表情凝重。
“没有咒语？”奥利弗心下一沉。
“呱呱！”什么！我不会一直当青蛙吧。
托尼激动地跳起来，差点要撞到岩石上，奥利弗及时探手抓住他：“别担心，托尼，让布鲁斯再想想办法，你会变回来的。”
布鲁斯把《亡灵书》书页那面朝着托尼，用手指其中一个咒语：“读这个。”
“呱呱呱呱呱……”ddaelu……
青蛙变成蛇，奥利弗一把掐住三寸。
托尼喘不上气：“嘶……嘶……”你干什么……
“抱歉。”奥利弗稍稍松手，“条件反射。我以前在岛上被蛇咬过。”
托尼用蛇尾狠狠甩了一下他的手臂，奥利弗自知做错了，忍住要掐死蛇的冲动。
布鲁斯划到另一个单词：“你读这个。”
“嘶嘶嘶……”你确定这次是对的。托尼的眼里全是怀疑。
“我不能保证。但我能确保这些咒语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伤害。”布鲁斯实话实说。
没办法，只能继续试了。
这一次，咒语念完后，托尼变成了一支蓝莲花。
继续下一个。
鹰，燕子，豺狼，圣甲虫，羚羊……
最后他变成棕色狐狸。
“就是这个咒语，这是最后一次，托尼。”布鲁斯指着最后挨着书缝的咒语。
托尼正要张口，突然腾空，尖尖的爪子嵌进他的肉里，他疼的倒吸凉气。
双头鹰嘲弄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两脚兽，打算带着猎物飞回自己的巢穴。
结果爪子一空。
双头鹰：“？”
圣甲虫从它的爪缝里掉出去。
托尼在快要落地之前念动咒语变成白头鹰，转身飞向高空。
布鲁斯和奥利弗松了一口气。他们看着白头鹰一个猛冲把双头鹰撞到洞穴的墙壁上，边飞边用爪子去踢它，把双头鹰两个脑袋都踢得眼冒金星。
它气息奄奄，从墙壁凄惨滑落，托尼得意地甩了甩脑袋：“吱吱吱。”下次出门，记得把眼睛洗干净。
他打算降落，面前突然出现一张大网。
托尼：“？”
那只是粗糙的渔网，却将所有的风和空气全都网住，密不透风，托尼的咒语也失去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渔网越收越紧。
两个渔夫将鱼网拉紧，布鲁斯认出他们正是《亡灵书》里记载的地神，吞噬者的祖先，他们在杜阿特，将不适合进入来世的灵魂用渔网捕住。
“……细绳是伊西斯的腱，架子是阿图姆的小腿，卷轴是塞特的手指，它的重量是天空中的铁，漂浮是猎鹰的羽毛……”
“……那强大的网叫做‘无所不包’。”
年轻柔和的女声和冷静低沉的男声在不同空间同一时间响起。
“托尼，你听到了吗！”
托尼听到了，一根根羽毛褪去，他变回人身，那张刚刚让他无法动弹的渔网挂在手臂。
渔夫面露不忿。
托尼哼了一声：“手下败将，不足畏惧。”
“你少说点。”奥利弗小跑过来，“这地方太邪门，也许待会儿又会冒出个怪物。”
托尼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奥利弗不解：“你这是怎么了？”
“后面不会真的有东西吧。”他转过去，笑容凝固在嘴角，看只见一双半人高的金色蛇瞳冷冷的注视他。
巨蛇支起身子，沙砾和巨石从他身上坠落，它吐着蛇芯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个打扰它睡觉的蝼蚁。
第70章太阳之眼（完）
太阳船离开罗斯陶，变回原样，费蒂西娅把奈亚推开，合上《亡灵书》，她站起来。
前面有一条巨蛇，没有嘴巴，鼻子和耳朵，只有一双眼睛，周身环绕恐怖气息。
布鲁斯，奥利弗和托尼正狼狈地躲避它的攻击。
“托尼，小心，别靠近它。”奥利弗提醒。
托尼猝不及防地被蛇尾甩到地上，手掌火辣辣地疼：“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它是阿波斐斯，不要和他对视，它的眼睛会让我们动弹不得。”布鲁斯低头说，“它在这等待太阳神以阻止祂的重生。”
托尼爬起来：“也就是说，我们得等那什么神过来，才能打败它。”
布鲁斯跳着躲开喷来的火焰：“没错。”
“这要等多久。要是他没来，我们不就完蛋了。”
托尼越发想念自己的战甲和掌心炮了，要是它们在，他今天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这让他想起在中东时的无力。
阿斐波斯张开嘴，一股恐惧的力量袭来。
“托尼快点躲开。”
布鲁斯和奥利弗连忙往托尼那边跑去，可阿波斐斯的速度太快，他们根本无法追上并加以阻挡。
托尼想逃，可是他对上了巨蛇的邪恶之眼，瞬间像木头人一样无法动身。
“我今天就要死在这了吗。”
他想起了佩玻，哈皮，老冰棍……父母的面容再次出现。
“老家伙，看来我要去找你了。”
霍华德好似在对他笑。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艘太阳船飞快冲来，船头抵住巨蛇，杰森用鱼叉插进巨蛇的咽喉。
费蒂西娅想将托尼拽上船，不过她力气小，不仅没拽动，自己都要被带下去了。
奈亚及时抓住她的手腕，一用力，托尼被拽上船。
他脸磕在坚硬的木板上，疼的他龇牙咧嘴：“谢谢，kids。”
杰森的手被震得发麻：“怎么弄死它，我快撑不下去了。”
奈亚伸出手，那件不可见的蝉衣变成一根绳子，勒住巨蛇的颈。
巨蛇身体停滞。
他对杰森说：“你现在是红土地之主塞特，你的力量可以打败它。”
鱼叉在震动，杰森的心底突然多出许多声音，沙漠呐喊，风暴咆哮……一股庞大的力量从他的骨骼里汇出，他目光坚毅，拿起鱼叉捅进巨蛇的心脏。
阿波斐斯哀嚎一声，用那种恐怖的目光死死盯着费蒂西娅。
费蒂西娅瞪回去。
无数蝎子从沙子里钻出，将巨蛇分食。
“你们怎么在这？”布鲁斯已经从声音认出费蒂西娅和杰森。
“这就是你的埃及研学。”他用的是肯定语气。
费蒂西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明明是罗摩教授的锅。
“我事先也不知道，父亲，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喊你跟我一起来。”
她快速解释后转移话题：“不过，父亲，你怎么在这？”
她想到一个可能：“我就离开这么一会儿，你就死了。”
杜阿特相当于埃及神话中的冥界，人死后去往的地方。
她正想哭可又感到疑惑：“你们不是埃及人，怎么死了会来这。”
“上次加布里埃尔还说，不同的冥界都划分了各自负责的区域，父亲你就算死也该去天堂。美国那是天堂和地狱负责的地方。”
费蒂西娅一个又一个死让布鲁斯头疼：“我没死，茜茜。”
“你没死这真得太好了，父亲。”费蒂西娅一把抱住布鲁斯满脸后怕，山羊头的犄角狠狠砸在布鲁斯的脸上，他忍不住扯了扯嘴。
杰森看到这一幕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
托尼对费蒂西娅说的话产生疑问：“为什么只有这两个选项，就不能去哈迪斯的冥府。”
费蒂西娅觉得他在问傻问题：“你又不是希腊人和罗马人。”
奥利弗也对这个很感兴趣：“也就是说，这些神话传说都是真实存在的。天堂地狱负责美国我理解，可美国还有其他不同信仰的人，那他们死后去哪？”
“有信仰就去对应的冥界。没有信仰，去不了天堂和地狱，还对人间还有留恋的就留在亡灵世界。”
布鲁斯说：“就是玛莎和托马斯之前待的地方。”
“对。”
托尼突然抓住费蒂西娅的手，费蒂西娅被他抓得有点疼。
一条黑色鞭子从旁边飞过来狠狠抽了一下托尼的手背。
“啊”托尼快得松开手，疼的吸气，“嘿，小子，你干嘛？”
黑色鞭子回到奈亚体内，没搭理他，而是握住费蒂西娅的手：“费费，你的手如果断了，我可以把莎布的手给你接上。”
“你还真是你姐姐的好弟弟！我之后要把这话说给莎布听。”
“她不在意这个。”奈亚不以为意，“我只要给她多找几个对象，她就会自己把手砍下来给我。”
费蒂西娅到现在都无法理解奈亚的家庭关系。
“我现在觉得你们家唯一的正常人，就是你弟弟。”
“泡泡，他就是个书呆子，他哪里有我好，我可是你的同桌，费费。”
“我们下个学期也可以不是同桌。”费蒂西娅嘀咕。
“你当初明明说要一直跟我当同桌。”
“那是我被骗了，我以为你被他们排挤，谁知道是你捉弄排挤他们，才没人和你当同桌的。”
费蒂西娅现在还觉得自己当初很傻，竟然以为奈亚是真的小可怜。
“算了，我不想聊这个，你弟弟真得不考虑来我们学校上学吗？”
费蒂西娅是替摩根学长问的，他一直希望学生会能多一些靠谱的成员。
“他。”奈亚笑起来，“他可不想跟我同处一个地方，他一直是我们家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偏偏父亲总惦记他，还经常邀请他参与演唱会。”
费蒂西娅看得出奈亚深深嫉妒了。
说到演唱会，奈亚又想起来了：“费费，是你给父亲写的信。”
“什么信？”费蒂西娅装傻。
“你知道这骗不到我。”
费蒂西娅破罐子破摔：“好吧，骗过你这个骗子之王确实有点难。谁叫你先暗算我的，用东方的一句话，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哼。”
发现了又怎么样，费蒂西娅可不怕他。
这种表现让奈亚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我真得越来越喜欢你了，费费。”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奥利弗忍不住用手肘去戳布鲁斯的手臂，对着他挤眉弄眼：“我就说，你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你想多了，他只是茜茜的同学。”
布鲁斯轻描淡写。
“我看不见得。”奥利弗觉得布鲁斯现在只是故作淡定，说不定心里正想着怎么把这小子的底裤颜色都查出来。
“幸亏，罗伊和康纳不用我去操心这些事。”他感慨了一句。
托尼又开口：“抱歉，甜心。我还有个问题要问。我想知道我的父母他们在亡灵世界吗。”
费蒂西娅没在意：“我不知道，我也只去过一次。”
“那有办法能让我去一趟吗？我可以支付报酬。”
费蒂西娅看向布鲁斯。
托尼也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揉了揉额头：“我会先问一下托马斯和玛莎。”
布鲁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阻止托尼。他们都有父母双亡的不幸经历。
得到一个答复的托尼暂时放下心，他聪明的大脑开始发挥作用，他指着奥利弗说：“你就是昨天那个绿皮猎人。”
奥利弗很不满这个称呼。托尼从他的表情得到答案，他又指着布鲁斯：“那你就是上次那个黑漆漆吧。”
这是托尼使用排除法排出来的，正义联盟中几个蒙面的英雄，绿灯侠和闪电侠他接触过，不可能是布鲁斯，那就只剩蝙蝠侠了。
得出这个结论他还有些不敢置信：“真是人不可貌相。”
“事实上在这之前我觉得卢瑟成为总统比你是蝙蝠侠的几率还要高。你们看上去就像两个人，所以这真的不是精神分裂吗。”
布鲁斯玩世不恭，一看就是一个泡在蜜罐里的大少爷，虽然40多岁和大少爷这个词已经不匹配了，但放在布鲁斯身上却没人觉得不恰当。
而蝙蝠侠呢，阴沉冷淡，冷静果决，有着比金刚石还要坚硬的心脏，还有着非比常人的忍耐力和出色的指挥能力。
托尼愈发觉得哥谭有一种邪性，所有生活在那的人无论是超级英雄也好还是超级反派也好都像精神病患者。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父亲。”费蒂西娅忍不住了。
“我……”
布鲁斯打断他们：“好了，茜茜，我们该走了。”
他们上船，继续旅程，通过剩下的考验。
奈亚的豺狼拖着太阳船通过一条名叫“世界的环绕者”的蛇。太阳船离开杜阿特，去到东方的地平线，疲倦的山羊头神祗重获新生，变成太阳蜣螂凯普利，推着太阳球走出地平线。
“到埃及了。”兴奋的女声唤醒费蒂西娅，阳光刺目，她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眼，等过了一会儿才挪开。
她看向窗外，被漆成赛车图案的太阳船与飞机平行行驶，鹰头人身的神祗穿着皮衣戴着墨镜，头顶眼镜蛇环绕的日轮，两侧漂浮着舒展的羽毛翅膀。
祂取下墨镜，朝她微笑。
脸上本该镶嵌眼珠的眼眶一片漆黑，是两个幽深的洞，又像两颗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将所有的一切都吸进去。
不是错觉，真的有什么东西要被吸进去了，费蒂西娅的斜挎包打开，两颗弹珠像穿过水一样穿过玻璃，他们飞进了拉神的眼眶里，拉神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然多出了一双威严又温和的眼睛。
祂张开嘴，古老的语言钻进费蒂西娅的耳朵。
“这是我的名字。”
“曾经有一个女人用卑劣的手法从我这得到的它，她也得到了我的力量。”
“不过这毕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它是你的工资，年轻人。”
祂又多嘱咐了一句：“你以后开始工作，千万别这么不负责任了。”
太阳船消失在窗外。
费蒂西娅意识到他就是那个老人，那些被她忽视的疑点一点点变得清晰。
她思忖：“我明明注意到他的不寻常，可为什么没有在意呢。难道这就是罗摩教授口中神自带的力量。”
她又有些不满：“而且我哪里不负责任了，我很认真的走完了所有的过程，虽然中间确实有点小意外，但也没捅什么大篓子好吧。”
这样想着她摊开双手，一股温暖却不灼热的力量在身体里流淌，那是拉神的馈赠。
费蒂西娅总算明白罗摩的那个笑是什么意思了。
她看向虚空，那个从出生起就陪伴着她的世界颤动一下。
天空中那虚假的太阳变得凝实，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宫殿屋顶上的积雪开始消融，罗马柱上静立的石兽睁开翠绿的眼睛，他们展开翅膀，驾驭着风飞向这片王国的每一寸土地。
尾羽扫过的地方，绿树成荫，鲜花盛开，田里刚刚种下的小麦种子长出一茬茬绿苗。
大高个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他跑进小屋，把自己的老父亲和老母亲从床上拉起来，指着田地对着他们咿咿呀呀，脖子上佩戴的黄铜项链因为他的动作不断晃动。
老人高兴又小心的抚摸嫩绿的麦苗：“今年会有一个好收成。感谢伟大尊贵的■■■。”
老人对妻子说：“今日我们杀一头羊，为祂献上祭祀。”
妻子捏着围裙，笑着点头。
费蒂西娅收回目光，拉神再次飞回来：“差点忘了。”
祂伸出手，一条毒蛇，一条鳄鱼，一片羽毛齐齐飞进来，它们越过费蒂西娅，落到隔壁位置上正在熟睡的杰森身上，羽毛飞进他的脑袋，身上浸泡过拉撒路池留下的阴寒气息散去。
鳄鱼钻进他的心脏，他的骨骼变得坚硬，白骨渐渐变成铁，风暴在他眉心汇聚。
毒蛇滑进他的嘴里，淡绿色的光芒修复他脸上还没好的伤痕。
“这是他的工资。”
“还有塞特和伊西斯给他的赠礼。”
祂驾驶太阳船离开。
费蒂西娅不禁感慨：“这就是打多份工的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