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致避开人群,疾步往陆府外走去。
他不能再留下来了,再待他可能又要舍不得了。
一旦舍不得,他又会做出让阿铮厌恶的事。如此下去,恶性循环,阿铮只会越来越厌恶他。
但这时砚石匆匆走上来,“公子。”
温云致停下脚步,砚石朝四周看看,才低声道:“你让我查的事,查到了点眉头。三大营中又有了动静,这次是一批报废的火铳,本该销毁,却出现在了衢州。”
温云致神色一凝,问:“谁动的手?”
砚石道:“我们跟了许久,才发现了一个线索,这人是陆家的一个旁支,如今在千机营中担任千户。”
“陆家?!”温云致脸色瞬间变了,迅速回过头,那是先前沈玉铮站着的方向。
“属下还查到,这人娶的妻子竟是若琬郡主认的一个义妹。说是义妹,实则是郡主身旁的一个丫鬟,只是出嫁前郡主忽然认她当了义妹。”
温云致脑中无数思绪纠缠在一起,眉头紧紧皱着。
火铳案早就结束了,只是他不放心怕遗漏了什么,致使暗地的人对沈玉铮出手报复。
他只是让人暗中注意了火铳的动静,没想到真的抓出来了苗头。
可为什么偏偏是陆家?
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已,若沈玉铮真的喜欢陆弗宙,他绝不会阻拦。
他退到北疆,成全他们。
可若陆家和火铳一案有关,对沈玉铮是不是有危险?
他几乎是下意识想立马将这件事告诉沈玉铮,但下一瞬他停下了脚步。
沈玉铮连见都不想见他,会相信他的话吗?
更何况他只有一个猜测,还没有切实证据。
他皱眉许久,随后才道:“继续查下去,将陆家人都盯紧了。”
*
沈玉铮随宫女去了一个偏厅,她刚进去,身后的屋门就被关上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气笑了。
这是干什么?
皇后和陆家觉得如此便能逼迫得了她吗?
她满脸冷色,眸光含霜,这时屋里屏风后,传来一道闷哼声。
她倏地拔出裤腿上绑着的匕首,转身朝屏风后走去。
直到越过屏风,看到陆弗宙,她神色没有丝毫意外。
陆弗宙蜷缩在榻上,面色潮红,双手用力攥着被子,手背青筋鼓起。
他似是听到动静,好半晌才抬起头,看到是沈玉铮,脸色巨变。
“离我远点!”
他额上滚着热汗,脸色由红涨紫,整个人已经在理智的边缘摇摇欲坠。
他忽然用力砸在墙上,一拳又一拳,直到指骨鲜血淋漓。
沈玉铮看了一眼,转身往外走,可这时双膝忽然一软,她差点栽了下去。
她用力扶住屏风,身体里的热浪一层又一层,连绵不绝地涌上来。
什么时候中招的?
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头紧缩。
除了宴席上的东西,她没碰过其他,只可能是有人在她吃的东西里下药了。
她暗骂一声,踉跄地往外走。
可这药效猛烈,身体里的热浪如火焰般席卷至全身,她一下子瘫软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