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心许是真的累了，说完后又阖眼睡着了。

这一住院就是一个月，杨子雯白天要工作，晚上陪床，哪怕有阿姨跟护工照顾都不放心，每天都要过来一趟，期间陈三浩过来几趟，她不敢让他进病房，所以他们都是在外面交谈。

这一天，陈三浩又过来医院看她，杨子雯看到他，只觉得有人可以依靠，两人站在走廊上紧紧抱着。

“很累？”

“嗯。”

两头跑当然累，她妈现在腿脚也不是很方便，这些年各种疾病积压，一直有后遗症，她还要工作，一个月内请了几次假，照顾病人本来就不是轻松的事情，她这阵子只觉得整个人如同一次次溺在水中又被捞起来，可以抽几口气来继续。

陈三浩隔着衣服抚摸着她的后背。

“你喷香水还是换沐浴液了？”

“嗯？”

“身上味道挺好闻的。”杨子雯从他身上起开，抬眸道。

“可能是蹭上别人的。”

他一个小时前跟白白见过面。

杨子雯没有继续问下去，两人聊一会后，陈三浩就离开了，她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三浩刚走，周旭东就过来了，这是他第一次探病，也是她拉黑他后的第一次见面，杨子雯看到周旭东从走廊上走过来，很是平静，曾经的悸动已经不复存在，时间真的是毒药。

“我过来看看阿姨。”

“她在里面，你进去吧。”

杨子雯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站在外面。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周旭东出来，瞥了一眼坐在长椅上的杨子雯，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前面有护士跟家属在来来回回走动。

“你跟陈三浩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别过问我的事。”

“你们没分手？”

“没。”

周旭东沉默了，盯着杨子雯，只觉得自己快不认识她，想问为什么，怕是又得到不想得到的回复，于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

……

王美心终于出院，杨子雯抽空去一趟陈三浩的公寓，没有提前告诉他，之前租房子的时候一共有两把钥匙，陈三浩把其中一把交给她，她到公寓的时候，他还在上班，公寓里空无一人。

她到浴室里面，打开浴室的柜子，意外地发现一小小瓶的女士乳液，大概只有食指的长度，在其它瓶子的后面，像是故意放在其它瓶子的后面。

她再回到房间，打开抽屉，又发现一盒隐形眼镜的小盒子，这公寓仿佛四处存在着其他女人的气息，她都没有办法假装没看见。

她坐到床上，看着灰色的床，忍不住想这张床是不是除了她跟陈三浩，还有别人躺过，他们又是怎么样在这张床上翻滚。

周围是安静的，安静就会让人多想，杨子雯以为自己能做到视而不见，只要陈三浩跟她在一起，他更像是她的精神支柱，没有他，她仿佛失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