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再次进行叮嘱:“东峰,我告诉你别像上次那样,和某些人联合起来搞突然袭击,否则我从国外回来一定要找你算账。”
这些话已经说的非常明确,就是要阻止张东峰继续调查虞理群。
张东峰便回避道:“领导,我们现在调查的是一宗腐败案,涉案嫌疑人涉及到虞书记的一位亲属,目前他是否与案件有关,我还不太清楚。”
王威不以为然地说道:“虞理群同志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还是不错的,能有什么问题?”
张东峰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拿下一个虞理群会有这么困难。
这个人其貌不扬、名声不显,倒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本想打算来个先斩后奏,却没想到,事情出现了变化,张东峰面临着两难的选择,或者放弃原来的计划,又或者激流勇进,冒着和王威翻脸的风险硬来。
只是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如果不是想自已对海天市的部分领导干部进行动手,从而分化邓乐生力量的话,王威为什么要把自已调往海天市?
而且,作为省委一把手,王威根本没有必要在电话里跟自已讲的如此明白,难道他是当着邓乐生的面讲的,其实是在讲反话?是在暗示自已在他出国后进行动手?
不管如何,反正自已一定要拿下虞理群,到时就知道了王威的真实用意。
就在张东峰进行考虑的时候,市委秘书长郑意远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将一封信放在办公桌上,接着说道:“张书记,这是永宁化工集团海天分公司那边职工代表的来信,他们在信中发出警告,三天内,如果不把公司的管理人员放回去,就要过来示威!”
张东峰拿起信件看了看,只见上面措辞非常严厉,还按了许多指印,不过,理由却并不充分,也不合乎逻辑,于是就把信件放下,有些怒气地说道:“郑秘书长,我不相信这是工人们的决定,应该有人在幕后唆使,他们想向市委施压,干扰市委的调查。”
郑意远神色凝重地说道:“张书记,我已经派了工作组过去,尽量安抚工人们的情绪,让他们把心思放在生产上,与此同时,也给那边的公安分局打了招呼,让他们盯紧点,不能出事。”
“可以,但要注意工作方法,不要弄巧成拙反而激化矛盾。”
张东峰处理过许多群体事件,他反感动用警力来进行强行控制。
只是现在情况复杂,必须要提防某些人钻空子搞出群体事件。
郑意远点了点头,他在看到信件的时候,就马上联想到可能是虞理群在背后捣鬼,后者可能是打算围魏救赵;主要是为了转移视线和缓解压力。
进攻往往是最好的防守,如果能够让张东峰焦头烂额或者进行妥协,虞理群就成功了。
不过,张东峰觉得写这封信的这些人,多半是在虚张声势恫吓自已,不见得真的敢让工人闹事。
要知道永宁化工集团的那位董事长是全国知名的商界精英,在很多省份都有分公司。
在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涉及到关乎公司存亡的情况,公司老板肯定不愿意与机关单位发生冲突,也不会用罢工和聚集方式来威胁领导干部。
至于普通工人,很少会因为高管被抓进行闹事,他们觉得高管犯罪与他们何干?
甚至还会觉得高管已经拿了这么高的工资还不满足应该受到惩罚。
想到这些,张东峰放心不少。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打算直接与欧阳家族合作的王氏家族主事人打个电话,主要是永宁化工集团的董事长就是王氏家族的人。
张东峰看到郑意远并没有离开,便问道:“郑秘书长,还有别的事情?”
郑意远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领导,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吗?”
张东峰笑道:“郑秘书长,你也要当说客?”
郑意远继续劝道:“领导,我和袁市长都要调走了,但还是希望海天市这边能越来越好,都不希望你和邓省长闹矛盾。”
张东峰摆了摆手,笑道:“郑秘书长,你不应该来劝我。
要是那边能把手缩回去,事情也就好办了。”
“我知道,可是……”
郑意远把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开始转换话题:“领导,老虞很想请你吃顿饭,时间和地点由你来定,袁市长会作陪。”
“不必了!”
张东峰拿起桌上的信件,直接进行拒绝,“我非常不喜欢这样的请柬,所以无论是敬酒还是罚酒,我都不想吃。”
郑意远的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旋即恢复了平静,他也知道多说无益,就叹了一口气起身告辞。
在王威的书房里坐着三个人,王威、邓乐生、胡国辉。
王威对看着材料的胡国辉说道:“老胡,怎么样?说说吧。”
胡国辉把材料放在茶几上,皱着眉头说道:“这份材料里面反应的问题,我会找张东峰同志谈谈。
年轻干部犯了错误不怕,及时改正就好。”
坐在斜对面的邓乐生听了,眉头一挑,盯着胡国辉说道:“国辉同志,这样的批评是不是太轻了,有隔靴搔痒的嫌疑。”
胡国辉看了邓乐生一眼,并没有说话,表情变得格外平静,他不想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