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这番话,季冷眼底的情绪翻涌,她为何这般肯定,自己在他那里毫无用处?
这一年多,他忍着蚀骨相思,步步为营,这才能将她从天牢里带出来。
她身上的那些痛,他又何尝不知,那些伤他的人,也都被他一一清理掉。
到头来,她却是死也不肯回到他身边。
想到这里,他压住眼底的情绪,不露痕迹而出,“是你不想当老鼠,本总管为何要帮你?”
这句话,让孟婉愣了下,季冷能提醒她,想来也是站在容胤那边的,可他这会问出这句话,倒叫她无法回答了。
毕竟,朝廷最忌讳的便是结党营私,她曾是南宫的侍女,陪殿下五年,她所说的每句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便有可能给殿下招致麻烦。
“因为奴婢相信季总管被陛下委派至慎刑司,想来也是不希望宫中腌臜之事层出不穷。
况且季总管也觉得此事不光是针对奴婢,更有可能是针对储君,那季总管身负皇命,难道不应该调查清楚吗?”
听着她这番话,又是捧又是抬,甚至还搬出了陛下来,季冷眸色微动了下。
“听你的意思,倒是本总管不帮你,便是辜负陛下所托了?”
“奴婢不敢这么想,只是奴婢如今能仰仗的只有季总管了,奴婢愿意当饵,替您钓出那个幕后之人,以绝后患。”
她说完,朝着季冷双手平放于额前,弯腰行了个礼,“还望大人答应奴婢的恳求。”
看着她额头抵在手背之上,半低着头,模样又乖又顺,季冷看了良久,才终于开口。
“要本总管答应你,可以,但日后行任何事,都需向本总管禀明,若是你擅自做主,那方才你所说,便一笔勾销。”
听着季冷答应了,孟婉连忙放下手,抬眸望向他。
“是,大人说的,奴婢记在心里了,日后若有任何风吹草动,自会向大人禀告。”
“嗯。”
他应了声,重新迈开脚步,孟婉松了口气,跟在他身后,不多会便到了慎刑司。
刚靠近,便听到里面传来凄惨的叫声,那声音让她本能的脸色一白。
她能听出来,方才那声音,是月满发出来的,虽然她罪有应得,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先前在这里经历的剜指钻心之痛,她还是有些呼吸发促。
察觉到身边人神情有异,季冷停下脚步,侧眸看向她。
“你怎么了?”
“奴婢只是有些身子不适。”
她脸色发白,声音带着颤意,季冷见状,眉头皱了皱。
“方才说起当饵之事,还胆子那般大,这会便撑不住了?”
一听到这话,孟婉抬起头,“奴婢没有害怕。”
见她嘴硬硬撑的样子,季冷淡淡笑了下,“既是不怕,那便随本总管一道进去,你不是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吗?不进去,又怎么会知道?”
他说完,朝着刑房走去,孟婉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气,终于重新迈开脚步。
当她跟着季冷走到刑房门口的时候,触入眼帘的一幕,让她不禁心头一寒,脚步一顿,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