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从空中慢慢坠落的陈封，夏阳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双手对准那具陌生而又熟悉的身体，手指尖的火舌朝着陈封倾泻而去。

这一次陈封，或者说V博士终于在坠落的过程中无力阻挡夏阳的攻势，身体在空中承接了夏阳无数颗灿烂的子弹。

子弹穿过陈封的躯体，造成了一个个血洞，仅仅是半秒，陈封那背后的膜翼就被夏阳打烂，紧接着是身体的其他部分，也被夏阳的子弹逐渐达成肉糜。

夏阳终于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起来。他的脑海闪过和陈封一起经历的过往，那些记忆的画面就如同野草遇到阳光正好的春天，此刻在夏阳的脑海中不停地播放着。

他想起了和陈封一起在林家的宅邸里对付那个大胸女人，想起了他和陈封前往克兰社团的地下研究所一路打打杀杀，遇到了夏凌依，想到了很多很多。

似乎有陈封在的日子里，夏阳都很开心。夏阳总是嘲笑陈封听的歌太老，但是陈封总会说真正成熟的男人总是会缅怀过去的。

夏阳说真非主流。

陈封说你懂啥啊，哥缅怀的不是过去，是那个死去的自己，我们都会长大，长大后会变成那个自己最讨厌的人，陈封说他已经长大了，他也好讨厌现在的自己他说自己太穷了，他小时候最讨厌贫穷的自己了。

夏阳哈哈大笑说师兄非主流有一手的。那时候他们还没前往雪国，他们的生活都还很好，生活到处充满着阳光。

他们那时候在草坪上谈天论地，楚墨阳小鱼和徐雅吕夏夏凌依在不远处支棱着野外烧烤，那时候他们的小队还是完整的。

夏阳躺在草坪上慢慢睡着了，陈封拿着烧烤坐在他的旁边喃喃自语说师弟啊你真像以前的我啊，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夏阳睡得很沉只听到了上一句嘟囔着回道谁特么像你，我比你帅多了好吧。

陈封哈哈大笑并不言语。

花儿和小草在校园内被微风轻轻吹过，阳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在地上勾勒出影子。

那时候他们的生活很美好，根本不知道以后会到来的悲伤。

“师兄，一路走好。”

夏阳泪流满面，终于将最后一颗子弹打在陈封的身上，而陈封的身体也随着埃亚隆的雨水变成蒸汽消失在了空中。

夏阳落到地上，他抬起头，湿润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吕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楚墨阳捂着腹部，沉默地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就要经受如此挫折的师弟。

“师弟，辛苦了。”楚墨阳轻声说道。

“没事。”

……

……

埃亚隆今夜真是混乱无比。

无数势力交织错杂，他们就像是来自土地上的各种菜，在埃亚隆的这口大锅上一通乱炖，而背后的幕后黑手似乎想将这口大锅菜一口气吃下。

宾森特撑着伞，蹲在地上的裂缝旁查看着，裂缝深不见底仿佛通往深渊。

怀特医生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四周皲裂的地面，一脸地忧心忡忡，“宾森特，这个国家就要崩溃了吗？”

“看起来似的。”宾森特没有否认，但是说起话来却一点也见不到所谓担心的意思。

怀特医生叹了口气，他忍不住想起埃亚隆那座最高的建筑，那里有着一道巨大的通往地上世界的传送门，不过相信现在应该人满为患了吧。就在他和宾森特出门查看裂缝的这段时间，他就已经见到不少人开着车，嘴上说着该逃离这个国家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说要离开的人大部分都不是埃亚隆本地的人，而是地上世界通过小丑面具迁移而来的外来人口。他们对这个国家没什么归属感，灾难降临到这个国家的时候他们当然比谁跑得都要快。

而那些埃亚隆的本地人怀特很少见到他们走出家门，他们似乎不太舍得这个国家，即便是地面皲裂，天空被捅了个窟窿，房屋周围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洋娃娃在巡逻，他们也没想离开这个国家。

一位年轻的女士经过宾森特和怀特的旁边，忍不住打起了招呼，“怀特医生！”

“阿朵芙女士。”怀特见到来人，脸上立马换上了笑容。

这女人是怀特医生的邻居，一年前丈夫死了，现在独自带着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平时跟他关系很好，两人见面就会打招呼，值得一提的是，朵芙女士是个相比起来很正常的女士，手中只装了一点点机械义体。

“怀特医生，你怎么还呆在大街上啊，太危险啦。”朵芙女士小跑到怀特医生身边，担忧地说道。

“呵呵，没事，我陪朋友出来看看。”怀特医生礼貌地笑笑。

朵芙这才发现地上还在观察裂缝的宾森特，双方各自打了招呼，很快便不陌生，开始交谈了起来。

“太吓人啦，现在这个国家。”朵芙女士拍着胸脯，满脸害怕地说道：“刚才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机械巡警掉到了裂缝里，声音过了好久还是没有传上来，这下面的东西不知道有多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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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森特点点头，“以前这个国家出现过这个问题吗？”

“哪有啊。”朵芙女士叹了口气，“以前埃亚隆可是很和平的，虽然有一些埃亚隆精神病在城市游荡，但是还算可以接受，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啊，又是战争又是地震的。”

“你看，还有那些街道上的洋娃娃，看起来真是吓人啊。”

朵芙女士指着街上那些飘荡的洋娃娃说道。

被朵芙女士这一指，那些洋娃娃甚至还会回过头朝着她诡异一笑，吓得她又是轻轻拍了怕胸脯。

“这里距离传送建筑并不算远。”怀特医生体贴说道：“朵芙女士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开车送你去传送大楼那里。”

“不，不用啦，谢谢你怀特医生。”朵芙女士十分温柔地笑了笑，“这里是我的国家，我哪里都不去……而且我相信治安署的人一定会把那些侵略者赶出这个国家的。”

说这话的时候怀特医生看到朵芙女士的眼神里闪着坚定的光彩，宛如宝石一般耀眼，让怀特医生都为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