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昀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他头疼得不行,皱着眉蹭了蹭枕头,翻了个身后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闭着眼往身上一摸,发现浴袍还是散开了。
所幸他身上的被子盖得好好的,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
程安昀在被窝里把浴袍重新绑好,随后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开始思考人生,良久后才回忆起他睡着之前发生的事。
他坐后半夜的高铁回来,梁雎宴去车站接他,到家门口了才发现没带钥匙,因为不能睡大街所以他跟着梁雎宴走了。
然后他们两个一起喝了点酒。
再然后他喝醉了,差点要亲梁雎宴,但没成功。
……好尴尬。
脸颊的温度正在慢慢上升,程安昀平静地闭上眼睛,拉起被子把头蒙住,随后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在床上躺得板正。
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他无语无力又无助,正在想该怎么和梁雎宴解释他昨晚的行为以及说明粉丝嗑cp的事真和他无关时突然想起来他今晚还得赶回去拍戏,程安昀顿时觉得人生无望,想死的心都有了。
像是忘记了自己这趟回来最初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程安昀想了一会儿,他觉得还是不要再为难自己了,每天工作已经够烦人了,他可没有……最起码目前没有哄人的功夫。
于是他将脑海中和梁雎宴有关的问题暂时无视,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起来吃点东西收拾收拾他就该走了。
至于差点亲了梁雎宴这事……
喝断片了不记得。
很好,这个由很好。他决定起床了。
以防一开门就撞上梁雎宴,程安昀贴在卧室门边偷偷听着外面的动静,听了快两分钟也没听到有什么声响。总裁日万机,他猜这个点梁雎宴应该早就去上班了,于是他打开了门。
然后和门外举着胳膊像是要敲门的梁雎宴对上目光。
程安昀:“……”
梁雎宴:“……”
对视几秒,梁雎宴放下手:“……早,不是,下午好。”他眼神乱瞟,有些尴尬地扶了下镜框,解释道,“本来看现在时间不早了想叫你起床的,但又担心你还没醒,所以……”
程安昀现在已经尴尬到了一种无所谓的境界,他条件反射般摸了摸腰上浴袍的结,没开。
他放下心来,随后有些机械地开口:“谢谢梁总,今天真的麻烦你了。吃饭的事要不咱们还是改天再说吧,今天好像没时间了。”
“啊……没事,那就以后再说。”梁雎宴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送你去车站吧。”
程安昀刚准备要去浴室洗漱,闻言抬头看向他。
他怎么好像都不尴尬的?
梁雎宴不尴尬的话,那尴尬的人就要变成他了。
刚好现在头还在痛,于是程安昀很坏心眼地转移了话题:“我昨晚……不对,凌晨的时候是不是喝多了?”
听到这话梁雎宴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点了点头。
“那……”程安昀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无辜,眨了下眼说,“我应该……没做什么吧?”
“……”梁雎宴沉默几秒,又推了下眼镜,“没有。”
程安昀做出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想起什么,又问:“我记得我昨晚好像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你是怎么把我弄去卧室的?”
“……”
梁雎宴又沉默了,这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程安昀看到他耳尖爬上一抹绯红,意识到这人不会撒谎。
把一个睡着的人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的方法无非两种,要么背要么扛。
程安昀觉得梁雎宴不太可能会用背的,因为他穿的浴袍不太方便,如果背的话他腰上那个结会硌得两个人都不舒服。
当时他是真的已经睡着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梁雎宴说是拽着他的脚踝把他拖回卧室的那他也会信,最多胡思乱想一下自己是不是又走光了以及对方看到了多少。
可梁雎宴现在支支吾吾的,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程安昀想起前段时间他发烧梁雎宴抱他去医院那天,那么梁雎宴是不是就像那天那样抱着他去的卧室呢?
他用两声咳嗽打破尴尬的沉默,说:“那个……我先去洗漱了。”
说完他便逃也似的离开。
看着镜子里那人微红的脸,程安昀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他们两个人对对方的感情似乎已经一起变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