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纪两家商定婚事。
纪昙觉得没这个必要, 还是走了个流程。
纪守锡和程嘉妍坐立难安,全程下来也只说了两个字“同意。”
周文柏放他们离开,两个人明显松了口气。
“我去开车。”周赦揉了揉纪昙的小卷毛, “天冷,一会儿再出来。”
纪昙捧着茶杯点点头。
客厅里只有纪昙一个人。
要离开的程嘉妍欲言又止, 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话未说出口眼泪成串成串掉落。
“昙昙, 妈妈求求你。”程嘉妍哽咽道:“帮帮妈妈, 让我见见你弟弟吧。”
纪云薪答应送纪恩谊去国外治疗, 纪恩谊被送走后全然断了联系。
纪守锡和程嘉妍留在国内, 承担了纪氏所有的债务脱不开身。
“纪云薪就是个疯子。”程嘉妍提及他就不可避免地感到恐惧,齿关打颤, “他想报复我和守锡,他妈妈是在办公室猝死的,跟我和他父亲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纪昙摇摇头,“我也没办法。”
程嘉妍擦干眼泪,努力对纪昙扬起笑, “昙昙,你只要给妈妈钱把妈妈送到国外就行, 妈妈自己可以找到恩谊的。”
“我没钱了。”纪昙捏着杯壁, 他把能用的钱都给纪恩谊了。
程嘉妍暗自咬牙, 怎么可能会没钱?
纪瑗把所有的钱都给了纪昙,刚才商谈婚事, 周文柏还让纪昙签订了周氏股份转赠协议。
十几个亿都不止。
“昙昙,你是不是还怨恨妈妈跟你爸爸离婚。”程嘉妍期期艾艾道:“妈妈只是一时糊涂,妈妈身体不能打胎, 是你纪叔叔威逼利诱,妈妈才被迫和你爸爸离婚和他结婚的。”
“昙昙,你还小,你不懂。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看中一个女人,是无法逃脱的。”程嘉妍说着又开始凄苦地掉眼泪。
纪昙依旧是拒绝,“妈妈不让我把钱给别人,小舅妈你跟我说没用的。”
程嘉妍真恨纪昙的心狠,但这时她能求的人也只有他了。
程嘉妍瞥见门外催促示意她的纪守锡,下了下决心。
“昙昙,你讨厌纪叔叔对不对,你只把妈妈送出国就好了,只要很少很少的钱。”程嘉妍掠过纪昙无动于衷的神色,厉声道:“你是不是非要妈妈跪下求你,你才愿意答应。”
“一千万够不够?”
庞大的金额砸得程嘉妍眼神亮了起来,甚至没有分辨出声音不是从身边而是从楼上传过来的。
程嘉妍强忍住激动,“够的,够的。”
周文柏从楼上下来,对程嘉妍微微笑道:“但是抱歉,我们无亲无故,我不能给你这么多钱。”
纪昙寻声看过去,周文柏却没有看他,越过纪昙往前走去,身位恰好挡住纪昙。
程嘉妍脸色变了变,明知道被耍弄却不敢撕破脸。
“程阿姨,我没有别的意思。”周文柏态度和煦,“我只是想说,与其找纪昙,您不如去找纪云薪。”
程嘉妍神色更加难看,“纪云薪?他巴不得我和恩谊骨肉分离。”
周文柏没有揭穿程嘉妍。
纪云薪把纪恩谊送出国治疗,程嘉妍若是真的关心纪恩谊,她首先要做的是问纪恩谊情况如何。
而不是现在打着纪恩谊的借口,想要出国躲债。
“程阿姨,其实纪云薪最恨的人不是您。”周文柏点到为止,“就算是没有您,纪叔叔身边也会有李嘉妍、刘嘉妍,您说呢?”
程嘉妍霎时反应过来,惊疑不定地匆匆掠过门外那个体态臃肿的男人。
程嘉妍心思几转,良久又露出往常懦弱可欺的神情,“你说得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周文柏神色不改,眼看着程嘉妍走出去跟纪守锡言语几句,纪守锡脸色狰狞扭曲了下,甩开程嘉妍大步离开,而程嘉妍谨慎讨好地追逐了上去。
“周医生?”纪昙在周文柏身后小声叫他。
周文柏转身,目光却没放在纪昙身上,而是停留在别墅外的车上。
“周赦来接你了。”
纪昙跟着看过去,不多时收回来放在周文柏的脸上。
纪昙的视线轻得宛若初晨的阳光,没什么分量却不可忽视。
周文柏没忍住回望过去,心底告诫自己一次、就这一次,“怎么了吗?”
纪昙摇摇头,只是道:“周医生不要太辛苦,好好吃饭。”
周文柏从来没想过,这世上会有一句话就让他鼻头发酸。
“团团…”周文柏突然启声。
你怪过我吗?
纪昙眼里透出疑惑,周文柏温隽的眉眼漾起浅浅的笑意,“你也是。”
纪昙点点头,朝周文柏挥挥手,“我走了,周医生再见。”
嗯…再见。
周文柏目送纪昙上车,手机还有不久前周赦给他发的短信。
“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爱纪昙,但是我更希望纪昙能选择自己爱的人,无论这个结果是不是我。”
周文柏照旧没有回复。
“先别脱衣服,一会儿就到家了,忽冷忽热容易着凉。”周赦阻止纪昙从车里脱衣服的行为,扒下纪昙围巾,往他软糯的唇肉上亲了口,“乖,忍一忍。”
纪昙老老实实坐在副驾驶,被周赦系好安全带后,忍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家。
纪昙从进门就开始脱衣服,本该跟在纪昙后面收拾的周赦,拿着两本结婚证到处藏,选不中个好地方。
周赦还参考了下纪昙的意见,“你觉得放哪里好?”
纪昙经过认真考虑,指了指阳台,“可以垫在花盆底下,它要是被拿走了,证明我的盆栽肯定也有人动了。”
周赦:……
周赦并没有采用纪昙一石二鸟的好点子,想来想去,还是落俗地放在床头柜里。
夜晚周赦洗完澡出来,早就洗完澡的纪昙趴在床上玩装扮庭院的小游戏。
“看看我。”周赦骨节分明的手指温热湿润,捞起沉迷游戏的纪昙,“游戏就这么好玩?”
纪昙眼神不住地往手机上瞟,半真半假地摇头否认。
周赦气笑了,吃醋道:“游戏有我好玩儿?”
纪昙耳尖微动,终于察觉出周赦语气的微妙,义正言辞道:“老公不能玩。”
周赦忍无可忍把纪昙手里把着不放的手机扔到一边,炽热宽厚的掌心往纪昙睡裤里钻,将纪昙压在身下,“能玩,你试试比游戏好玩儿多了。”
纪昙被周赦抓住要害,纤韧的腰肢受不了地扭动。
周赦被纪昙蹭得起火,低下头亲他。
“宝宝,张嘴。”周赦舌头如灵蛇探了进去,搜刮纪昙口腔甜腻的汁水。
纪昙上上下下都被周赦掌控着,细长的胳膊只能搭在周赦肩背攀附着他。
纪昙被周赦火热的唇舌含着,舌尖被勾走细细的吸吮舔口最,清透的琉璃眸都泛起茫然的水色。
周赦故意舔过划过纪昙敏感的上颚,纪昙薄软的身体不出意料剧烈地抖了抖。
“乖宝宝。”周赦舌头从纪昙口腔退出来,亲了亲纪昙浮嫣的脸颊。
纪昙挣扎着躲了躲周赦更加湿润的掌心,皱皱鼻尖,“你在摸什么?”
周赦手指微顿,想到什么,“你和周文柏没做过?”
纪昙肉眼可见地迷茫。
周赦喉结滚了滚,附到纪昙耳畔说了几个词。
用语粗俗、露骨,但是直白。
纪昙白玉般的耳垂烧红,抿着红肿的唇肉,小声道:“…没有。”
周赦慢慢抽出手,用床边的纸巾擦干净掌心的黏腻,将纪昙搂在怀里,吻了吻他的脖颈。
“你是想做吗?”纪昙嗓音含着未完全褪去的水色,软软的勾着人的心尖儿。
周赦把纪昙从颈窝里捞出来,对着纪昙清润的瞳眸,诚实道:“想。”
纪昙眼底流露出困惑。
那为什么不做呢?
“宝宝那里好小,没做过的话,要磨好几天才能进去。”周赦怜爱地抚着纪昙的脊背,“要不然会疼的。”
纪昙一听疼就直打退堂鼓。
“今天多亲一会儿,好不好?”周赦跟纪昙商量道。
和周赦接吻只是有些缺氧,比起疼,轻而易举纪昙就有了选择。
纪昙明媚泛红的小脸儿凑到周赦唇边,密密柔柔地亲吻周赦的唇瓣。
周赦唇角扬起笑,不满足地低下头含吮纪昙细长白嫩的颈子。
纪昙殷红润泽的唇逐渐失去覆盖的温度,晕乎乎地看着周赦发顶越来越往下。
半晌,纪昙察觉到什么,不祥地想要躲。
纪昙细软的脖颈骤然昂起,犹如紧绷的弓弦,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纤秀的手指失力地抓住周赦的头发。
纪昙被折磨了不过七八分钟,却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好了,不哭了。”周赦哄着怀里啜泣的纪昙,手掌顺着他颤抖不停的脊背,吻他的耳尖,“不是很舒服吗?”
纪昙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儿控诉道:“你们都舔着舔着就咬我。”
周赦掩在被子的手摩挲着纪昙腿心的咬痕,闻言顿了顿。
你们?
周文柏也干过。
“对不起。”周赦给纪昙道歉,道歉也不正经,“宝宝抖得太好看了,没忍住。”
纪昙红着眼尾瞪他。
周赦哄了纪昙很久,久到纪昙睡意下来,自然而然地原谅了周赦过分的举动。
周赦抱着纪昙,没有布料阻隔的皮肤相贴,让周赦感到温馨的幸福。
纪昙临睡前问了周赦,“你一直都是这个名字吗?双胞胎起两个完全不同的名字好奇怪。”
“不是,八岁以后钟沛怡改的。”周赦轻声道:“她希望神可以赦免我的罪过,但是我没有罪,赦免放在我头上反而成了无法逃脱的魔咒。”
所有人都指责你,你明知道自己没有错,但是还是困在被指责的声音中,你不承认你的错可你却把指责当成了你的错。
林林总总,到了最后。
“放不过自己的变成了自己。”
纪昙搂住周赦的腰身,“那现在呢?”
周赦听懂了纪昙的意思,眼神柔和下来,下颌蹭了蹭纪昙柔软的发丝,“有了你,我就放过自己了。”
“没有比你在我身边更好的礼物。”
周赦笑了笑,长臂越过纪昙拉开床头柜,“今天放结婚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