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维缜密,逻辑清晰,一句话一个钉子,而岳耀宗身上却满是漏洞,被说?的不敢接话。
王权敲了敲桌子,“岳耀宗,说?实话。”
岳耀宗紧咬着后槽牙,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他的沉默与供认不讳毫无区别。
王老?师气得猛然拍了一下桌子,不远处窝在工位上批试卷的英语老?师被吓得一抖。
王权磨了磨后槽牙,却又看?向秦珩,“还有你,你得知这件事之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告老师,非要自己去解决,无论动机如何,都不许打架!”
秦珩立刻低头,“老?师……”
池宁耳朵一动。
就是这种语气,他太熟悉了!
上辈子,秦珩心虚想蒙混过关的时候就会这么说?话!
示弱、示好、展示自己诚心三连。
秦珩道:“不好意思老?师,是我太心急了,主要是因为最近池宁借了我他初中?时的笔记看?……我想好好补一补基础,所以听说朋友被诋毁,有点生?气。”
池宁心说?果然。
浪子回头,差生?上进。
这三连下去别说?王权了,换上辈子的他坐在这张办公桌前也得心软。
他就是想帮朋友讨个说法罢了,他有什么错呢?
错在?太热心肠?
王权一阵恍然,“啊……动机是好的,但是手段有点过激了,老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是下次不能这样了。”
谁也想不到?,池宁不去参加竞赛,反而把一班的平均分带了起来。
现在?整个一中都开始流行一种奇妙的风气,就是“偷”池宁的笔记看?。
不再参加竞赛的池宁,比参加竞赛前更受同学们欢迎。
还不是那?种肤浅的欢迎,而是把人当文曲星一样的供。虔诚与唯物的刷题看?笔记中?,还带有一丝若隐若现的迷信。
由此?可见,秦珩因为池宁想上进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权恍恍惚惚,“知道学习重要了是好事,你要是有不明白的题目,可以?直接去问你们班主任。”
秦珩:“好。”
岳耀宗差点没被这两个人给?气死。事情被这么一说?,怎么就开始变得高尚起来了?
“老?师,你就这么信了?他——”
王权啧了一声,“秦珩说?的是不是真话,月底月考的时候自然可以见分晓,你呢?还不说?实话?是不是觉得老师很傻?给你钱让你做事的人是谁?”
岳耀宗一抖。
池宁的耐心耗尽了,轻哂一声,“你不说?也没事。不说?,我直接委托律师告你侵犯我的权益。说?了,我就委托律师告他。”
岳耀宗有点怕了。
这他妈也能告上法庭?他不知道啊,他要是知道的话绝不会这样做的。
打了官司,输掉的钱他根本赔不起!
岳耀宗做出取舍,他点了点头,“对,是港南国际中?学的学生?,他声音有点尖,说?起话来拿腔作调的。”
池宁和秦珩对视一眼,心中?有数。找岳耀宗的人竟然是孙泊行。
王权问?,““你怎么认识他的?你没想过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吗?”
岳耀宗脸憋得通红。
他就算被人当枪使了又怎么样呢?别人愿意一次性给?三年都不一定能赚到?的钱。
“怎么认识的?”秦珩伸手,威胁似的在岳耀宗的后腰拍了拍,“说?话。”
岳耀宗抖了抖,“我周末打工的地方是他家那边承包的工地,搬砖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抱怨了你们几句,被他听到了。今天凌晨他给我打了电话,把我叫出去给?了钱……”
池宁无语。
昨天好像把孙泊行刺激得太狠了,这人急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招数都用出来了。
他轻声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孙……”岳耀宗想了想,“孙、孙白行?还是孙不行?三点水一个白。”
边上偷听了半晌的美女英语老?师靓女无语,“泊!你不认识洋文?,觉得华国人不放洋屁也就算了!怎么连汉字都不认识!你能不能要点好,秦珩都知道要学了!”
秦珩:?
怎么还拿他和岳耀宗比呢,这对他不是种侮辱吗?
秦珩和岳耀宗对视一眼,相看?两?厌地?别过头。
王权想请家长来讨论一下这群葫芦娃的教育问题,可蓝天班半数都没父母,想请也请不来。
秦珩倒是有爹了,可是他这次是为了给朋友讨公道,算得上是古道热肠,叫家长来教育不大合适。
就……
“一人写3000字检讨,交给?自己班主任,岳耀宗明天上升旗台检讨一下自我。秦珩和池宁……”
王权顿了顿,“回去吧,下次这种事,直接告诉老?师,我们会想办法处理。”
池宁乖乖点了头,把手伸进口袋,偷偷把刚刚录音的文件保存了。
两人一起转身离开办公室。
池宁心里有事,没注意到?前?面的秦珩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
一下撞上了对方的脊背。
他唔了一声,后退一步,有点茫然,“怎么了?”
秦珩抿着唇想,池宁怎么能那?么聪明呢?仅仅只是靠着衣服和手机就判断出岳耀宗收了钱。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与池宁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远。
秦珩轻吐一口气,轻声道:“你说……我下次月考能前进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