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不能没事做,柳柳教书,是志向,杨壹打猎是兴趣,时不时他俩还会侍弄侍弄小院子,院里的水果蔬菜不提,墙角栽种的花朵平日开的是一个比一个艳丽,若不是各个角落都挂的有草药包,不知道会吸引多少蚊虫鼠蚁。
“我也在猎场围猎过,须得一手很俊的射艺才能在众多世家子中脱颖而出,今日我们比比?”杨慕北是投其所好,知道小弟打猎他可不会以哥儿的程度轻视小弟,想起两年多钱双榀府小弟提刀的威风的模样,便知手上功夫是一招一式练出来的。
“可以。”杨壹自然不会拒绝,越朝楼走后,少有能和他交手的人,既然昨个儿杨慕北说会武,同他比划比划也能看看这些时日他有没有进步。
兵器房里,趁手的兵器不少,但杨壹最喜欢的还是当初打的陌刀,出门远门也时常带着,用来打人不是头一回了,以前县里也有不开眼的地痞流氓来找上过他和柳柳,都叫杨壹给揍得手脚不利索最后押进牢里去了。
杨慕北方才掂量过小弟手里的陌刀,重量让他都震惊了一番,心中更加重视,这次切磋是他拉近小弟关系的,不是为了挨揍,要是小弟知道,一个有武术师父教习的兄长连他都打不赢,恐怕这个兄长是没法做了。
为此,杨慕北选了一柄长剑,长剑是硬剑,比起轻巧灵活的软剑来说要呆板许多,但软剑是没法和小弟手中的陌刀比的。
武器选好,前院活动的地方早早被杨壹给扫了积雪,哪怕现在天上还没停,但也不耽误脚上的功夫,杨壹不喜欢像电视剧里的高手过招一样,先和对手转上几圈,看对方脚上功夫试探,所以刚站定手里的刀便一个大转弯往杨慕北那头劈去。
起初杨壹是留了力,他也不清楚杨慕北武艺如何,万一比他差这一刀下去容易受伤,好在杨慕北也是铆足了劲,深怕自己丢人,起初格挡一下,还让杨壹后退了半步。
没等他得意,杨壹的下一刀又至眼前,这一次刀劲比上回还重,若不是杨慕北常年习武健身,怕是两个这次就得被一刀砍翻,尽管之前已经知道小弟比得寻常男子,但这样比得,杨慕北只能拼了老脸全力以赴。
可往往事与愿违,杨壹的功夫没人教,顶多是看了几本基础的刀术打了个底,余下的刀法什么的都是自己专研,没人喂招,这样自己练刀的人,除开天赋极高,不然也难有成就。
好在山上还有许多猎物,有段时日杨壹弃了手中的长弓,该用刀术捕猎,其间危险程度瞬间翻翻,例如对付野猪,若是有弓箭,只需藏匿在合适的位置,拉满弓弦一箭射进野猪的脑子里,野猪在猖狂也只有咽气,不过时间问题。
换成陌刀,不说陌刀身长量重,单是要近野猪身和野猪几个来回搏斗,就要想想自己也才一来斤的身体够不够两三百斤的野猪一撞。
得亏他和野猪近身战的时候张虎在山坡上看着,要是他没胜算张虎自然会出手,这样几番磨炼,杨壹的刀术也小有所成,不似有套路的功夫,而是全靠敏锐的身体记忆加野路子,让杨慕北这个学院派防不胜防。
才几招对垒,杨慕北差点被削去一缕头发,让他心中叫苦不迭,小弟这手功夫,都能和京城里现在管着禁军的越统领一个水平了,他不过是习习武的文人,哪里是对手,便是有这兄长的面子强撑,也管不了多久。
为了不输的丢人,在发现自己已经招架不住小弟的时候,杨慕北赶紧抽身喊停,见陌刀没在举起,才松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小弟这手刀术比的我手底下的好些人都俊,只怕单挑少有人是你的对手。”杨慕北不说大话,可惜小弟没学过内家功夫,比起真正的高手是不够看,但只看外家武艺,也当是数一数二了。
杨壹没有被夸奖冲昏了头脑,总觉得是杨慕北太弱才显得他有几分本事,也不知道越朝楼什么时候带着白言思回白水村养老,这样他就有人切磋了。
“大早上,哪有和弟弟乒乒乓乓动手的,壹壹累了吧,过来喝口热茶。”姜修谙早在院子里传出武器金鸣的声响就从院里出来了,昨日才见了失散多年的孩子,夜里怎么也睡不着,但精神头尚好,一夜没怎么睡早起也不疲惫,反而神清气爽,看着两个孩子在院里打闹也不出声,好像是这一幕补齐了之前缺失的二十多年。
“阿么,你偏心了,我也渴了。”杨慕北收起手里的长剑,看着阿么手里竟然只有一杯热水,装乖刷宝。
姜修谙自然深知自家儿子的性子,也不由着他闹,又给杨壹倒了一杯水,才出口,“你弟夫郎还在休息,吵醒我便算了,要是吵醒了柳柳,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慕北暗道自己的地位火速下降,一边脸上露出很久没有过得真诚笑意,也许平常人家父母兄弟该也是这样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