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家和后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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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齐广识耳边不停回响。

匆匆赶来劝和的族老把他从地上拽起来,齐广识恍惚着,隔着哄乱的人群,似乎又看见那素衣红梅的男子正远远望着自己。

对于秦晞而言,齐宏博,齐母,封玉怡,都是已经注定好结局的小炮灰,没有太多玩弄的的乐趣;但这家子里唯一一个正常人,与他家人截然相反的齐广识,恰恰是个可以让自己在这个无聊世界里打发时间的小玩具。

自从岑瑶有了自己的事业,也不像一开始那么依赖秦晞这个父亲以后,秦晞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无聊了起来。

岑瑶对齐家的报复心并不很重,上街射月的那天,哪怕秦晞在背后推动了女儿与封玉怡的针锋相对,也只是让岑瑶产生了一瞬间的杀意,紧接着她就重新投入到女子书院和女官制度的建设之中,把齐家人都抛在脑后,最多也只是嘱咐岑谨信几句,叫这熊孩子若是遇到齐家人不要冲动行事。

但是。

岑谨信现在三天两头被皇帝传进宫里,别说齐家人了,连秦晞都很少能见到孙子,本就枯燥的生活里,连打孙子这项仅存的娱乐活动都迫被终止。

快闲出蘑菇的秦晞很感激自动送上门来的齐家兄弟,为他岌岌可危的精神世界强力续了一波,作为回礼,秦晞愿意给齐家人换个更有创意的死法。

跟只能仗着母亲的偏心眼儿无能狂怒的齐宏博不同,齐家所有族人,包括已经下不来床的齐老爷子都是支持齐广识继承家业的。

齐母和齐宏博都坚决不同意,揪着齐广识出手害的齐宏博残疾这件事情,要求必须把齐广识赶出齐家,别说家产了,连一根针都不能分给他。

齐母一哭二闹三撞墙,把所有她知道的撒泼手段都使了一遍,就好像只有齐宏博才是她亲生的,而齐广识只是她在墙根随手捡到的一样。

齐宏博躲在母亲身后恨恨地盯紧了齐广识,而齐母终于想起在皇宫里的女儿,把风光不再的齐贵妃搬出来,仗着族人们未曾出仕,不了解内宫情形一通抢白,生生把原本站在齐广识这一边的族人都逼得闭了嘴。

随后她也用与齐宏博一般无二的视线看向大儿子,齐广识没有揭穿母亲的谎言,他站起身,向两人深深一躬:“我不要家产,母亲和弟弟也不必担心,我会去上书陛下,请陛下将我调往边城戍守,再不回京。”

“你立字据!”齐宏博咄咄逼人地说道。

齐广识没有拒绝,写好字据再盖上自己的私章,他已经没有什么话是想对这对母子说的了,被人抬出来的齐老将军老泪纵横,张着嘴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喊。

齐广识跪在他身前为祖父擦掉眼泪:“祖父,孙儿最快也还要再过三个月才能离开,我是长孙,理应奉养祖父,不知祖父可愿与我同住?”

齐老将军含泪点头。

齐母斜了一眼祖孙两个,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就像是打胜了的公鸡,完全没有意识到,失去功勋卓著的齐老将军,以及在朝为官的大儿子,对自己和小儿子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原本也读过书出过仕的齐宏博是应该要意识到自己不能失去祖父和兄长的庇护的,然而长时间以来对兄长的嫉妒怨恨,还有男性自尊被彻底废除的打击,已经让齐宏博没法再理智地去思考。

唯有始终守着与齐宏博“爱情”而自豪得意的封玉怡,在被这个自己依赖了许多年的男人那样凶狠又不留情面的斥责之后,抱着满心的悲伤凄凉,惶惶不安。

齐广识带着齐老将军在临安城租了一个小院子,他雇了几个下人来伺候齐老将军,自己则是为了能调离临安开始四处活动。

眼睁睁看着整个家分崩离析的齐老将军只能瘫在床上日日落泪不止。

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管束好齐宏博和齐母,也后悔自己因“岑阁老”病逝后,一念之差,怀着一种侥幸的心思,对原本重视的孙媳妇不闻不问,才叫自己一家落到如今的地步。

“但是后悔也晚了。”秦晞的身影从房间的角落里慢慢浮现。

他坐在齐老将军床前。

这个年老瘫痪的老人瞪大浑浊的双眼,里面满是惊恐。

“老将军可还记得那个曾设计要打断我右手的岑家人?”秦晞笑盈盈地为齐老将军拉扯被角,他这个化身年少聪敏,却因为太过聪敏而被岑家主枝的少爷所记恨,险些被活生生打断一条手臂。

“岑家不顾家国大义,与北胡私通谋逆,幸而陛下雄才伟略,提前察觉到岑家等一众世家的反心,才将一场动乱扼杀在摇篮之中。”

秦晞作回忆状,顿了顿又说:“他们要断我的手,所以我就砍了他们的头;你的孙儿要杀我的女儿,我就要慢慢地碾碎他身上每一根骨头。”

“老将军,我可不是那种因为你已经后悔过了,所以会选择原谅你的好心人呀。”

他体贴地为床上惊惧不已的老人放下蚊帐,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