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暗中将两位公主如今的境遇相比较,渐渐地,就有了种张探花生不逢时,都是娶公主,娶一个先帝留下的,失了宠的公主,怎么都不如娶如今正受宠的新公主。
“前头那位陛下只有德婉公主一位独生女,现今这位陛下目前膝下也仅有徽昭公主一女,大人们不都说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德婉公主眼看着是要失势了,也不知将来会是哪家儿郎,能被徽昭公主瞧上,才是真正的一步登天呢!”
“诶,你怕是不知道,这张探花,娶公主的事儿怕也悬呢。”
“怎么说?”
“陛下膝下无子,却有养子,那天张探花去公主府递拜帖,后来竟然是被人抬出来的,那张脸被打得,啧啧啧,那叫一个惨哟!”
京城官家夫人最爱去的银楼里,两个三十来岁的贵妇人一边挑选着柜台里的首饰,一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交谈着近日来传得最为火热的八卦。
“听说就是秦公子打的,没想到秦公子瞧着斯文白净,打起人来竟这般凶狠。”
“若他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那倒也叫人羡慕呢。”左边的夫人捻起帕子放在唇边,轻声笑起来,“我家那个,从小到大都跟木头似的,后来还是我爹的学生上门提亲了,他才急匆匆地上门,结果就在门口遇到来提亲的人,他大概是脑子着急得都不清醒了,上去就跟人讲道理。”
她噗嗤一声:“结果还讲不过那位师兄,反而被人给教训了一顿。”
“那位师兄也是个促狭的,明明已经被我爹拒绝了提亲,他还非要故意去气外子一顿,两人差点儿打起来。”
两位夫人谈笑的声音渐行渐远,张母在屏风的一侧忍耐许久,才面沉如水地走出来。
张遐身上伤虽然没有伤及根本,但整张脸都肿成了猪头,原本在翰林院里已经接到手上,有机会能面见天颜的差事,也被他上官以张遐脸上的伤“有碍观瞻”的名义拿去交给了另一个人。
如今张遐只能做些誊抄经卷的差事,又因他始终见不到公主,原本围在张家母子身边奉承的人也逐渐少了下来,这让享受旁人追捧的张母很是不忿。
她回到家里,逼仄的小院只能让他们母子勉强住下,再雇一房下人,与原先青砖大院仆婢环绕的日子相比起来,差得可不仅仅是一星半点。
窄小的书房里张遐脸上涂满膏药。
张母气冲冲地走进来:“我的儿,咱们能不能去京兆府告那个姓秦的故意伤人?”
她快要被那些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人给气死了。
张遐不紧不慢,只双目中露出些许愤恨:“不急,娘,他是圣上养子,在我娶了公主,得到虞家的支持之前,咱们是斗不过他的。”
“公主,当真还会嫁到咱们家来吗?”张母有些慌了。
张遐略一凝眉,旋即笃定地说道:“她会的。”
只要能让自己再见到公主一面,那么……张遐握紧了笔杆,他绝对不会让旁人毁了自己的登天梯!
“公主是个好女子,我会再找机会与她相见的。”张遐直起身来对张母说道,“到时候,母亲,京城不比咱们家那种乡下小地方,公主贵为先帝嫡女,也绝不是文卿那样无依无靠的女孩儿,我希望母亲能对公主恭敬些。”
张母听着儿子的吩咐,脸上顿时有些难堪,但她终究还是凭着一腔爱子之心将这点不舒服压了下去:“为娘晓得,只要我儿能好好的,为娘什么都愿意做!”她掷地有声,仿佛儿子才是自己这一生活着的唯一理由。
“多谢母亲。”张遐习惯性地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却不知自己如今的猪头模样不管做出什么表情,都难看得吓人。
御花园中。
“什么?你和徽昭殿下要一起出门去张家?!”被闫婉怡悄悄叫进宫里来的虞雨亭拼命摇头,“不行不行不行,封大哥知道了怕是要掐死我。”
“说的什么瞎话,封大哥才不是这种不明事理的人呢。”闫婉怡白了他一眼。
又说:“我是有正事要办,又不好惊动长辈,所以才请你帮忙。”她一把揪住虞雨亭的袖子。
虞雨亭一脸苦涩:“殿下,你哪怕去找封大哥,或者那位秦公子,都比我好不是?”
闫婉怡下意识地排除了虞雨亭嘴里的两个人,她摇头:“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门门道道都多得很,要是不肯帮忙,我现在就去跟母后说,我瞧上舅舅家的表哥你了!”
虞雨亭顿时露出一张惊恐脸,连忙告饶:“行行行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您给我两天时间,我想想法子。”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