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闻声只当白许言乖乖在家?,安心大胆的来到飞灵。
还是谈收购,还是和张东流,只不过?这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身边还陪了?俩同事。
报价开得很高,高到张东流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刚要说点什?么,魏闻声晃晃手里的笔:“但是有个条件,如果能把现在项目的负责人一起带走,司明?甚至可以再加上一点。”
张东流先是愣,然后就笑:“这是看上我们小白了??”
魏闻声看着手里的笔,将它?放在指间转动:“白工很不错,不用?另外找人负责,我们上手也会容易很多。”
张东流脸上在笑,实际撮着牙花子心里全不是滋味。
白许言,又?是白许言。这个项目要卖,司明?和赫斯都盯着这位年?轻的主管。
可不是,白许言还不到三十岁,牵头做这样的大项目,一点不露怯。如今的飞灵就像一艘正?在漏水的大船,边往外舀水边在海里开。沉船几?乎是可以预见的未来,只是盼着能在彻底沉没之前开到能看到岸边的地?方。
可凭什?么,白许言站在船头就那么多船等着要来接,他们这帮在这艘船上待了?半辈子的人,就只能陪着沉船等着跳海。
见张东流神色阴晴不定,魏闻声补了?一句:“反正?这个项目卖出去之后,飞灵一时半刻也没有什?么大型的研发了?,你们养着这个人也是浪费,不如就当成人之美了?。”
张东流笑:“这事我说了?可还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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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白许言走,倒也不至于是因为他这点嫉妒心。主要是以工作?能力来看,白许言真的很便宜,这时候放跑了?很难再招来一个差不多水平的冤种。
虽然是漏水的船,他张东流还指望着要靠它?上岸呢。
说来说去这事情又?一时不能完全谈妥,饭点到了?,都拿吃饭给彼此缓一口气。
魏闻声的同事拉着他去吃中式快餐,挤在人群里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
桌上油乎乎的,魏闻声很嫌弃地?掏出消毒湿巾来擦,看得同事调侃他:“讲究死了?。”
见魏闻声一脸平静不接招,又?道:“哎,那个什?么白——那么优秀呢?”
“业务能力没得挑,这个项目是他一手负责的,人也很踏实”
对方脸上露出点不可置信:“你这表情怎么跟看上人家?了?似的?”
魏闻声被噎了?一下,心说现在有这么明?显了??找个借口搪塞一下:“不瞒你说,其实我跟这位有点渊源。我们俩是校友,当年?在学校有过?那么几?面之缘。飞灵眼看这个样子,顺手帮自己?学弟谋个好前程。我跟董事长打过?招呼了?,不算以权谋私吧?”
弄得对方甚至有点感动:“哟,实在看不出来,我们魏总平时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居然是这么一个顾念校友情的中国好学长。”
这话听得魏闻声心虚,冷笑一声:“我哪里不近人情,这顿饭还是我请你的。”
同事喝口汤,吃人嘴短,说句好话:“你学弟来求你的还是你主动提出来啊?你要是我学长,我得感动死。”
魏闻声撇撇嘴角,最终没笑得出来。往嘴里扒两口饭,尝不出什?么味道,嚼半天梗着脖子咽下去。
他一直在回避思考白许言知道这件事的反应,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他提项目出售的事情。
正?是因为试探过?他对换工作?的抵触情绪,才选择先从公司这里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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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不知道白许言对飞灵哪儿来这么大感情,却盼着飞灵能对着白许言作?点死凉了?他的心。
然后就方便他顺理成章趁虚而入,把白许言和他一手带起来的项目一起打包带回司明?。
否则,他猜想即便是对方真的得知飞灵要买项目,也无非只是咬牙忍痛看着自己?的孩子成为了?别?人公司的产品。
白许言就是这样的人。
而他作?为处心积虑的好学长,这一切都是他是自作?主张——白许言若是知道了?他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想必是不可能感谢他的。
魏闻声还没忘了?他们为什?么分手,忘不了?。
他往嘴里丢一筷子菜,辣椒放多了?,呛得他咳嗽两声。
*
午饭后回到飞灵还是那些事,张东流估计趁着吃饭的功夫得到了?飞灵老板的授意?,铁了?心不肯轻易放走他们难得的廉价劳动力。
两边客客气气地?纠缠了?半天,张东流忽然说:“我看我们说这些意?思也不大,司明?想要人,人不一定跟你们去呢。这样吧,魏总亲自跟我们小白说说,他自己?要是不同意?,那员工又?不是产品,不能说卖就卖吧。”
魏闻声一惊,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白许言推门走进来。
还是同样的会议室,还是同样土了?吧唧的衣服。
时光恍惚回到一个月前他们在飞灵初见的那一天。
四目相对,白许言一如既往的沉默。隔着眼镜,琥珀色的双眸平静地?看着他。
魏闻声心里咯噔一下。
他在白许言的眼睛里看到了?极为隐匿的愤怒,和某种说不清的复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