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许言道:“那种伤心是一时?的。”但面对他患病这个事实不是,自从知道的那一刻起,只要看见他,必定要想起。
想起来,又要难过。
魏闻声现在不正是如?此吗?
对方却?摇头:“那种伤心不是一时?的,”他语气坚决:“白许言,你瞒着我的时?候还没大已经跟我复合,我理解你的顾虑,所以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父母不一样,你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什么,你们本应该是最信任彼此的人,可?是你不信任他们。”
“我不是——”
魏闻声罕见地打断他:“你就是不信任他们,你不信任我们,我们是真的爱你,不论你是什么样子,我们都爱你。我们总希望能帮你过得比一个人更好一点,生病这种事,既然?你自己都能承受得住,我们会承受不了吗?”
他咬住对方的耳朵尖,呵气般轻声说:“小白,在我心里,你值得无条件的爱,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应该拿去给你,何况是我的爱。我相信他们也是一样的,有些东西应该由我们一起来面对。”
“不要再等了,告诉他们吧。”魏闻声道。
白许言翻了个身,默默把脸埋进电热毯里。
沉默持续到魏闻声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
白许言忽然?说:“好。”
他好像,确实,也没有真的在意过身边人到底在想什么。
当他指责魏闻声越俎代庖的时?候,或许自己也正在做着同?样的事。
*
魏闻声深知白许言的性格,既然?对方已经下定决心给出了承诺,他便也不再催促询问具体的时?间和细节,只是说如?果白许言需要的话,他会和他一起在场。
白许言对此事不置可?否,沉默片刻,忽然?说:“我想辞职了。”
学会坦率虽然?很难,但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比如?从现在开始。
但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
魏闻声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倒是没有多惊讶的样子:“我猜,你还是想去读书的。”
反倒是白许言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又说:“我不知道。”
他问:“你不希望我去司明吗?”
魏闻声笑笑:“我觉得如?果你决定去司明,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白许言没再说什么,魏闻声又开始起了逗他的心思:“生豆浆这么神奇,吐一晚上就忽然?想通了?”
当然?白许言一如?既往地很难被逗:“不是。”
他想离职是早有打算,但又觉得此时?抛下没能完成的项目,总显得有些不负责任。
虽然?飞灵要卖产品倒是也没想着他。
但他一直以来确实还算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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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刚刚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人好像很难做好每一件事。
他试图在公司里做到事事周全,反倒是魏闻声——真正关心他,他关心在乎的人,却?总是在因为他而难过。
岂不是本末倒置?
人好像总是更容易伤害爱自己的人。
但这话他不好意思在魏闻声面前讲,不仅很难开口?,光是想到这里,就跟着变得害羞起来。
他把脸又埋回毯子里,推了推魏闻声:“我们是不是能回去了,你送我回家之后去上班吧。”
部?分接受照顾,持续关心工作。
魏闻声哭笑不得,在他屁股上轻拍了一下:“行,我去问问,他不让你走我就把你偷出去。”
出了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掏出来,笑了一下。
徐佳明的消息,发?来的是白许言导师的联系方式。
附带一如?既往很符合徐佳明语气的话:“那个……学长,我没告诉导师你是谁,我说你是来咨询的企业。”
“你到底为什么找他呀,小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谢谢。”他回,心道这小子直觉倒还挺准。
又发?消息给陈行:“帮我买几盒好茶,我要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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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机屏幕,魏闻声长出一口?气。
电脑里下了一堆论文,嘴上还是说下不了决心。
哪里是自己心里没有判断,无非是不好意思去找导师罢了。
亲爹亲妈还是要自己来说,至于?别?人……
由他越俎代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