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最近这段日子沉迷绘画,偶尔过来畅春园侍奉太后,但我从来没听她提过什么晋位的事。”
她表现得风轻云淡,就跟没事人一样,要不就是心里稳操胜算,要不就是知道自己没戏,干脆就当没这回事,只是不知道娴妃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魏贵人点点头,笑道:“有些无聊的太监宫人私下里偷偷下注,在赌娴妃与嘉妃谁能当上贵妃。”
陆薇问赔率如何?
魏贵人道:“两人各有优势和缺点,赔率差不多。”
好吧。
……
真是不能提人,陆薇今日刚与魏贵人说起娴妃,傍晚的时候娴妃就来韵松轩拜访。
陆薇请她进去,“稀客上门呀。”
这是娴妃第二次上她的门,第一次是三年前,在咸福宫,她主动破冰邀请陆薇去陪太后打马吊。
也就是从那一次起,陆薇开始正式进入寿康宫,进而陪伴太后,最后走到今日。
虽然说娴妃在其中起得作用非常小,但总归她也有促成陆薇投奔太后门庭。
陆薇承她这个情,因此招待娴妃还算热情,拿出上好的碧螺春请她喝。
娴妃手里捧着茶碗,眼睛却一如当年一样打量陆薇的屋子。
她回忆陆氏在咸福宫的屋子,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简陋至极,窗台上孤零零摆着一盆冬日最常见的水仙花。
再看看陆氏现在的屋子,一水儿的黄花梨家具,屋子里陈设也都是好东西,半人高的玻璃屏风,西洋双面钟等等不足而论,这回她终于有香炉了,是一尊鎏金掐丝珐琅莲花香炉。
娴妃过来时特意瞧了一眼,里头是空的,没有放香料,于是问她为什么。
陆薇很直接地说:“我不喜欢熏香。有时令的鲜花蔬果摆着就够了。”
她指一处地方给娴妃看,“那里放着我的半亩园里新长出来的蔬果,你觉得怎么样?”
几个红色的洋柿子装在竹编小篮子里,摆放在书案的一角。
娴妃只要一想起这是那块浇了粪的菜园子长出的蔬果,瞬间整个人就不好了,勉强道:“很好,很好。”
然后不再看它,转而与陆薇说起了几日后在畅春园苍然亭赏月的事。
赏月之事原本是陆薇提起来的,谁想到太后比她更热心,主动出赞助做主办人,日期定下了本月十五。
太后做东,裕贵太妃,以及先帝的其他遗妃们参加,陆薇与娴妃两个晚辈作陪。
谁知道这件事被皇帝知道了,他兴致勃勃也要参加——他最近又开始往畅春园跑得勤了,看来时不时要躲个清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