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未识的耳朵发烫地动了动。他捂住了,宋道初的呼吸声便好像在他耳廓里回响:“以往的两年,你都会做好一桌年夜饭,在家里等我。”
陈未识垂着头,“那不是因为宋董公私分明,我去不了云鼎的年会嘛。”
……一句话又把天聊死了。
宋道初很努力地想转圜过来,“我那个时候也总是想着你的。”
陈未识不答话了。
“小识?”宋道初试探地唤,“生气啦?”
陈未识说:“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我是玻璃做的吗?还是我有绝症啊?”
语气平和,却无端冲出一股子酒气,宋道初隔着几百里的电波也能闻见。他感觉陈未识好像在拿自己磨牙,一下子连试探的胆子都小了:“你想去年会还不容易,就怕你无聊。”
“宋道初,你要是还怀念从前那个我,我劝你趁早收了这个念头。”陈未识蒙着脑袋,声音也闷闷地像在东倒西歪,“从前那个我,伺候得你很舒服吧?很自在吧?换着花样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干啥都由着你,上床之前还洗干干净净的……那不好意思,这种美事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我离职了!”
“这我早就知道了。”宋道初却不惊讶,理所当然地说,“你离职,我上岗,不好吗?那些事可以我来做啊,我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做什么我由着你,我帮你洗得干干净净——”
陈未识忽而反应过来:“不对,那不还是我挨操吗?”
一阵温软的沉默中,陈未识只觉这个被窝越来越热了。宋道初似乎低沉地“嗯”了一声,又似乎是在笑,他没听明白,忍不住要把自己刨出来,喘着气,缩起身子,手不自主探向了裤头。喝酒上头了有些难受,但好在宋道初是看不见的,他平常也绝不会这样,宋道初不会想到——
“宋先生,”他那凶神恶煞的声音末尾却转成了委屈,“你在做什么啊。”
宋道初其实是受不了他叫“宋先生”的,但宋道初不会表现出来,“怎么了,今天不是很开心吗?看你难得发一次照片呢。”
温温柔柔的声气,其实也正是结婚那会儿宋道初最吸引陈未识的地方。
“不开心。”陈未识却要这样说。原来他都看到了啊,照片。看到了还不说话,让自己犯了那么久的嘀咕。陈未识心里别扭,转过去蹭着枕头,手掌握住了自己的阴茎,滚烫地捋了几下,却又颓丧地倒回枕头上去。
“为什么?”宋道初还在问。
“……”陈未识答不上来了。因为喝了酒,他的阴茎无法完全勃起,可是他心上的河流开始动荡。他撸得不得法,只能从鼻子里闷哼两声,宋道初的声音便紧张了起来:“怎么了,小识?不舒服吗?”
“不舒服。”陈未识说。
“哪儿不舒服?”宋道初轻问,“——晚上喝酒了吧?喝了多少?”
听起来很像小狗生气似的哼哼唧唧的鼻音,伴着濡湿的醉意,乘着电波飘荡进宋道初的耳朵。陈未识强调地说:“就喝了一点点。”
宋道初轻轻地笑:“小醉狗。”
陈未识拧了眉毛,一怒便翻了个身。他几时听过这种羞辱的称呼!“你才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