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狄方定和崔镇腰酸背痛地醒来,哭天喊地地在祝岁喜家抱着两桶泡面结束了自己的早午餐。
然后勾肩搭背地离开了熙堂街。
他们一走,家里再次恢复安静,祝岁喜站在院子里看着海棠树上的绿色花苞,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梦。
热闹是梦,秦时愿的委屈和质问也是梦。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时愿的车子已经被人开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秦颂才带着浓浓的睡意给她发了条信息,说是车子叫人开走了,叫她不要担心。
祝岁喜心里有点失落落的,她好几次点开和秦时愿的对话框却不知道该发什么消息过去,最后只得熄灭屏幕,放弃这个想法。
第三次扫院子的时候,她盯着秦时愿修好的花园又愣了很久。
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于是她反锁家里的大门,换了身衣服,走到那间小小的房子跟前,按下开关,指纹锁弹了出来。
“指纹验证成功。”
咔哒一声,门开了。
祝岁喜弯腰走了进去,房门在身后关闭,也隔绝了外面的光亮。
她没有开灯,站在原地适应了黑暗后,轻车熟路地往前走。
这里很黑,透着一股森然的冷意,极致的静谧下,她慌乱的心一点点平静了下来。
这是五年来,祝岁喜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来到这个地方。
因为空气不流通,一股发霉的味道在里头流窜着,祝岁喜走到正中央的那张椅子跟前,心里升起一种下意识想要逃离的想法,身体里流通的血液似乎都带上了一种条件反射般的刺疼。
她像是跟这种力量对抗一般坐到了椅子上,按下了把手上的开关,等待着上面的机关启动禁锢她的双手。
冰凉的触感跟手腕接触的时候,她脑袋微微后仰,闭上眼睛,感受着黑暗和那股发霉的味道将她吞噬。
她在这个冰冷的地下室里独自待了五个小时,外头的太阳西斜,下落,直至天黑,月光高悬于夜空。
***
祝岁喜从地下室出来,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满眼的凌冽走进浴室,水流通过花洒倾泻而下的时候,距离京州有些距离的一条河里,一具尸体正趴在水面上,顺着水流一路而下。
月光倾泻在尸体的后背上,像舞台上的追光一路追随而来,最后暂停在一滩杂草边。
尸体被杂草挡住了。
祝岁喜昨晚睡得早,醒得也早,七点半的时候,她从外头锻炼回来,换了衣服,刚把车子倒出去就接到了局里的电话。
“祝队,早上七点接到一起报案,盘棱村发现一具尸体,当地派出所希望咱们接手这个案子。”
“盘棱村?”祝岁喜脑子里很快浮现出京州地图,“盘棱村距离咱们得有一百多公里,为什么这个案子会送到咱们手上?”
“一百三十八公里。”打电话的警员精确了这个数据,她又说,“有人在尸体身上发现了一张画了鸡蛋花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