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仲坐在高头大马上,好整以暇地观察她的反应,发现李浔芜的颤抖后,哂笑道:
“怎么样,芜皇妹?眼不眼熟?这算不算得上一件大礼?”
李浔芜嘴唇颤抖,眼底迅速泛起了泪水,喃喃道:
“衣衫在…他人呢?他人在哪里?是不是快回京了?”
李泽仲啧了一声,大声道:
“你还在做什么梦!
十日以前,李泽修的死讯就传入了京城,叛兵流民作乱,他在西南被人刺杀,尸骨无存。
父皇和皇后不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安安心心嫁给你旁边这个傻子!”
说罢,他又笑了笑,对着正怒气冲冲看着自己的陆卿时说道:
“喂,傻子,你怕还不知道他们俩干过的脏事吧,啧啧,回头让本王好好给你讲一讲……”
“——啊!
!”
李泽仲话未说完,突然面目扭曲地痛呼一声。
陆卿时低头一看,却发现李浔芜正紧紧的扑在他的小腿上,手里捏着一个东西,不住地往李泽仲的腿上扎去。
她一边飞快地扎着,一边含泪喊道: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他,是你杀了他!”
李泽仲大怒,想要抬脚踢开她,整只小腿却被李浔芜死死地抱着。
他咬紧牙关,大骂道:
“李浔芜,你这个该死的贱种!”
说着,便高高举起手中的马鞭,朝着李浔芜瘦弱的身躯挥去。
陆卿时见状,连忙冲上去护住了李浔芜,为她挨下了那来势汹汹的鞭打。
此时,几个御林军冲上来,一齐用力拉开了李浔芜。
陆卿时怀抱着她,摔在地上,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李浔芜手里面捏着的,是自己刚刚送给她的梅花玉簪。
而玉簪的那尖锐的一头,已经沾染上了李泽仲的血迹。
李泽仲疼的龇牙咧嘴,任由人为他包扎小腿。
他是被李烨和沈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也从来不曾被李烨责打过。
平日里在王府里边,也从来只有他打别人的份,所以说,李泽仲这个人,从小到大,浑身上下几乎没破过一点皮。
然而刚才,李浔芜却拿着簪子在他小腿上扎了五六个血窟窿。
李泽仲大怒,偏生又疼的下不了马,不然非得冲下去,好好给那个小贱种一顿鞭子。
“李浔芜,你居然敢伤本王,你等着瞧,早晚有一日,本王一定弄死你!”
说罢,他带着那一队人马,扬长而去。
他走后,陆卿时才慢慢松开怀里的人,只见李浔芜的手依旧死死地捏着那根玉簪,簪头锐利,已经划破了她柔嫩的掌心。
她唇色发白,身子不停的发颤,一句一句用气声不停地说道: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陆卿时见状,眼睛一酸,伸手想要去夺那根簪子,可李浔芜却攥得死死的,怎么劝都不肯松手。
李浔芜眼神发直,并不看陆卿时,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翻来覆去地重复那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