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拉扯中她腰间和胳膊上的枪伤伤口裂开了,祝岁喜按铃叫了护士,处理伤口的时候给柳莺莺和狄方定打了电话,让他们立刻调取医院监控。
没两分钟,秦颂推着秦时愿进来了。
此时祝岁喜正在跟柳莺莺交代:“是个女人,身高一米六八上下,体重50公斤上下,是普通人,没练过,嗯……你给我一张纸。”
柳莺莺立马将随身携带的A5笔记本给她递了过去。
祝岁喜回忆着口罩上方的眼睛,圆珠笔在纸上划过,没几下就勾勒出了对方的眼睛,秦颂踮着脚瞥了一眼:“我去,画功了得。”
秦时愿想起的却是那天审讯室里何辉拿出来的那张小型唐卡,那上面的吉祥天母神态更为生动。
柳莺莺拿着祝岁喜勾勒的画像去找狄方定,祝岁喜身上的伤口也处理好了,护士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秦颂这才推着秦时愿走过去,秦时愿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祝岁喜唇色有点发白,看样子裂开的伤口让她并不好受,“她当时……”
祝岁喜话刚说到这儿,护士突然“哎?”了一声,病房里三个人的目光同时朝她看了过去。
她捡起病床下的一张照片,举到祝岁喜跟前:“祝警官,这是你的东西吗?”
祝岁喜看向她手中的照片,那上面是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穿着一身小西装,眼神干净又带着几分倔强,看样子并不是很习惯镜头,但即便这样,男孩嘴角依旧带着几分不情不愿的笑。
祝岁喜拿过照片:“我看看。”
她翻转照片,看到照片背后用钢笔写着;2002年农历七月十四,八岁生日留念。
秦时愿和秦颂在病床另一边,两人都看不到照片正面,秦颂好奇的很,他凑过去,“岁喜姐,什么东西啊?”
“一张照片。”祝岁喜将照片正面给他看,“应该是刚才那人故意落下的。”
秦颂拿过照片,皱着眉头看了看:“这啥?她啥意思?丢这玩意儿干嘛?”
他一边说,一边把照片递到秦时愿手里,“哥,你瞅瞅。”
一开始秦时愿并没有当回事,可是当他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身体轰然一热,仿佛一大团的火焰瞬间从天而降击中他的脑袋,在一瞬间的时间里,他头脑发胀,眼眶发热,看着照片上那个人,陷入迷茫和呆滞。
“农历七月十四……”秦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哎?这不是鬼节嘛,这生日,够酷的嗷,你说是吧哥?”
那个哥字突然扯回了秦时愿的半分神志,他脑仁有些发疼,并不清楚秦颂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只是遵循本能地点了点头:“嗯,对。”
他强迫自己冷静,翻转照片,看到照片背后的钢笔字迹。
岁月流逝,二十多年过去了,钢笔字迹变浅了一点,可那并不妨碍字体的娟秀。
那个人的长相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模糊了很多年了,可现在,他突然如此清晰地记起了那张脸,记起了那个人写下这几个字时脸上的表情。
她是带着无尽的爱和期盼写下这几个字的。
那个人是他的妈妈,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她叫梅芷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