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鬼使神差的。
她不知怎的,犹豫了一瞬,还是点开了。
盛矜北将听筒当到耳边,待她听清里面的声音时,呼吸一窒。
手机扬声器里传来水流声,混着女人压抑的喘息,布料撕裂的脆响以及傅司臣沙哑粗重的声音格外清晰。
紧接着关雎尔发来一条短信:[傅司臣说没从未碰过我,还说爱你,他的话你敢信吗?他只不过是一时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盛矜北捏紧包带,指节泛白,面上无波无澜。
林兮看着她,“北北,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是谁发的消息?”
盛矜北整个人平静的可怕,“没事,垃圾短信。”
汽车很快抵达车站。
分离之际,林兮轻轻抱了抱她,“注意安全,到了记得给我报平安。”
盛矜北喉间一哽,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
“兮姐,无论我身在何处,你都是最好的朋友。”
林兮鼻子一酸,忍着不出声,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北北。。。”
“走了,兮姐你别哭,跟楼先生一定要狠狠幸福。”
她拖着行李箱进了车站,挥手告别。
再见林兮。
再见定京。
再见一切的一切。
。。。。。。
“砰——”
随着一声巨响。
傅司臣从三楼随着一整扇金刚铁窗重重摔落在地。
剧痛席卷全身。
尤其是右腿,被撕裂般难忍,右手的手背溃烂不堪,也在流血。
但他顾不上这些。
傅司臣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门口。
裴助理大惊失色。
他见状,立刻冲上前扶住他,“臣哥,这是怎么回事?关胤良的人动手打你了?”
“先回家。”
“可您伤的不轻,得赶紧去医院。”
“我没事,立刻送我回家,我要见北北。”
裴助理,“。。。。。。。”
傅司臣坐进后座,等手机有信号立马拨打盛矜北的电话,但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
他脸色煞白,有种不好的预感,整张脸阴鸷到极点。
没人知道那二十多分钟发生了什么。
“开快点。”
裴助理不敢怠慢,猛踩油门。
车子很快抵达星月湾。
还没停稳,傅司臣就已经打开车门跳下车,他完全顾不上腿上的伤,踉跄着冲进家门。
“北北,我回来了。”
回应他的是死寂般的宁静。
他快步走向卧室,推开门的瞬间,心猛地一沉。
卧室里空无一人,只有那件纯白色的婚纱,证明她确实来过。
忽然。
傅司臣发现桌子上留了一封信。
他颤抖着拿起信,打开一看,是盛矜北的字迹:
[傅司臣,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从前爱你是真的,现在不爱你也是真的,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中最好的七年。]
[我走了,别再来找我,你也找不到。]
傅司臣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剜走一块。
很重很痛。
很崩溃。
很破防。
支离破碎。
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在他心上。
外面下了大雨,他浑身湿透,眼睫和发梢都沾着水珠,身上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不知是从哪传来的水滴声。
也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
啪嗒一声坠下。
裴助理站在门口,“臣哥,您先冷静一下,我马上派人去找盛小姐。”
傅司臣强忍着腿上的疼痛,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也去。”
车子在雨夜中疾驰。
傅司臣坐在车后座,不停的打着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电话。
一遍又一遍。
“嘟嘟”声令他烦躁不已。
裴助理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他的手背血肉模糊,还在不停流血。
“臣哥,我已经派人去查盛小姐的去向了,您受了伤,得先处理一下伤口。”
傅司臣揉捏鼻骨,“直接从交管部门那里调录像,给陈处打电话。”
裴助理点头,言简意赅说明了情况。
陈处对傅司臣的身份有所忌惮,答应立马配合调查。
“臣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傅司臣淡淡‘嗯’了声,“好。”
漫长的等待,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傅司臣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泛白,手背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再次渗出血迹,但他却浑然不觉。
终于。
裴助理的手机再次响起。
“臣哥,查到了,盛小姐去了汽车站。”
傅司臣吐出三个字,“去车站。”
然而,当他们赶到车站时,却发现,盛矜北以她的名字买了汽车站所有班次的汽车。
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她乘坐了哪辆,要去往何方。
傅司臣低着头,脊背微弯。
他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却又让人感受到了深藏的无力感,跟他平时不可一世的模样完全不同。
长途汽车缓缓启动。
盛矜北将额头抵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街景。
从熟悉到陌生。
她走了,彻底离开这个让她哭让她笑的城市。
盛矜北看着手机屏幕傅司臣一遍遍打来的电话,她直接将手机卡拆下来从车窗扔出去,手指轻轻抚过小腹。
“宝宝,以后就我们两个了,我们相依为命。”
。。。。。
裴助理站在他身后,声音低沉,“臣哥,我们先回去吧,慢慢查会查到的。”
傅司臣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雨中,颓废,落寞,面容枯槁。
沉默片刻。
他突然抬起头,眼底猩红一片。
“安排车,追上去,所有车辆全部拦截!务必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