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安顺,看着是真的恨毒了刘德。
柴宴清敏锐地感觉到了安顺的情绪,微微扬眉,语气笃定:“你恨他。不只是因为这件事情?”
安顺喘了几口粗气,更愤怒了:“他不是个好人!我阿娘为了养活我们,和他……他就是个伪君子!”
祝宁:……这算什么?滤镜吗?
不过,听到这里,祝宁和柴宴清他们也明白了,安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刘德的亲生儿子。
也就是说,安琴娘一直没有跟安顺说过这个事情。
在安顺的眼里,刘德就是个利用他人难处,逼迫良家妇女做他情人的小人。而且这个小人,还又强迫了自己的姐姐。
甚至,这个小人还威胁自己的姐姐,说过说出去这件事情,会让大家的安静日子被破坏。
这种偷换概念的行为,直接让安顺的姐姐充满了负罪感。一面承受着屈辱,一面还不敢说,每一日重复着绝望和窒息,最后甚至觉得只有自己死,才是最好的办法。
怪不得安顺这样恨刘德。
而且还将刘德的祸根剁下来。
事情到此,已是分明了。
柴宴清沉默片刻,才问:“那你阿姊呢?”
提起阿姊月奴,安顺稍微平静了一些:“阿姊还在那宅子里等我回去,我骗她说去买东西了。”
柴宴清扭头吩咐范九:“你亲自带人去一趟,将月奴也请过来吧。”
安顺听见这话,瞬间炸毛,梗着脖子大喊:“你让我阿姊来干什么!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柴宴清冷冷扫了安顺一眼:“你被抓了,你阿娘被抓了,你阿姊一个人在那儿,怕是只会更寻死!”
这样心性柔弱的人,遭遇如此变故,只会更责怪自己为何要将实情告诉安顺,导致自己一家家破人亡。在强烈自责下,她很容易想到死。
祝宁也宽慰一句:“只是请她过来。我们会看着她,不叫她寻死。慢慢开解她。”
她就说,柴宴清的确是个好人。
只有好人,才这样在乎别人的性命。
否则,这种事情和柴宴清有什么关系?他只是负责调查真相而已。
安顺听到这些话,才算是稍微平静了些,但也仍旧有些不相信:“真的?”
柴宴清没回答,只看着安顺,又问了一个问题:“你杀人的事情,你阿娘,阿姊都知道?”
甚至安琴娘还去过现场,将安顺拉了回家。
安顺用沉默代替回答,良久,他“嗯”了一声:“阿姊吓坏了,我其实也……很害怕。阿娘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但他还是辩驳道:“但人是我杀的,和我阿娘和阿姊没关系!”
柴宴清没有多说了,只点点头:“签字画押吧。”
剩下的事情,还真和安顺没关系了。
但安琴娘……是不能放了。
就是月奴,也要惩戒一番。
月奴是包庇。而安琴娘则是……帮凶。
事情到此,的确是已经分明了。
安顺签字画押完,忽然回过味来,颤声问了句:“刘德对妍儿……也……也……可妍儿一直都叫他阿爹的啊……”
最亲近的阿姊和最爱慕的少女,都遇到同样事情的打击,让安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被寸寸碾碎了一样的疼。疼得他浑身发冷,汗毛倒竖,浑身哆嗦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