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要学她曾经看不上的那些女子笼络男人的手段,目光思念又哀怨地看着庆郡王一步步走近。
尘埃落定的这五日,夫妻俩连一个院子都没住在一起,庆郡王一直单独住在水榭那边,虽然没有召侧妃通房陪伴,但郑元贞猜测庆郡王只是不敢,并非真的不想。
庆郡王还真被这般楚楚可怜的郑元贞给勾动了心,到底是从少年时就喜欢的表妹。
该骂该怨的都发泄过了,往后就一起窝窝囊囊地过日子吧。
夫妻俩并肩来了前头。
曹公公亲自给夫妻俩展示如何使用这种推车,并解释了太子妃为何要送推车过来。
庆郡王立即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下,哭谢父皇还惦记着他。
郑元贞的眼泪也掉了下来,还好她有了三郎,还好舅舅疼爱三郎这个孙子,凭着这份疼爱,庆郡王大概不会太苛待她们母子。
这份庆幸在郑元贞的心里盘旋了许久,直到庆郡王新鲜过躺在推车里的三郎离开了,周围安静下来,郑元贞才忽地想起惠王受封太子的事。
自嘲、悔恨相继涌上了她的心头。
早知如此,她与母亲又何必当初,心机用尽,反倒便宜了一个百户家的女儿。
炎炎夏日,酉时到了,窗外的阳光还很晃眼。
赵璲还在工部的公房,父皇的意思是,让他先全力督促兵器坊研试出重火药的方子再去中书省协办。
赵璲并不着急去中书省,他在意的是接下来出宫这一路,遇见的官员们一定会比往日热情,大哥……
耽误了两刻钟,新封的太子殿下还是由青霭推着、飞泉跟着出了工部。
之前的惠王爷有礼却疏离,今日的太子殿下还是从前那姿态,会颔首会正视,却无任何不必要的寒暄。
终于,赵璲看到了等在前方的康王。
披了一身灼灼夕阳的康王远远地笑了笑,然后大步走来,离得近了,忽然一个躬身行礼:“臣拜见太子。”
赵璲:“……大哥不必多礼。”
康王直起身子,笑容爽朗:“第一次总要讲讲礼数,你真不愿意,以后我再像以前那样只跟你称兄论弟。”
赵璲:“本就是兄弟,不要太见外了。”
康王便接过轮椅,大步推着二弟往前走了,父皇说得对,二弟哪哪都好就废了腿,那他以后就给二弟当腿用!
“今日就算了,月底我再去你府上讨顿席面。”
将二弟推上马车,康王站在车前道。
赵璲颔首。
待康王走开了,飞泉再从外面关上车门。
终于又清静了,赵璲缓缓放松下来。
没过多久,马车停在了惠王府门外。
在青霭从外面打开车门之前,赵璲都在想等会儿见到的王妃会是什么态度,是学康王那样先客气一下,还是……
门板开了,赵璲抬眸,却见一道红裙身影探了进来,身姿素来敏捷的王妃转眼就扑进了他怀里。
赵璲下意识地抱住他的……太子妃。
“怎么回来这么晚,我都等你好久了。”
激动过后,姚黄手撑着面前人的肩膀,小声埋怨道。
赵璲看看太子妃嘟起的嘴,再看看她眼里要溢出来的笑,问:“怎么没在里面等?”
姚黄晃了晃身子,美滋滋道:“我的夫君升官了,我要第一时间跟他道喜啊。”
赵璲垂眸。
姚黄贴到他耳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唤道:“太子。”
过于尊贵的两个字,姚黄唤起来还生疏,就一连多唤了两声。
唤着唤着,裙下一紧。
姚黄:“……”
待到夜里,姚黄不知不觉又喊出了已经喊惯的那个旧称,一连串地全是各种拐着弯的“王爷”
。
赵璲并不在意这些称呼,他要的是她一个音都叫不清。
久违的狂涛骇浪几乎将姚黄掀翻到床外,倒下后又过了足足一刻钟,姚黄才转过来,靠到惠王爷穿着中衣的怀里。
“白天还好,这时候叫太子不太顺口。”
姚黄嗓音暗哑地道,叫来叫去总是卡在“太”
上头。
赵璲摸着她的头发:“那就继续用原来的。”
他也喜欢听她喊王爷。
姚黄摇摇头:“太子就是太子,哪能往回叫的,我给王……你想个新的称呼。”
赵璲便耐心地等着他的新称呼。
姚黄想到了,摸着他的胸口道:“就叫殿下吧,王爷是殿下,太子也是殿下。”
太子殿下简简单单地应下了。
半夜姚黄睡得好好的,忽然被太子殿下弄醒,她困得慌,不想依他。
太子殿下就在她耳边道:“试试新称呼顺不顺口。”
姚黄:“……”